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阿婆走了
老太太八十大壽的生日還是決定要辦一下，不說大辦，小範圍請親戚朋友熱鬧一下。
柴雨晴對這個決定是很矛盾的。
她曾經看過一本書，或許是一種迷信的說法。
書上說人的生日不要刻意去過生，一般來說滿六十歲的時候請至親好友熱鬧一下就行了，而此後更不要操辦。
說是越是操辦越是給閻王殿提醒某某年紀大了，該要去報導了。
如果是以前，柴雨晴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可是，重生的事都能讓她遇上，這種事又未必不是真的。
特別是像阿婆這種情況，再鑑於上輩子的陰影，柴雨晴更想讓她悄無聲息的度過八十甚至九十歲。
老太太身體雖然越來越嚴重了，可是她也想要辦。
每每給她說到時候給她辦多少桌，請哪些客人的時候就很是高興。
臨老太太生日五天，在外打工的兩個姐姐一個哥哥都回來了。
熱熱鬧鬧的一家子算是一個大團圓了，柴雨晴想了想特意叮囑大家明天吃過早飯就來家裡，到時候拍一家全家福。
這個時候相機還是很稀罕的，柴雨晴準備去鎮上照相館請老闆下鄉跑一趟。
前提條件是有多少人就洗多少張照片，洗照片也是一元錢一張，算起來一大家子人就有二十四張了。
「老三讀書還沒有回來啊。」柴滿柱道：「要不然多等一天，讓他後天來。後天他就放假了，明天晚上該從縣中回家。」
「好啊！」柴雨晴聽說小堂弟沒回家的時候，她心裡就咯噔一下。
上輩子，也是小堂弟沒回家，阿婆卻走了。
有人打電話到學校，告訴老師說要請假。
老師打電話回來問情況，是柴雨晴接的。
電話那端的弟弟哭了，柴雨晴說你是初三的學生耽誤不起，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安心將這一天的課上完。
於是，弟弟柴雨偉是從學校哭著回到家裡的。
那場景還記憶猶新。
不過，上輩子的這一天，家裡打工的堂姐堂哥們並沒有回來。
只有自己姐妹倆和柴雨偉在家將阿婆送上山的。
事情還是有點變化。
阿婆身邊子孫滿堂，卻沒有一張齊全的全家福。
所以，柴雨晴想要彌補，儘管阿婆現在躺在床上，只要她還有一口氣在，家就是團圓的。
柴雨晴打算第二天早上去鎮上請照相館老闆。
可是，就在這天晚上，柴滿洲兄弟三人在小聲的商議著什麼。
「怎麼了？」柴雨晴心裡有點堵，小心的問道。
「你阿婆的情況很不好，臉色都變成土色了。」柴滿洲道：「估計就在這兩天了。」
柴雨晴的頭「嗡」的一聲響。
在老人起不到床的時候她就建議將老人送醫院，可是家裡的大人們都說不要讓她去受罪了。
因為打針她心裡承受不起，輸液連藥水都走不動了。
一旦醫院讓準備那幾乎就是宣告了結束。
這一天就要來了嗎，還是不可避免嗎？
柴雨晴想到這兒鼻子發酸，其實，自她重生以來，大事從來沒有避免過。
果然是人鬥不過天！
這一晚的阿婆沒有送進房間，就在堂屋裡擺的一個椅子上躺著，她時不時的輕哼幾聲，估計又是哪兒疼了。
柴雨晴對老太太的疼無能為力，她的呻吟伴著自己渡過了兩個多月。
世間沒有靈丹妙藥，就她這種情況也是一種受罪和折磨。
或許，走了是解脫。
可是，在感情上，誰也不想她走啊。
得了吩咐，這一晚全家大小都坐在堂屋裡陪著。
「要不，你們年輕人先去睡吧，晚些的時候再來換班。」柴滿山看柴雨晴在那兒打瞌睡道：「我們年紀大瞌睡沒這麼多，我們先守著。」
「去睡去睡。」反正家裡的房間也多，年輕人都被攆回了房間。
