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單方面的疏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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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據調查,這具屍體是樓下麵館老闆娘胡萍的丈夫,因為兩年前工地意外墜落摔傷癱瘓在床,靠氧氣瓶維持生命。

  自從胡萍的兒子墜樓身亡後,她就拔掉了丈夫的氧氣管,麵館也好幾天沒開門,人也不知去向。

  時遇搜索時在胡萍的衣櫃裡找到了一頂奇怪長假髮,又在從鄰居們口中了解到她有經常打罵孩子的行為,還走訪去問了孩子的班主任。

  結果非常巧合的被他看見了小學班級里的大合照,裡面有小陶生前的身影。

  這兩個家庭認識。

  他察覺到異樣,一個年近四十歲要撐起整個家庭重擔的女性,怎麼會用長到及腰的假髮來裝飾自己?

  而他們的人在劉舒家裡收集到的纖維毛髮,跟這頂假髮的長度相近,材質也一樣。

  一個不可能的真相呼之欲出。

  他立刻裝了假髮拿回局裡做檢測,拿到結果,立即派人出去追蹤胡萍的下落。

  僅兩天後,時遇將陸知知和揚立都叫到了審訊室的門口。

  隔著那面玻璃窗,裡面的女人面對警察的詢問,非常乾脆的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她這幾天都在孩子的墳頭,壓根就沒想過事情敗露後要逃跑。

  胡萍的眼裡只有恨。

  「都怪劉舒那個賤人!她非得破壞公平給她的女兒找老師開小課,讓她的女兒考第一就算了,還要舉行什麼家長聚會來交流心得,還要出頭組織一個兩萬塊的冬令營。」

  她看著那面漆黑的玻璃,大吼道:「她算什麼東西!有錢就可以讓我的孩子與她們的孩子脫節,跟不上教育了嗎?我的兒子他天天墊底,就是因為有你們這群不停給孩子報補習班的人拉開差距。」

  「劉舒當然應該死了!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我的兒子才不會跳樓,我的兒子他也能把名次衝到前面去。」

  胡萍抱住腦袋,邊哭邊罵的有些神經制:「都怪她,我明明都已經把學生趕走沒人會開小課了,都怪她,連一個公平都做不到,憑什麼活在這個世界上。」

  時遇對揚立說:「她因為交不起小孩的補課費,所以扮作口罩女的模樣在學校附近作案,之前一直追查不到她的行蹤,是學校那附近是她常年生活的地方,她對那裡的布局了如指掌。」

  他拍了拍楊立的肩膀,「哥,現在嫂子和孩子都可以瞑目了。」

  蒼老的男人緩緩坐進椅子裡,點燃一根煙,裊裊煙霧升騰,折磨了他數天的噩夢散去,他冷靜了下來,低著頭沒吭聲。

  時遇將陸知知帶到門外,「揚哥目前已經被停職,雖然沒有很大的處罰,但也會被調到後勤部去不再參與此類案件。」

  陸知知接過他遞來的咖啡,輕聲道:「那是個被生活壓垮的女人,我在她的麵館看見過她崩潰時的模樣。」

  起初,她認為胡萍是個對孩子十分沒有耐心的暴躁母親,後來得知她的丈夫癱瘓在床,她一人撐起整個家庭的生活開銷,面對一節課一百五的興趣班也精打細算,直到兒子死亡成了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將生活所有的苦都報復到了別人身上。

  「被逼到無奈時候做出的事,有挽回的餘地嗎?」她輕聲問。

  時遇:「沒有意外的話,她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的,再怎麼說劉舒的孩子都是無辜的。」

  陸知知垂眸,輕輕應了一聲。

  他又問:「家裡最近都沒辦法住人吧,你現在都住旅館嗎?」

  陸知知:「嗯,暫時住在外面。」

  時遇:「要不要去我那裡住,我家有空置的房間。」

  「不用了。」陸知知搖搖頭,「我身上的錢還夠,暫時就住在那吧。」

  「那關於白霽的事,你有想法了嗎?」

  陸知知猶豫了一會,又搖搖頭,「我暫時沒有想法。」

  「你看見過他口罩下面的模樣了吧,你還不相信嗎?」

  「在這之前,我同意和他交往了。」陸知知轉過身,正面回應他,「我不是隨便開始就會隨便結束的人,我想在了解一些過往和真相。」

  時遇神色微變,握著咖啡杯用力點力,褐色的液體從虎口落下,被他不著痕跡的甩了下手。

  他一字一頓的說:「他殺死了很多人,這是不爭的事實。」


  陸知知抿了抿唇,「我發現每次口罩女事件,你都會第一時間抵達事發地點,最近你有發現新的案件嗎?」

  時遇垂眸搖頭,「不,最近沒有。」

  甚至那個掉落進京江里的司機,他的死亡是口罩女一手造成的,他也應該聽見,可直到揚立把這件事情查出來擺到他面前,他才驚覺白霽又殺了個人。

  「我一直能聽見。」他說:「最近好像斷開了聯繫。」

  他聽不見那些在腦子裡吶喊殺掉我的痛苦聲音了。

  陸知知:「好吧。」

  看著到來的公交車,輕聲說:「我會再謹慎思考看看的。」

  她抬起腳步踏上公交車,身後傳來男人壓低的嗓音,「你是害怕分手後,他會向警局坦白你的罪行嗎?」

  陸知知身體一僵,沒有回頭,公交車的門緩緩閉合。

  她垂下眸,半張臉被披散下來的長髮遮擋,顯得陰暗。

  想起那天夜裡白霽的那一句,你也殺過人。

  時遇說的那句話確實是她內心深處有的一絲顧慮,她擁有最正義的三觀,和最自私的自我。

  時間還早陸知知就沒有回旅館,而是在附近的烤肉店裡坐下獎勵自己吃了一頓熱量炸彈。

  起身結帳的時候,服務員熱情的告訴她已經有一位戴口罩的男士幫她結過帳了。

  陸知知走出餐廳,一棵落完葉的梧桐樹下,穿著高領毛衣的男人手提奶茶,沖她彎眼微笑打招呼,「知知,你吃飽了嗎?喝不喝奶茶?」

  她走過去,「你跟蹤我嗎?」

  「沒有,我路過這裡湊巧看見你在吃飯,我怕你不想看見我,所以特地站在外面等的。」

  白霽將袋子遞給她。

  陸知知接了過來。

  他問:「要回去了嗎?」

  「還沒有。」陸知知沒給他開口的機會,「我想自己再逛逛,你不用陪著我。」

  白霽期待的眼神頓時落了下來,「我會很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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