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西疆第一皇子,是從何時對我起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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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景拓,還能有誰?

  可——

  他為何會在這兒?

  南延步步緊閉,已經抵達西疆城門,而西疆皇帝重病在床,如今的西疆是由第一皇子景拓輔國,身為輔國皇子的他,不在西疆,反而出現在南境外城?

  難道——

  南境攻打西疆一路順利,也是他的計策?!

  就是為了鬆懈南境的防備,他自行帶兵繞道偷襲兵力薄弱的南境?

  南境一旦被攻破,尚在西疆的耶律肅又怎不會率大軍趕回來?

  來回奔波消耗的戰力、體力、耐力……

  西疆再聯合東羅的話,那南延……岌岌可危……

  這些念頭飛速在夏寧腦海中閃過。

  直到下顎有一陣劇痛,她臉色煞白,疼的冷汗滲出,混著髒污的血漬,臉上的顏色變得愈發難看。

  景拓見她自身難保的情況之下,甚至還有心思去擔心其他的事,眼中皆是嗜血的冷色。

  心中惡意作祟。

  用了些許手段逼得她回過神來,他眼中嗜血才淡了些許。

  她冷汗直流,唇色一片煞白。

  越是這樣,他越是興奮。

  用捏著她下顎的手指鬆開,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

  可這份溫柔,只會讓人覺得發寒。

  他欣賞著打量眼前這張即便落魄也難掩絕色的臉龐,低聲道:「當真是個聰慧的姑娘,只可惜……」被人弄髒了。

  下一瞬,他眼中湧起殺意。

  撫著臉的手下滑,輕輕掐住她的脖子。

  她脖子上被鞭子弄得到處都是淌血的傷口。

  鮮血粘膩。

  他掐著不堪用力的脖頸,手腕才微微用力那麼一點力氣,她就氣喘的臉色發紺。

  若再用力一些——

  她的脖子就能被徹底掐斷。

  徹底變成一個死人。

  只有死人才永遠不會背叛。

  景拓眼中殘忍的嗜血濃烈,手背上的青筋鼓起,就差一點點,便能結束了性命時,他無意看見了一雙杏眸。

  杏眸中瀰漫著霧氣,眼底遍布血絲。

  神色逐漸暗淡。

  他竟是鬆開了手,任由她跌落下去,頭也不回的離開:「把她帶回去。」

  一聲令下,自然有人把夏寧地上拖起來。

  她才從死亡的邊緣逃離,眼前陣陣翻湧的黑色。

  那一刻,她當真以為自己要死在景拓的手中。

  可他沒有下手。

  選擇把她帶回去……

  是因為她的身份,還是因……

  她滿腦混沌,頭疼欲裂,眼前陣陣暈眩,身上的疼痛時時刻刻折磨著她,每一次呼吸都帶動著後背的傷口,她咬牙忍著,將嘴唇咬裂。

  這邊的動靜太過醒目,很快被嬸娘們發現了夏寧的下落。

  她們傷痕累累,但在看見夏寧被人在地上拖著、拽著時,發了瘋似的一齊殺了過來!

  不止有夏先生!

  還有景拓那個惡魔!

  一手欺騙他們兗南鄉、害死兗南鄉鄉親的人渣!

  憤怒占據了她們的理智,也令她們的戰力節節提高,竟是真的一路殺到了景拓身後,嬸娘們嘶吼著:「景拓!你這個畜生!人渣!豬狗不如、人面獸心的王八羔子!!!」

  「我們今天就要殺了你為鄉親們報仇!!」

  「去死吧!」

  景拓停下腳步,略一回頭。

  眼神冷漠無情,像是瞧著幾隻自不量力的螻蟻,「我最是厭惡嘴裡不乾不淨的人。」

  兩個男人應下:「是!殿下!我們這就處置了。」

  話音落下,兩個男人甩動大刀攻了上去!

  四位嬸娘哪裡是他們的對手!

  抵擋了兩招後,手中的紅纓槍直接被挑飛了,大刀毫不留情朝著她們揮斬下去。


  鮮血四濺——

  夏寧猛地瞪大眼睛,「不————」

  「嬸娘!!!」

  她聲嘶力竭的叫喊著,眼淚洶湧從眼眶裡湧出來。

  「不要!!!」

  可兩個男人非但沒有手下留情,而是變本加厲的折磨著她們。

  本來一刀可以奪人性命的,可他們卻一刀又一刀,把她們當成凌虐、侮辱的對象……

  嬸娘們一個個倒下去,鮮血滿地……

  夏寧怒極攻心,只覺得喉間一股腥甜翻湧了上去。

  哇的一聲,吐了一口血出來!

