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3章 繼續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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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納魯夫在用一貫的爽朗掩飾緊張。這可不多見。以查推開門。窒息之夜外面所有的表面被厚厚的,深深淺淺的紫色苔蘚覆蓋了——

  數不清的紫紅色鳥兒停在上面,有幾隻轉過頭看他。他立刻聞出那毛躁躁的,帶著一絲有毒甜意的味道。它們來自索倫娜,希琪絲。哈比鳥妖。

  以查走進鳥群中。在他每一步踩下去的時候,附近的小鳥才懶洋洋的抖動翅膀,向旁邊小跳一下。它們都很安靜,一聲也不叫。但那些小眼睛裡閃爍的精光泄露了這種安靜的本質——這也是某種戲耍,逗弄的一環。

  他在一側船舷撿到了菸斗,回到船艙中,注意到納魯夫一直盯著他背後,直到他殺掉門縫,把那些鳥徹底隔離在門外,才像是鬆了口氣。

  「我不知道你害怕小體型鳥類。」

  以查把菸斗遞給船長,看著他擦擦菸嘴,猛吸一口,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它們沒有敵意——沒有意圖明顯的。」以查說。「就像是偶然落在這兒。」

  雖然不可能是偶然。他心想。「你見過希琪絲。就這樣你也害怕?」

  納魯夫挑起一邊眉毛。

  「怕啊。」他說。然後笑了。

  「它們沒什麼可怕的。」以查聳聳肩膀。納魯夫叼著菸嘴,擺擺手。「嗨。當然。你說了算。夥計。」他說,已經完全放鬆了。胳膊向後支撐著地板。「都沒關係,不是嗎?老納魯夫都保證過了,這裡沒有危險。只是偶爾會來幾個客人。雖然有的客人不那麼可愛——」

  「一直是這樣,還是今天的客人特別多?」

  「肯定是你來了之後。」納魯夫大聲笑,一些菸灰落在地上。「你這攪亂一切的秩序大敵,我的夥計!」

  以查點點頭。

  「你可能得克服一下自己的類龍恐懼。」他說。同時認識到自己絕對應該感到驕傲,並惡魔式的出言嘲笑納魯夫的愚蠢弱點,不過現在他無此打算。「這是你的領海。只有你才對它有完整的感知。」

  「嗨。你都說了,它們沒有敵意嘛……」納魯夫想矇混過關,但立刻被以查抓住,「只有你才能知道它們是從哪兒來的,為什麼在這。如果你真想弄清楚。就得忍受。」

  「嗨!老納魯夫從不忍受!我也不想知道怎麼回事!」

  「我想。」以查道。

  納魯夫撇撇嘴。然後過了兩秒鐘才開口。

  「你可算是在為難我。」他說。「上次為難我的傢伙出現在三十四千年前。我把他綁在窒息之夜的尾巴上,讓她在開動的時候蹬他。你猜猜咱們的心肝寶貝的力氣有多大?沒有誰能讓老納魯夫做他不願意做的事。」

  「我對她很有信心。」以查說。「但你必須要克服恐懼。或者噁心,其他各種不情願。僅僅是為了幫我。」

  納魯夫眯起眼睛。「你在強迫老納魯夫啊!以查因特!」

  「是的。」

  納魯夫深深地吸了一口菸斗。骨粉燃燒的火光在一瞬間照亮他們的臉。

  然後他以一個誇張的姿勢把菸斗拉離嘴唇,拍拍屁股站起來。

  「行。嗨。」

  納魯夫活動伊莉克古爾的雙腿和牙齒。「你比剛來這的時候精神多了。那個詞叫什麼?嗯。『穩定』。」他沖以查咧嘴笑了。「發生了什麼壞事嗎?」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件。」以查微笑。

  船長寬宏大量的擺擺手,隨即像旋風一樣沖了出去。在一陣很快歸於寂靜的嘈雜聲之後,又像旋風一樣沖了回來——第二個旋風裡夾雜著許多鮮血和四處飛揚的羽毛。

  「咱們平時不這麼對待客人。」

  納魯夫一邊清理身上的帶著毛的殘肉碎片,一邊抱怨。「哪怕是老納魯夫不喜歡的客人。」

  「你只是問它們問題。」

  「問的有點用力。」納魯夫短哼一聲,做了一個抓握的手勢。「你知道吧。當你把一堆那種小玩意從這麼高提到這麼高的時候,你得一直控制力氣。」

  「既不能讓它掉下去,也不能把它的骨頭一下子捏爆。」以查點頭。「這中間的區別太小了。確實很難。」

  「精細活兒!」船長感嘆。

  他側過頭顱,讓殘肢和液體糞便從美麗的發間順著一個方向流到地上。

  然後他用力咳嗽一聲,正式宣布。「它們不是來找你的。」


  以查點點頭。

  「也不是來找你的?這解釋了為什麼涅希斯沒有利用這些鳥兒的意識滲透入這裡。」

  納魯夫重新叼起菸斗點火。眯起雙眼。

  「喔。是其他的原因。」他說。「咱們用你的話怎麼說來著?世界裂縫的掌管者換成了那隻小鳥——」他聳聳肩說明,「——我不害怕的那種——希琪絲。」

  以查瞥著地上那些帶血的羽毛。這是力量象徵。他想。某種統治的象徵。像下雨一樣的天氣般的象徵。雨偶然落進了納魯夫的領海,他冒著雨出去走了一圈。只是發生了這種程度的事。

  鳥兒銜走了裂縫。另一隻鳥兒。啊哈。他甚至一點都不懷疑她是怎麼做到的。索倫娜在其中起了什麼作用他也不想知道。

  以查向慢慢後靠在艙壁上,感覺羽毛一般輕盈。

  「涅希斯被壓制了。趕回了原來的地方。不用再躲躲藏藏的了。我的夥計!你自由了!」納魯夫看著他。說出振奮的話。「我是說,你比之前更加自由——」他突然轉折。「你不去幫幫她嗎?」

  自由。更加自由。以查看著天花板。上面空無一物,但他覺得比天空有時更合適。「為什麼?」

  「你們不是那種關係嗎?」

  「哪種?」

  「嗨。你製作她。」納魯夫說。隨後皺起眉來,舉起一隻手比劃,他沒找到對的詞。「影響。」他找到了,露出爽朗的笑容。「你影響她。你應該繼續影響。她是你的夥計。只要是夥計。就是一家人。一家人是彼此的一部分。尤其她在這麼關鍵的位置上。」後面這句話船長說的很流暢。

  「我告訴她一些知識。」以查看看自己的手。無論是血契還是原來承載它的那隻手都早就沒了蹤影,更換肢體就像更換變量,不值一提。「那段時間已經結束了。我做了一些邪惡的事。她不太能以純惡魔的態度接受。」他坐起來。希琪絲成為了夾在藍勒溫和涅希斯之間那個。非常兇險。

  但他一點也不擔心,甚至覺得她有必要樂在其中。他想起她的時候又想起涅塞。嗯。他確認自己對他們想法相似。

  「影響不會結束。」納魯夫說。「影響才不會消失。」他的話中有一股奇異的感覺——像是他正在想著別的東西,同時又不讓自己去想。「你不是開辦了一家學院嗎?」

  「我接手了一家學院。」

  「所以你明白我在說什麼。我的夥計。」納魯夫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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