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窗外有人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這時,裴小敦不知看到了什麼好玩的東西,朝雞籠附近跑了過去。

  南十蓁聞言,手中的動作一頓,莞爾一笑:「相公客氣了,這是我份內之事。」

  這幾年,他隔三差五犯病,那個女子看見的時候都驚慌失措,多次棄自己於不顧。

  可這個女子,陪了自己整整一夜,一句怨言都沒有。

  裴寒墨如此想著,心裡對南十蓁的好感只增不減,也多了幾分好奇。

  興趣會讓一個人想去深入探討另一個人,了解得越深,陷得就越深。裴寒墨,就是這樣的人。一旦有了好奇的東西,一定會刨根問底,自己喜歡的,也會徹底占有。

  這個女子,他想了解她的全部。

  「過幾日你到鎮上的時候,買些宣紙和筆墨回來,我開始教敦兒識字。」

  南十蓁一喜:「相公要開始教敦兒了嗎?」

  「嗯。」

  正合她意,她也想看看相公肚子裡有多少墨水,能不能教好敦兒。

  鎮上的學堂相距甚遠,也不方便。若是相公能親身傳授,再好不過。

  裴寒墨沉吟半響,忍不住詢問:「你這幾日讓敦兒背的口訣是什麼東西?」

  「一種算法,就是上次我和相公在屋裡算東西的時候用的辦法,簡單又迅速。以後敦兒長大了如果接觸到經商這些方面的東西,會對他大有益處。」

  她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在現代讀了不少書,可都是紙上討兵,大部分是理論知識,到這裡根本發揮不了用處。現代的簡體字和這裡的繁體字差別很大,她能教給自家兒子的少之又少。

  可作為一個母親,她也想讓自己的孩子成為人中龍鳳,大有作為。若能文武雙全就再好不過了。

  相公負責教字,她教一些算數和道德當面的知識,讓敦兒成長為一個聰明伶俐而又品德高尚的孩子,就兩全其美了。

  裴寒墨不置可否。

  「那種算法是怎麼算出來的?」

  南十蓁聞言微微錯愕。

  裴寒墨毫不猶豫回應:「我不好奇。」說完,頓了頓,又改了口,「我只是想知道敦兒適不適合學這些東西。」

  南十蓁笑了笑,低頭專心生火,沒有再說話。

  裴寒墨覺得無趣,朝獨自在院子裡玩得正歡騰的自家兒子走了過去。

  他招了招手:「敦兒,過來。」

  裴小敦在原地站立了好一會,以為他生氣了,邁著小步子怯懦地走過來。

  「爹。」

  裴寒墨問道:「你想不想認字?」

  裴小敦規規矩矩地站著,聽罷歪著頭。他第一次聽到這個陌生的詞語,好奇地問道:「認字是什麼?」

  「認字就是學習很多有趣的知識。」

  裴小敦眉眼瞬間彎了起來:「很有趣嗎?」

  裴寒墨點頭,算作默認。

  裴小敦追問道:「娘親要和敦兒一起認字嗎?」

  「只有你一個人要認字,爹教你。」

  裴小敦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裴寒墨吩咐他繼續去玩,他這才興高采烈地跑了出去。

  在他眼裡,只要是自家爹爹做的東西和說的話都是對的。

  南十蓁瞄了自家相公一眼,笑著道:「嗯,敦兒要乖乖地認字,若是以後成為一個才高八斗的人,娘親會很開心。」

  「什麼是才高八斗?」

  「就是知識淵博,懂得很多的東西,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

  裴小敦再次雲裡霧裡地點了頭。

  吃過午飯,南十蓁看著低矮的院牆,腦海里一個想法冒了出來。

  「相公,不如我們養一隻狗吧。」

  這院牆是不能再砌得更高了,她在隆興閣賺了一些銀子,加上顧尚書給自己的那一大筆銀子,若不小心泄露出去,難免讓人眼紅。

  若有人心懷不軌,圖謀這些東西,進來偷東西,有一條狗護家的話就會立即察覺,比較安全。

  裴寒墨沉默片刻,點頭應允。

  村里平靜了兩天晚上,裴寒墨的病多次復發,南十蓁反覆折騰,一直照顧他的身子。


  這天夜裡,裴寒墨坐在浴桶里沐浴,南十蓁坐在床上支撐不住睡意,靠著床架打了好幾個盹。

  約莫一小柱香的時辰,她眨了眨眼睛,看見自己面前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睡意瞬間褪去。

  抬頭的時候,發現裴寒墨正凝視著她,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的浴袍,一雙黑眸暗若寒潭。

  「相公的腿……」

  裴寒墨沒有隱瞞,向她解釋道:「病復發的時候,只要把體內的毒排乾淨,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樣行動幾天。」

  「只要把毒素排乾淨,就可以嗎?」

  等等,毒素……

  南十蓁愕然的時候又有些恍惚。

  「相公中了毒?」

  「幾年前,和人交惡的時候一時不注意,被加害了。」

  「這麼說,只要解了毒,相公就可以和常人一樣。」

  裴寒墨搖了搖頭,南十蓁心裡剛升起的希望的火苗漸漸熄滅。

  他背過身子,淡漠道:「我身上的毒,無藥可解。」

  當年剛中毒的時候,他尋遍天下名醫都無果,這麼多年來,底下的人一直在各地幫他搜索神醫,可是沒有任何動靜。

  能拖著這麼一條殘缺的身體,苟活多年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他已經不抱希望了。

  從那個人狠下心對他下手的時候,他就想到了自己該有如此結局。

  她不知道他的過往,但這一刻,突然覺得很心疼。

  他一個人默默忍受著這些痛苦,該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堅持到現在。

  「相公不必灰心,只要願意尋找,總有一天會有辦法治好的。」這世上物物相剋,如果真的是中毒,而不是筋骨斷裂,就一定可以治癒。

  裴寒墨陷入沉默。

  「隨意而安吧,這幾天我的病是不會再復發了,你和敦兒回屋歇著吧。」裴寒墨說著,抱起床上的裴小敦,往外走去。

  南十蓁跟在身後,輕輕拉上了他的房門。

  裴寒墨把裴小敦放在床上,南十蓁為他蓋上被子,正準備說話,看見裴寒墨給她使了一個眼色,立即會意。雖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但還是禁了聲。

  裴寒墨筆直地站著,頭輕輕往左側一撇,眉頭緊蹙。

  屋外有人。

  南十蓁的視線雖然被擋住,但還是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了端倪。

  她站起身子。

  裴寒墨把手搭放在她的肩膀上,搖了搖頭。

  就在此時,裴寒墨把她頭上的簪子拿了下來,往後一彈。

  啊的一聲痛呼,一個人影從窗戶旁摔了下去。

  「相公。」

  裴寒墨出聲止住她:「在這裡等著,我來解決。」隨即打開窗戶毫不猶豫地躍身跳了下去。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