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好事成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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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從哪兒聽來的?」

  二虎笑逐顏開地應道:「鎮上都傳遍了,這兩天晚上,王師爺的家丁在鎮上大肆搜索太夫,把所有的太夫都抓到王家給他看病。昨天夜裡,王宗曜帶著一幫人來酒樓鬧事,非說是我們酒樓下的毒手,後來被掌柜的趕出去了。現在啊,他們父子兩人是自顧不暇了。」

  二虎心裡暢快淋漓。

  讓他們上次抓走師父,還對師父下毒手,如今終於遭報應了。

  其他人紛紛附和,半個時辰過後,南十蓁在酒樓里走動,聽見其他客人也討論此事,心裡確信是真的,心裡亦是十分痛快。

  等到午時的時候,還沒看見莫麼月的影子,南十蓁看見楊管事的時候,忍不住叫住他:「楊管事,莫姑娘不來廚房做事了嗎?」

  「裴娘子。」楊管事沖她淡淡一笑,解釋道,「今兒個一大早,莫兄弟告訴我,莫姑娘生病了,要待在家療養幾日。怎麼,廚房裡人手不夠了嗎?我再安排兩個人過去。」

  「不用了,我只是看見莫姑娘沒來,以為她出事了,隨口問問。這麼說來,我就放心了。」

  楊管事點頭,走到後院指導那些小廝。南十蓁心裡舒了一口氣,一整天下來,心情格外愉快。

  傍晚,兩人回到村口的時候,看見一個人佝僂著背走在前面。

  李寡婦認出他的背影,面色一喜,叫道:「黃大叔,您回來了。」

  前面那人聞言腳步一滯,卻沒有轉過頭來。

  他停了一會,繼續緩慢地往前走,一手拄拐杖,一手拖著一個破爛的大布袋。

  李寡婦以為自己認錯人了,疑惑地瞧了一會,又試探性地叫了一句:「黃大叔。」

  那個人頓了片刻,回頭匆匆望了她們一眼。

  他聲音低沉地應了一句:「李家娘子?」

  李寡婦道:「黃大叔,真的是您,我還以為自己認錯了呢。」說著,往前走了一兩步。

  看見李寡婦朝自己走去,黃大當家的驚慌失措地往旁邊退去。

  李寡婦疑惑地朝他靠近,他慌裡慌張地蓋住臉上的黑紗,卻不料身子往後倒,又手忙腳亂地站起來。

  「李家娘子,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先回家去了。」他驚恐地說了一句話,往前繼續走著。

  黃大當家以前是個身強力壯的男人,怎麼出去一年就變成這副模樣了,看上去像個佝僂的老人。而且他手臂上剛才露出那些流膿的傷疤,又是怎麼回事,受傷了嗎?

  李寡婦沒有跟過去,低頭疑惑地呢喃道:「黃大叔這是怎麼了?都不願意看我們一眼,而且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

  以前爹娘還在村子裡頭的時候,和黃大叔走得親近。他對自己向來也是好的,如今卻退避三舍。

  過了一會,兩人看見黃大當家的朝往西村的一條小路走去。

  南十蓁走到李寡婦旁邊,道:「大姐,我們也走吧。」

  「想來黃大叔應該是聽說小剛溺水的消息,趕回家了。哎,那孩子,太可惜了。」

  兩人疑惑地走了一小段路,南十蓁抬眼看了那條小路一眼,已經不見黃大當家的身影了。

  南十蓁走到自家門口外面的時候,聽見了讀書聲,不由得停下腳步。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裴小敦稚嫩的讀書聲傳了出來,南十蓁笑了笑,推開門走到裡面。

