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她的酒品,似乎是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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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澤霈苑。

  沈青竹和夜晟澤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約莫一炷香之後了。

  侯府鬧鬼的事,沈青竹已經吩咐了梁伯,讓他傳達給了所有下人,她得讓大家知道,是有人裝神弄鬼,而不是真的有鬼。同時,莫雨沒死的消息,她也讓梁伯告訴了大家,也算是給自己洗清了毒害人的罪名。

  除此之外,沈青竹還特意用了些時間,讓梁伯從魏雙雙那,把該拿的銀子拿了。

  遇見鬼受驚的下人,她全都做了補償。

  魏雙雙、莫靈溪用鬧鬼煽動輿論,籠絡人心,再借永昌侯之手,逼她離開永昌侯府。這一局安排得其實不差,若是她和夜晟澤不夠警惕,怕是她真就要被驅逐出府了。

  可見人心輿論有多好用。

  眼下,魏雙雙把機會送上門了,她自然得抓住。

  一步解釋有人裝神弄鬼,消除大家心中的恐懼,一步用銀子安撫眾人,同時也表示她對大家的在意,收攏人心……

  不虧!

  都安置妥當了,沈青竹和夜晟澤才回來。

  剛好,暝消、暝影也回來了。

  暝影把莫風、莫雨姐妹送去了京兆府,一切順利。

  倒是暝消這邊,在把莫靈溪送回她的小院,調暝樓的人來看守之後,他有些發現。

  「將軍,屬下發覺那小院裡,似乎還有人,是一個年輕男子,二十六七的樣子,雖然還不能確定,但他的眉眼,與莫靈溪至少有五分相似,他很可能是莫家人,是莫靈溪的兄長。此番折騰,很可能有他在背後出謀劃策。」

  聽著暝消的話,沈青竹和夜晟澤不由對視了一眼。

  其實細想想,也沒什麼可意外的。

  莫家出了事,想用莫靈溪的親事做籌碼,從她身上尋一個突破口,這才會讓她來京城,但莫靈溪不是個行事穩妥周全的主,她又從沒來過京城,莫家人怎麼可能什麼安排都不做?

  找個有主意的兄長陪著她一起過來,暗中為她籌謀,也順帶著保護她的安全……

  這才合理。

  夜晟澤凝眉,稍稍思量。

  「按你說的年齡推算,那人應該是莫靈溪的三哥,也就是她大伯莫文淵的兒子,他是莫家唯一經商的人,行動自由些,也頗有幾分手腕。」

  派個這樣的人,站在莫靈溪身後,給莫靈溪支招,倒也合理。

  聽著夜晟澤的話,暝消眼睛微微眯了眯。

  「將軍,咱們可要動手?」

  莫靈溪背後的人,為莫靈溪出主意,他比莫靈溪更可惡,以前不知道也就罷了,而今既然有所察覺,那就不能太便宜他了。

  夜晟澤明白暝消的意思,他轉頭看向一旁的沈青竹。

  「夫人,你來決定吧。」

  「我?」

  「是啊,」夜晟澤點頭,「你受了委屈,總得出一口氣的,既如此,那你來安排決定,心裡總歸會更痛快些。」

  聽著夜晟澤的話,沈青竹心裡暖意流淌。

  從在波瀾渡,夜晟澤把處理謝氏和魏雙雙的主動權,交到她手上開始,她就能感受到,夜晟澤是真想讓她出口惡氣。

  眼下又是。

  沈青竹若說心裡不開心,那是假的。

  與夜晟澤四目相對,沈青竹也沒有推拒,她微微點頭。

  「既然如此,那夜將軍,剩下的事就我來安排了,到時候你可別說我做得過了,再心疼後悔的,那我可不會手軟。」

  「隨你。」

  一些不相干的人罷了,談何心疼?談何後悔?

