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她該離開了吧？
萬芳的話，讓暝影心裡的火氣不打一處來。
這叫什麼話啊？
沈青竹都是夜晟澤的夫人了，萬芳還說夜晟瀾心裡有沈青竹，還讓沈青竹去看夜晟瀾，這是要做什麼？
幫著夜晟瀾，來撬夜晟澤的牆角嗎？他們怎麼有的這個臉？
暝影心裡正想著，就瞧見沈青竹笑笑。
「萬姨娘，喜歡喝茶嗎？」
聽著沈青竹的話，萬芳神色微滯，她看向沈青竹，有那麼片刻的不解。
沈青竹也不跟她兜圈子，她快速繼續，「這世上不乏愛茶之人，也只有愛茶的人，才能在那苦澀的味道里，尋到清冽甘甜。而不愛茶之人，不論怎么喝，都不過是一泡苦湯子，唇齒苦澀，毫無興味。錯不在茶，錯也不在人，只是喜好不同，選擇不同罷了。」
萬芳凝眉，「將軍夫人這話是何意？」
「你就是那茶，夜晟瀾就是那飲茶的人，他對你喜與不喜，那都是你們之間的事，與旁人無關，你也不必把旁人拉扯進來。」
話，沈青竹越說越冷。
她討厭萬芳過來，一次次地試探她，那些似是而非的話，她聽了也噁心。
一時間，沈青竹的語氣都更冷了些。
「你不必來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你也不必試探我，你既有心傍著夜晟瀾，在這侯府深宅里掙扎過活，那你只管過你自己的日子就是了，別在我身上打主意，浪費時間。這樣似是而非的試探，我可以忍一次兩次，但不會有三次四次，你是個聰明人，適可而止吧。」
話音落下，沈青竹不再耽擱，她轉頭就走。
暝影也順勢剜了萬芳一眼。
「再在我家夫人面前胡說八道，我拔了你的舌頭。」
「暝影。」
「奴婢這就來了。」
聽著沈青竹的喊聲，暝影應了一聲，之後她嫌惡地哼了一聲，就去追沈青竹去了。
看著沈青竹、暝影主僕倆離開的方向，萬芳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其實，她又何嘗想來試探沈青竹？
只是她看的出來，夜晟瀾後悔了，魏雙雙空有二少夫人的名頭，但卻漸漸失了夜晟瀾的心，他們兩個人的關係越來越僵，魏雙雙不足為懼。倒是沈青竹，她在夜晟瀾的悔意里生了根，怕是在短時間內，夜晟瀾不會放下。
她為了自己，為了肚子裡的孩子，怎能不多想想？多試探試探？
私心裡，她是不想與沈青竹為敵的，可若是情勢需要，若是迫不得已，不得不做決斷，不得不出手……
她也不會手軟。
苦日子，她已經過了太多了，她不想再墜回深淵裡。
她有什麼錯？
心裡想著，萬芳看沈青竹背影的眼神，都更多了些許堅定的意味。
許久，萬芳才開口喚了兩個小丫鬟過來，「走吧，咱們去主院，耽擱久了，湯涼了味道就沒那麼好了。」
「是。」
「回去之後，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都明白嗎？」
兩個小丫鬟聞聲，不禁對視了一眼，之後她們兩個齊刷刷地低下頭，異口同聲。
「姨娘，奴婢們什麼都不曾瞧見。」
「明白就好。」
萬芳滿意，這才領著兩個小丫鬟，奔著主院去。
她與沈青竹說的這些話，並不怕任何人聽見，她也不怕夜晟瀾知道。只是，她不想任何人在夜晟瀾面前再提沈青竹。
本就放不下，提的多了，聽的多了，就更放不下了。
還是不提得好。
……
書房。
萬芳如何想，對沈青竹都沒有影響，她帶著暝影拎著食盒，很快就到了書房這頭。
沈青竹去敲門，可是一連敲了幾下，書房裡都沒有動靜。
「夜將軍不在這？」
暝影蹙了蹙眉，「小廝稟報的消息，按說不會有錯啊，將軍是不是太累了，在書房裡睡著了？夫人，要不你進去瞧瞧？」
「嗯。」
