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不如你們如膠似漆
壽康苑。
金嬤嬤知道客院的事，就匆匆地來了老太君這。
老太君還在佛堂抄佛經，瞧著金嬤嬤進來，老太君沒有抬頭，筆下也沒有停頓半分，她只是輕聲詢問。
「又出事了？」
雖是詢問，可老太君平靜的語氣里，卻帶著幾分通透的篤定。
聽著老太君的話，金嬤嬤快速上前。
沒有半分隱瞞，她言簡意賅，三言兩語就將客院裡發生的事，全都跟老太君說了。
「莫雨姑娘去澤霈苑的時候，老奴也在，那時候，老奴雖沒在房裡伺候，但是，從莫雨姑娘進屋，到她離開，這段時間很短，將軍夫人身邊又一直都有薇璐、暝影她們伺候，按說她根本就沒有動手的時間和條件。而且，莫雨只是個下人，與莫靈溪不同，將軍夫人就算不喜莫靈溪，也沒有道理去害莫雨啊。」
「嗯。」
老太君淡淡地應了一聲。
最後一筆落下，一頁佛經抄寫完畢，老太君這才將筆放下。
吹著紙上未乾的墨跡，老太君輕喃，「青竹沒有動手的理由，她就算動手，也不會是沖一個下人，這事應該跟她無關。」
「老太君看得通透，老奴也這麼想，可除了將軍，根本沒人信她。」
一邊說，金嬤嬤一邊愁眉不展地嘆息。
「莫小姐那頭一哭，直接堵住了將軍夫人的解釋，不論將軍夫人說什麼，她都不肯聽。主院那位，還有波瀾渡那位，瞧著是在幫將軍夫人解圍，可話里話外都在挑火，連帶著侯爺也不信將軍夫人。侯爺阻止了報官，還讓波瀾渡那位同夫人一起掌家，罵了將軍，老奴瞧著不大好。」
老太君看向金嬤嬤，眸色微微沉了沉。
「這才只是個開始。」
「開始？」
「這事是奔著青竹來的，死了一個莫雨，卻沒能真正傷到青竹，若到此為止，這一局就是個廢局。背後的人，應該不會這麼蠢，應該還有後招。」
「那……」
「走吧，」老太君看向金嬤嬤，「收拾下，你隨著我去趟禪清寺，在那小住些日子。」
老太君的話，說得金嬤嬤一愣一愣的。
正談沈青竹的事呢，好端端的，怎麼就去禪清寺了？
金嬤嬤的疑惑都在臉上。
老太君瞧著，不由得苦笑，「不破不立，這府里瞧著太平，可這太平都是表象，有時候鬧一鬧，也沒什麼不好。我這把老骨頭，做不了什麼了，能不礙事就是最好的。青竹、晟澤重情，我在府里，他們難免要顧及著我的情緒，我倒不如出去走一走，給他們騰個地方。」
金嬤嬤心領神會，「那老奴隨著老太君一起去，老奴伺候著老太君。」
「好。」
老太君沒有拒絕。
「你隨著我一起去禪清寺，走前和青竹說說，別讓她擔心。另外，壽康苑裡的人都安置安置，關鍵時候，該幫忙幫忙。」
至於幫誰，怎麼幫，老太君沒說，但金嬤嬤心裡明白。
金嬤嬤再不多言。
……
澤霈苑。
金嬤嬤從壽康苑過來的時候，正好碰上魏雙雙。
「見過二少夫人。」
金嬤嬤屈膝行禮，魏雙雙瞧著伸手虛扶了她一把，「金嬤嬤不必拘禮，嬤嬤這是從祖母那來，她老人家身子可還好？」
「勞二少夫人記掛，老太君一切都好。」
「那就好。」
微微舒了一口氣，一副放心的模樣，魏雙雙臉上的笑意也更濃了些。
「我原本還惦記著這幾日騰出空來，就去壽康苑陪陪祖母，正好也多讀讀佛經，靜靜心，也有利於養胎。沒成想，爹突然讓我和大嫂一起管理家事，我初來，有許多不懂的，怕是還得忙一陣子，想日日陪著祖母的小心愿，怕是也得往後拖一拖。祖母萬事都好，我也就放心了。」
魏雙雙嘴上說得好聽，一副真惦記老太君的樣子。
