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河邊出事
說著，南十蓁跑到客房裡，從裡面拿了半隻雞出來，包好了遞給她。
「大姐，你拿回家做著吃吧。」
李寡婦看見裡面是肉，推辭道：「怎麼還給我肉了，你們自己留著吃吧。」
南十蓁道：「大姐經常給我送菜，我都收下了，若是不拿的話就是跟我客套了。」
李寡婦把東西收好，半似打趣地笑了笑：「拿了兩棵青菜過來換一大塊肉，這買賣啊，值了。你啊，可真會做生意。」
她笑了笑，出門去了。
夜裡，裴小敦已經睡下了，夫妻兩人坐在燭桌旁，討論著算數的問題。
南十蓁笑逐顏開地讚許著：「相公，你可真聰明，這麼快就學會了。」
裴寒墨點了點頭：「這個方法確實不錯。」他在心裡驚嘆不已。
沒想到世上還有他不知道的東西，原以為什麼奇聞趣事都聽說了，可還是太孤陋寡聞了。世間無奇不有，他娘子的身份，就是如此。
南十蓁不由自主地湊過頭去，看著裴寒墨在白紙上寫的東西，在心裡暗暗高興著。
一點就通，一學就會，古人的智商還是超群的，尤其是相公，短短几個晚上，他差不多把所有的算數和方程弄清楚了。
自己的相公聰慧卓群，她打心底里是開心的，尤其是他能夠理解自己，接受自己的身份。
在這個地方，他是唯一明白自己的人。
裴寒墨突然發問：「你說自己的靈魂占用了這個身體，那以後會抽離出去嗎？」
南十蓁抬起頭來，正好對上他俯下的臉，兩人的鼻尖離得很近。燭火下他的眸子深邃，仿佛有魔力一般，吸引著人一步步地淪陷。
南十蓁怔怔地望著，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
裴寒墨眸子一動，微微移開臉，片刻的功夫又轉過頭來，鬼使神差地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
南十蓁身子微顫，睜開眼睛的時候裴寒墨把桌子上的白紙放在手裡觀看，擋在兩個人的面前。
她身子退了回去，一點也不覺得尷尬，聽見裴寒墨側頭咳嗽一聲，反而笑了笑。
等等，他已經相信自己不是真的南十蓁，為何從來都不關心她的去向，而是把現在的她當成了真正的她。
難道他對她一點感情也沒有嗎？
「相公，你不好奇她去了哪兒，發生了何事嗎？」
「人各有命，你附身在她身上，一定有緣由。我對她，並不了解。」
他們夫妻貌合神離，若不是那夜醉酒誤事，也不會生下兒子。可即便有了孩子，兩人幾乎沒有任何接觸。
那個女人，於他而言，和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沒什麼兩樣。
「相公真看得開，不過人生在世，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還是隨意而安的好。就這樣過下去，也沒什麼不好。」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既然成為了南十蓁，就要在這裡過完自己的餘生，還要過得有滋有味的。
至於這具身體的主人，若是回來了，自己也不能霸占著她的軀體不放。現在的她算是在幫她照顧這個家。
南十蓁對九焱國的事情非常感興趣，問了許多話，裴寒墨一一應答，沒有絲毫隱瞞。後來她乏了，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光暈下她的臉龐十分柔和，裴寒墨捋順她額間散落的頭髮，從木箱裡拿了一張薄被蓋到她的身上。
他安靜地盯著她白裡透紅的臉，手不由自主地撫了上去，心中不禁為之一動。
南十蓁是被裴小敦吵醒的，半夜裡感覺身子不舒服，好像被什麼東西壓著，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裴小敦的腿放在她的肚子上，睡得格外香甜。
她輕輕挪開他的腿，準備轉個身子，發現裴寒墨躺在裴小敦旁邊，一家人睡在同一張床上。
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應該是相公把她抱上來的。
她坐起身子，瞧了熟睡的父子兩人，糾結片刻，躺了回去。
翌日清晨，南十蓁一大早醒來，走到院子裡抬頭一看，天朗氣清，空氣格外清晰，四周的樹木青翠欲滴。