沈青竹點點頭，隨即推門進了書房。
只是，書房裡空蕩蕩的，根本沒有夜晟澤的影子。
沈青竹走到臨窗的小桌邊上，她將食盒放下，四下看了看，桌案上，還有夜晟澤隨手寫的字，墨跡未乾，顯然夜晟澤才走沒多久。
沈青竹走過去看了兩眼。
只是普通練字罷了，並不是什麼要緊的內容。
可那字瞧著，比起平日裡夜晟澤寫的字，更多了些許狷狂之態，似有怒意，他心情似乎不大好。
「這是碰上什麼事了？」
進宮一夜，心情不愉，夜晟澤情緒如此外露，倒是少見。
沈青竹尋思著，索性把紙拿起來瞧了瞧，可幾乎是把紙拿起來的瞬間，沈青竹就瞧見了紙下壓著的一幅畫像。
是一幅女子的畫像。
大約十五六歲的樣子，說不上嬌俏甜美，可她身上卻帶著一股清冷的書卷氣，帶著一股傲氣，她氣質卓然，不落凡塵。
那樣子，沈青竹瞧著，莫名的有些移不開眼。
那的確是個美人。
而且，她最優越的就是她的氣質，再過兩年，氣質沉澱，她大約會比畫上更美許多吧？
夜晟澤不是近女色的人，他更不會藏女人的畫像。
如今有了，大抵只能說明，畫上的女人於他來說，是不同的吧？
是他心儀的姑娘嗎？
抿了抿唇，沈青竹看著那畫像，莫名的覺得眼睛有些發酸，她咬著唇，忙把手上夜晟澤的字放下，把那幅畫像遮住。
她不敢再看。
沈青竹不是蠢笨的人，她能感覺到，自己變了。
起初的時候，她曾對夜晟澤說句，只要夜晟澤有了心儀的姑娘，她就灑脫離開，絕不會給他添麻煩。可這陣子，夜晟澤一次次的袒護她，一次次的為她遮風擋雨，她和夜晟澤親昵的假戲，騙了夜晟瀾，也騙了她自己。
她大約真的有些放不下了。
這怎麼行？
夜晟澤是天之驕子，她身份不明，夜晟澤感情純白，乾乾淨淨，她追著夜晟瀾跑了許多年，是被夜晟瀾娶進了門，又不要的人。莫靈溪的話不好聽，可一字一句，卻也是事實。
而今的她，不是那個光耀亮麗、還未出閣的安國公府千金，她配不上夜晟澤。
更何況，夜晟澤還有了喜歡的姑娘。
她強硬的擠進來，對於夜晟澤而言，也是一種拖累吧？
那不是恩將仇報？
甩甩頭，將所有的思緒都甩開，沈青竹心裡盤算著要如何加快腳步，處理了夜晟瀾、謝氏和魏雙雙，之後她也好離開，給夜晟澤心儀的姑娘騰地方。
一邊想著，沈青竹一邊往外走。
她出來的時候，剛好瞧見夜晟澤帶著暝消，還有兩個手下回來。
見沈青竹從書房出來，夜晟澤微微愣了愣。
臉上的冷意稍稍散去些許，像是冰雪初霽一般，夜晟澤淺笑著迎了過來，到沈青竹身邊，「你怎麼過來了？有要緊事找我？」
「沒有。」
壓下所有的心思，沈青竹抬頭，笑盈盈地看向夜晟澤。
「是暝影說你在宮裡忙了一夜，剛剛回來，又奔著書房來了，不知道還要忙多久，實在放心不下，我就和她準備了幾樣小菜，給你送過來了。你沒在，我就給你放屋裡了，你一會兒要記得吃，我還有點事，就先回去了。」
「喝醒酒湯了？」
沒接沈青竹的話茬，夜晟澤低笑著問了一聲。
沈青竹的眼睛，似乎更酸了。
她想，人大約都是貪心的，所以才會在一次次享受到別人給予的好時，不自覺的淪陷，想要更多。
夜晟澤有他的冷硬，也有他的溫柔，他真的很好。
只是，她不能太貪。
對上夜晟澤的眸子，沈青竹嗔怪地剜了他一眼。
「夜將軍，你就不用笑話我酒量不好了，以後我不再喝就是了。薇璐、鴻影、暝影她們可細心了，醒酒湯我今兒一早的時候喝了兩大碗，我好著呢。」
沈青竹的神情，嬌氣里還有一點小驕傲，那樣子，讓夜晟澤的心情也稍稍好了些許。
夜晟澤點頭，「那就好。」
「好了，不跟你說了，我得回去了。」
「回去歇著吧，有什麼事，多讓暝影她們做，別累著了。」
「嗯。」
沈青竹應了一聲，之後再沒看夜晟澤，她直接越過夜晟澤，就往外去了。
她有些不敢看夜晟澤，那雙眼睛太銳利了，她怕自己的心被看透。
