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一章 林悅的疑惑
到了住院部樓下，林悅讓藍光守在下面，自己則帶著范向秋上樓。
今天陳秘書倒是不在，許雲睿的床頭也沒有一堆公文，林悅進去時，他正和蘇飛雪人手一本書地各自安靜閱讀。
「許叔叔，今天感覺怎麼樣？傷口還疼嗎？」林悅一進門就笑眯眯地跟許雲睿和蘇飛雪打招呼，「我替皓然送飯來了。」
「我挺好的，倒是你怎麼都受傷了還來送飯，派個人過來不就行了。」許雲睿有些意外。
蘇飛雪疑惑地看了一眼林悅的肩，顯然是不知道她是怎麼受傷的，不過卻沒有詢問。
「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而且適當活動一下對身體恢復也有好處。」林悅笑道，而後抓緊時間，「對了，許叔叔，麻煩您先等一會，我找蘇阿姨說兩句悄悄話啊！」
悄悄話？
許雲睿又是一愣，隨即笑著點頭，他自然是很希望妻子和林悅的關係能緩和的，而以妻子的脾氣又不可能主動，如今小悅這麼積極地親近，他當然樂見其成。
「有什麼事就在這裡說吧。」蘇飛雪對林悅成見已久，自然不可能那麼快化解，語調依然是冷冷的，完全不覺得自己和林悅之間能有什麼私密的話可說。
「哎呀，蘇阿姨，這是我們女人之間的秘密，許叔叔他們不好聽的。」林悅自帶保溫器，完全無懼她的冷淡，並且仗著蘇飛雪臉皮薄，索性就將她直接拉了出去。
「哎你這個人，有事就趕緊說，別拉拉扯扯的。」蘇飛雪想要掙扎，但看到走廊上來往的人都看了過來，又不願意被他們看到自己失去貴夫人的風範，只能強行忍耐地低聲斥喝。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林悅繼續拉著蘇飛雪，一直將她拉到走廊盡頭的小陽台上，這才站住。
「說吧，找我什麼事？」見旁邊沒有外人了，蘇飛雪立刻用力地抽回了手，還嫌惡的甩了甩。
林悅也不計較她的態度，道：「等會許萱姣就要來了。」
「你怎麼知道？」蘇飛雪一聽到這個名字，臉色越發厭惡，卻沒有驚訝。
她和許萱姣關係雖然不好，但許萱姣畢竟還是丈夫的親生女兒，丈夫生病住院還動了手術，當女兒的自然應該趕回來看望。
「因為我派人跟蹤她啊。」林悅坦然地道。
「什麼？」蘇飛雪很是吃驚，脫口而出地問道，「你幹嘛派人跟蹤她？」
「她曾經找過我，雖然口口聲聲都好像是在為我著想，但我不是傻子，聽得出她對你滿懷惡意，想要挑撥我們越來越不和，」林悅也不隱瞞，直接地說出了這件事，「不過，您是皓然的母親，而她對我來說只是一個外人，我當然不會被她挑撥離間，所以當時跟她見完面後，我就把這件事告訴皓然了。」
蘇飛雪很是詫異林悅的坦誠，同時也因為林悅沒有上許萱姣的當而不覺地鬆了口氣：「那個女人從小就最會做戲，你沒有被她蒙蔽，腦子還算清醒。」
聽到這句話，蘇飛雪的表情有微微的變化。
林悅也只是點一點，並不指望她說什麼，馬上又接道：「後來皓然也跟我說了一些事，我就想著她手段這麼多，過去估計也沒少在許叔叔和許爺爺面前使，您和許叔叔以前關係一度緊張，肯定也是少不了她在中間攪和，所以一聽她過來了，我也就趕緊過來了。」
「她以為能欺負得了我嗎？」蘇飛雪心裡頭雖然有些受用，但同時也覺得自尊心有些受辱，不由冷笑了一聲。
林悅當然明白依照她的性格是絕不肯當著自己的面承認自己被欺負的，便迅速改口：「是我口誤，其實我主要是怕她膈應您，您是皓然的母親，您若是不開心，皓然也會不高興的。皓然不開心，那我也就開心不起來了，所以，我過來其實也是為了我自己。」
聽到林悅說兒子在乎自己，又把摻和的原因攬到她自己身上，蘇飛雪的神色有些緩和：「那你現在拉我出來是什麼意思？」
