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螞蟻與人(求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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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染的一切行為都是無可挑剔的。

  或者說,他的一切行動都是經過計算後,確認無誤的。

  這倒不是說他有意謀劃什麼,而是很多時候真的是一眼看出來,順水推舟而已。

  藍染對任何人都沒有什麼惡意可言,他只是在觀察著這一切。自己的技術會引發其他忍村的恐懼,這點藍染是很清楚的。

  因為靜血裝是劃時代的作戰技術,木葉的忍者們雖然意識到了,但是對於敵人的恐懼預料不足。面對一個打不死,還能攻擊,無限制糾纏敵人的作戰單位,對於忍者來說幾乎等同於天敵。尤其是上忍級別的靜血裝,在局部戰場上橫衝直撞威風八面。

  作為施暴者當然是抱著理所當然的心態,可對於受害者來說可就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了。就好像是木葉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麼面對強盛的木葉村,初代目一死之後就立馬發動了忍界大戰一樣。

  他們並不是作為敵人感受到力量,而是作為力量的夥伴來使用力量,自然無法意識到恐懼。

  而面對那種極端的恐懼,一時半會兒還是能夠接受,畢竟他們的攻擊能力是有限的。可,隨著動血裝的消息出現,所有忍村迅速達成了結論。

  如果不拼一槍,那麼恐怕在數十年之後他們就完全會被木葉用靜血裝和動血裝搭配醫療忍者的組合活生生的被絞肉機絞死。但是直接發動戰爭,對於他們來說又過於倉促。

  雖然嘴上說是要發動忍界大戰,但是目前因為砂忍和岩忍之間的關係,各大國家並沒有做好完全動員。在這種恐懼,客觀現實,理智與瘋狂之間的對比下,四大忍村的忍者做出了一個充滿勇氣的決定。

  他們決定放下成見,聯手用最高效的手段來對付木葉的資料。不論結果如何,他們也會共享情報單元,哪怕一役盡默,也在所不惜。

  理智的判斷了木葉的動向,通過資料確定木葉各族之間微妙的摩擦,卡在了最恰當的時刻用四大忍村的所有間諜聯手發出了最致命的襲擊。

  雖然過程非常短暫,不過數十分鐘的時間,但是其中的精妙的配合,勇氣與犧牲的精神,還有彼此之間明明是不同忍村卻攜手公御的模樣,就是讓藍染也不禁發出了一聲讚嘆。

  雖然他並不喜歡無意義的內耗,但是這就像是鲶魚效應一樣,他們的奮力掙扎會讓整個世界都充滿著一種緊張的火藥味。而這種火藥味和身後仿佛有野狗追逐的緊張感,正是人類前進的階梯。

  「現在是休息時間,那我就多說幾句好了……綱手大人,你見過螞蟻之間的鬥爭嗎?」

  看著那似乎有些懵懵懂懂的綱手,藍染臉上恢復了原本的微笑,端坐在撰寫室中端起了一杯清茶。

  「螞蟻是一種社會性很強的生物,他們有著森然的等級秩序,有著統一的指揮和社會關係,有著和人類一樣的儲存與擴張機理。而曾經的一個我,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欣賞被關在盆景里的兩個螞蟻王國互相之間鬥爭的模樣。」

  「但是,在沒有什麼危機或者利益的時候,實際上螞蟻們之間並不會發生特別激烈的鬥爭的。而且也不會想著要打破厚厚的玻璃頂蓋,只是安分守己的活在那裡。」

  「可只要將糖水滴在某個地方,亦或者抽走他們的一部分儲備,那麼螞蟻們就會充滿攻擊性,去進化,去掠奪,去保護自己的家。」

  藍染笑著說道,就好像眼前已經出現了那真切的螞蟻窩一樣。

  她當然清楚眼前這個男人在做什麼比喻,可那可是木葉,他自己生活了數十年的木葉啊。

  一個人,怎麼能夠如此的殘酷無情,坐視著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生活的地方?綱手看著眼前這個似乎掌控一切的男人,只感覺到內心的荒謬與恐懼越來越大。

  「你對村子……就沒有半點的羈絆可言嗎?」

  「羈絆?羈絆的本意是被捆住手腳,動彈不得。羈和絆字的原意都是將牛馬動物拴住的東西。那是服從與奴性的表現,我們是人,不需要那種東西。」

  看著面前的綱手,藍染一臉自然的說道:

  「我們需要的不是羈絆,而是理性,規則,秩序,理想,未來,以及最重要的,勇氣。並不是只有開創未來,走前人未曾走過的道路就叫勇氣。承認自己的錯誤也是勇氣,面對自己的真實也是勇氣。」

  「在木葉,我完美的完成了我的任務。我創造出了動血裝和靜血裝,讓木葉在局部戰場上占盡優勢。我幫助木葉緩和上下層矛盾,將白牙之死和風影死亡聯繫起來,讓上忍們不再聒噪鼓動。我甚至超額完成了一系列經濟和行政建設。那問題來了,不守規矩,破壞成果的人,是誰?」