她本就是個依附於夜晟澤，求著夜晟澤庇佑的累贅，若是再不識趣些，再沒有點自知之明，難免讓人生厭。
別人倒也無所謂。
可夜晟澤……
即便不得他喜歡，沈青竹也不想他厭惡自己。
她做不了夜晟澤夫人，但這個合作夥伴，她還是想做到最好，做到極致的。
心裡想著，沈青竹的腳步不禁加快了些，後面，暝影一路跟著，她總覺得沈青竹的狀態，有些不大對勁兒。
快走兩步，暝影快步追上沈青竹，「夫人，你心情不好嗎？」
「哪有？」
沈青竹搖頭，矢口否認。
「我昨日大勝，又跟你們幾個把酒言歡，高興的不得了，我怎麼可能心情不好？小暝影，你那雙美麗的大眼睛，別光顧著釋放魅力，也多用用，仔細瞧瞧吧。還這麼稀里糊塗的，以後挑郎君的時候，也挑差了，可沒地方哭去。」
「奴婢以後就跟著夫人，伺候夫人，才不嫁人呢。夫人，你真沒事？」
暝影不放心地又問了一次。
沈青竹知道暝影敏銳，她也知道，自己情緒隱藏得大約不夠好，她騙不了自己，也騙了不暝影。
可有些事不能說。
索性，沈青竹直接轉移暝影的注意力，也當是轉移她自己的注意力了。
「我人沒事，不過，我有要緊事要做。」
「夫人，什麼事啊？」
「你去一趟長青堂，告訴鬼手六娘，讓她傍晚的時候來見我，我有要緊事要交代她。另外，我一會兒寫個方子，你也叫鬼手六娘幫我把藥材湊齊了，我要急用。」
「是。」
「對了，你記得告訴鴻影，把我大哥送來的人，全都召集到一處，我有事要吩咐。」
暝影連連點頭，「夫人放心，奴婢都記住了。」
「辛苦了。」
沈青竹笑著回應，她腳步也在不斷加快。
連暝影這個練家子，都有點要被甩在後頭的意思，那樣子，讓暝影后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似乎被沈青竹忽悠了。
沈青竹，不是好像不對勁兒，她就是不對勁兒吧？
這到底是怎麼了？
這叫什麼話啊？
沈青竹都是夜晟澤的夫人了，萬芳還說夜晟瀾心裡有沈青竹，還讓沈青竹去看夜晟瀾，這是要做什麼？
幫著夜晟瀾，來撬夜晟澤的牆角嗎？他們怎麼有的這個臉？
暝影心裡正想著，就瞧見沈青竹笑笑。
「萬姨娘，喜歡喝茶嗎？」
聽著沈青竹的話，萬芳神色微滯，她看向沈青竹，有那麼片刻的不解。
沈青竹也不跟她兜圈子，她快速繼續，「這世上不乏愛茶之人，也只有愛茶的人，才能在那苦澀的味道里，尋到清冽甘甜。而不愛茶之人，不論怎么喝，都不過是一泡苦湯子，唇齒苦澀，毫無興味。錯不在茶，錯也不在人，只是喜好不同，選擇不同罷了。」
萬芳凝眉，「將軍夫人這話是何意？」
「你就是那茶，夜晟瀾就是那飲茶的人，他對你喜與不喜，那都是你們之間的事，與旁人無關，你也不必把旁人拉扯進來。」
話，沈青竹越說越冷。
她討厭萬芳過來，一次次地試探她，那些似是而非的話，她聽了也噁心。
一時間，沈青竹的語氣都更冷了些。
「你不必來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你也不必試探我，你既有心傍著夜晟瀾，在這侯府深宅里掙扎過活，那你只管過你自己的日子就是了，別在我身上打主意，浪費時間。這樣似是而非的試探，我可以忍一次兩次，但不會有三次四次，你是個聰明人，適可而止吧。」
話音落下，沈青竹不再耽擱，她轉頭就走。
暝影也順勢剜了萬芳一眼。
「再在我家夫人面前胡說八道，我拔了你的舌頭。」
「暝影。」
「奴婢這就來了。」
聽著沈青竹的喊聲，暝影應了一聲，之後她嫌惡地哼了一聲，就去追沈青竹去了。
看著沈青竹、暝影主僕倆離開的方向，萬芳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其實，她又何嘗想來試探沈青竹？