「我想讓您配合我，幫我好好地替皓然出出氣。」
「替皓然出氣？她欺負皓然了？」蘇飛雪的神經很是敏感，立刻追問。
林悅道：「現在她當然欺負不了皓然，可是她小時候不是欺負過皓然嘛，皓然上一次都跟我說了，當年他不能說話的時候，許萱姣不但總欺負他，還詛咒過皓然一輩子都是啞巴。」
「什麼？她竟然這麼惡毒？我雖然是她後媽，可皓然那可是她的親弟弟啊！這種話她怎麼說的出口？」蘇飛雪顯然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事，縱然事情已經過去多年，還是忍不住一下子就炸了起來，「不行，我得找她爸說去……」
「阿姨……」林悅趕緊拉住她，「這種話您就是問她，她又怎麼會承認呢？再說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您就是跟許叔叔控訴又有什麼用呢？她現在狡猾地很，萬一索性直接承認是當年自己年幼不懂事，還主動道歉呢？那許叔叔也不好再說她不是？到時候反而變成我們在無理取鬧了，那不是更加影響您和許叔叔的關係嗎？」
許雲睿已經知道了自己親生女兒的真面目，這話自然只是唬蘇飛雪的。
實際上，這一招對蘇飛雪也的確很有用。因為一聽到「無理取鬧」這四個字，她的神色馬上就變得十分悲憤，顯然這麼多年來，估計沒少被丈夫這樣指責。
「阿姨，其實，有時候想要成功地報復一個人，不一定非打即罵才能有效果的，我們應該學會利用對方的弱點，才更能一擊即中。」林悅趁機輕聲細語地趁熱打鐵，「只要您聽我的，這一次我們一定能讓許萱姣嘗嘗被人膈應的滋味。」
蘇飛雪明顯有些心動了，忍不住問：「那你想怎麼做？」
蘇飛雪不屑地道：「他們愛生不生，關我什麼事？」
「這當然跟阿姨您沒關係，只是您說，如果曲嘉華知道他老婆這幾年來做過好幾次墮胎手術，您覺得他會怎麼想？」林悅借著說悄悄話的姿勢，暗戳戳地拉近和蘇飛雪之間的距離。
「你說的是真的？」蘇飛雪震驚之下，一時忘了和她拉開距離，「這麼私密的事情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回頭我再跟您細說，總之您想啊，他們夫妻倆一個很想要孩子，一個卻有了孩子還偷偷地去打掉，這矛盾絕對是輕不了的吧？要是事情揭開了，就算他們不狠狠地鬧上一場，夫妻之間怎麼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麼恩愛。」
林悅原本以為聽到這話，蘇飛雪哪怕表面上還要矜持一下，但心裡肯定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實施這個報復計劃，不想蘇飛雪臉上雖然閃過心動之色，但馬上卻又蹙起了眉頭。
「可是這不就成了攛掇他們夫妻吵架嗎？」
她這是有些不贊成用這種手段的意思嗎？林悅有些意外地仔細打量了兩眼蘇飛雪的神情，發現蘇飛雪的神色並不像作偽，心頭不由地生出一縷疑惑。
她的道德底線不會真的這麼高吧？
不過時間緊迫，許萱姣馬上就要到了，她暫時沒有時間去細思那些東西，便坦誠地道：「應該說我只是把存在的事實揭開來而已，當然，您要說是攛掇，我也認，誰讓她先不安好心破壞您和許叔叔的感情，還小小年紀就陷害詛咒皓然的，自然怪不得我以牙還牙？」
蘇飛雪有些吃驚地看著林悅：「可是你……你就這樣直接跟我說這些，就不怕我更不喜歡你，越發……」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
