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海上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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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叫付寒的,是排行老四的二副。她負責安排水手們的日常工作,比如誰該當班,誰該休息。職權不小,是水手們最討厭的人。

  當然討厭歸討厭,聚在一起說她的壞話是常有的事。但明面上還是不敢得罪她的。畢竟小鞋擠腳,誰穿誰怕。

  按理說,新船員上船第一天會以適應為主,應該多在甲板上習慣搖晃。如果吃飯後吐了,就吐完再繼續吃。反正儘量適應,保證在第二天能夠接手一些簡單的工作。

  到了第二天如果暈船症狀依然明顯,就得去船醫老十四那裡灌一大杯難聞的暈船藥了。頂多吃兩次藥,多厲害的暈船都能給你治好。

  付寒其實也是第一次出航,不過暈船這種事很難發生在他身上。航行了一個多小時,他依然面色紅潤、步履穩健,看起來就不像是第一次出海的人。

  雖然付寒沒問題,但二副來叫人的這個時機就很耐人尋味。也不知道,是不是唐長風授意她來的。也有一種可能,老四她就是有這樣的嗅覺,不用領導交代也會自動把事安排妥當。

  付寒也不為意,他這趟就是來當水手的,多干點活而已算不得什麼。

  ……

  在安全航段,水手們最日常的工作就是除鏽、補漆。

  在海風海浪的侵蝕下,船每時每刻都在生鏽。鏽蝕就像是鋼鐵的皮膚病一樣。如果不處理,它還會快速的蔓延到周圍。所以船上永遠有除不完的鏽、補不完的漆。

  先用小錘把鏽蝕敲的鬆動,然後用鏟子、刷子、刮刀等一切可用的工具把鏽蝕摳下來。之後就用手壓氣筒、或者嘴,把表面吹乾淨。稍微打磨一番之後再潔一遍,除鏽工作就算完成了,接下來就可以上漆了。

  其實船上有氣動除鏽錘,錘子自己會震動,還能噴出高壓的氣體。用來除鏽效率高、不費力。但只有兩把,一把輪機組在用,另一把正用於清除橋樓下面的厚實鏽跡。甲板上的付寒,就只能用一膀子力氣了。

  好在付寒有的是力氣,這種小事都不帶喘氣的。唯一就是注意得收著點力,畢竟那些鋼鐵鑄成的工具,可沒有他的手經折騰。

  上漆的過程也很繁瑣。防鏽塗層刷好之後,等它干透又再塗一遍,如此要反覆三次。之後,防水塗層又是三遍。最後才是為了船體外觀而上的油漆……

  只不過,今天二副調漆的時候為了給付寒做演示,導致油漆的顏色和原本的有點不太一致。塗上去後,甲板像是被打了一些方形的補丁,讓付寒眉頭深皺。

  對於付寒幹活的速度,二副相當讚賞:「乾的好,十七。保持住這種效率,你就是本次出航的優秀水手!」

  對於這種獎評付寒自然是不在意的,他更介意船上的補疤:「四姐,這漆是不是顏色不對?需不需要重新調一桶,再塗一下?」

  老四看了看道:「問題不大,曬一曬就好了,黃昏時你再來看。現在輪機組和醫務室需要幫手,你想去哪邊?」

  「醫務室!」付寒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輪機組可以學到技術,藥房就是搬東西而已。」

  輪機組的工作,是維護保養船上的各種設備。耳朵不好使的老二就是輪機長,別看他迷迷糊糊的,聽不清話。但實際上對銘文器、電器、機械都相當懂行,肚子裡乾貨很多。跟著他當然是能學到東西的,技術工人在哪都能吃得開,所以是很多人趨之若鶩的。

  但付寒可不是干藍領的料。他討厭噪音,所以果斷拒絕,堅定的說道:「醫務室。」

  老四撇著嘴贊道:「明智!」

  ……

  來到醫務室付寒才明白老四為何那副表情。原來醫務室里搬東西是假,躲起來打撲克宰肥羊是真。

  老七說:「反正頭兩天都是安全的,我們這種戰鬥人員,閒著也是閒著,不如試試看手氣。輸了,過兩天就拼個命多掙點。贏了,就慫著點唄。」

  老六深以為然:「我也是這麼個想法。十七,老十說你能打,過兩天肯定也會上甲板戰鬥的。就放開手腳跟我們玩幾把唄。」

  在場的人當中,十四姐可不是戰鬥人員,所以付寒把目光放到她身上。

  十四手一攤說道:「我就是閒的無聊……」

  還沒等付寒把目光投向坐在自己身後的老十,他主動交代道:「我沒錢,看看熱鬧。十七,你借我點也行。」

  這時老六罵道:「你閉嘴!」

  老十沒錢,只能看看熱鬧,笑的有點靦腆。另外三個倒是毫不掩飾臉上的壞笑,在他們眼裡付寒就是一隻肥羊,今天勢必要把他的錢贏光。


  付寒笑了……

  用漆黑且不齊整的牙齒,把裹著菸葉的檳榔嚼碎。喝得爛醉,不小心失足掉進海里,被撈起來的時候已經凍了個半死。和其它水手賭錢,抓住對方出千或是出千被抓住。跟別人打架或是被丟進海里餵魚。這都是付寒腦子裡的航海要素。

