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小辰辰的獨白(1)虐!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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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這個夢,恢復這段記憶已經四年了,這個夢也纏了我四年,時而都會出現,時而提醒著我,那個女孩差點在我懷中死亡。

  我站在一米以外,看著年少的我抱著一臉青紫紅腫身體以及凍得僵硬的女孩,她微弱的呼吸連帶著我,一同不能呼吸,兩眼酸澀漲疼。

  我走過去,重複著同一個動作,伸出顫抖的手,撥開當在她臉上凍結成餅狀的黑髮,展露眼前的除了傷痕處,已經沒有一絲血色,只剩蒼白,我似乎已經聽不到她的心跳聲……心痛如斯,噩夢將我再度吸入旋渦。

  不……不!

  呼,大肆的呼吸,我猛然坐立在床上。

  一室漆黑,靜謐無限,我誠惶誠恐地轉身,注視著睡在我身旁的女人,勾著唇角,絕美的女人。

  我愛她,勝過我的生命,勝過一切事物,任何人。

  我小心翼翼地過去,擁抱上她,將耳朵貼在她的胸口處,確定那均勻的搏動聲,這不是夢,她還活著,活在我的世界裡,且就在我的身邊,即使我仍然不相信這個女人已經成為我的妻子兩年了。

  撫摸著她細膩的臉龐,歲月似乎沒有將她改變,還是這般的美麗如初,就連撫摸的觸感一同多少年前一般,那麼溫暖,那麼白皙嬌嫩。

  何其幸運,我的人生會遇到這個女人,如果沒有她,或許我只能是個自閉症患者或者瘋子。

  顏辰非,當我第一次會念出自己這個名字時,我就被譽為了天才,智商159,擁有著過目不忘本領。

  或許因為這樣的本領,我記事太早,當我用瞳孔認真地觀望這個世界的時候,只有兩種顏色。

  黑色和紅色。

  黑色是黑暗而狹小的櫥櫃,紅色則是鮮血和猩紅的眼睛。

  那個生我的人,被稱為母親的人,擁有著極度的產後抑鬱症,在我沒回到顏家之前,大概都是這樣過日子的,關著,或者被辱罵拷打著。

  我被強硬地接回了顏家後,她仍然時不時還會出現在我身邊,只是不在針對我,而是針對稱為父親的男人。

  那時起,我又習慣了吵鬧,無止境的爭吵。

  我超高的驚人天賦並沒有讓他們引以為奇,沒有任何的特殊執導或教育,更多時候都是我自己在摸索,在學習。

  我進幼兒園那天,一個屋子裡全是與我一同大的孩子,哭哭啼啼,吵鬧的要命,可是我卻沒有一絲厭惡,或許對吵鬧習以為常,更或許我已經了缺失感官,不懂何為情緒。

  總之我只想玩好我手中的魔方,儘快把它回歸成六面同色。

  呼嚕聲?

  我一絲好奇地轉過頭,看著我隔壁睡得正香的小女孩,她嘴角桌子上一大片透明的液體,讓我覺得驚奇。

  我被她奪了目光,觀察著那片水跡到底能蔓延到哪?只是沒有幾分鐘,她醒了。

  兩眼惺忪地睜開,黑眼珠轉了兩圈後,猛然一瞪,連我都被她這麼一振奮的動作都心臟撲通一跳。

  她四處展望,眨啊眨,眼睛裡的亮度越來越散發著熱光,伸手掐著自己的臉,拍了好幾聲啪啪響,雖然被哭聲擋了,但我仍然覺得那應該很疼。

  她哭了,是哇一聲!爆炸式的哭聲,在我沒反應過來之際。

  越哭越凶,一發不可收拾。

  一邊哭還一邊嘟囔著一些奇怪的話,實在是……一言難盡,我轉回頭,試圖繼續我的魔方時,偏偏發現這個小女孩的聲音太大,大到一個屋子,我只能聽到她的聲音,不得不轉頭再看著她。

  就那一瞬,她的大嗓門沒了,突如其來變成了低沉的抽吸,一邊吸著鼻涕,一邊雙手抓著肚子上的肉,死死地看著……好似一股我很熟悉的感覺在這個小女孩身上出現。

  是……絕望嗎?

