第五百一十七章: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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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衍聖公府最大的好處就在於,他們不像那些走私商人和遼將一樣。

  那些人難免心虛,固然攫取了大量的財富,卻是想盡辦法,要將這些財富藏匿起來。

  可衍聖公府不同。

  他們很囂張。

  直接把數不清的金銀,一屋子一屋子的藏在庫房裡。

  而且還記了帳。

  絕不搞偷偷摸摸那一套。

  反正,他們絕不擔心有人來徹查。

  就是這麼敞亮。

  如此一來,倒是給抄家的工作,帶來了極大的便利。

  要知道,衛里有一個指揮使僉事,現在還苦哈哈地在遼東每日搜抄金銀財寶呢。

  劉文秀讓人將所有的府庫都封存了,而後又命人將帳目連夜送去京城。

  另一邊,就是如何處置這孔府的問題了。

  孔府內外,已是亂做了一團。

  畢竟爆炸和孔府被抄的消息,足以讓人震驚。

  就在劉文秀遲疑不決的時候。

  卻又有一封張靜一的傳書到了。

  取了傳書,低頭一看,劉文秀似明白了什麼。

  而後他帶著人,直接走到了孔興燮所關押的地方。

  這孔興燮作為孔衍植的嫡長子,未來衍聖公的接班人。

  於是,他口裡囔囔著。

  等劉文秀要進來的時候,劉文秀聽到他嚷嚷的聲音,對守門的人詢問:「他嚷嚷什麼?」

  「他說要喝蜜水。」

  劉文秀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眼神看了這校尉一眼,隨即踏步進去。

  孔興燮見他進來,立即大喝:「你現在放了我,還來得及。」

  劉文秀眼裡沒有情感,只是瞥了孔興燮一眼:「你想喝蜜水?」

  「是。」孔興燮道。

  劉文秀對身邊的人道:「去,給他取蜜水來。」

  孔興燮一聽,頓時心裡大喜,於是又道:「繩子綁縛得太緊,將我的繩子解開。」

  劉文秀便上前,親自給孔興燮解開了繩索。

  孔興燮活絡了筋骨,等有人給他斟了蜜水來。

  孔興燮喝了一口,此時他心裡有底氣了,便道:「這蜜水不是我的女婢蘭香泡的,蜜放少了,若是再放一勺母乳進去,方才對胃口……」

  說著,將蜜水擱下,冷冷道:「你們闖入這裡來,該當何罪?這是你們錦衣衛這般闖進來的地方嗎?便是皇帝來此,也不是這般……你們到底是何人?」

  劉文秀居然態度還不錯:「快正午了,你肚子餓不餓,若是餓了,我讓人做一些吃食來。」

  他連續報了幾個菜名。

  孔興燮最後道:「你去告訴膳房的人,他們知道我的口味。」

  劉文秀便吩咐一人去通知膳房。

  過一會兒,一桌酒菜便擺了上來。

  孔興燮坐在主位,又嚷嚷道:「你們到底想做什麼,你現在實說,我或還可饒你,我的父親在京城如何了?」

  劉文秀給孔興燮倒了一杯酒,而後道:「來,喝一杯酒吧,我陪你喝一杯。」

  孔興燮鄙夷地看他一眼。

  他心裡越發的敞亮,知道可能這錦衣衛不過是嚇唬自己,又或者只是一次對孔家的敲打。

  他淡淡道:「我不與粗人對飲。」

  說著,自飲自斟。

  酒足飯飽,他摸了摸自己的肚皮,隨即道:「我困了,需小憩片刻。你讓小歡來此,我沒有人侍寢,睡不著的。」

  劉文秀突然道:「時候差不多了。」

  「什麼時候差不多了。」

  劉文秀卻是突然將孔興燮拎了起來。

  劉文秀隨即拖拽著孔興燮便往外走。

  人拖拽出去,早有幾人在此候著,立即將孔興燮按住。

  孔興燮口裡還在大罵。

  去沒人理會他了。

  緊接其後,三十多七口人丁,便直接押出了孔府。


  孔興燮突然恐懼起來,口裡依舊叫囂著:「我乃聖人……」

  在前頭的劉文秀突然駐足。回頭看了孔興燮一眼,毫無感情地道:「斷頭飯都吃了,還在此囉嗦什麼。」

  出了孔府,就在這孔廟不遠處,所有孔家嫡系都被驅趕至一堵圍牆這兒。

  此時……曲阜不少人已是三三兩兩的來了。

  他們驚恐不安地看著這一切。

  先是聽聞有賊子襲了孔府,此後又聽說,來人是錦衣衛。

  而如今……他們親眼看到孔老爺和孔少爺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在此哭訴哀嚎。

  他們被綁縛著,緊接著,便見一隊隊魚服的校尉。

  他們列成了長蛇。

  這一下子,卻是將所有人都嚇住了。

  驚恐的人想要捂著自己的眼睛,可是指縫又忍不住想要開一條縫。

  片刻之後,這裡已聚集了上百人。

  隨後,劉文秀上前,高聲道:「孔興燮人等,你們不尊聖人教化,欺壓百姓,喪盡天良,今日事發,證據已是確鑿,經我新縣千戶所核驗,你們已是罪無可赦,於午時三刻,即令處決。」

