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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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2章 55

  羅馬人的庭院裝飾完全超乎維京海盜的想像。Google搜索閱讀

  在寸土寸金的君士坦丁堡內,他們進入的這一座府邸庭院並不算大,但是每一處的裝飾都極為考究。從大門一路走進正廳,一路上無論向任何方向望去都能看到比例完美的畫卷。

  沿途之上無論是雕刻精美的人魚雕像,亦或精緻修建的花束,充滿異域風情的樹木,都能看出主人別具一格的審美。

  羅馬人通用的拉丁語對於進場的所有人都是一門新語言, 維京海盜中除了曾在羅馬生活過的阿爾弗雷德,沒人聽得懂熱情的管家一路上倒地說了些什麼。

  不過對於他們來說,進城之後立刻能白混一頓熱飯吃,這怎麼看都是一件美事。

  然而短短3分鐘之後,美事就變成了一場磨難。

  **

  不得不說,菲尼克斯選擇吃席的這家貴族,選的還是相當有品位的。

  「克拉蘇家族」是拜占庭帝國中資歷最老的羅馬貴族之一。他們的祖先甚至可以上訴到公元前115年的羅馬共和國時期。

  「馬庫斯·李錫尼·克拉蘇」是共和國時期最為富庶的羅馬人。彼時號稱——王國之內只要擁有名稱的生意, 必然有克拉蘇家族的族人暗中掌控。

  馬庫斯甚至與凱撒,龐貝一起合作, 組成號稱「前三頭同盟」的政治盟友。其目的就在於對抗元老院,將共和制的王國恢復到君主專政之中。

  只可惜,老克拉蘇商運亨通,卻並沒有受到戰神阿瑞斯的垂青,在公元前53年與安息帝國的戰爭中,他兵敗身亡,結束了羅馬首富的傳說。

  老克拉蘇儘管身死,但是他遍及整座地中海的商業王國卻依舊存在。直至千年之後,雖說再不復祖上的榮光,但「克拉蘇」三個字依舊是君士坦丁堡內的一塊金子招牌。

  作為王國之內最老牌的貴族,家族之中依舊牢牢的掌控著元老院中3席議員席位,麾下坐擁千萬財產。

  明天就是國王壽辰,克拉蘇家族的現任族長「馬克西瑪·克拉蘇」請來的客人全都是千里迢迢進入王城,準備參加生日活動的富商和貴族。

  進入大堂之後,接近四五十號身穿錦羅綢緞的大小貴族正在推杯換盞。

  薩特,古勞爾和身邊其他幾名來自斯堪地那維亞半島的村里人哪見過這種陣仗。

  進門後還沒來得及仔細觀察自己所處的位置, 一名將全身包裹在華貴綢緞中的羅馬老人快步迎了上來。

  「萬福瑪利亞!」

  看看啊,我竟然看到了什麼?!偉大的「巴黎之王」洛基·斯塔拉戈的兒子竟然走進了我的府邸!

  我所有親愛的朋友們, 今天可真是一個註定要被銘記的好日子啊!

