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大奴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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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為會是一場血腥殘酷的戰鬥,現在所有人才明白,這只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奴隸們單薄的身軀,瘦弱的枯骨,怎麼抵擋大明軍隊的槍炮呢?

  戰爭來得快,去的也快,對面沒堅持一個時辰就潰不成軍了,奴隸們也不是傻子,這樣有死無生的往裡面沖毫無活路,不如直接大家一起跑。

  能直面恐懼,淡然生死,從來只是少數人的無畏。

  奴隸們發了瘋似的往回跑去,國王拉吉普特手下的衛兵現在已經完全失去了對於奴隸的控制能力。

  洶湧的奴隸們如同潮水一般向著國王拉吉普特他們的方向沖了回去,漫山遍野密密麻麻,由此可以看出號稱十幾萬奴隸確實應該非假。

  大明軍隊能擋下這群努力潮水般的衝擊,是因為火力覆蓋,但是國王拉吉普特方可沒有火力覆蓋。

  依靠著士兵手上的長鞭,和深植在奴隸心中的尊卑觀念掌控著奴隸,但是在生死面前,奴隸們已經掙脫了束縛,他們不再害怕士兵們手上的鞭子,蜂擁這沖向了國王衛隊。

  「攔住他們,快,攔住他們。」國王拉吉普特慌張的大喊,手上拿著的水果掉落,懷裡抱著的美人也不摟著了,看著不斷逼近的奴隸們,國王拉吉普特徹底的慌了。

  他慌張的命令衛隊撤退,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奴隸們衝進了衛隊群內。

  大明的軍隊此時向前推進,壓迫奴隸們持續性的沖向國王拉吉普特的隊伍。

  背後有著猛虎追來之時,你只能往前沖。

  奴隸主的刀砍在了飛撲而來的奴隸身上,錚亮的大刀,一刀就能將一個骯髒腥臭的奴隸削去腦袋,奴隸們的身體都是皮包骨,在大刀面前毫無反抗之力。

  一個

  兩個

  三個

  當人數堆積到五六七八個的時候,奴隸主的大刀就再也砍不下去了,奴隸們的骨頭雖然輕,當仍可以讓大刀砍出豁口,人越來越多,刀越來越鈍,這時候輪到奴隸主們害怕了。

  那些揮舞長鞭和大刀的奴隸主衛兵們,身上爬滿了他們平常肆意欺壓,毆打,殺戮的低賤奴隸,那腥臭骯髒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臂,他們的小腿,插進了他的眼珠,食不果腹的人帶著滔天的恨意,張開自己的不全的牙口,撕咬著,宣洩著,任由衛兵悽慘的喊叫聲響徹天地。

  奴隸們似乎從未入今日這般酣暢。

  大明軍隊見到此番人間地獄的景象,心中不免也生出恐懼之人,人被欺壓到的一定的程度的反噬簡直恐怖至極。

  沒有了道德,沒有了法律,沒有了任何的束縛,如同一隻被關在籠子裡發了瘋的野獸衝出了牢籠後在肆意的宣洩著自己的悲慘。

  這個女人尋常跟在國王的身邊,最喜歡拿著奴隸們出氣,稍有不順心就喜歡看奴隸們互相殺戮來取樂,現在被那些她厭惡的骯髒奴隸們肆意的侵犯著。

  這似一場單人的交響樂演唱會,長笛、短笛、單簧管、雙簧管,小號、短號、長號、圓號、大號,手足並用,慌亂並且應接不暇。

  當大明軍隊清掃戰場的時候,那慘絕人寰的場景仍在繼續,不堪入目。

  這一場戰爭發生的快,結束的也快,當軍隊在屍山血海中找到了國王的屍體,也正式宣告大明贏得了這場戰鬥。

  這就是奴隸制的壞處,少數的奴隸主依靠著制度掌控著大量的奴隸,這個制度本身就是不穩定的,當他爆發的時候奴隸主根本不是奴隸的對手。

  辛格全程看完了這一仗,看的他膽戰心驚,卻也慶幸萬分。

  朱瞻墡在戰爭結束後的第一時間找到了辛格。

  「辛格閣下,你是這個國家的皇室,沒錯吧。」

  辛格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眼前的青年王爺雖然對他說話極其客氣,用詞是保持了外交尊重,但是他是一尊掌握著強大戰爭機器的殺神,辛格以奴隸的樣式對著朱瞻墡跪拜。