  「本來你們該腰斬於市,不過遼東郡王殿下乃是善人,見不得你們身首異處,於是特發善心,下令槍決,好了,時辰到了。」

  劉文秀隨即退開。

  一旁一個小旗官立即吹起了哨子。

  孔興燮口裡還要大罵:「你們安敢……」

  啪啪啪啪……

  一排火槍響起,孔興燮只看到自己身邊的兄弟和叔伯們哀嚎著,身上冒出了一個個血洞,身子靠著後頭的牆根,最後慢慢的軟下去。

  也有人沒有死透,在地上拼命打滾掙扎,可惜手腳被綁縛,無法掙脫。

  劉文秀站在一旁,依舊面無表情。

  一排火槍射擊,並不能讓所有人死透。

  於是他大叫:「預備!」

  口哨一響。

  啪啪啪……

  又是許多人一個個倒下,哀嚎陣陣。

  除了幾個漏網之魚之外,其餘的,都綁著手腳,幾乎沒了呼吸。

  而這時,繼續射擊便有些浪費了。

  劉文秀於是快步上前,他取出了一柄短槍。

  現如今……短槍開始小規模的製造,一部分的武官開始配備。

  劉文秀對這短槍,可謂是愛不釋手。

  如今,他提著短槍上前,走到了橫七豎八的屍體之中,見一人在地上蠕動,於是抬手,砰……

  短槍噴出火焰,而後這人的後腦,便如爆裂的西瓜一般,血液四濺。

  原本倒地裝死的人,似乎也受此刺激,立即發出驚恐的叫聲。

  劉文秀看過去,正好對上了孔興燮的臉孔,孔興燮身上雖中了兩彈,但並不是要害,此時此刻,即便到了這個時候,他也無法想像,自己這聖人後裔,竟會被人像豬狗一般的宰殺。

  於是劉文秀的短槍指向了孔興燮。

  孔興燮這時慌極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道:「饒命,饒命啊……」

  此時,他驚懼萬分,涕淚直流地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乃聖裔,我……我還有用,還有用處……」

  劉文秀凝視著地上拼命蠕動的孔興燮,這孔興燮臉上寫滿了求生欲。

  其實,這也可以理解。

  畢竟,在別人看來,孔興燮乃是聖裔,是至聖先師的後人,可在劉文秀看來,這種人……不過是當初欺凌自己的士紳人家而已。

  劉文秀目光冰冷,冷漠地道:「你已經沒有用處了。」

  孔興燮聽罷,更是驚慌,千鈞一髮間,似是想到了什麼,隨即悲哀地大叫道:「國朝難道不以仁義治天下了嗎?」

  可顯然,他再也聽不到答案了!

  只因為下一刻……

  啪……

  一槍下去,子彈直中孔興燮的心臟。

  孔興燮的身子抽了抽,身軀擺動了片刻,而後……身子便伏在了屍堆之中。


  此刻仿佛……仁義已死!

  劉文秀卻是看都沒有看地上的孔興燮一眼,眼眸里是完全的淡漠!

  因為對他來說,這只是一具屍首。

  可在劉文秀眼裡,這不過是他這輩子經歷過的無數屍首中的一具,沒有任何的分別。

  而這樣的屍首,他見過太多太多了。

  從小到大,每一年都有無數人凍死。

  饑荒來的時候……他看到赤地千里。

  千里無雞鳴,白骨露於野。

  無數人像牲口一般的死去。

  這樣的屍首,他已習以為常。

  唯一這屍首和別人不同的是,它更肥胖,更白嫩。

  與那些當初逃荒時,沿途那皮包骨,肚子被觀音土漲破的屍首,不過是賣相好看了一些。

  如此而已。

  這一刻……劉文秀的身軀還是微微顫了顫,他突然挺起了胸,心裡在說:「仁義沒有死,只是你們這些人,卻是該死!」

  說著,他一步步地走到了那無數的看客們面前。

  看客們已是慌了,眼中同時有著震驚!

  他們萬萬沒想到,同宗的嫡系老爺,說死便死……這是何等高高在上之人……如今……真如死狗一般!

  …………

  還有一章,爭取早點寫出來,困了的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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