  她渾身血液涌動,憤怒支配了所有的理智。

  本已麻痹動彈不得的四肢,竟可以輕微挪動了。

  可胸口、胸腔、後背的疼痛幾乎要奪走她的性命。

  她咬破舌尖,逼迫自己保持清醒。

  她看向景拓,恨聲道:「你——有本事……殺了我……何必如此、折磨——我!」

  聞言,景拓瞥向她,嘴角噙著諷刺的笑,「不急,你最終也逃不過一個死字。」

  夏寧的嗓音沙啞,勾了勾嘴角,嘴角殘留著鮮血的顏色,妖艷至極。

  她冷笑一聲,一字一句問道:「呵,你……捨得麼?」

  景拓本想離開,忽然腳步頓住。

  夏寧繼續開口,一字一句,說的極為緩慢,措辭諷刺:「你根本不捨得殺我!甚至——用我是耶律肅軟肋這個……藉口麻痹自己……藉此來奪走我……你這個只會自欺自認的懦夫……甚至都不願意……承認已經對我……動了真——

  「住口!」

  陰蟄的男人暴怒一聲。

  夏寧掀起視線,眼神愈發犀利、咄咄逼人:「堂堂西疆的第一皇子,是從何時對我起的真心?」

  「我讓你住口!」

  男人折返,步伐裹著些怒氣走到她面前。

  拖著夏寧的西疆人連忙後退兩步。

  男人毫不留情的抬起腳重重踩在她一隻手的五指之上,腳尖用力碾壓著:「閉嘴!」

  五指亦是連心。

  撕心裂肺的疼痛蔓延。

  可——

  她此時此刻承受的疼痛早已超過了手上的疼。

  她像是麻木了,眼中的譏諷更甚,毫不畏懼道:「是茶州初遇,還是在——兗南鄉?亦或是在南境外——」

  四周的西疆人深深低下頭,一臉根本不敢多聽的恐懼。

  景拓蹲下身,五指再一次用力掐住她的脖子,眼中暴虐肆意:「夏寧!你別以為我當真不敢殺你——」

  夏寧扯了抹冷笑,反問:「你,捨得——呃——」

  脖子幾乎要被擰斷。

  可她眼底不見任何恐懼之色。

  在景拓看不見的地方,她悄悄挪動另一條胳膊,握住匕首,隨後向他脖子用力刺去!

  她的動作幅度太大,來不及加以掩飾。

  景拓如何會發現不了?

  他擒住了她的手腕,她發了狂似的掙扎扭動,身子蠕動,不管不顧自己渾身的傷口,拼盡性命也要殺了他!

  在景拓強勢制服她期間,匕首不小心劃破了他臉頰上的皮膚。

  只是一道極小的劃痕。

  夏寧早已掙扎不動,景拓輕而易舉就奪走她手中的匕首,扔在地上,冷嘲一聲:「你說這些,就是為了這樣刺殺我?」下一句,他的語氣陡然狠厲起來,攥著她手腕的手用勁直接將她手腕卸了下去——

  夏寧悶哼一聲。

  口中血腥味再一次翻湧。

  和著血腥味,她用力呸了他一聲:「我就是死——也不願意被你玷——」

  男人眼底的暴虐之色失控。

  就在此時,有一西疆人匆匆騎馬趕來,翻身下馬時直接滾落下來,急報:「稟殿下——耶律肅率人殺回來了!」

  景拓猛一回頭,盯著急報的將士,厲聲問道:「你說誰?!」

  不等將士回答,他屏息靜聽一瞬,果然有千軍萬馬奔騰而來的動靜。

  夏寧眼中幾乎湮滅的希望重燃,眼神望向空洞的城門口。

  是他回來了?

  景拓的聲線壓抑著怒氣,繼續追問:「他帶了多少人回來?」

  來人報:「近四萬大軍——」

  景拓的聲音徹底失了冷靜:「什麼?!四萬——不可能!」

  四萬大軍從西疆趕回來需要多久?!

  這麼多人撤離探子不可能不發現——

  除非——

  除非……

  景拓眼底閃過驚駭,除非耶律肅早已察覺圈套,所以故意留了四萬兵力,就等著這一日!

  景拓迅速恢復冷靜,他翻身上馬,下達指令:「所有人立刻撤離!他們人數眾多,眼下我等絕非不是南延的對手!」

  還有人再問:「殿下,這個女人怎麼辦?」

  那人指著的就是倒在地上的夏寧。

  景拓垂下視線,陰沉著淺笑一聲,「自然要帶走,這可是耶律肅的軟肋。」

  有人把夏寧一把粗魯的從地上拽起來。

  她渾身是傷,方才又怒極攻心上了內里,此時被這麼猛一拽,胸口劇痛伴隨著和血腥味翻湧,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臉色發白,甚至連髒污的血色都遮掩不住的蒼白。

  景拓皺了下眉,「蠢物,別把人給弄死了。」

  這人呆滯了一瞬,才應道:「是,殿下。」

  西疆軍以極快的速度從南境外城撤離。

  在離開南境外城不遠處,迎面撞上了趕回來的耶律肅等人。

  並不是來人報的四萬大軍。

  耶律肅身後僅有千餘人。

  比起景拓身後的萬人,竟是顯得人數寥寥無幾。

  西疆軍之中傳來『怎麼只有這些人』的議論聲,顯然是覺得耶律肅的千餘人根本不足為據。

  景拓卻未輕敵。

  他勒緊韁繩,堂而皇之的看向對面的耶律肅。

  兩個男人視線交鋒,氣勢一狠一戾。

  景拓冷笑一聲,語氣不善:「耶律肅,我們又見面了。」

  陰曬曬的口吻,聽得刺耳不適。

  耶律肅恍若未聞,直接忽略了景拓的話,拔劍出鞘,厲聲下令:「眼前所見西疆人,無須留任何活口!一律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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