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174:棉布貿易第一次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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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人齊聚,卻連府衙的大門都沒能進去。他們可沒有「見官不拜、天下暢行」的權力,單單是府衙門口的兩隊兵馬,就讓他們止住了步伐。

  「欺人太甚!」

  權力與金錢往往是糾纏不休的。士人捨不得最上層的身份,用了下人的名頭去經營產業。當來錢的路子遭了挫折,後面的人不得不跳出來清掃障礙。

  眾商人紛紛聯繫後台,一時之間,府衙里收到拜帖如雲,一封封像雪片一樣堆在案頭。

  「大人,有您的拜帖!」管事聲音顫抖,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盧刺史的臉色不對。

  「沒想到,區區一個棉花就捅了馬蜂窩了。監軍、刺史、州正,一個個……」他想大發雷霆,將桌上的拜帖都拋到地上。可這不是在家裡,一旦被人看到,少不了「參一本」。

  他一張張翻著拜帖,「呵,團練副使又是什麼東西?他也敢?」

  撿起這一張撕得粉碎,氣也隨之都出去了。冷靜後,沒多久他就有了主意。此事和他關係不大,分明是儒生與商人惹的麻煩。只要他將雙方都請過來,說道清楚,便已經成功。

  到時候,自己再把兩個作坊移到府外,將棉花製成成品布匹輸入府內,不就萬事大吉了嗎?

  「來人,把今日當值的管事們都叫過來。請他們執筆,向諸位官老爺回帖,請他們派人來。七日後,咱們一起辯一辯,棉花引進的事情,該怎樣結尾。」

  管事們寫到最後,還給采小蘭也送過去一份。作為棉花作坊的當事人,她也應該到場。

  而當采小蘭收到這一份會議邀請函,或者說政府文書的時候,心裡樂開了花。

  事情正如她預料般進行。

  「兵法里的借力打力,太絕了。也是時候,開啟新近的紅色任務了。」

  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為之辭。揚州城的權貴們壟斷了布行,他們控制供需關係,惡意操縱布匹的價格,百倍獲利。

  意不平!綢緞的生產者們堪堪餬口,憑什麼權貴能躺贏?在七天後的交流會上戳破他們的嘴臉,打破阻礙,讓棉花進入揚州府。

  獎勵:《棉花制線的十三道工序》

  就一眼,采小蘭就生出了打死「小不平」的念頭。這一次任務的獎勵,應該與《織布七十二法》調換順序才對。

  畢竟先有絲,後有布。兩本技術專著出現的順序稍微換一換,幾人該省下多少工夫?

  七日的時間在等待中過得很漫長。

  第七天,當采小蘭在管事的邀請下,走入大堂的時候,裡面已經烏泱泱擠著一堆人了。

  人擠著人,又不是都有資格坐。站在一塊,推推搡搡。而府衙作為主辦方,好像故意看不到這一點,主事人來得遲。

  堂上的氣氛越來越壞,有幾個血氣方剛的學堂小子,都要朝著滿身珠翠的商人動手了。

  「咳——咳——」

  堂中人都把目光匯聚到咳嗽人身上,一時氣氛凝住了。

  采小蘭發誓,這兩聲咳嗽,絕不是她願意當顯眼包。而是嗓子發乾,確實要咳。

  鄭一松認得采小蘭,見她來了,立即阻止學生,「都安穩些,靜等刺史大人即可。」

  商人團體本來就不喜歡無利生非,迅速安靜了。

  躲在側屋觀察的盧刺史長嘆一口氣,他還以為雙方會打起來呢。沒想到,被采小蘭一聲咳嗽打斷了。只好帶著管事,踱步進入大堂。

  「各位,公務纏身,久等了!」一聲客套話,他就坐到了主位上。至於主持會議,自有他人安排。

  一直跟在後面的長史出列,說明雙方在「棉花」上有矛盾,為了避免矛盾擴大化,由官府出面,調停雙方,達成和解。

  此話一出,鄭一松立即跳了出來。向刺史行禮後,立即「開炮」,直言富商們的無恥。

  幾十倍、近百倍挑動絲織品的價格不說,還禁止性價比高的棉花進入揚州府地界。

  「無恥之尤,果然聖人將商人定為末品是最正確的決定。他們個個都心狠手辣,哪管百姓死活?」

  采小蘭站在刺史側旁,對著門口,迎著陽光,她只見鄭一松的唾沫,噴出三尺,均勻地灑落在商人頭頂。

  一眾富商氣急,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鄭鄉貢一點血肉都不會留存於世。


  他們其實很冤枉,價格高,是因為其背後有很多人在抽取利潤。為了保證自己地利益,只好不停地漲價咯。

  站在鄭一松背後的學生看到老師在前面發揮口才,嘴上立即癢了起來,劈里啪啦跟著罵了起來。

  盧刺史眉頭緊皺,此時此刻的他,非常慶幸,早先「順著毛」安撫,不然自己也得經歷這等狼狽場面。

  既然是官家主持,自有另一方陳詞的機會。

  「哼,我說兩句吧!」

  權貴們終於發力了。

  「爾等學生,歷世較淺,容易被奸人所挾。」說話人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鄭一松。

  「有人屢試不第,憤世嫉俗,卻不該裹挾無知人意。」他不管對面噬人眼神,自顧自地說到:「國本在農,農事有時,非時則桑。男耕女織,自古如此。如果湧入大批量的棉花,棉花價賤。坊間便會棄掉絲綢。桑田將棄,織女、繡工將罷,揚州城赫赫有名的絲綢貿易也大受影響。長此以往,傷本誤國。」

  此言一出,堂上鴉雀無聲。

  在座的沒人不知道,絲織品在大宗貿易中的重要性。這可是「貨幣」般存在。而百姓養蠶繅絲,更是千古佳話。如果價格低廉的棉花湧入,真引起這般變化,得不償失。

  鄭一松面色冷寂,「所以這就是爾等在背後幾十倍提高綢緞價格的原因?」

  「就算綢緞價格降下十倍,又有多少百姓能買得起?綾羅綢緞,本就是貴族士人所屬。交易產生的稅金,富國強兵,又有何錯?」男人語氣鏗鏘,攜勢壓人。

  一眾學生惴惴不安,說不出話了。

  畢竟重民的前提是朝代穩定。

  堂上一時靜寂無聲,形勢一面倒。

  「盧大人,小女子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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