  裴小敦聽見有聲音,轉頭一看,開心地叫道:「娘親,你回來了。」

  他正想放下書跑出去,裴寒墨睨了他一眼,說道:「為父剛才跟你說的話,你都忘記了?」

  裴小敦這才重新坐直身子,規規矩矩地讀了起來。

  院子裡擺著兩張木桌,相隔幾尺之遙,裴寒墨坐在裴小敦前面,他面前的桌子上擺著筆墨,儼然一副先生的模樣。

  裴寒墨囑咐道:「好好坐在這兒,把那幾句背熟了才可以離開凳子。」

  南十蓁剛把東西放到客堂里,轉過頭的時候裴寒墨正站在身後。

  「相公,你的腿又好了嗎?」

  「嗯,這幾日體內的餘毒排了不少,能走動幾天。」

  走動的時間間隔比以前短了,若是真能找到法子排清所有毒素,相公的腿就痊癒了。


  南十蓁心裡如此想著,突然有了期盼。

  此時,裴小敦拿著書小跑進來,興致沖沖地說道:「爹,爹,敦兒記得了。」

  「記得了?背給娘親聽聽。」

  「好。」裴小敦開心地點頭,一字一句緩慢地讀了出來:「人之初,性本……性本……」

  他撓撓頭,記不住後面的話了,抬眼怯弱地看著裴寒墨。

  「爹爹,敦兒忘記了。」

  南十蓁摸了摸他的頭:「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好好記著,再讀一遍給娘親聽。」

  裴小敦這回真的記住了,反覆念了兩遍,記住了四句。

  「爹,敦兒可以和娘親一起玩了嗎?」

  裴小敦興奮地跳了起來,他原本就是個活潑好動的,白天端直身子坐了一天,又被裴寒墨看著,不敢亂動,如今總算是解脫了。

  晚膳過後,南十蓁坐到裴寒墨旁邊,看著裴小敦讀書。裴寒墨讀書的聲音低沉而有磁性,裴小敦的則是稚嫩悅耳,她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們父子兩。

  等到一過,裴小敦也睡下了。南十蓁無意中看見裴寒墨屋裡擺著的滿滿當當的兩箱書,走進去看了看,疑惑道:「相公,這些書你是從哪兒得來的?」

  前兩天她在鎮子逛了良久,好不容易才幫他們買了兩本三字經,結果他自己藏了這麼多書。

  裴寒墨道:「讓別人送來的。」

  「相公在這裡還有認識的人嗎?」

  「以前在裴府做事的幾個下人,現在住在鎮上,托他們送過來的。」

  南十蓁本想問他們是如何傳信的,想起自家兒子上次見到的客人,覺得應該就是他們了,便沒有多問。

  她翻看一會,發現裡面各種各樣的書都有。有關於天文的、地理的,還有兵法等等。除此之外,還有棋盤和兩把弓箭,其中一把弓只有半隻手臂長,應該是拿給敦兒的。

  「相公,你要教敦兒劍術嗎?這麼多東西,哪個方面都涉獵一些,確實不錯。不過,相公一個人可以忙得過來嗎?」

  裴寒墨點頭:「嗯。」

  那兩把弓箭十分精巧,南十蓁來了興趣,摸了好一會,把象棋拿出來。

  她笑著詢問:「相公,我們下幾盤象棋吧。」

  「你會下象棋?」

  她以前興趣廣泛,學生時代,象棋、麻將、五子棋,還有各種球類,只要是可以玩的東西,都要玩上一遍。

  這個時辰睡也睡不著,正好可以下象棋解悶。

  兩人下了幾盤象棋以後,南十蓁輸得一敗塗地,差點捶胸頓足。

  她垂頭喪氣道:「怎麼又輸了?」

  她以前和別人下的時候,可從來沒有輸過。

  裴寒墨望了她一眼:「你還差些火候。」

  「不下了不下了,睡覺了。」就沒贏過一次,再繼續下也沒意思了。

  方才是誰興致沖沖地說要把他打得體無完膚,滿載而歸的?

  裴寒墨無奈地搖頭,道:「再來一局,這回我讓著你。」

  「真的?」

  「嗯。」

  南十蓁又來了興致:「來來來,我們再下一局,不過相公不需要讓著我,這次我肯定能贏。」

  以前她就沒有輸過,如今生疏了才會這樣,她就不信贏不了了。

  南十蓁這次格外認真,每走一步都暗中琢磨裴寒墨的心思,遲遲沒有下,等一盤準備下完了,已過了一小柱香的功夫。

  眼看著自己又要敗下陣來,南十蓁心裡暗叫一聲失策,面色糾結,抬眼看了看窗外,她道:「相公,你看,今晚的月亮可真圓。」

  裴寒墨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哪有什麼月亮。轉過頭的時候正好看見她在偷換棋局,不由得笑了笑。

  「不想願賭服輸?」

  南十蓁舉起雙手,沖他莞爾:「我剛才沒耍花招,在研究棋盤而已。」

  不打自招。

  她的笑容就像是春日裡的陽光,裴寒墨看得心裡一動,沒有說話。

  南十蓁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態走最後一步。

  她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反正都要輸,就輸得痛快些。

  屋裡悄無聲息,氣氛突然變得詭異起來,南十蓁剛抬頭與他對視,他的唇瓣便落了下來。

  裴寒墨早就蠢蠢欲動了,這一會美人在前,自是不願意再放過。

  猶如蜻蜓點水般一掠而過,他起身走到她面前,詢問她的意見:「你願意嗎?」

  這一會,他聲音沙啞而低沉,宛若在蠱惑,卻又堅定,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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