隱隱約約還能聽見河流的響聲，她出門一看，中間的河流仍然大水奔騰，對面的水田裡積水少了些，稻田被水壓倒，歪歪扭扭地倒在一起。
也不知道娘親他們怎麼樣了。
吃過午膳，南十蓁把雞籠拿到院子裡，又把所有收好的東西物歸原位，看見幾個村民從家門口匆匆忙忙地走過。
「楊二當家的，你們這是要往哪去？」
「聽說河邊出事了，我們過去看看。」
「出了什麼事情？」
「聽說是大事，先過去瞧瞧。」
幾個村民在外頭停留一會，說了幾句話便匆忙離開。
南十蓁略略疑惑，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剛餵完雞，李小聰從院子外頭跑進來，開心地叫道：「小敦，小敦。」
裴小敦從屋裡跑了出去，興高采烈地撲向他：「聰兒哥哥。」
「大姐，吃過午膳了嗎？」
「吃過了，剛才出門看見村民都往河邊去了，好像出了大事，正想跟過去看看，大妹子要不要一起去？」
兩個孩子悶在家裡多天，待不住了，高興地跑到門外，李寡婦看了幾眼，發現他們沒有走遠。
她叮囑道：「聰兒，別亂跑，好好在那裡待著。」
「大姐，你先過去吧，我進去問相公一聲，看他要不要一起過去。」
李寡婦笑著離開了。
南十蓁把手裡的活做完了，往屋裡走，裴寒墨正好走了出來。
「相公，聽說河邊出事了，我想過去看看，你也一起過去吧，正好消食。」
生恐他拒絕，南十蓁說完，走到輪椅後面，推著裴寒墨走了出去。
裴寒墨嘴唇動了動，默聲算是應允了。
等兩人趕到那些村民附近的時候，發現東西村的人全都聚集在河邊，黑壓壓的一片人群，正對著河裡的東西指指點點，嘰嘰喳喳地說著話。
南十蓁只看見他們的背影，水聲又大，不知道裡面有什麼東西。
「來了來了，竹竿來了。」對面的小路上，幾個村民抬著長竹竿匆匆趕來，那些圍在河邊的村民散開，只見他們把竹竿和漁網往河裡丟了過去，一個個神色焦灼。
東村這裡的村民也沒閒著，有的拉著河裡的漁網，有的則拿著竹竿往河裡戳。
裴小敦時不時往旁邊張望，看見他們兩個的時候笑臉燦放開來。
南十蓁總覺得河流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趕緊對他招了招手：「敦兒，上來。」
裴小敦沒有聽清楚，開心地搖手：「娘親，娘親。」
南十蓁提高音量，叫道：「敦兒，上來這裡。」
那些村民聽到聲音，轉身往後望了她一眼，神色怪異，隨即又若無其事地背過身去，繼續看著河裡的異物。
裴小敦聽清楚了，看了李小聰好幾眼，邁開小步子，緩慢地走上斜坡。
「娘親，娘親……」裴小敦邊叫邊走上去。
河邊的草濕濕的，地面到處是黃泥，他小腳踩到泥，突然停了下來，蹙眉看著腳底，撇嘴看向南十蓁。
「快點上來。」
裴小敦這才緩慢地往上走，走得非常緩慢，過了一會，在小斜坡面前停住，神情糾結。
他不敢往上，看見南十蓁一直盯著自己，只得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抓住上面的草，往上走了兩步。
沒想到腳底一滑，整個人摔倒在地，說著草叢往下滑了一小段路。
南十蓁心裡一緊，匆匆忙忙走了下去，心裡焦急，差點摔跤。
等趕到的時候，李寡婦已經把他扶起來了，緊張地擦著他的臉。
裴小敦嘴角邊、臉上都沾了泥巴，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的手。
南十蓁掏出手帕擦了擦他的雙手，問道：「沒受傷嗎？」
裴小敦搖搖頭，沖她笑了笑。
「敦兒沒事。」
「沒事就好。」南十蓁慶幸周圍沒有石頭，大多是草叢和泥巴，摔了也不要緊，要不然真得受傷了。
裴小敦看著髒兮兮的衣服，蹙了蹙眉頭：「衣服髒了。」
「等會回家換身乾淨的就好了。」
南十蓁抬起頭來，往河邊看了一眼，那些村民還在撈裡面的東西。
大河兩岸人聲鼎沸，娘親和爹也站在對面，看上去沒出事，這才放下心來。
她問道：「大姐，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怎麼大家都出來了。」
李寡婦往後看了看，壓低聲音道：「大妹子，聽說又有人溺水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孩子不能看見這些東西，我們趕緊上去吧。」
溺水……南十蓁驚訝不已，村民都圍在河邊，看來是真的了。每年下大雨，洪水爆發，都會有人死亡，有時候是大人，有時候是孩子，也不知道這次是誰如此不幸。