林悅卻已明白她的意思，坦蕩地聳了聳肩：「蘇阿姨您是知道我家過往的情況的，如果我們家還像當年那樣逆來順受地任人欺負，恐怕到現在還是會被我大伯一家踩在泥里，永遠都爬不起來，更別說還有現在的好日子。所以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我就秉持著一個原則，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這種性格在很多人看來的確是不討喜，但我寧可不當世俗意義中單純善良的好姑娘，也絕不為了所謂的虛名就讓自家人受委屈。」
林悅呵呵一笑，指著自己的腦袋，道：「以前久遠地暫時不說，就說我這傷吧？若是我沒有反抗，也許今天就沒法站在您面前，只能躺在床上，甚至世界上可能再也不會有我這個人了。」
蘇飛雪更是吃驚，終於忍不住問道：「你這傷，是誰打的？他們幹嘛打你？你身邊不是都有保鏢的嗎？」
「楚家？楚安冉？」蘇飛雪再度震驚，「你怎麼會得罪那個瘋女人的？」
見蘇飛雪明顯對楚安冉沒有好感，林悅心中微鬆了一口氣，無奈地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那個楚大小姐是哪根腦筋搭錯了，非認為我和她搶秦瀟，昨晚我跟秦伯伯他們去吃晚飯被她看見了，她就發了瘋似的讓保鏢打我，哦，對了，當時秦伯伯就在場，她還想打秦伯伯呢！」
蘇飛雪驚地眼睛都瞪圓了：「她連秦建民都敢打？」
林悅點頭：「當時秦瀟剛好不在，要不是我擋下，估計秦伯伯早就受傷了。只是那會我的保鏢也不在，所以我才吃了點虧。」
「瘋了，簡直瘋了。」蘇飛雪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蘇阿姨，這件事以後有機會我再跟您細說，現在怕是沒什麼時間了，」林悅抬手看了一下腕錶，「他們估計很快就要到了。」
蘇飛雪呼出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頭的震驚，而後蹙眉思考。
林悅也不催她，只是安靜地等待著，無意中發現她抿嘴思忖的樣子，竟然和許皓然挺像的，不由微微一愣。
一直以來，她都認為許皓然除了繼承了一些他媽的容貌外，其他的幾乎沒有一點相像之處，但現在卻突然明悟。或許，他們母子關係雖然不大好，可是彼此間的羈絆卻可能比自己想的還要深。
「那你想怎麼做？」數秒之後，蘇飛雪終於鬆口。
「很簡單，等會我起個頭後，阿姨您配合我說上兩句就行了。」林悅附耳低語了幾句。
蘇飛雪聽的神色變來變去的，遲遲沒有點頭。
林悅心中疑惑更深。
只是這麼點小問題都要糾結這麼久嗎？若是這位蘇阿姨的本質這麼聖母，那她當年把自己的隱私透露給殷曼雪一家的時候，又是如何才能過得了內心道德枷鎖這一關的？
要知道，當年自己可是才十七歲，正是一個少女最重要的時間段，倘若她只是個普通女孩子在，恐怕早已被刻意引導的輿論給摧毀了吧？
她也是個女人，難道當時她就沒想過這些問題？
正百思不得其解，林悅就眼尖地看到一輛小轎車駛進了停車場，而且正是曲家的車牌號。
「阿姨你看，她來了。」林悅收起心中的疑惑，示意蘇飛雪看向樓下。
蘇飛雪下意識地看去，果然看到許萱姣和曲嘉華拿著東西下車，想到這個繼女多年來又虛偽又惡毒的一面，她的火氣頓時噌地冒了出來，咬牙切齒的憎惡情緒全寫在臉上。
林悅心頭疑惑更濃，不過再次暫時忽略。
「我們快回去吧，省得被她們發現。」林悅一邊說，一邊拉蘇飛雪。
這一次，她的力道並不大，可蘇飛雪卻是沒有反抗，而是被她一拉就順勢地跟她走了，顯然內心已經做了抉擇。
林悅嘴角微微一勾，這個蘇阿姨，還真是傲嬌啊，明明心裡頭已經有些願意了，就是不肯開口承認。