只是她看的出來，夜晟瀾後悔了，魏雙雙空有二少夫人的名頭，但卻漸漸失了夜晟瀾的心，他們兩個人的關係越來越僵，魏雙雙不足為懼。倒是沈青竹，她在夜晟瀾的悔意里生了根，怕是在短時間內，夜晟瀾不會放下。
她為了自己，為了肚子裡的孩子，怎能不多想想？多試探試探？
私心裡，她是不想與沈青竹為敵的，可若是情勢需要，若是迫不得已，不得不做決斷，不得不出手……
她也不會手軟。
苦日子，她已經過了太多了，她不想再墜回深淵裡。
她有什麼錯？
心裡想著，萬芳看沈青竹背影的眼神，都更多了些許堅定的意味。
許久，萬芳才開口喚了兩個小丫鬟過來，「走吧，咱們去主院，耽擱久了，湯涼了味道就沒那麼好了。」
「是。」
「回去之後，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都明白嗎？」
兩個小丫鬟聞聲，不禁對視了一眼，之後她們兩個齊刷刷地低下頭，異口同聲。
「姨娘，奴婢們什麼都不曾瞧見。」
「明白就好。」
萬芳滿意，這才領著兩個小丫鬟，奔著主院去。
她與沈青竹說的這些話，並不怕任何人聽見，她也不怕夜晟瀾知道。只是，她不想任何人在夜晟瀾面前再提沈青竹。
本就放不下，提的多了，聽的多了，就更放不下了。
還是不提得好。
……
書房。
萬芳如何想，對沈青竹都沒有影響，她帶著暝影拎著食盒，很快就到了書房這頭。
沈青竹去敲門，可是一連敲了幾下，書房裡都沒有動靜。
「夜將軍不在這？」
暝影蹙了蹙眉，「小廝稟報的消息，按說不會有錯啊，將軍是不是太累了，在書房裡睡著了？夫人，要不你進去瞧瞧？」
「嗯。」
沈青竹點點頭，隨即推門進了書房。
只是，書房裡空蕩蕩的，根本沒有夜晟澤的影子。
沈青竹走到臨窗的小桌邊上，她將食盒放下，四下看了看，桌案上，還有夜晟澤隨手寫的字，墨跡未乾，顯然夜晟澤才走沒多久。
沈青竹走過去看了兩眼。
只是普通練字罷了，並不是什麼要緊的內容。
可那字瞧著，比起平日裡夜晟澤寫的字，更多了些許狷狂之態，似有怒意，他心情似乎不大好。
「這是碰上什麼事了？」
進宮一夜，心情不愉，夜晟澤情緒如此外露，倒是少見。
沈青竹尋思著，索性把紙拿起來瞧了瞧，可幾乎是把紙拿起來的瞬間，沈青竹就瞧見了紙下壓著的一幅畫像。
是一幅女子的畫像。
大約十五六歲的樣子，說不上嬌俏甜美，可她身上卻帶著一股清冷的書卷氣，帶著一股傲氣，她氣質卓然，不落凡塵。
那樣子，沈青竹瞧著，莫名的有些移不開眼。
那的確是個美人。
而且，她最優越的就是她的氣質，再過兩年，氣質沉澱，她大約會比畫上更美許多吧？
夜晟澤不是近女色的人，他更不會藏女人的畫像。
如今有了，大抵只能說明，畫上的女人於他來說，是不同的吧？
是他心儀的姑娘嗎？
抿了抿唇，沈青竹看著那畫像，莫名的覺得眼睛有些發酸，她咬著唇，忙把手上夜晟澤的字放下，把那幅畫像遮住。
她不敢再看。
沈青竹不是蠢笨的人，她能感覺到，自己變了。
起初的時候，她曾對夜晟澤說句，只要夜晟澤有了心儀的姑娘，她就灑脫離開，絕不會給他添麻煩。可這陣子，夜晟澤一次次的袒護她，一次次的為她遮風擋雨，她和夜晟澤親昵的假戲，騙了夜晟瀾，也騙了她自己。
她大約真的有些放不下了。
這怎麼行？
夜晟澤是天之驕子，她身份不明，夜晟澤感情純白，乾乾淨淨，她追著夜晟瀾跑了許多年，是被夜晟瀾娶進了門，又不要的人。莫靈溪的話不好聽，可一字一句，卻也是事實。
而今的她，不是那個光耀亮麗、還未出閣的安國公府千金，她配不上夜晟澤。
更何況，夜晟澤還有了喜歡的姑娘。
她強硬的擠進來，對於夜晟澤而言，也是一種拖累吧？
那不是恩將仇報？