  當然,這些事只會發生在神戰時期。現在的水手素質都很高,牙齒齊整也不發黑。朱紅號上沒人嚼檳榔,抽菸也只抽啟星聯盟的名牌捲菸。喝酒是肯定會喝的,但不太可能當班時還喝個爛醉,導致掉進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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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剩下的耍錢環節,就不可能免俗了……

  付寒自然是有興趣的:「那就來吧,玩什麼?」

  「牛仔牌,會嗎?」

  「當然,來吧!」

  牛仔牌是啟星地南北兩地都流行的玩法,玩了幾百年了依然經久不衰。水手都得打牛仔牌,足見這玩法的流行程度。

  規則大抵是每人以兩張手牌和五張公共底牌,任選五張湊成一個最大組合比大小。發公共底牌的時候逐步下注,然後贏家通吃。人多人少都能玩,但是人多的時候更有意思一點。

  幾局之後,老六就發現不對勁了,一直問付寒:「你養的那隻白鼬呢?怎麼不見它?」

  付寒辯解道:「白鼬是夜行動物,它在房裡睡覺呢。」

  這時,老十埋怨道:「那你倒是看看手牌啊,你幾把都不看牌,我都不知道你在打什麼?」

  付寒笑道:「嘿嘿,有啥好看,全憑運氣!來,十哥你說,這把怎麼下?」

  老十嚷道:「全下!」

  付寒想也沒想,直接把錢往前一推,說道:「好嘞!全壓!」

  見狀老六眉頭深皺,思慮片刻後搖搖頭道:「我牌不好,不跟了。」

  十四將信將疑的猶豫著。

  老七眼珠子轉了一圈,一狠心把桌上的銀幣向前一推喊道:「跟。」

  這時老十四也安耐不住了,喊道:「我也跟!」

  一開牌,老十四和老七同時哀嚎起來……付寒三條尖,又贏了下來!

  「哈哈,十哥厲害啊!」說著,付寒拿起兩枚銀幣塞到老十手裡道:「謝謝十哥指點!」

  老十拿了錢頓時眉笑顏開,趕緊擠到付寒旁邊嚷嚷起來:「有錢了!嘿嘿!我也來,我也來。」

  老六長嘆一聲,無奈搖頭。

  本來被安排在付寒後面,偷看付寒手牌的老十也入局了。付寒也就不在讓琪琪露幫忙偷換手牌了,開始自己看牌正常打牌。

  其實,以付寒的財力,水手們賭的這點錢,對他來說是一點意思都沒有。付寒只想給自己創造個公平環境,娛樂一下。

  到黃昏時,牌局因為老十和老七再次輸光而告終……

  付寒運氣不錯,手風又穩,所以小勝。老六大開大合,收支如同過山車,但最後一局血洗了老七和老十,贏了不少。

  輸的最多的是十四姐,牌局過半的時候,就在給自己調安神藥了。但那藥估計作用不大,後來的她越打越上頭,比之前輸的還多。

  ……牌局結束後,付寒特意去甲板上看了一眼,正如四姐說的那樣。太陽一曬,新漆和舊漆的顏色變得一致了。不得不佩服這位二副的調漆水準,連日照因素都在她的計算之內。

  看著一小片甲板在自己的努力下煥然一新,付寒心情大好。

  ……

  朱紅號上負責做飯的是老八,廚藝不行,脾氣更差。老七、老十和老十四,因為打飯的時候愁眉苦臉的,遭到了他的臭罵。

  「你們幹嘛?!放飯這麼高興的事,你們三個跟上墳一樣!不想吃就滾,在這裡給我做什麼臉色?」

  老六在一旁解釋道:「老八,他們三個不是針對你。是宰羊被羊咬了腚,疼的!」

  「誰咬的?!十七?!幹得好啊,待會我多給你點菜。」

  付寒趕緊辯解道:「沒有,八哥。是六哥咬的,我沒咬!」

  老八大笑,最終還是給付寒多打了不少的菜……付寒一開始不知道老八是個什麼手藝,心裡還美滋滋的。吃了一口之後表情就很精彩了!

  見到付寒終於吃了癟,三個輸錢的傢伙心裡終於舒服了許多。

  十四更是藉機大喊:「喲,小十七看來很喜歡老八的手藝啊。」

  有點微胖的老八很是感動,端著盛菜的托盤出來,又給付寒幹了一大勺:「愛吃就多吃些!」

  看著碗裡的肥肉片,付寒真的是欲哭無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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