今天陳秘書倒是不在，許雲睿的床頭也沒有一堆公文，林悅進去時，他正和蘇飛雪人手一本書地各自安靜閱讀。
「許叔叔，今天感覺怎麼樣？傷口還疼嗎？」林悅一進門就笑眯眯地跟許雲睿和蘇飛雪打招呼，「我替皓然送飯來了。」
「我挺好的，倒是你怎麼都受傷了還來送飯，派個人過來不就行了。」許雲睿有些意外。
蘇飛雪疑惑地看了一眼林悅的肩，顯然是不知道她是怎麼受傷的，不過卻沒有詢問。
「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而且適當活動一下對身體恢復也有好處。」林悅笑道，而後抓緊時間，「對了，許叔叔，麻煩您先等一會，我找蘇阿姨說兩句悄悄話啊！」
悄悄話？
許雲睿又是一愣，隨即笑著點頭，他自然是很希望妻子和林悅的關係能緩和的，而以妻子的脾氣又不可能主動，如今小悅這麼積極地親近，他當然樂見其成。
「有什麼事就在這裡說吧。」蘇飛雪對林悅成見已久，自然不可能那麼快化解，語調依然是冷冷的，完全不覺得自己和林悅之間能有什麼私密的話可說。
「哎呀，蘇阿姨，這是我們女人之間的秘密，許叔叔他們不好聽的。」林悅自帶保溫器，完全無懼她的冷淡，並且仗著蘇飛雪臉皮薄，索性就將她直接拉了出去。
「哎你這個人，有事就趕緊說，別拉拉扯扯的。」蘇飛雪想要掙扎，但看到走廊上來往的人都看了過來，又不願意被他們看到自己失去貴夫人的風範，只能強行忍耐地低聲斥喝。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林悅繼續拉著蘇飛雪，一直將她拉到走廊盡頭的小陽台上，這才站住。
「說吧，找我什麼事？」見旁邊沒有外人了，蘇飛雪立刻用力地抽回了手，還嫌惡的甩了甩。
林悅也不計較她的態度，道：「等會許萱姣就要來了。」
「你怎麼知道？」蘇飛雪一聽到這個名字，臉色越發厭惡，卻沒有驚訝。
她和許萱姣關係雖然不好，但許萱姣畢竟還是丈夫的親生女兒，丈夫生病住院還動了手術，當女兒的自然應該趕回來看望。
「因為我派人跟蹤她啊。」林悅坦然地道。
「什麼？」蘇飛雪很是吃驚，脫口而出地問道，「你幹嘛派人跟蹤她？」
「她曾經找過我，雖然口口聲聲都好像是在為我著想，但我不是傻子，聽得出她對你滿懷惡意，想要挑撥我們越來越不和，」林悅也不隱瞞，直接地說出了這件事，「不過，您是皓然的母親，而她對我來說只是一個外人，我當然不會被她挑撥離間，所以當時跟她見完面後，我就把這件事告訴皓然了。」
蘇飛雪很是詫異林悅的坦誠，同時也因為林悅沒有上許萱姣的當而不覺地鬆了口氣：「那個女人從小就最會做戲，你沒有被她蒙蔽，腦子還算清醒。」
聽到這句話，蘇飛雪的表情有微微的變化。
林悅也只是點一點，並不指望她說什麼，馬上又接道：「後來皓然也跟我說了一些事，我就想著她手段這麼多，過去估計也沒少在許叔叔和許爺爺面前使，您和許叔叔以前關係一度緊張，肯定也是少不了她在中間攪和，所以一聽她過來了，我也就趕緊過來了。」
「她以為能欺負得了我嗎？」蘇飛雪心裡頭雖然有些受用，但同時也覺得自尊心有些受辱，不由冷笑了一聲。
林悅當然明白依照她的性格是絕不肯當著自己的面承認自己被欺負的，便迅速改口：「是我口誤，其實我主要是怕她膈應您，您是皓然的母親，您若是不開心，皓然也會不高興的。皓然不開心，那我也就開心不起來了，所以，我過來其實也是為了我自己。」
聽到林悅說兒子在乎自己，又把摻和的原因攬到她自己身上，蘇飛雪的神色有些緩和：「那你現在拉我出來是什麼意思？」
「我想讓您配合我，幫我好好地替皓然出出氣。」
「替皓然出氣？她欺負皓然了？」蘇飛雪的神經很是敏感，立刻追問。