  菲尼克斯張開雙臂哈哈大笑,面前的矮胖老人和他親切擁抱。

  「哦,戈爾老哥,你這起色不錯哦!」

  老人並沒有忘記菲尼克斯身後的這十幾名同伴。

  在君士坦丁堡內討生活的所有商人中,雲雀商會的母子二人是平日裡最難請到的貴客。維京公主默赫蘭汀經常出沒於王府,幾乎每天都在與各國政要打交道,商議新的商業路線。

  這一次接見薩特,古勞爾一行。年過六旬的戈爾·馬拉什尚且出現,但默赫蘭汀卻並不在場。

  這是因為此時她根本不在拜占庭帝國中,而是在千里之外的東西大陸橋商談新的上路。

  當母親離開,菲尼克斯·斯塔拉戈必須打理家族生意,每天極少外出應酬。

  在君士坦丁堡,出錢對於上層貴族來說從來不是難事。十幾二十桌好酒好菜誰都擺的起,真正困難的是如何將這群異常忙碌的客人請到府中。

  菲尼克斯默不出聲的出現在自己的府邸之中,這非但不是不禮貌,

  反而給足了面子。

  老克拉蘇頓時感覺自己的臉上神采奕奕,即便站在菲尼克斯身後的幾名高大維京不下, 他也並不吝嗇自己的擁抱。

  這可苦了一同進入廳堂的古勞爾與薩特。

  一路風餐露宿來到君士坦丁堡, 本想著找幾個羅馬女人重溫下人世間的溫暖沒想到進城後第一次觸碰人類軀體竟然是一個全身散發著濃重脂粉香味的老頭子。

  更可怕的是羅馬貴族普遍有化妝的習慣。


  這胖老頭全身香噴噴的不說, 臉頰上塗抹了一層厚實的香粉, 就連嘴唇上都擦著一層紅色唇膏。

  這讓沒見過太多市面的維京海盜險些就地去世。兩人強撐著擠出虛假的笑容完成這段慘不忍睹的社交禮儀,

  然而這還僅是這漫長一天的一個開始。

  下一章

  菲尼克斯·斯塔拉戈雖說體內同樣流淌著維京人的鮮血。

  但從方方面面來看,他和薩特,古勞爾已經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維京人。

  薩特和古勞爾都是平民出身。薩特從出生起就在為明天的食物擔憂,在他的印象中整個少年時代似乎沒有一天實在飽腹中度過的。

  即便偶爾抓到野豬棕熊,他也只能吃到很少的一部分。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村子裡還有很多族人好幾天才能吃上一頓熱飯。

  古勞爾則更是悽慘。

  薩特好歹是維京海民,而他卻在年幼的時候被霧鴨鎮的「斯維因·貢克」從波羅的海東岸劫掠而來。

  進入霧鴨鎮後他做了長達10年之久的斯拉夫農奴。

  如果不是斯維因·貢克選擇傾巢而出進攻寒水村,迎接古勞爾的命運極有可能是和其他斯拉夫奴工一樣,在忙碌與飢餓中活到二十多歲。

  隨後默默無聞的死在勞作的過程中。

  而另一邊

  當菲尼克斯出生的時候,他的生父洛基已經攻占巴黎,正在統一英格蘭群島的路上。生母默赫蘭汀帶著巨額資產成功返回君士坦丁堡,引來全城貴族競相拜訪。

  菲尼克斯正是在這種環境中成長起來的。

  不要說飢餓,即便是商人趨之若鶩的金銀,在他的眼中只不過是一排又一排發光的金屬。從記事起,他需要適應的是一套全新的社會體系。

  在他人的認知中,人和人的交往方式就是如同今天這般,通過一場又一場的宴會,賽馬,決鬥或者狩獵,用貴族間通用的禮儀擴大自己的人脈。

  再設法將人脈,轉化成資本。

  薩特與古勞爾完全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麼,其實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然而這畢竟是大王的兒子。