可金嬤嬤是府里老人了，在老太君身邊跟了一輩子，忙了一輩子，她什麼風浪沒見過？什麼人沒接觸過？
魏雙雙是惦記著老太君的身子，還是在炫耀她從永昌侯那，得了掌家之權……
金嬤嬤看得懂。
金嬤嬤不動聲色，「二少夫人，請。」
「嗯。」
魏雙雙應了一聲，隨即進了澤霈苑，金嬤嬤跟上。
她們進來的時候，沈青竹和夜晟澤正要出門，莫靈溪、莫雨這頭的事打點妥當了，他們兩個要去大營瞧瞧孫慶斌。
只是，這還沒出門呢，魏雙雙就來了。
沈青竹明白魏雙雙所來為何，她讓薇璐請人去偏廳，這才轉頭看了看夜晟澤。
「夜將軍，等我一會兒。」
「去吧，有什麼事叫我。」
「好。」
沈青竹應聲，也去了偏廳。
門外，金嬤嬤抓緊時間，把老太君要去禪清寺的事全跟沈青竹說了，都說聽話聽音，老太君這一步，為的是什麼，沈青竹大致能明白。
「金嬤嬤，讓祖母去禪清寺住一陣也好，你辛苦一趟，從旁照顧著，我也放心些。」
「這都是老奴應該做的。」
「這樣，把雲影、翠影帶上，她們兩個是會功夫的，又是女兒身，保護祖母也方便些。她們跟金嬤嬤也熟，有些默契，做起事來更方便。」
金嬤嬤略微有些遲疑。
畢竟，眼下這個檔口，沈青竹這邊事情不少，之後用人的地方大約也不會少。
雲影、翠影可是沈青竹的身邊人，這麼帶走了，沈青竹身邊的幫手就少了，萬一出點什麼事，無人可用，那可是要命的。
金嬤嬤有些不放心。
明白金嬤嬤的心思，沈青竹心裡暖意流淌，她輕輕握了握金嬤嬤的手。
「嬤嬤，我這邊有夜將軍在呢，不缺人手，你不用惦記。祖母畢竟上了年紀，身子骨不如從前了，雖然這陣子仔細調理了，但也還得仔細照應著才行。身邊多帶幾個得用的人，總歸是好的。要不然，我請夜將軍來安排，只怕到時候一群糙漢子，沒我這香香的小姑娘好用，沒她們討人喜歡。」
沈青竹的話，讓金嬤嬤笑了笑，「那老奴回去就與老太君說。」
「讓祖母散散心吧，放心，家中會一切都好的。」
這，也是無聲的承諾。
金嬤嬤懂，她點點頭，轉頭就出了澤霈苑。
沈青竹送走金嬤嬤，又叫了雲影、翠影去壽康苑那頭候著，她這才進屋，彼時，魏雙雙已經坐下了，她正端著杯子打量。
見沈青竹進來，魏雙雙邪氣地挑眉。
「大嫂，你光顧著和下人打交道，忘了好好哄大哥了吧？堂堂將軍夫人，待客連盞茶都沒有，就只有一杯白水，未免也太寒酸了些。人都說，這愛與不愛，還是很明顯的。看來，大哥待大嫂，也沒有表現出來的那般疼寵憐惜啊？嘖，想想，還真是可憐呢。」
一邊說，魏雙雙一邊垂眸，低低地笑，那淺淺的笑意里，儘是譏諷和嘲弄。
薇璐瞧著魏雙雙那德行，臉都氣青了。
「你……」
「薇璐，」叫住薇璐，沈青竹搖頭，她緩步上前，在桌邊坐下，「我惦記著弟妹身懷有孕，不宜飲茶，這才讓薇璐上了白水，既然弟妹不喜，那就撤了吧。」
沈青竹說著，就給薇璐使了個眼色。
薇璐快步上前端著水就走。
就算只是白水，這也是澤霈苑的，是他們院裡的人辛辛苦苦打上來，辛辛苦苦燒的，才不便宜了那欺負沈青竹的呢。
看著薇璐的小動作，沈青竹緩緩側頭，看向魏雙雙。
「弟妹說得是，我和我家將軍，的確比不上弟妹和二弟如膠似漆。」
聽著這話，魏雙雙神采飛揚。
夜晟瀾的確不成氣候。
但是，一想到夜晟瀾，是她從沈青竹手裡搶來的，一想到夜晟瀾曾因為她，把沈青竹推進了深淵裡，這份在意，她就還挺滿意的。
魏雙雙心裡想著，這時，她就聽到沈青竹話鋒一轉……