林悅道：「現在她當然欺負不了皓然，可是她小時候不是欺負過皓然嘛，皓然上一次都跟我說了，當年他不能說話的時候，許萱姣不但總欺負他，還詛咒過皓然一輩子都是啞巴。」
「什麼？她竟然這麼惡毒？我雖然是她後媽，可皓然那可是她的親弟弟啊！這種話她怎麼說的出口？」蘇飛雪顯然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事，縱然事情已經過去多年，還是忍不住一下子就炸了起來，「不行，我得找她爸說去……」
「阿姨……」林悅趕緊拉住她，「這種話您就是問她，她又怎麼會承認呢？再說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您就是跟許叔叔控訴又有什麼用呢？她現在狡猾地很，萬一索性直接承認是當年自己年幼不懂事，還主動道歉呢？那許叔叔也不好再說她不是？到時候反而變成我們在無理取鬧了，那不是更加影響您和許叔叔的關係嗎？」
許雲睿已經知道了自己親生女兒的真面目，這話自然只是唬蘇飛雪的。
實際上，這一招對蘇飛雪也的確很有用。因為一聽到「無理取鬧」這四個字，她的神色馬上就變得十分悲憤，顯然這麼多年來，估計沒少被丈夫這樣指責。
「阿姨，其實，有時候想要成功地報復一個人，不一定非打即罵才能有效果的，我們應該學會利用對方的弱點，才更能一擊即中。」林悅趁機輕聲細語地趁熱打鐵，「只要您聽我的，這一次我們一定能讓許萱姣嘗嘗被人膈應的滋味。」
蘇飛雪明顯有些心動了，忍不住問：「那你想怎麼做？」
蘇飛雪不屑地道：「他們愛生不生，關我什麼事？」
「這當然跟阿姨您沒關係，只是您說，如果曲嘉華知道他老婆這幾年來做過好幾次墮胎手術，您覺得他會怎麼想？」林悅借著說悄悄話的姿勢，暗戳戳地拉近和蘇飛雪之間的距離。
「你說的是真的？」蘇飛雪震驚之下，一時忘了和她拉開距離，「這麼私密的事情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回頭我再跟您細說，總之您想啊，他們夫妻倆一個很想要孩子，一個卻有了孩子還偷偷地去打掉，這矛盾絕對是輕不了的吧？要是事情揭開了，就算他們不狠狠地鬧上一場，夫妻之間怎麼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麼恩愛。」
林悅原本以為聽到這話，蘇飛雪哪怕表面上還要矜持一下，但心裡肯定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實施這個報復計劃，不想蘇飛雪臉上雖然閃過心動之色，但馬上卻又蹙起了眉頭。
「可是這不就成了攛掇他們夫妻吵架嗎？」
她這是有些不贊成用這種手段的意思嗎？林悅有些意外地仔細打量了兩眼蘇飛雪的神情，發現蘇飛雪的神色並不像作偽，心頭不由地生出一縷疑惑。
她的道德底線不會真的這麼高吧？
不過時間緊迫，許萱姣馬上就要到了，她暫時沒有時間去細思那些東西，便坦誠地道：「應該說我只是把存在的事實揭開來而已，當然，您要說是攛掇，我也認，誰讓她先不安好心破壞您和許叔叔的感情，還小小年紀就陷害詛咒皓然的，自然怪不得我以牙還牙？」
蘇飛雪有些吃驚地看著林悅：「可是你……你就這樣直接跟我說這些，就不怕我更不喜歡你，越發……」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