  「我想總不會是我。那麼你說,這真正沒有做到對木葉負責,沒有理解自己生存意義的,到底是誰呢?」

  對於似乎有些瞠目結舌,腦子裡一片混亂,不知道說些什麼的綱手,藍染一臉遺憾的搖了搖頭。

  忍者們很少有能夠聯絡各項事物之間的能力。

  當發現一件事情有什麼人有關係的時候,總是會本能的怪罪上去。但實際上藍染對此並沒有特別生氣,因為他知道,這實際上不怪這些忍者們。只是單純的沒有受到教育而已。

  他們的字典之中似乎沒有各司其職,而是誰發現了歸誰。但實際上,真正負責管理這部分的理應是火影直屬的暗部。而負責歸納他技術資料和決定是否公開的,也是轉寢小春和水戶門炎兩位顧問。

  負責偵察村子內各大村落間諜,監控他們行動的,應該是志村團藏長老。而作為長老顧問,只負責提供建議和行政手段的藍染惣右介,是沒有任何責任的。不論誰,不論用什麼理由,都沒有辦法指責他。因為那確實不是他的責任。

  不去思考他人和自身的失職,而是指責更有能力者沒有做到最好,這是人的本性。只有經過教育之後才能意識到這裡面的邏輯關係。

  或者說,他們對人文教育確實是極度缺乏。

  「我知道你希望我能夠像是全知全能者一樣拯救木葉,亦或者幻想著我掌握木葉,把你爺爺珍愛的村子推向巔峰,變相的完成你們的理想。但是我說過,我有我的理想,不是他的。」

  「人類就是會做不理智的事情。面對絕對封閉的空間,面對已經絕望的未來,他們就是會向著虛無縹緲的未來拼儘自己的力量。所以我欣賞那四大忍村的忍者們,他們面對可能絕望的未來並沒有選擇束手待斃,而是選擇用自己的力量和智慧換取一線生機。」

  「所以我就給了他們一個機會,也給了木葉一個機會。很顯然,抓住機會的是他們。」

  對於似乎已經冷靜下來,周身的氣勁開始逐漸坍縮下去的綱手,藍染抱著茶杯端坐在案板後,面露慈悲。

  「如果說同伴的愛,父母的愛,實際上野獸也同樣存在。為了親朋好友犧牲,野獸也同樣會。但是,唯有人類,會對著虛無縹緲的希望,來犧牲自己的一切,換取那微不可查的勝利。」

  「我想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東西。」

  「那,那你的想法是……」

  「如果可以,我甚至會在時機成熟的時候成立一個中立的組織。我會救助那些在戰場結束後因失去隊友和夥伴逐漸等死的忍者。」

  面對似乎已經理解了現狀,但是好像還是有點不能接受的綱手,藍染推了推眼鏡,不像是開玩笑一樣沉聲說道。

  「因為我並不喜歡看到無意義的死亡,我認為每個人的死亡都應該是有意義的,而不是像是動物一樣被丟棄,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裡奄奄一息,最後腐爛成骨骼,沉降到泥土裡。」

  「只有體會到生命的可貴,才有面對的勇氣。我也好,我以前認識的那些人也好,還是綱手和斷君也好,你們都是如此。那麼,我有什麼理由去做有利於某一家一國,而不是整個世界的事情呢?我更希望整個世界都好起來,而不是木葉一家。」

  「而且說到底,木葉如果從頭到尾都要依賴我的發揮才能夠在這個世界立足的話,那我認為恐怕我也沒有呆在這裡的必要性。我是十分期待木葉的各位在四大忍村的壓迫下,能夠做出來讓人欣喜的改變的。有勇氣的人不應該只有我,而是大家才可以。」

  「我希望這能夠讓你們產生緊迫和前進的動力。」

  對於已經閉上嘴巴,沉默不語,似乎已經被說服的綱手,藍染看了看天空的景色,緩緩的站了起來微笑著說道:

  「啊,失禮了,下午茶時間已經結束了。我接下來要教導卡卡西君有關忍術和科學認知方面的知識。有興趣的話可以旁聽一下。我認為對忍者來說很有用。」

  「……不了,謝謝。」

  「拒絕嗎?其實我認為忍者還是要多多學習才可以的。掌握力量卻沒有掌握他的心,真的是很可悲的事。那麼,再見。」

  彬彬有禮的對著綱手行了一禮,藍染微笑著的身影如同泡沫一樣在陽光下潰散消失。仿佛帶走了什麼,又仿佛什麼都沒有帶走。

  「還是當個小錦鯉好啊……知道的越多,反而受傷越大。」

  站在水池的邊緣,半蹲著的旗木朔茂嘟噥著,將手中的麵包糠撒入了魚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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