「大姐，你拿回家做著吃吧。」
李寡婦看見裡面是肉，推辭道：「怎麼還給我肉了，你們自己留著吃吧。」
南十蓁道：「大姐經常給我送菜，我都收下了，若是不拿的話就是跟我客套了。」
李寡婦把東西收好，半似打趣地笑了笑：「拿了兩棵青菜過來換一大塊肉，這買賣啊，值了。你啊，可真會做生意。」
她笑了笑，出門去了。
夜裡，裴小敦已經睡下了，夫妻兩人坐在燭桌旁，討論著算數的問題。
南十蓁笑逐顏開地讚許著：「相公，你可真聰明，這麼快就學會了。」
裴寒墨點了點頭：「這個方法確實不錯。」他在心裡驚嘆不已。
沒想到世上還有他不知道的東西，原以為什麼奇聞趣事都聽說了，可還是太孤陋寡聞了。世間無奇不有，他娘子的身份，就是如此。
南十蓁不由自主地湊過頭去，看著裴寒墨在白紙上寫的東西，在心裡暗暗高興著。
一點就通，一學就會，古人的智商還是超群的，尤其是相公，短短几個晚上，他差不多把所有的算數和方程弄清楚了。
自己的相公聰慧卓群，她打心底里是開心的，尤其是他能夠理解自己，接受自己的身份。
在這個地方，他是唯一明白自己的人。
裴寒墨突然發問：「你說自己的靈魂占用了這個身體，那以後會抽離出去嗎？」
南十蓁抬起頭來，正好對上他俯下的臉，兩人的鼻尖離得很近。燭火下他的眸子深邃，仿佛有魔力一般，吸引著人一步步地淪陷。
南十蓁怔怔地望著，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
裴寒墨眸子一動，微微移開臉，片刻的功夫又轉過頭來，鬼使神差地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
南十蓁身子微顫，睜開眼睛的時候裴寒墨把桌子上的白紙放在手裡觀看，擋在兩個人的面前。
她身子退了回去，一點也不覺得尷尬，聽見裴寒墨側頭咳嗽一聲，反而笑了笑。
等等，他已經相信自己不是真的南十蓁，為何從來都不關心她的去向，而是把現在的她當成了真正的她。
難道他對她一點感情也沒有嗎？
「相公，你不好奇她去了哪兒，發生了何事嗎？」
「人各有命，你附身在她身上，一定有緣由。我對她，並不了解。」
他們夫妻貌合神離，若不是那夜醉酒誤事，也不會生下兒子。可即便有了孩子，兩人幾乎沒有任何接觸。
那個女人，於他而言，和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沒什麼兩樣。
「相公真看得開，不過人生在世，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還是隨意而安的好。就這樣過下去，也沒什麼不好。」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既然成為了南十蓁，就要在這裡過完自己的餘生，還要過得有滋有味的。
至於這具身體的主人，若是回來了，自己也不能霸占著她的軀體不放。現在的她算是在幫她照顧這個家。
南十蓁對九焱國的事情非常感興趣，問了許多話，裴寒墨一一應答，沒有絲毫隱瞞。後來她乏了，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光暈下她的臉龐十分柔和，裴寒墨捋順她額間散落的頭髮，從木箱裡拿了一張薄被蓋到她的身上。
他安靜地盯著她白裡透紅的臉，手不由自主地撫了上去，心中不禁為之一動。
南十蓁是被裴小敦吵醒的，半夜裡感覺身子不舒服，好像被什麼東西壓著，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裴小敦的腿放在她的肚子上，睡得格外香甜。
她輕輕挪開他的腿，準備轉個身子，發現裴寒墨躺在裴小敦旁邊，一家人睡在同一張床上。
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應該是相公把她抱上來的。
她坐起身子，瞧了熟睡的父子兩人，糾結片刻，躺了回去。
翌日清晨，南十蓁一大早醒來，走到院子裡抬頭一看，天朗氣清，空氣格外清晰，四周的樹木青翠欲滴。
隱隱約約還能聽見河流的響聲，她出門一看，中間的河流仍然大水奔騰，對面的水田裡積水少了些，稻田被水壓倒，歪歪扭扭地倒在一起。
也不知道娘親他們怎麼樣了。