  聞聲,沈青竹直接看向暝消。

  「找兩個人守在小院之外,之後看這莫三公子的反應,莫家的事有出路了,我想他是不會再久留京城的。若是他自己離京,就斷他一條腿,讓他走,不必趕盡殺絕。若是他來永昌侯府,見我和夜將軍,主動道歉,承認錯誤,那可以再從輕處置。可若是他要帶莫靈溪一起離開……」

  沈青竹的眼底,邪氣的光暈微微閃動,下一瞬,她端著茶盞,倒了一灘茶水到桌上。

  用纖細的玉指沾著茶水,她在桌上寫了三個字——

  笑屍山。


  夜晟澤和暝消,連帶著邊上的暝影,一起看過來。

  沈青竹也不兜圈子。

  「從京城回渝州,如果走大路官道,自然一切都好,可若是走小路,勢必會經過陵陽鎮的笑屍山。笑屍山的山匪兇悍狠厲,打家劫舍的事沒少做,偶爾興致起,打劫一位富商,順帶著劫一位年輕貌美的壓寨夫人,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既然莫靈溪不想留在家中,安心備嫁,那就去當山匪的壓寨夫人吧。

  她受得住,自然就有活路。

  明白沈青竹的意思,暝消轉頭看了看夜晟澤。

  夜晟澤漫不經心地掏出自己的帕子,遞給沈青竹,讓她擦拭手指,半晌,他才淡淡的回看暝消,冷淡回應。

  「看我做什麼?夫人都已經吩咐了,還不快點去辦?」

  「是。」

  暝消應聲,轉身就要走。

  沈青竹見狀急忙開口,「暝消,你到外面安排個人去打點就成,你快點回來。今兒是個好日子,我讓薇璐、鴻影她們去準備小菜,再準備一壺好酒,咱們一起喝一杯,你可別晚了。」

  「是,夫人放心,屬下去去就回。」

  暝消急聲應著,他幾乎是用了輕功,飛奔出去的。

  那急切的樣,顯而易見。

  夜晟澤歪頭饒有興味地看著沈青竹,「夫人還打算喝一杯?」

  「嗯。」

  沈青竹點頭,一點都不兜圈子。

  「一來,我的長青堂開張了,雖說還在義診,不賺銀子,但是鋪面開起來了,我想做的事也就成了大半,我心裡高興。二來,害我的人都受到了懲罰,雖然還都是小打小鬧,但也算小有所成了,我也高興。雙喜臨門,我還不能喝一杯,高興高興?還是說……」

  尾音拖得長長的,沈青竹皺著小眉頭,打量的目光不斷在夜晟澤身上徘徊。

  她眼神炙熱,又帶著幾分曖昧的懷疑。

  「還是說,夜將軍這心裡,還在心疼你那天生一對的小表妹呢?你心裡,並沒有我心裡這麼高興?」

  「胡說。」

  「是不是胡說,誰說得准呢?畢竟,夜將軍多情,再加上人心隔肚皮,人的悲歡本也不相通,夜將軍心中如何想,那就更難說了,不是嗎?」

  歪著頭,沈青竹調侃著夜晟澤,她嬌俏小臉上憋的全是壞笑。

  一旁,暝影幾乎笑出了聲。

  感受到夜晟澤的眼刀子,暝影急忙識趣地退了下去。

  夜晟澤看向沈青竹。

  「夫人的酒量,實在讓人難以恭維,我不是在為旁人憂心,我分明是在為我自己僅剩不多的清白擔心。」

  夜晟澤的話,成功地讓沈青竹的臉上,染上了一片紅霞。

  她腦子裡都是她對夜晟澤動手動腳的畫面。

  她酒品,似乎是不太好。

  沈青竹表情古怪,她尷尬、懷疑又嫌棄的目光,時不時的就往自己手上瞟,那小模樣逗得夜晟澤直笑,他的眉眼裡也更多了幾分歡喜。

  小丫頭,還挺有意思。

  ……

  芳菲閣。

  波瀾渡的事瞞不了人,尤其波瀾渡還是夜晟瀾的地盤,有些他的人手,雖說剛出事的時候,下人們都不敢亂動,沒人敢出來給夜晟瀾報信求救,可夜晟澤、沈青竹、永昌侯他們都撤了,下人自然也就出來了。