金嬤嬤知道客院的事，就匆匆地來了老太君這。
老太君還在佛堂抄佛經，瞧著金嬤嬤進來，老太君沒有抬頭，筆下也沒有停頓半分，她只是輕聲詢問。
「又出事了？」
雖是詢問，可老太君平靜的語氣里，卻帶著幾分通透的篤定。
聽著老太君的話，金嬤嬤快速上前。
沒有半分隱瞞，她言簡意賅，三言兩語就將客院裡發生的事，全都跟老太君說了。
「莫雨姑娘去澤霈苑的時候，老奴也在，那時候，老奴雖沒在房裡伺候，但是，從莫雨姑娘進屋，到她離開，這段時間很短，將軍夫人身邊又一直都有薇璐、暝影她們伺候，按說她根本就沒有動手的時間和條件。而且，莫雨只是個下人，與莫靈溪不同，將軍夫人就算不喜莫靈溪，也沒有道理去害莫雨啊。」
「嗯。」
老太君淡淡地應了一聲。
最後一筆落下，一頁佛經抄寫完畢，老太君這才將筆放下。
吹著紙上未乾的墨跡，老太君輕喃，「青竹沒有動手的理由，她就算動手，也不會是沖一個下人，這事應該跟她無關。」
「老太君看得通透，老奴也這麼想，可除了將軍，根本沒人信她。」
一邊說，金嬤嬤一邊愁眉不展地嘆息。
「莫小姐那頭一哭，直接堵住了將軍夫人的解釋，不論將軍夫人說什麼，她都不肯聽。主院那位，還有波瀾渡那位，瞧著是在幫將軍夫人解圍，可話里話外都在挑火，連帶著侯爺也不信將軍夫人。侯爺阻止了報官，還讓波瀾渡那位同夫人一起掌家，罵了將軍，老奴瞧著不大好。」
老太君看向金嬤嬤，眸色微微沉了沉。
「這才只是個開始。」
「開始？」
「這事是奔著青竹來的，死了一個莫雨，卻沒能真正傷到青竹，若到此為止，這一局就是個廢局。背後的人，應該不會這麼蠢，應該還有後招。」
「那……」
「走吧，」老太君看向金嬤嬤，「收拾下，你隨著我去趟禪清寺，在那小住些日子。」
老太君的話，說得金嬤嬤一愣一愣的。
正談沈青竹的事呢，好端端的，怎麼就去禪清寺了？
金嬤嬤的疑惑都在臉上。
老太君瞧著，不由得苦笑，「不破不立，這府里瞧著太平，可這太平都是表象，有時候鬧一鬧，也沒什麼不好。我這把老骨頭，做不了什麼了，能不礙事就是最好的。青竹、晟澤重情，我在府里，他們難免要顧及著我的情緒，我倒不如出去走一走，給他們騰個地方。」
金嬤嬤心領神會，「那老奴隨著老太君一起去，老奴伺候著老太君。」
「好。」
老太君沒有拒絕。
「你隨著我一起去禪清寺，走前和青竹說說，別讓她擔心。另外，壽康苑裡的人都安置安置，關鍵時候，該幫忙幫忙。」
至於幫誰，怎麼幫，老太君沒說，但金嬤嬤心裡明白。
金嬤嬤再不多言。
……
澤霈苑。
金嬤嬤從壽康苑過來的時候，正好碰上魏雙雙。
「見過二少夫人。」
金嬤嬤屈膝行禮，魏雙雙瞧著伸手虛扶了她一把，「金嬤嬤不必拘禮，嬤嬤這是從祖母那來，她老人家身子可還好？」
「勞二少夫人記掛，老太君一切都好。」
「那就好。」
微微舒了一口氣，一副放心的模樣，魏雙雙臉上的笑意也更濃了些。
「我原本還惦記著這幾日騰出空來，就去壽康苑陪陪祖母，正好也多讀讀佛經，靜靜心，也有利於養胎。沒成想，爹突然讓我和大嫂一起管理家事，我初來，有許多不懂的，怕是還得忙一陣子，想日日陪著祖母的小心愿，怕是也得往後拖一拖。祖母萬事都好，我也就放心了。」
魏雙雙嘴上說得好聽，一副真惦記老太君的樣子。
可金嬤嬤是府里老人了，在老太君身邊跟了一輩子，忙了一輩子，她什麼風浪沒見過？什麼人沒接觸過？