「有情況喊我。」柴雨晴確實也很困了。而且，她知道，若老太太真的走了的話，接下來幾天還有硬仗要打。
柴雨晴走到阿婆身邊，輕輕的摸了摸她的手，沒有一絲溫度，枯瘦的手只有一層皮包裹。
柴雨晴心裡相當的難過，鼻子酸酸的，瞌睡都沒了。
不過，她還是回了房間。
年輕人真的是瞌睡大，沾床就睡著了。
「呯呯」的敲門聲將她從睡夢中驚醒。
「不好了，阿婆不好了。」柴雨林急得直哭：「大口大口的張嘴，喘氣不贏了。」
初秋的天有點涼，柴雨晴翻身起床抓了外套披上，剛走下樓梯就聽到了一句話。
「落氣了！」
柴雨晴兩腳一軟一屁股坐在了樓梯上。
重生十六年，再次聽到了這三個字，幾乎抽乾了柴雨晴的呼吸。
八六年的她是驚恐不安；今天的她是內疚自責。
明明知道有這麼一遭，卻沒有注意防範，她還去睡什麼覺。
「快來，都來跪到燒落氣紙錢。」柴滿洲喊道：「你，雨晴，你怎麼坐在那裡。」
柴雨晴抓著手扶欄杆艱難的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向堂屋。
那裡，正有楊四嬸她們在幫忙給阿婆梳頭穿衣裳鞋襪，戴穿整齊後就有柴滿柱帶人抬了棺材過來，將老人移送進了棺材。
壽被一件件蓋上，柴雨晴走過去看著棺木里的老人就像是平常睡著了一般安祥。
柴雨晴沒有嚎啕大哭，淚水就一個勁兒的流啊流。
她又失去了一個親人了！
這種痛，上下兩輩子都在重複。
堂屋裡，柴滿洲兄弟三人在商議著後事怎麼辦，席怎麼開，柴雨晴就跪在那裡默默的燒著紙錢。
身邊兄弟姐妹們說什麼她全然聽不見。
她只想著這輩子和上輩子一樣，又沒有留下一張全家福。
還有就是柴雨偉還在學校，他也要經歷著上輩子一樣的傷痛。
這是凌晨四點多種，和上輩子阿婆走的時間完全吻合。
只不過，她在家裡，卻沒有送她最後一程。
阿婆的走讓柴雨晴明白，命中注定的事永遠都逃不脫。
柴雨晴對這個決定是很矛盾的。
她曾經看過一本書，或許是一種迷信的說法。
書上說人的生日不要刻意去過生，一般來說滿六十歲的時候請至親好友熱鬧一下就行了，而此後更不要操辦。
說是越是操辦越是給閻王殿提醒某某年紀大了，該要去報導了。
如果是以前，柴雨晴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可是，重生的事都能讓她遇上，這種事又未必不是真的。
特別是像阿婆這種情況，再鑑於上輩子的陰影，柴雨晴更想讓她悄無聲息的度過八十甚至九十歲。
老太太身體雖然越來越嚴重了，可是她也想要辦。
每每給她說到時候給她辦多少桌，請哪些客人的時候就很是高興。
臨老太太生日五天，在外打工的兩個姐姐一個哥哥都回來了。
熱熱鬧鬧的一家子算是一個大團圓了，柴雨晴想了想特意叮囑大家明天吃過早飯就來家裡，到時候拍一家全家福。
這個時候相機還是很稀罕的，柴雨晴準備去鎮上照相館請老闆下鄉跑一趟。
前提條件是有多少人就洗多少張照片，洗照片也是一元錢一張，算起來一大家子人就有二十四張了。
「老三讀書還沒有回來啊。」柴滿柱道：「要不然多等一天，讓他後天來。後天他就放假了，明天晚上該從縣中回家。」
「好啊！」柴雨晴聽說小堂弟沒回家的時候，她心裡就咯噔一下。
上輩子，也是小堂弟沒回家，阿婆卻走了。
有人打電話到學校，告訴老師說要請假。
老師打電話回來問情況，是柴雨晴接的。
電話那端的弟弟哭了，柴雨晴說你是初三的學生耽誤不起，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安心將這一天的課上完。
於是，弟弟柴雨偉是從學校哭著回到家裡的。
