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籠絡住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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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一早,沈青竹醒來時,夜晟澤已經不在了。

  夜晟澤有早起練功的習慣,這沈青竹是知道的,她也沒多問,起身換了衣裳,梳洗一下,沈青竹就去用早膳。

  正好之後還有時間,可以去給老太君請個平安脈。

  只是,沈青竹這邊還沒吃完呢,暝影和鴻影兩個,就從外面進來了。

  她們臉色都不大好看。

  沈青竹瞧著奇怪,「怎麼了,一個個的,臉色怎麼這麼差?」

  「夫人,奴婢聽人說,剛剛侯爺安排了馬車,去清塵寺了。估計用不了晌午,主院那位就該回來了。「

  暝影語氣沉沉的。

  之前,謝氏兜了那麼大個圈子,設計沈青竹,差點讓沈青竹背上不祥的名聲,失了掌家之權。永昌侯罰了謝氏去清塵寺,那是謝氏應得的報應。

  可這才多久,她就要被接回來了。

  也太便宜她了。

  聽著暝影的話,沈青竹也不意外。

  沈青竹神色平和,她放下筷子,漫不經心地開口,「夜晟瀾要成婚了,她這個做娘的,肯定是要回來的,左不過就是今日和明日的差別罷了。回來好,回來時歡喜、得意、張狂、如在雲端,才能體會墜落的痛。」

  說著,沈青竹看向鴻影,她輕聲詢問。

  「怎麼樣,查的事有消息了嗎?」

  「嗯。」

  鴻影點頭,隨即拿出一封單子來,交到了沈青竹手上。

  「這是奴婢找暝消對過的,兩件事的匯總。魏雙雙的娘親沒得早,又不是京城人士,不太好查。但是據打探,半年之前,曾有個人自稱是魏雙雙的舅舅,去過平北侯府,只是這人之後就再沒露過面。暝消說,他們還在動用暝樓的信息渠道查,大約這兩日就能有結果。至於這份名單,是奴婢查到的過去一年夜晟瀾的行蹤。」

  沈青竹低頭看了眼單子,上面記得很詳細。

  「查到的這麼細緻?」

  鴻影也沒跟沈青竹賣關子。

  「將軍幫著奴婢用了些手段,從青川的私宅里,搜出了一個冊子。也不知道是防著夜晟瀾,留了後手,還是想記下來要緊事,免得落下什麼出岔子,總之青川的確記錄了不少事。搜出來的冊子,奴婢仔細翻看過,挑要緊的這些記下了。」

  「怪不的。」

  青川是夜晟瀾的心腹,這世上,除了夜晟瀾自己,他大約是最了解夜晟瀾的人了。

  別管是因為什麼,青川記下的這些事,對她而言足夠了。

  夜晟瀾啊!

  這份禮物,就是她還給他的新婚大禮。

  一報還一報,但願他受得住。

  眼神里滿是精光,半晌,沈青竹才看向鴻影,「讓暝消幫忙盯著暝樓那邊的消息,一旦魏雙雙的舅舅有了消息,即刻把他帶到京城。」

  「是。」

  「行了,都開心點,咱們且等著大喜的日子吧。」

  到時候,會很熱鬧的!

  ……

  書房。

  謝氏端著一小盅參湯,侷促地站在門口。

  這幾日在清塵寺,雖說日子過得也不算差,可青川只去過一次,就再沒去過了,謝氏那邊也再沒人管,生活狀態自然比不上從前。

  她能感覺到,自己皮膚似乎鬆了,沒有那麼白了,連帶著頭髮,似乎都打理得沒之前精緻了。

  如今,她人的確是回來了,可她心裡一點譜都沒有。

  她不確定還能不能籠絡住永昌侯的心?