魏雙雙是惦記著老太君的身子，還是在炫耀她從永昌侯那，得了掌家之權……
金嬤嬤看得懂。
金嬤嬤不動聲色，「二少夫人，請。」
「嗯。」
魏雙雙應了一聲，隨即進了澤霈苑，金嬤嬤跟上。
她們進來的時候，沈青竹和夜晟澤正要出門，莫靈溪、莫雨這頭的事打點妥當了，他們兩個要去大營瞧瞧孫慶斌。
只是，這還沒出門呢，魏雙雙就來了。
沈青竹明白魏雙雙所來為何，她讓薇璐請人去偏廳，這才轉頭看了看夜晟澤。
「夜將軍，等我一會兒。」
「去吧，有什麼事叫我。」
「好。」
沈青竹應聲，也去了偏廳。
門外，金嬤嬤抓緊時間，把老太君要去禪清寺的事全跟沈青竹說了，都說聽話聽音，老太君這一步，為的是什麼，沈青竹大致能明白。
「金嬤嬤，讓祖母去禪清寺住一陣也好，你辛苦一趟，從旁照顧著，我也放心些。」
「這都是老奴應該做的。」
「這樣，把雲影、翠影帶上，她們兩個是會功夫的，又是女兒身，保護祖母也方便些。她們跟金嬤嬤也熟，有些默契，做起事來更方便。」
金嬤嬤略微有些遲疑。
畢竟，眼下這個檔口，沈青竹這邊事情不少，之後用人的地方大約也不會少。
雲影、翠影可是沈青竹的身邊人，這麼帶走了，沈青竹身邊的幫手就少了，萬一出點什麼事，無人可用，那可是要命的。
金嬤嬤有些不放心。
明白金嬤嬤的心思，沈青竹心裡暖意流淌，她輕輕握了握金嬤嬤的手。
「嬤嬤，我這邊有夜將軍在呢，不缺人手，你不用惦記。祖母畢竟上了年紀，身子骨不如從前了，雖然這陣子仔細調理了，但也還得仔細照應著才行。身邊多帶幾個得用的人，總歸是好的。要不然，我請夜將軍來安排，只怕到時候一群糙漢子，沒我這香香的小姑娘好用，沒她們討人喜歡。」
沈青竹的話，讓金嬤嬤笑了笑，「那老奴回去就與老太君說。」
「讓祖母散散心吧，放心，家中會一切都好的。」
這，也是無聲的承諾。
金嬤嬤懂，她點點頭，轉頭就出了澤霈苑。
沈青竹送走金嬤嬤，又叫了雲影、翠影去壽康苑那頭候著，她這才進屋，彼時，魏雙雙已經坐下了，她正端著杯子打量。
見沈青竹進來，魏雙雙邪氣地挑眉。
「大嫂，你光顧著和下人打交道，忘了好好哄大哥了吧？堂堂將軍夫人，待客連盞茶都沒有，就只有一杯白水，未免也太寒酸了些。人都說，這愛與不愛，還是很明顯的。看來，大哥待大嫂，也沒有表現出來的那般疼寵憐惜啊？嘖，想想，還真是可憐呢。」
一邊說，魏雙雙一邊垂眸，低低地笑，那淺淺的笑意里，儘是譏諷和嘲弄。
薇璐瞧著魏雙雙那德行，臉都氣青了。
「你……」
「薇璐，」叫住薇璐，沈青竹搖頭，她緩步上前，在桌邊坐下，「我惦記著弟妹身懷有孕，不宜飲茶，這才讓薇璐上了白水，既然弟妹不喜，那就撤了吧。」
沈青竹說著，就給薇璐使了個眼色。
薇璐快步上前端著水就走。
就算只是白水，這也是澤霈苑的，是他們院裡的人辛辛苦苦打上來，辛辛苦苦燒的，才不便宜了那欺負沈青竹的呢。
看著薇璐的小動作，沈青竹緩緩側頭，看向魏雙雙。
「弟妹說得是，我和我家將軍，的確比不上弟妹和二弟如膠似漆。」
聽著這話，魏雙雙神采飛揚。
夜晟瀾的確不成氣候。
但是，一想到夜晟瀾，是她從沈青竹手裡搶來的，一想到夜晟瀾曾因為她，把沈青竹推進了深淵裡，這份在意，她就還挺滿意的。
魏雙雙心裡想著，這時，她就聽到沈青竹話鋒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