  不知道,我隨手拿著老師先前給的餅乾朝著她遞了去。

  別哭了,給你吃餅乾。

  我看著她,她神奇地看著我,然後痴傻地把我的手指都給吃了,感覺到指腹被死死咬住,猝不及防地疼。

  她道歉了,然後……抱住了我,很溫暖,我沒感受過的溫暖,只是短暫的幾秒,就被老師給扯開。

  而我有些混沌,感覺到臉上有濕熱,有點沒反應過來這是我流出來的東西。

  這是我和她的初遇,無法忘懷的初遇。


  接下來一連串不可思議的事都把她不停地朝著我身邊拉近。

  她總是看著我,她說我是最好看的孩子,就連她的媽媽也這麼說。

  她竟然會魔方,我琢磨了好多天都沒解開,她卻是分分鐘的事。

  最無法理解的事,她時不時地會親我,在那之前,我只是用眼睛看過,而沒有感受過,軟軟的,熱乎乎地碰觸,然後親完後她會甜甜地一笑。

  ……

  我被她搞糊塗了,但是我卻被她跟吸引了目光,因為她讓我覺得神奇。

  很快,我便發現了一件事,我很期待上學,期待見到這個叫丫丫的小女孩。

  她是我的眼睛是她的,很霸道的模樣,明明長在我身上,怎麼會是她的?可是我覺得給她也無所謂,只要她笑了就好。

  她第一次來我家的時候,不停地羨慕不停地展望,她說這裡是天堂。

  這麼冰冷的地方,是天堂?

  如果不是為了看到她,我寧願一輩子都不希望她出現在這個地方,只有爭吵嚎叫的地方,只有噩夢的地方。

  ……

  我被生我的人推下了樓,或許她是失手,或許她是故意,總之,那是我傷得最重的一次。

  我錯失了幼兒園畢業的日子,我聽到了別墅門口哭喊的聲音,可我卻不敢出現在那小女孩面前,因為我被鏡子裡的自己嚇到了。

  她說她喜歡漂亮的孩子。

  可惜我不是。

  我受傷後的好一段時間,傷我的那個女人都沒再來這別墅里,不過我發現這個家裡的男主人開始關注了我,不再那麼不管不問。

  念小學,他幫我安排到了丫丫的班級,這是我唯一感激他的事。

  重逢的丫丫,哭完之後卻不理我。

  胸口有點悶,尤其是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我第一次感覺到我對她的依賴。

  我在想著各種辦法如何去討好她時,她卻先心軟了,從那一刻起,我竟看不得她哭得模樣。

  雖然不懂這樣的感情是何種面貌,但我明確地告訴她,我想牽著她的手,長長久久牽著,希望這份溫暖能一直在我身邊。

  可是當我發現她對別人也笑得很甜很美的時候,我有點恐慌,以前沒有過的感覺,她不是只屬於我一個人的,她是每個人都喜歡的孩子。

  我不想這唯一的溫暖給別人搶走,所以我祈求她,祈求她只看著我一個人,可不可以。

  她答應了。

  在我興奮的同時,不幸跟著來了。

  她說她解脫了,終於解脫了這個家的束縛,終於不用在面對我這張臉,她覺得可怕的臉,我的存在讓她覺得屈辱,是她今生最大的噩夢。

  我以為我不會疼,但事實是聽著她說完這些話,我還是流了眼淚,悲憐的淚水,我是愛她的,我知道,即便她沒給過我一天愛,但是我心底最深處愛著她,我也曾奢望她能像丫丫的媽媽一樣疼愛丫丫那樣,愛著我,可最後卻是這般刻薄殘忍的話,那一刻我真的有點恨自己太懂事,聽明白她說得一切。

  這個家的男主人姍姍來遲,看到我眼淚竟紅著臉怒吼了她。

  爭吵再度在這個房子裡響徹,那是我第一次反抗,也是唯一一次,我咬了她。

  很幼稚的動作,卻帶著報復心理,我被她甩在了牆上,溫熱在後腦勺蔓延開。

  我的母親終於從這個家徹底消失了。

  而我最大不幸的消息來了。

  我的一隻耳朵失聰,不僅僅是因為這次的受傷,而是舊疾潛伏引發,只是先前沒有明顯症狀。

  少了一個聽力,讓我徹底恐慌起來,而就在這時,有個孩子試圖想從我身邊帶走丫丫,我想我被徹底刺激了,我發瘋地想留著她在我身邊,所以我第一次開口跟我的父親提請求。

  我把能威脅到我的人調開了她的身邊,但是日子越長,我越清晰地明白,遲早有一日她會發現我已經不是她心中完美的人。

  我只是一個disable。

  我頻繁地開始做噩夢,夢到那個女人最後走的時候對我說的話,那一聲聲,一句句,甚至是她的表情,如惡魔一樣纏著我,使我夜夜無眠,只期盼這白天的到來,早點看到那張笑臉。

  我以為我能苟且偷生地待在她身邊,隱瞞著這個可怕的秘密,可還是無意中被人知曉了,顏廷根,我的父親再三向校長警告,不准泄漏此事,但是校長的兒子卻是想奪走那個孩子的人。