甩甩頭，將所有的思緒都甩開，沈青竹心裡盤算著要如何加快腳步，處理了夜晟瀾、謝氏和魏雙雙，之後她也好離開，給夜晟澤心儀的姑娘騰地方。
一邊想著，沈青竹一邊往外走。
她出來的時候，剛好瞧見夜晟澤帶著暝消，還有兩個手下回來。
見沈青竹從書房出來，夜晟澤微微愣了愣。
臉上的冷意稍稍散去些許，像是冰雪初霽一般，夜晟澤淺笑著迎了過來，到沈青竹身邊，「你怎麼過來了？有要緊事找我？」
「沒有。」
壓下所有的心思，沈青竹抬頭，笑盈盈地看向夜晟澤。
「是暝影說你在宮裡忙了一夜，剛剛回來，又奔著書房來了，不知道還要忙多久，實在放心不下，我就和她準備了幾樣小菜，給你送過來了。你沒在，我就給你放屋裡了，你一會兒要記得吃，我還有點事，就先回去了。」
「喝醒酒湯了？」
沒接沈青竹的話茬，夜晟澤低笑著問了一聲。
沈青竹的眼睛，似乎更酸了。
她想，人大約都是貪心的，所以才會在一次次享受到別人給予的好時，不自覺的淪陷，想要更多。
夜晟澤有他的冷硬，也有他的溫柔，他真的很好。
只是，她不能太貪。
對上夜晟澤的眸子，沈青竹嗔怪地剜了他一眼。
「夜將軍，你就不用笑話我酒量不好了，以後我不再喝就是了。薇璐、鴻影、暝影她們可細心了，醒酒湯我今兒一早的時候喝了兩大碗，我好著呢。」
沈青竹的神情，嬌氣里還有一點小驕傲，那樣子，讓夜晟澤的心情也稍稍好了些許。
夜晟澤點頭，「那就好。」
「好了，不跟你說了，我得回去了。」
「回去歇著吧，有什麼事，多讓暝影她們做，別累著了。」
「嗯。」
沈青竹應了一聲，之後再沒看夜晟澤，她直接越過夜晟澤，就往外去了。
她有些不敢看夜晟澤，那雙眼睛太銳利了，她怕自己的心被看透。
她本就是個依附於夜晟澤，求著夜晟澤庇佑的累贅，若是再不識趣些，再沒有點自知之明，難免讓人生厭。
別人倒也無所謂。
可夜晟澤……
即便不得他喜歡，沈青竹也不想他厭惡自己。
她做不了夜晟澤夫人，但這個合作夥伴，她還是想做到最好，做到極致的。
心裡想著，沈青竹的腳步不禁加快了些，後面，暝影一路跟著，她總覺得沈青竹的狀態，有些不大對勁兒。
快走兩步，暝影快步追上沈青竹，「夫人，你心情不好嗎？」
「哪有？」
沈青竹搖頭，矢口否認。
「我昨日大勝，又跟你們幾個把酒言歡，高興的不得了，我怎麼可能心情不好？小暝影，你那雙美麗的大眼睛，別光顧著釋放魅力，也多用用，仔細瞧瞧吧。還這麼稀里糊塗的，以後挑郎君的時候，也挑差了，可沒地方哭去。」
「奴婢以後就跟著夫人，伺候夫人，才不嫁人呢。夫人，你真沒事？」
暝影不放心地又問了一次。
沈青竹知道暝影敏銳，她也知道，自己情緒隱藏得大約不夠好，她騙不了自己，也騙了不暝影。
可有些事不能說。
索性，沈青竹直接轉移暝影的注意力，也當是轉移她自己的注意力了。
「我人沒事，不過，我有要緊事要做。」
「夫人，什麼事啊？」
「你去一趟長青堂，告訴鬼手六娘，讓她傍晚的時候來見我，我有要緊事要交代她。另外，我一會兒寫個方子，你也叫鬼手六娘幫我把藥材湊齊了，我要急用。」
「是。」
「對了，你記得告訴鴻影，把我大哥送來的人，全都召集到一處，我有事要吩咐。」
暝影連連點頭，「夫人放心，奴婢都記住了。」
「辛苦了。」
沈青竹笑著回應，她腳步也在不斷加快。
連暝影這個練家子，都有點要被甩在後頭的意思，那樣子，讓暝影后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似乎被沈青竹忽悠了。
沈青竹，不是好像不對勁兒，她就是不對勁兒吧？
這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