林悅卻已明白她的意思，坦蕩地聳了聳肩：「蘇阿姨您是知道我家過往的情況的，如果我們家還像當年那樣逆來順受地任人欺負，恐怕到現在還是會被我大伯一家踩在泥里，永遠都爬不起來，更別說還有現在的好日子。所以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我就秉持著一個原則，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這種性格在很多人看來的確是不討喜，但我寧可不當世俗意義中單純善良的好姑娘，也絕不為了所謂的虛名就讓自家人受委屈。」
林悅呵呵一笑，指著自己的腦袋，道：「以前久遠地暫時不說，就說我這傷吧？若是我沒有反抗，也許今天就沒法站在您面前，只能躺在床上，甚至世界上可能再也不會有我這個人了。」
蘇飛雪更是吃驚，終於忍不住問道：「你這傷，是誰打的？他們幹嘛打你？你身邊不是都有保鏢的嗎？」
「楚家？楚安冉？」蘇飛雪再度震驚，「你怎麼會得罪那個瘋女人的？」
見蘇飛雪明顯對楚安冉沒有好感，林悅心中微鬆了一口氣，無奈地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那個楚大小姐是哪根腦筋搭錯了，非認為我和她搶秦瀟，昨晚我跟秦伯伯他們去吃晚飯被她看見了，她就發了瘋似的讓保鏢打我，哦，對了，當時秦伯伯就在場，她還想打秦伯伯呢！」
蘇飛雪驚地眼睛都瞪圓了：「她連秦建民都敢打？」
林悅點頭：「當時秦瀟剛好不在，要不是我擋下，估計秦伯伯早就受傷了。只是那會我的保鏢也不在，所以我才吃了點虧。」
「瘋了，簡直瘋了。」蘇飛雪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蘇阿姨，這件事以後有機會我再跟您細說，現在怕是沒什麼時間了，」林悅抬手看了一下腕錶，「他們估計很快就要到了。」
蘇飛雪呼出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頭的震驚，而後蹙眉思考。
林悅也不催她，只是安靜地等待著，無意中發現她抿嘴思忖的樣子，竟然和許皓然挺像的，不由微微一愣。
一直以來，她都認為許皓然除了繼承了一些他媽的容貌外，其他的幾乎沒有一點相像之處，但現在卻突然明悟。或許，他們母子關係雖然不大好，可是彼此間的羈絆卻可能比自己想的還要深。
「那你想怎麼做？」數秒之後，蘇飛雪終於鬆口。
「很簡單，等會我起個頭後，阿姨您配合我說上兩句就行了。」林悅附耳低語了幾句。
蘇飛雪聽的神色變來變去的，遲遲沒有點頭。
林悅心中疑惑更深。
只是這麼點小問題都要糾結這麼久嗎？若是這位蘇阿姨的本質這麼聖母，那她當年把自己的隱私透露給殷曼雪一家的時候，又是如何才能過得了內心道德枷鎖這一關的？
要知道，當年自己可是才十七歲，正是一個少女最重要的時間段，倘若她只是個普通女孩子在，恐怕早已被刻意引導的輿論給摧毀了吧？
她也是個女人，難道當時她就沒想過這些問題？
正百思不得其解，林悅就眼尖地看到一輛小轎車駛進了停車場，而且正是曲家的車牌號。
「阿姨你看，她來了。」林悅收起心中的疑惑，示意蘇飛雪看向樓下。
蘇飛雪下意識地看去，果然看到許萱姣和曲嘉華拿著東西下車，想到這個繼女多年來又虛偽又惡毒的一面，她的火氣頓時噌地冒了出來，咬牙切齒的憎惡情緒全寫在臉上。
林悅心頭疑惑更濃，不過再次暫時忽略。
「我們快回去吧，省得被她們發現。」林悅一邊說，一邊拉蘇飛雪。
這一次，她的力道並不大，可蘇飛雪卻是沒有反抗，而是被她一拉就順勢地跟她走了，顯然內心已經做了抉擇。
林悅嘴角微微一勾，這個蘇阿姨，還真是傲嬌啊，明明心裡頭已經有些願意了，就是不肯開口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