  隱川那,很快就知道了波瀾渡發生的一切。

  隱川不敢耽擱,直接去找夜晟瀾。

  房裡。

  隱川來的時候,萬芳正拿著剛洗好的帕子,給夜晟瀾擦背。她手邊上,還準備了許多藥,是之後要給夜晟瀾上的。

  瞧著隱川進來,臉色還不好,萬芳給夜晟瀾擦背的手都微微頓了頓。

  「怎麼了隱川?什麼事這麼急?」

  「波瀾渡出事了。」

  聽著萬芳的問話,隱川也沒瞞著,他直接回應。

  之後,他事無巨細的,將自己得到的消息,將波瀾渡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全都告訴了夜晟瀾。

  夜晟瀾被萬芳服侍著擦背,後背清清爽爽的,倒也舒服,屁股上被打軍棍留下的傷,似乎都不那麼痛了。可一聽隱川的話,夜晟瀾手撐著床掙扎著起身,牽扯到了傷口,痛感直往腦袋上鑽,差點讓夜晟瀾承受不住。


  他臉色,都比之前更白了些。

  「你說鬧鬼的事是假的,是莫靈溪、魏雙雙和我娘一手策劃的?還被我爹撞破了?」

  「是。」

  夜晟瀾抿了抿唇,他腦海里,都是那日在客院的事。

  那日,他就覺得莫雨的死有些蹊蹺,尤其是魏雙雙,還端著一副為永昌侯府好的模樣,不著痕跡地挑撥,在永昌侯那占了便宜,他就更覺得不對勁兒了。

  他問過魏雙雙,這事是否跟她有關?

  那時魏雙雙是怎麼說的?

  說他信沈青竹,就不信她嗎?說在他心裡,她就那般不堪嗎?

  當時魏雙雙那樣子,仿佛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可這才幾日,就出了結果,事實證明了她就是那般不堪的人,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她有什麼資格委屈?

  心裡想著,夜晟瀾冷著臉看向隱川。

  「我娘呢?斷了腿?」

  「是。」

  「沈青竹親自發話,讓人動的手?」

  「是。」

  夜晟瀾趴回到床上,他神色幽怨,又帶著些許的落寞。他沉沉地嘆了一口氣,半晌,他才衝著隱川揮了揮手。

  「去交代郎中,好好給我娘診治,不要留下病根,其他的不用管。」

  隱川聞聲,多少有些意外。

  什麼都不做,這一點都不像夜晟瀾尋常的風格,要換做以往,他知道消息,就算是爬,他大約也要去一趟澤霈苑,去鬧一鬧了。

  現在這樣也太平靜了。

  隱川心裡這麼想,不過,他沒有多嘴,他很快應聲就退了下去。

  一旁,萬芳將一切看在眼裡,她緩緩垂眸。

  混跡青樓,萬芳接觸最多的就是男人,她自認也算了解男人,了解男人的心。

  夜晟瀾算不上什麼好男人。

  魏雙雙是他的夫人,他對魏雙雙卻說不上在乎,沈青竹曾與他青梅竹馬,可他卻傷了沈青竹,傷她至深,而今事事不順遂,事事不如意,夜晟瀾心裡後悔,忍不住想要後頭,他又發現了沈青竹的好,一顆心開始左右搖擺。

  夜晟瀾多情,卻不重情。

  沈青竹、魏雙雙那般的世家小姐,都得不到夜晟瀾的真心,她又憑什麼讓夜晟瀾付出一腔熱忱,死心塌地?

  還是抓緊時間,拿些實惠的,為自己的以後鋪好路實在。

  心裡想著,萬芳緩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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