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八章 醉酒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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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夫人拉住他的雙手,驚恐與委屈盡顯臉上,極盡哀求之色:「相公,你消停消停吧。你喝醉了,先回屋歇息,其他事情我們明日再說。」

  南有道握起拳頭,只是輕輕一甩,便把南夫人推到身後,撞到了椅子上。

  「爹,這是怎麼了?」南十蓁跑上去,抓著南有道的手,看見南夫人還沒有起身,又迅速鬆開,挽起南夫人。

  「娘,您沒事吧?」

  「丫頭,你來了。」南夫人看清來人,緩緩站起身子。

  就在這愣神的功夫,南有道一手抄起門旁的鐮刀,又要往外沖。

  南夫人看見了,跑到門外攔住他。一把抓住他的手緩緩把鐮刀拿了下來。

  「相公,消停吧,你看看,丫頭過來看我們了,您要是再鬧下去,讓丫頭看見了,她心裡會不舒坦的。」

  南有道經她一提醒,這才注意到南十蓁來了,眯眼沖她笑了笑。

  「丫頭,你來了。」

  「爹,您這麼氣沖沖的,可是發生了要事?有什麼事情我們坐下來再說。」說話間,南十蓁領著他到木凳上坐下來。

  南有道心裡的怒氣還未消下半分,但沒有醉得完全糊塗,對自己的女兒還是給三分薄面的,便沒有拒絕她的要求。

  南十蓁雖然猜不出到底發生了何事,但心裡明白他這是酒瘋又犯了。

  南有道嗜酒如命,平日裡就沒斷過。而他的性子又與尋常人十分不同,沒喝酒的時候性子還算是溫和,很少說話,可若是心裡有了意難平的事情,就會性子大變,借著酒勁在家裡大鬧一場。輕則破口大罵,重則嚷嚷著要出去奪人性命。

  南十蓁小的時候,他在家裡發酒瘋的次數屢禁不止,在村里時常受人嘲笑,年紀尚小的時候,她又氣又怒,久而久之,便也習慣了。

  自從自己出嫁以後,已是好幾年沒看見南有道發酒瘋了,他的脾性似乎也溫和了不少,誰料到今日又發作了。

  南十蓁安撫似的淡笑著,又道:「爹,發生什麼事情,讓您如此發怒,您給我好好說說。」

  「還不是陳陽那目中無人的混帳,在我面前說你是村子裡的災星,禍害了村里人,言語間對我針鋒相對,沒少嘲笑。他向來喜歡騎在我頭上,你說說,我要不要教訓教訓他?」南有道醉意朦朧地眨了眨眸子,心中怒氣難平,拳頭一握,狠狠地往木凳上捶去。

  南夫人趕緊拉開旁邊的凳子,生怕他摔壞了。

  「在這村里,沒人敢欺負我們南家,也沒人敢欺凌我南有道。誰敢越過雷池,我要他好看。」憤怒間,他站了起來,又往鐮刀放置的地方走去,並把家裡的農具都翻了一遍。

  「相公,別人怎麼說是別人的事情,我們大人有大量,不與他們計較便是了。可你要是胡言亂語,只會惹人家笑話。」

  「笑話?」南夫人的話讓南有道聽得心有不滿,他勾唇冷笑,把袖子往胳膊上一捋,轉身豎起中指直指門外,「誰敢笑話我?我立刻奪了他的性命。」

  「娘子,你別攔我,陳陽這小子,以為自己家裡大富大貴,就可以欺負別人。我這就出去讓他瞧瞧,我不是好欺負的。」

  南夫人把他的雙手放下來,繼續低聲勸阻:「相公,你就聽我一句勸吧,別鬧了。」

  「丫頭。」南有道突然抬手拍了拍南十蓁的肩膀,打了一個酒嗝,醉熏熏地道,「你說說看,在這村里是不是沒人敢瞧不起我們南家?你爺爺當初闖南闖北,光宗耀祖,在村里不知道有多風光。雖然如今我們家道中落,你爹我也不會賺錢,但是,依然容不得別人欺負。」