  在那個生日宴會上,我看到了美好的她,在朝著另一個孩子撒嬌賣萌,甜甜地微笑,我想過去拉著她走,卻被一道身影擋著。

  所以我逃了。

  我迴避了她,下定決心地迴避,在沒有受到傷害之前。

  因為我竟是如此地害怕,害怕她會像那個女人一樣,冷言對我,失望而去,更重要的是我一點都不想看到她絕望的表情和哭泣的模樣。

  可是她還是哭了。

  而我已經沒了感覺,就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行屍走肉很貼切。

  我每天都走過她的窗前,是如此的壞心,我希望她不要忘記我,而事實她果然很傻,她蹩腳地偷看,笨拙地跟蹤,都讓我極其地愉悅,可我卻是個膽小鬼,只敢這樣竊喜,自私地享受。

  長達一千個日子,我訝異她的毅力,更鄙視自己的自私。

  直到那一日,她抱著我,用著軟糯低矮的聲音跟我說,我們和好好不好。

  我好像聽到了破裂的聲音,像是堅固的盔甲破裂的聲音,像是河水決堤的聲音……

  風輕輕地吹過,她的味道,一直都有能讓我心安下來功效,我不知從何處借來的力量,竟然再度回到她的身旁。

  三年了,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想擁抱她,而她卻毫無神經地先擁抱了我,祈求的姿態讓我心軟不已,尤其是她疲憊睡在我懷裡的那一刻,我的心如擂鼓一樣躁動著。

  我捨不得眨眼,四個小時,她睡了四個小時,我看了四個小時。

  明明她的模樣一直在我腦中,卻仍不願錯過著每一瞬間。

  她流口水的毛病一直沒改,被她當成大抱枕唯一的證據就是我的襯衫整個胸口處,都濕了。

  被揭穿了,很赤裸。

  我試圖無畏懼地離開,卻被她跟隨。

  偌大的房間,先前的甜蜜一瞬間變成了最可笑的笑料。

  她花容失色地問那些話什麼意思,甚是執拗,可是我還沒做好準備,我不想坦白,她卻步步緊逼。

  黑夜降臨了,我看著窗外的黑色,荒涼蔓延,不過是我貪心的惡果,遲早會來的。

  我苦澀一笑,全數道出。

  我等著她的失望,等來的卻是她的咬傷。

  對,咬得很重,連同後背突如其來的壓力,我下意識地穩住她的身子。

  她咽哽地問,哪只耳朵。

  我不想難堪到底,卻抵不過她的眼眸,我說了,她的唇瞬間靠了上去。

  熱風灌入耳朵,即便沒了聽覺,但直覺還在,那股熱風瞬間穿透了我整個身體。

  我僵直的身體使她犯傻地以為我聽見她說了什麼。

  我自嘲的話語讓她甚是不喜,我不知道這樣的不喜為何意,在我揣測地那一瞬,她說她要陪在我身邊一輩子,無論我是何種樣貌,她都想留在我身邊。

  我以為是夢,可是她真是存在的,她的呼吸她的溫度她的聲音,是真的,那一刻我仿佛聽到煙火炸開的聲音,冬雪消融的聲音,嫩芽破壁的聲音……

  我已經儘量克制給她自己的空間和時間,但她說我比以前更膩人了,不過她喜歡。

  聽著她說喜歡的時候,我明顯有了奇異的感覺,很小時候不一樣,但又說不出來那是什麼,直到我看到了她的初潮。

  青少年的身體在飛快的長,我清楚地意識到我的欲望在翹頭,很邪惡,卻很滿足,尤其是在那些旖旎的夢後,內心喜悅與愧疚相互廝磨帶來的爽意。

  多少個日夜,我都在幻想著她的身體……

  只可惜她沒神經,太粗心的毛病一直在,很難發現我們已經長大了,而我善於隱藏,隱藏對她的渴望。

  我的心理有著極度的陰暗面,可是我卻不願她看到這一面,只是騙得了她卻騙不了我自己,我仿佛在惡魔的門外徘徊,直到她不經心的誘惑,想得到她的心越來越迫切,在我放肆地狂吻得到她甜美之後,午夜夢回,我逐漸在反思。

  我真的能配得上她嗎?我真的可以讓她的父母無條件地把她送給我嗎?

  她問我長大後幹什麼?