那場景還記憶猶新。
不過，上輩子的這一天，家裡打工的堂姐堂哥們並沒有回來。
只有自己姐妹倆和柴雨偉在家將阿婆送上山的。
事情還是有點變化。
阿婆身邊子孫滿堂，卻沒有一張齊全的全家福。
所以，柴雨晴想要彌補，儘管阿婆現在躺在床上，只要她還有一口氣在，家就是團圓的。
柴雨晴打算第二天早上去鎮上請照相館老闆。
可是，就在這天晚上，柴滿洲兄弟三人在小聲的商議著什麼。
「怎麼了？」柴雨晴心裡有點堵，小心的問道。
「你阿婆的情況很不好，臉色都變成土色了。」柴滿洲道：「估計就在這兩天了。」
柴雨晴的頭「嗡」的一聲響。
在老人起不到床的時候她就建議將老人送醫院，可是家裡的大人們都說不要讓她去受罪了。
因為打針她心裡承受不起，輸液連藥水都走不動了。
一旦醫院讓準備那幾乎就是宣告了結束。
這一天就要來了嗎，還是不可避免嗎？
柴雨晴想到這兒鼻子發酸，其實，自她重生以來，大事從來沒有避免過。
果然是人鬥不過天！
這一晚的阿婆沒有送進房間，就在堂屋裡擺的一個椅子上躺著，她時不時的輕哼幾聲，估計又是哪兒疼了。
柴雨晴對老太太的疼無能為力，她的呻吟伴著自己渡過了兩個多月。
世間沒有靈丹妙藥，就她這種情況也是一種受罪和折磨。
或許，走了是解脫。
可是，在感情上，誰也不想她走啊。
得了吩咐，這一晚全家大小都坐在堂屋裡陪著。
「要不，你們年輕人先去睡吧，晚些的時候再來換班。」柴滿山看柴雨晴在那兒打瞌睡道：「我們年紀大瞌睡沒這麼多，我們先守著。」
「去睡去睡。」反正家裡的房間也多，年輕人都被攆回了房間。
「有情況喊我。」柴雨晴確實也很困了。而且，她知道，若老太太真的走了的話，接下來幾天還有硬仗要打。
柴雨晴走到阿婆身邊，輕輕的摸了摸她的手，沒有一絲溫度，枯瘦的手只有一層皮包裹。
柴雨晴心裡相當的難過，鼻子酸酸的，瞌睡都沒了。
不過，她還是回了房間。
年輕人真的是瞌睡大，沾床就睡著了。
「呯呯」的敲門聲將她從睡夢中驚醒。
「不好了，阿婆不好了。」柴雨林急得直哭：「大口大口的張嘴，喘氣不贏了。」
初秋的天有點涼，柴雨晴翻身起床抓了外套披上，剛走下樓梯就聽到了一句話。
「落氣了！」
柴雨晴兩腳一軟一屁股坐在了樓梯上。
重生十六年，再次聽到了這三個字，幾乎抽乾了柴雨晴的呼吸。
八六年的她是驚恐不安；今天的她是內疚自責。
明明知道有這麼一遭，卻沒有注意防範，她還去睡什麼覺。
「快來，都來跪到燒落氣紙錢。」柴滿洲喊道：「你，雨晴，你怎麼坐在那裡。」
柴雨晴抓著手扶欄杆艱難的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向堂屋。
那裡，正有楊四嬸她們在幫忙給阿婆梳頭穿衣裳鞋襪，戴穿整齊後就有柴滿柱帶人抬了棺材過來，將老人移送進了棺材。
壽被一件件蓋上，柴雨晴走過去看著棺木里的老人就像是平常睡著了一般安祥。
柴雨晴沒有嚎啕大哭，淚水就一個勁兒的流啊流。
她又失去了一個親人了！
這種痛，上下兩輩子都在重複。
堂屋裡，柴滿洲兄弟三人在商議著後事怎麼辦，席怎麼開，柴雨晴就跪在那裡默默的燒著紙錢。
身邊兄弟姐妹們說什麼她全然聽不見。
她只想著這輩子和上輩子一樣，又沒有留下一張全家福。
還有就是柴雨偉還在學校，他也要經歷著上輩子一樣的傷痛。
這是凌晨四點多種，和上輩子阿婆走的時間完全吻合。
只不過，她在家裡，卻沒有送她最後一程。
阿婆的走讓柴雨晴明白，命中注定的事永遠都逃不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