  南有道怒氣沖沖,幾次想要起身拿利器出去和人家理論,都被南夫人強行攔下了。

  「相公,你這樣大聲嚷嚷,免不得被別人笑話。你喝醉了,等明日酒醒了我們再說這些事情,好不好?」

  南夫人被他氣得哭笑不得,無奈地撇過臉,給南十蓁使了一個眼色。

  南十蓁會意,上前拉住南有道的手:「爹,娘說得沒錯,您現在精神不佳,有什麼事情我們明日再談,不急於這一時。我們南家自是不能讓別人欺負的,但也不能成為的笑柄。您先坐下來,我們好好談談。」

  南夫人軟硬兼施,說了許多話,才安撫了南有道。

  過了一會,南有道搖搖頭,一直捋自己的頭髮,想要清醒一些。片刻,他又突然站起來。

  南十蓁以為他又要開始胡鬧了,跟著站起來,伸手欲抓住他的手:「爹,坐下吧。」


  南有道往前一步,避開了她的觸碰:「爹出去解手。」

  南十蓁無奈回到了木凳上,聽見南夫人連連嘆息,趕緊詢問:「娘,爹今天做什麼去了?怎麼又帶著一身酒氣回家,還瘋瘋癲癲的?」

  南夫人無奈地說完了一番話,心裡牽掛著南有道,怕他趁著自己不注意又出去大喊大叫,哪裡顧得上南十蓁,起身尋找南有道去了。

  南十蓁剛把屋裡歪倒的桌椅弄平,南有道他們便回來了。

  「相公,你醉了,我幫你盛一盆熱水,你泡腳之後就歇下吧。」

  南有道坐下來,搖搖頭,抱住膝蓋。

  他的聲音開始有些不利索了:「我還不困,再坐一會。」

  「相公,那你先在這兒坐著,我出去打盆水來。丫頭,好好陪你爹聊聊天。」南夫人淡笑著給南十蓁使了一個眼色,便出了門去。

  在院子裡搗弄一會,南夫人端著一盆熱水進到屋裡。

  「相公,來,洗腳吧。」

  南有道側過身子,一口回絕:「不,我不洗。」

  南夫人扯過身後的矮木凳,坐到他身旁,好言好語地勸著:「相公,來,先泡腳,等會我帶你進屋歇息。」

  南有道說什麼也不願意泡腳,南夫人又說了幾句,他這才伸出腳,說道:「你幫我洗。」

  南夫人笑了笑,就像做一件習以為常的事情,熟練地脫下他的靴子,幫他洗腳。

  南有道一直抱著膝蓋,時不時動一下頭,任由她服侍自己。

  「丫頭,進屋裡拿你爹的木鞋出來。」

  南有道洗完腳,坐著嘀咕,自言自語了一會,才不情不願地起身到寢屋裡歇息。

  南夫人在屋裡守候了一會,哄著他徹底歇下了,才掩上屋門出到客堂里。

  「丫頭,你大晚上回家裡找娘,所為何事?」

  南夫人早就猜出來她來意不簡單,但方才沒有閒暇功夫顧及她,如今才開始問話。

  「娘,陸大娘她們真的染了瘟疫。」

  南夫人蹙眉:「是真的?」

  「千真萬確。」

  南夫人知道她不會撒謊,面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這幾天黃大當家和陸氏一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有人去家裡借東西,也只是開條門縫拿給別人,不願待客。大家在背地裡議論紛紛,但並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原來真如你所言,他們都染病了。」

  「丫頭,這該怎麼辦?若是不處理妥當,村子很快就要遭殃。娘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儘快告訴別人?」

  「娘,如今之際,只有隔離陸大娘他們,村子才會有一線生機。可若是大家都知曉了,村里便也亂套了。大家都是鄰居,平日裡低頭不見抬頭見,如果村里人知道了,陸大娘他們的結局不會好到哪裡去,可如此一來,我們也就被他們記恨上了。」

  南十蓁心裡十分糾結。

  陸氏和黃氏一家在鄰里八鄉的親戚關係盤根錯節。村民們尤其是有親戚關係的,平日裡經常走動,互幫互助。

  雖然民風淳樸,可在危險面前,他們都只為自己考慮,一旦知道陸氏夫婦幾人染了瘟疫,毋庸置疑,一定會把他們趕出村子。

  他們家的那些親戚,若是探聽到事情因她們所起,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南夫人思前想後,下了決心:「丫頭,這些道理娘都明白。但這件事情,娘必須要告訴村里人。」

  若能讓大家安然無恙,就算她背負罵名,被他人記恨,也總比隱瞞事實,眼睜睜地看著村民落難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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