  朱瞻墡扶起了他:「辛格閣下,何必行此大禮。」

  「以後辛格唯殿下馬首是瞻,我就是殿下的一條狗。」

  朱瞻墡微微一笑:「辛格閣下,國不可一日無君,現在你們國家的君主剛剛在奴隸暴亂之中不幸生亡,作為他的弟弟,我覺得你應該擔負起這個國家的重擔,承擔起你作為弟弟的職責,成為這個國家的君主,你覺得呢?」

  辛格顫顫巍巍的說:「殿下覺得該如何,便應該如此,殿下說什麼就是什麼。」


  朱瞻墡鄭重的拍拍他的肩膀:「相信毗奢耶那伽羅國在辛格閣下的領導下一定能與大明建立良好的關係,不過你們國家的名字稍微難念了些。」

  「那就簡單點,叫伽羅國吧,我相信辛格閣下有能力擺平國內的事情,我不希望看到伽羅國國內出現動盪,更不希望看到影響到我們大明的柯枝港的事情發生,如有任何影響到柯枝港和大明的事情發生,我都將怪罪於閣下。」

  辛格冷汗直流,連連點頭。

  朱瞻墡又說:「當然大明的軍隊會給你一定程度上的幫助,來讓你成為這個國家的國王。」

  「是,是!」辛格立馬點頭哈腰,只要有大明軍隊作為後盾,自己想當個國王還不輕鬆?

  朱瞻墡並不願意這個國家成為大明的一部分,因為朱瞻墡明白奴隸制的壞處,也明白奴隸制一定會被淘汰,如同之前的國王一樣,奴隸們仇恨的鎖鏈匯聚於國王身上。

  只是朱瞻墡現在需要這些奴隸,不願意承受這份憎恨,只能轉嫁他人了。

  朱瞻墡現在就像是一些公司的老闆,估計放著一個高管在管事,對於他錯誤的所作所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下屬憎恨這個高管,等到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再出來開除了這個高管就好了,因為錯的全是他。

  自己當了好人,事情也做完了。

  嘉靖與嚴嵩,乾隆與和珅,都是差不多這樣的關係。

  ……

  一戰而勝,電光火石,這一仗也驗證了所有人對於朱瞻墡的想法是對的,那就是他不會打仗。

  他將指揮權基本都交給了沐斌等幾個將領,而朱瞻墡給他們轉達了意思就是火力覆蓋為主,依靠著裝備優勢打。

  他沒有什麼戰法戰術,但是驗證了他不會打仗的同時也驗證了另外一件事情。

  那就是大明的軍隊幾乎已經不需要任何一起騎兵步兵時代的戰術戰法了,黃埔軍事學院教的挖壕溝,埋地雷,步坦協同這些已經足夠足夠了,不需要奇謀了。

  這些日子朱瞻墡命令士兵們在柯枝港修舊各種大型的物資存放地點,就在港口邊上,等到後續的商船物資船達到的時候,可以妥善的存放下來。

  後續第一批補給船隊抵達的時候,隨之而來的還有朝廷的使者,帶來的朝廷讓朱瞻墡回去的消息,還有楊蘆被罷免賦閒在家的消息。

  使者被帶到了朱瞻墡的面前,朱瞻墡端坐著問:「朝廷派你來做什麼?」

  那使者也算是個硬骨頭,瞧了一眼雖然周圍士兵全副武裝,甚是威嚴,但是也沒被嚇到:「海王朱瞻墡擅自攜帶軍隊出征,目無王法,目無尊長,責令速速返回,自令責罰。」

  不知為何來傳的使者並未攜帶聖旨,而是口頭表述。

  當他說完的時候所有的衛兵怒目而視,朱瞻墡瞧著那年輕的使者微微一笑:「你叫什麼名字。」

  「微臣,李賢。」

  「李御史,能言直諫,是為中正之人,本王也深覺得自己此行不符規矩,這幾天每日都收到內心的鞭撻煎熬,正好你來了,等過幾天安頓好了這邊我就返航。」

  朱瞻墡這一番話給李賢說愣了,傳聞中的海王朱瞻墡並不能說是一個好商量的人,自己這次領命出來就是做好了打算被朱瞻墡為難的。

  「來人好好招待李御史,好吃好喝伺候著。」

  李賢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馬上說:「還請殿下速速返航,微臣會一直跟在殿下的身邊。」