  我沒有夢想,唯一有的就是擁有她,但這一點似乎並不太容易,最起碼我要優秀到讓她的父母毫無保留的信任我是可以照顧他們女兒一生的人。


  這樣的想法讓我第一次有了目標,有了積極性,我想治好我的耳朵還有我不健康的心理,我不想再被過去的噩夢所纏。

  一個月,我輾轉去了三家醫療中心,結論相同的一致。

  我的耳神經已經沒有問題,有問題的只有心理。

  這樣的結果,讓我躁鬱。

  回國的那日,看著她汗灑淋漓地站在門口,頂著大太陽等著我時。

  我想得到她,真的很想,可是我該用什麼辦法留住她,讓她長久地只看著我一個人,只相信我一個人。

  我的沉思讓她局促不安,看著她扭扭捏捏地站在我房間,我遏止不下心裡的欲望,再度奪取她的甜美,而她如我所願的回應。

  而她的反應最後只能讓我的罪惡感更加濃烈。

  我試圖用一根項煉綁著她的身心,明明直到那多幼稚與滑稽,可更幼稚的事我都做出來了,我築了一個家。

  一間屬於我和她的房子。

  金屋藏嬌,我學著典故,妄想把她藏匿住,讓世人無法窺覷她的美,但她狡黠的小聰明似乎起了作用,並沒有輕易地上當,我一邊替她高興,卻又一邊默默地失望。

  直到一些未曾預料的事爆發,我才發現我跟她的關係如履薄冰,經不起推敲。

  為了治療,我向秦家打聽了有關那個女人的消息,畢竟那是我的根源,纏繞我的噩夢,必須先從那解決才行。

  但是我不知丫丫如何突然發現我的內心深處的秘密,她似乎察覺了我的不正常,在加上一些意外的人干擾,讓她十分懷疑我的身體和心理。

  這樣的懷疑,令我不安,而她突然出國離開,直接讓我不堪一擊地崩塌。

  我沒有能力保護她,也沒有能力照顧她,這樣的思緒緊緊地纏繞著我的身心,我的思緒。

  精神錯亂的我,幹了一件極其愚蠢的事,讓她看到最不堪的一幕,我追逐而去,她冷面相對。

  回去的路上我不禁開始思考,為什麼我一個人痛苦的事要拉著她陪著我痛苦?既然我沒那能力照顧她,為何不放她一條生路?難道我要毀了她的人生嗎?

  我沉默了,這樣的問題根深蒂固地扎進了我的腦海里。

  她頹廢地一步步離去,我以為這樣就結束了,然後她卻在我之前先發了瘋,她質問我是不是有抑鬱症……

  我最深處的秘密被她瞭然於心。

  她全部都知道,我想迴避的時間都沒有,赤裸裸地被她揭露,就像當初一樣。

  她說她痛心沒有保護好我,這是多傻的人才能說出的話。

  我想逃離,卻還是被她的懷抱給慰藉,我還能自私嗎?在我死命掙扎鬥爭的時候,她看出了我的惶恐。

  她堅定地目光熠熠動人,輕輕地訴說著這天地間最動人的情話,她想陪我日出而行日落而歸。

  我不知道她從哪得到的力量敢這麼堅信,總之我得了寶,瑰麗無比的寶物,世間萬物都換不得。

  我以為神明降了福祉給我,不然她的父母怎麼能那那麼輕易答應允許我們相伴,只是一句照顧好的條件。

  醫生說我心理也得到了極大的改善,當我還沒來得及雀躍這些事時,噩夢來得太快,令我措手不及。

  因為我,她被綁架了,我的高智商我的金錢,一點用處都沒有,只是讓她在我眼前消失。

  再找到她時,便是那一場觸目驚心的相逢。

  一動不動的她,沒有往日的笑容,沒有固有的生氣,也沒有狡黠閃動的明眸,只有無盡的傷痕。

  在她一次次推進搶救室時,我的靈魂亦同被掏空般。

  我終究是害了她,害了我最愛的她。

  我瘋狂地報復那些傷害的人,可當午夜降臨的時候,我才發現,令她到如此地步的人,是我。

  是我。

  正如那個女人所說的,我的存在是個錯誤。

  我想我大概是瘋了,因為總會看到她的影子,她生機勃勃地出現在我面前,很快她躺在雪地里的畫面也跟著清晰出現。

  時而歡愉,時而絕望。

  直到她哭著求我忘了她,讓她重獲新生,我好像已經無力應對了,選擇了妥協,順便將自己封閉。

  可是我腦海里總是有一句話,從左耳闖進來的話。

  你是被深愛著的。

  再往後長達的數年裡,我的腦海里僅有的一句話,就是這一句。

  我沒有夢,但每個夜裡這句話都會在。

  我試圖尋找這句話的來源,可惜無從查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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