吃過午膳，南十蓁把雞籠拿到院子裡，又把所有收好的東西物歸原位，看見幾個村民從家門口匆匆忙忙地走過。
「楊二當家的，你們這是要往哪去？」
「聽說河邊出事了，我們過去看看。」
「出了什麼事情？」
「聽說是大事，先過去瞧瞧。」
幾個村民在外頭停留一會，說了幾句話便匆忙離開。
南十蓁略略疑惑，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剛餵完雞，李小聰從院子外頭跑進來，開心地叫道：「小敦，小敦。」
裴小敦從屋裡跑了出去，興高采烈地撲向他：「聰兒哥哥。」
「大姐，吃過午膳了嗎？」
「吃過了，剛才出門看見村民都往河邊去了，好像出了大事，正想跟過去看看，大妹子要不要一起去？」
兩個孩子悶在家裡多天，待不住了，高興地跑到門外，李寡婦看了幾眼，發現他們沒有走遠。
她叮囑道：「聰兒，別亂跑，好好在那裡待著。」
「大姐，你先過去吧，我進去問相公一聲，看他要不要一起過去。」
李寡婦笑著離開了。
南十蓁把手裡的活做完了，往屋裡走，裴寒墨正好走了出來。
「相公，聽說河邊出事了，我想過去看看，你也一起過去吧，正好消食。」
生恐他拒絕，南十蓁說完，走到輪椅後面，推著裴寒墨走了出去。
裴寒墨嘴唇動了動，默聲算是應允了。
等兩人趕到那些村民附近的時候，發現東西村的人全都聚集在河邊，黑壓壓的一片人群，正對著河裡的東西指指點點，嘰嘰喳喳地說著話。
南十蓁只看見他們的背影，水聲又大，不知道裡面有什麼東西。
「來了來了，竹竿來了。」對面的小路上，幾個村民抬著長竹竿匆匆趕來，那些圍在河邊的村民散開，只見他們把竹竿和漁網往河裡丟了過去，一個個神色焦灼。
東村這裡的村民也沒閒著，有的拉著河裡的漁網，有的則拿著竹竿往河裡戳。
裴小敦時不時往旁邊張望，看見他們兩個的時候笑臉燦放開來。
南十蓁總覺得河流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趕緊對他招了招手：「敦兒，上來。」
裴小敦沒有聽清楚，開心地搖手：「娘親，娘親。」
南十蓁提高音量，叫道：「敦兒，上來這裡。」
那些村民聽到聲音，轉身往後望了她一眼，神色怪異，隨即又若無其事地背過身去，繼續看著河裡的異物。
裴小敦聽清楚了，看了李小聰好幾眼，邁開小步子，緩慢地走上斜坡。
「娘親，娘親……」裴小敦邊叫邊走上去。
河邊的草濕濕的，地面到處是黃泥，他小腳踩到泥，突然停了下來，蹙眉看著腳底，撇嘴看向南十蓁。
「快點上來。」
裴小敦這才緩慢地往上走，走得非常緩慢，過了一會，在小斜坡面前停住，神情糾結。
他不敢往上，看見南十蓁一直盯著自己，只得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抓住上面的草，往上走了兩步。
沒想到腳底一滑，整個人摔倒在地，說著草叢往下滑了一小段路。
南十蓁心裡一緊，匆匆忙忙走了下去，心裡焦急，差點摔跤。
等趕到的時候，李寡婦已經把他扶起來了，緊張地擦著他的臉。
裴小敦嘴角邊、臉上都沾了泥巴，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的手。
南十蓁掏出手帕擦了擦他的雙手，問道：「沒受傷嗎？」
裴小敦搖搖頭，沖她笑了笑。
「敦兒沒事。」
「沒事就好。」南十蓁慶幸周圍沒有石頭，大多是草叢和泥巴，摔了也不要緊，要不然真得受傷了。
裴小敦看著髒兮兮的衣服，蹙了蹙眉頭：「衣服髒了。」
「等會回家換身乾淨的就好了。」
南十蓁抬起頭來，往河邊看了一眼，那些村民還在撈裡面的東西。
大河兩岸人聲鼎沸，娘親和爹也站在對面，看上去沒出事，這才放下心來。
她問道：「大姐，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怎麼大家都出來了。」
李寡婦往後看了看，壓低聲音道：「大妹子，聽說又有人溺水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孩子不能看見這些東西，我們趕緊上去吧。」
溺水……南十蓁驚訝不已，村民都圍在河邊，看來是真的了。每年下大雨，洪水爆發，都會有人死亡，有時候是大人，有時候是孩子，也不知道這次是誰如此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