  他怕朱瞻墡現在是說的好聽到時候悄悄的就跑了,自己追也追不上。

  邊上的士兵一個箭步往前:「意圖監視海王殿下,當斬。」

  話音剛落長刀出鞘,這架勢真要動手了,說不慌肯定是假的。

  劍拔弩張之時,朱瞻墡帶著微笑喊了停,然後走了過去。

  拍了拍那位拔劍的將士說:「自己人沒必要拔劍,收起來收起來。」

  「王爺他對您不敬。」

  「收起來,收起來。」那兵士憤憤不平的將刀收了起來。

  李賢心有餘悸,總覺得方才那兵士應該是真的會動手,自己真的是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了。

  「我說話算數,說走一定走,但是現在你也看到了,我們已經打下了柯枝港,總不能丟了不要吧,你等幾天,等這邊安頓好了。」


  李賢思考了一會後說:「微臣遵命,還請海王殿下早日返航。」

  「這就對了嘛,咱又不是仇人。」朱瞻墡哈哈笑著。

  李賢接下來就寸步不離朱瞻墡,跟著朱瞻墡看到柯枝港那些奴隸們的現狀,朱瞻墡並未刻意的改變奴隸們的生存情況,李賢瞧見了奴隸主們對奴隸的所作所為,心生不忿。

  「海王殿下,邊族蠻夷,無禮之人,做事野蠻如同走獸,如此多奴隸如同豬狗,微臣覺得既然已經是我國領地,不應再如此。」

  大明的文化環境這些年是越來越好,有了錢,對於人本身的重視程度也就越來越高,法律也隨之健全,見到伽羅國的奴隸,難免覺得不適應。

  朱瞻墡便問了他一個問題:「李御史,你說當年若是我們打北方的蠻子沒打過,他們沖入了中原,我們的妻子孩子會受到怎麼樣的待遇,當年北伐的導火索你還記得吧。」

  「北方蠻夷屠殺我朝子民,人頭壘做京觀。」當年的第一份報紙,他的印象非常深刻。

  「是啊,北方的蠻子多年來還算是學了一些中原文化,但是對待我族人的時候尚且如此,其他的蠻夷難道不會如此嗎?你瞧著他可憐,你幫著他,回過頭來可能他騎到你頭上,比當初欺負他的人還要欺負的狠,他沒學過我們的禮義廉恥,他的生活告訴他,要麼被人欺負要麼欺負人。」

  「微臣受教了。」

  朱瞻墡淺淺一笑:「先管好咱們自己人吧。」

  三天後朱瞻墡打算出發了,李賢一直就跟在朱瞻墡的身邊,也確信了朱瞻墡是要出發了,心中萬分慶幸此行如此順利,海王朱瞻墡這麼的好商量,一點都不為難人。

  所以說事情要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外頭傳的朱瞻墡如何如何壞,怎麼怎麼乖張,那都是虛的,只有他李賢自己一人親眼所見,如此這般儒雅溫和,睿智通達的海王朱瞻墡才是真正的朱瞻墡。

  朱瞻墡親自迎接李賢登船,李賢倍感榮幸,跟著朱瞻墡還有龐大的南海艦隊一起出發,行駛在大海之上,連海風都是溫暖興奮的。

  「這次回去我一定得為海王多說說好話,可不能讓朝堂上的人胡亂攻陷他,他可真是一位好殿下。」

  十幾天後,當船隻確定方向臨時靠岸時,怎麼岸邊一群黑黢黢的人正在好奇的看著自己的戰船,這是什麼人,以前怎麼沒見過啊,這是什麼地方?

  他飛也似的找到了朱瞻墡:「殿下這裡好像不是南洋也不是大明。」

  「這些人可能是曬黑的吧,不會錯的。」朱瞻墡信誓旦旦的擔保。

  方向確認好再次出發,倒是往北去了,但是這也不是大明啊。

  李賢再次發難。

  朱瞻墡一臉的苦惱:「是啊,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船長居然能犯這麼低級的錯誤,怎麼能把海圖拿反了,居然給我開反了。」

  茫茫大海麼,別說一個御史了,就是有些經驗的海員搞錯方向也是很正常的,大海一望無際,誰知道哪到哪了。

  反正現在船隊已經開到紅海了。

  不知不覺間李賢倒是完成了一個了不起的成就,成為了第一個抵達非洲大陸的大明御史,這麼說來這上當受騙倒也讓他青史留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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