  他們只能被動跟隨在他的身後,聽他逐個為兩人介紹房間內的賓客。

  「這位東陸人名叫李信,來自東土大唐,據說是一位實力頗為強勁的劍修。」、

  聽到劍修兩個字,古勞爾和薩特下意識的將手掌放到腰間的劍柄上。

  這是冥界之中艱難求生的13年裡,身體自發形成的下意識反應。

  菲尼克斯不了解這兩位叔伯,顆不代表跟在身後的戈爾老爺子不懂得。察覺到殺氣後他立刻將兩人拽到一旁,走到靠近牆壁處的水晶餐檯。

  「兩位兄弟,在這種場合沒有人會主動商人,你們也一定要壓制住衝動,不要隨意綻放殺意。」

  想要在這座城市中生存,我們依靠的是另一種法則。

  **

  薩特好歹還在英格蘭做過幾天城主。貴族間交往的禮儀他多少懂得一些。

  但這可苦了一無所知的古勞爾。

  斯拉夫奴工出身的古勞爾是個根正苗紅的戰士。能夠擺脫奴隸的身份對於他來說已經是上蒼賜予的恩賜。

  他從來沒想過要成為貴族,也並不羨慕任何屬於貴族的生活方式。

  在所有能夠坐上檯面的賓客中,他屬於十足的異類。

  站在水晶餐檯前,古勞爾拿起一隻只有手指般大小的麵包。

  麵包倒是做的頗為精緻,目測應該是從一根長棍上切片而來。麵包之上先是抹上一層薄薄的醬汁再撒上一薄薄的一層番茄與牛至葉,最頂端點綴上幾顆漆黑的魚子醬。

  這食物看起來五顏六色花花綠綠,但是塞入口中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怪味兒。

  「沃日」

  「好好的鯡魚籽,放這麼多鹽做什麼,真是浪費材料」

  在斯堪地那維亞半島,鯡魚籽對於維京海盜來說並不陌生。早在洛基發跡之前,寒水村的支柱產業就是打撈和醃製鯡魚。每年到了秋季時節,如果趕上災年,北海沿岸的鯡魚魚群是寒水村村民過冬的主要食物。


  維京人吃到口中的魚籽都是剛剛從魚腹中取出的新鮮貨。又怎麼可能是這種萬里之外,被打量海鹽醃製過的東西。

  「真他浪費!

  又浪費麵包,又浪費食鹽,真是可惜」

  儘管嘴上這麼說,但大堂中飄蕩的食物香味確實讓一路奔波的維京海盜飢腸轆轆。一群身穿毛皮的大汗圍在水晶餐盤前,如同吃花生米一樣扔進口中。

  老戈爾剛剛拿起一杯白葡萄酒,還沒來得及和身邊的貴族小姐寒暄兩句眼角忽然看到了角落處正在大吃特吃的同伴,立刻放下來到手中的酒杯三兩步的跑道兄弟身邊。

  「各位兄弟,這都是餐前開胃菜,是要配著開胃的餐酒吃的。」

  「哪有你們這種狼吞虎咽的吃法」

  英格蘭群島與斯堪地那維亞半島上儘管同樣擁有貴族,但是和羅馬貴族相比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連鄉紳都算不上。

  在藝術品味,言語談吐,甚至就連最為普通的餐飲標準都遠遠無法觸及。

  就以克拉蘇家族宴請賓客的開胃前菜來舉例,這看似普通的食物,起內在卻蘊含著頗為不俗的學文。

  在君士坦丁堡,高階貴族所豢養的家奴之中,「品酒師」是頗為重要的一員。品酒師一生只鑽研一件事——如何分辨產地不同,工藝不同與年份不同的紅酒。

  對於終日飲酒的羅馬貴族來說,紅酒中任何一絲細微的不同都逃不過他們的味蕾。隨著降雨量的多少,產地的動遷與發酵穩定的細微變化都會產生不同。

  葡萄酒並沒有所謂「完美」。

  正如廚師需要需要根據食材的屬性安排香料,最上等的葡萄酒也需要根據年份,產地以及儲藏方式的不同,安排相應的佐餐輕食。

  被古勞爾一邊嫌棄,一邊拋入口中的魚籽麵包卷是要搭配餐桌另一側的白葡萄酒來吃的。老戈爾幾乎可以肯定拿起麵包之前,侍酒女僕一定想方設法的暗示過他這東西是要搭配白葡萄酒吃的。

  但這幾位老哥聽不懂拉丁語,自然不懂女僕口中的神秘語言到底在說些什麼。

  「我日,放下先放下!」

  「這東西是要搭配甜酒來吃的,你們就這麼把御子麵包吃光了,旁邊的甜酒怎麼辦。

  沒有餐桌禮儀在這座城市中是一件相當嚴重的事情,在這麼做會讓皇子殿下很難看的,畢竟今天來到宴會現場的可都是高階貴族」

  戈爾老爺子苦口婆心的勸阻,卻沒想到這僅僅是這場噩夢般晚宴的開始。

  菲尼克斯忠心耿耿的執行老父交代下來的任務,但他畢竟只是一名13歲少年。

  從小生活在君士坦丁堡,他以為貴族的世界本該如此。

  前輩們之前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這是他完全沒有想像過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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