  她擔心。

  猶豫了半晌,謝氏將耳畔的碎發理了又理,之後她才上前一步,敲響了書房的門。

  書房裡一點動靜都沒有。

  謝氏的心一緊一緊的,她滿腦子,都是永昌侯還在怪她,不願意見她。謝氏有些慌亂無措,就在她幾乎要繃不住的時候,身後才傳來永昌侯的聲音。

  「你怎麼來了?」

  聽到永昌侯的聲音,謝氏急忙回身。

  不知道剛剛永昌侯去了哪,但他神色還算平靜,臉上沒有的嫌惡和惱怒,謝氏放心不少。


  「侯爺……」

  低低的一聲喚,溫柔哽咽,滿是柔情,謝氏眼睛都紅了。

  到底是多年夫妻,瞧著謝氏忐忑不安,誠惶誠恐,永昌侯心裡也不是滋味。沉沉地嘆了一口氣,他抬腳往書房裡去。

  「進來吧。」

  聞聲,謝氏快步跟上。

  進了書房,謝氏把參湯放到了桌上,這才看向永昌侯。

  「侯爺,我晌午回來後,就聽說侯爺一直在書房忙,連午膳都沒顧得上用,我實在擔心侯爺的身子,就忙下廚做了一盅參湯,是侯爺平時喜歡喝的,只是有幾日不做,有些生疏了,侯爺嘗嘗味道可還行?」

  「這些事,不必你親力親為的。」

  「我想為侯爺做些事。」

  抬眸,一雙盈盈帶淚的眼睛,緩緩看向永昌侯,染著幾分怯色。

  「侯爺,之前是我的不是,是我狹隘想偏了,才走了歪路。

  這陣子在清塵寺,我想了很多,我也想開了。

  我也不想再爭,再斗,再傷害侯爺,傷害家裡人了,我想好好地過日子。雙雙就要進門了,再有半年,我都要抱孫子了,我還沒有什麼不滿足的?

  到時候,我就哄著孫子,守著侯爺,日子這樣過就挺好。

  晟澤和青竹那邊,他們若願意原諒我,我也自會把他們當自己的骨肉看,他們有了孩子,我也可以幫忙照顧。

  那樣的家,才像是家吧?

  那樣的我,也才能算得上這家的主母,才能算得上侯爺的妻吧?」

  謝氏很懂永昌侯,她很明白永昌侯對家的期待。

  她的話,一字一句,說進了永昌侯的心坎里。

  永昌侯臉色緩和不少。

  「這些事,你能想明白了,這最好。」

  「侯爺,我真的想明白了,我也知道錯了。我想著,夜裡,侯爺能不能請晟澤、青竹來主院,我想籌備桌飯菜,給他們道個歉。尤其是青竹,我和晟瀾都對不起她,可她還是不計前嫌,為瀾兒操辦了這場婚事,她已經給足了我和瀾兒體面,我真心想謝謝她。」

  聽著謝氏這話,永昌侯不禁抬頭,目光灼灼地盯著謝氏。

  他眼裡儘是打量。

  不是他不想信任謝氏,只是,從前種種歷歷在目,在清塵寺反省幾日,謝氏就痛改前非、脫胎換骨……

  永昌侯實在有些懷疑,他擔心,這又是另一場陰謀。

  沈青竹有句話,說得很刺耳。

  可永昌侯一直都記得。

  沈青竹說:夜晟澤並不是性子冷的人,只是在他最需要的年紀,少了個對他百般維護,一心一意的人,他不得不自己承擔一切。

  每每回想這句話,永昌侯都覺得心裡愧疚,過去許多年,他的確忽視了夜晟澤。

  眼下,他害怕自己再做錯決定,再傷了他的心。

  永昌侯的遲疑、審視、不信任,讓謝氏的心像是針扎似的,密密麻麻的疼意,瘋狂肆虐,她明白,她和永昌侯,大約再也回不到當初了。

  她都已經這般忍著不願,伏低做小,順著永昌侯的心意了。

  這還不夠嗎?

  他就那麼在意夜晟澤,那麼在意沈青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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