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是我讓你一次又一次成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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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竹就等著夜晟瀾呢。

  聽到動靜,沈青竹給暝影使了個眼色,暝影出去,沒一會兒夜晟瀾就進屋了。

  衝過來,看著沈青竹,夜晟瀾睚眥欲裂。

  「沈青竹,你到底想幹什麼?」

  沈青竹連眼皮子都沒抬,她繼續拿著針繡香囊的雲紋,開口回應也漫不經心,「夜晟瀾,隱川沒告訴你嗎?長記性和掌嘴之間,總得有一個的。」

  「少說那些。」

  夜晟瀾一把拍在沈青竹面前的桌上,冷聲質問。

  「你憑什麼停我的月例銀子?支取銀子,二十兩就得經過你同意,你瘋了嗎?」

  「瘋了?」

  沈青竹呢喃著,把手裡的針線料子,全都交給薇璐。

  拎著桌上的茶盞給自己倒茶,沈青竹挑眉看向夜晟瀾,眼底里全是戲謔。

  「夜晟瀾,誰教你這麼說話的?我是你大嫂,是如今永昌侯府執掌中饋的人,我做的安排,自然有我的道理,你最好客氣點。」

  「有個屁的道理。」

  「你不當家,怎麼會知道柴米貴?」

  喝了口茶潤潤喉,沈青竹閒適自在,輕聲繼續。

  「永昌侯府的產業是經營得還不錯,但侯府養著上百口的人,人人都是要吃飯穿衣,日子過得並不寬裕。尤其是你娘掌家那陣子,可沒少從中饋帳上摳唆銀子,這麼大個窟窿,總得補吧?再加上你這左成一次親,又成一次親的,哪哪不需要用銀子?侯府的銀子也不是大風颳來的,也不是說想花多少就有多少的。現實狀況在這擺著,我有什麼辦法?」

  「沈青竹,你少跟我來冠冕堂皇、指桑罵槐這一套,你就是故意的,對不對?」

  「我故意的?」

  隨手把手中端著的茶水,潑到了夜晟瀾的臉上,沈青竹冷哼。

  「夜晟瀾,現在清醒了嗎?」

  「你……」

  「是我故意讓你娘偷中饋的銀子?還是我故意讓你左成一次親,又成一次親?亦或者,是我故意讓你當敗家子,指使青川在外面四處散財?夜晟瀾,賺不了銀子怨老天,比不了別人怨人奸,這麼會從別人身上找原因,你怎麼不從自己身上找找毛病?」

  話音落下,也不等夜晟瀾回應,沈青竹直接叫暝影。

  「暝影,去把他娘從中饋撈銀子的帳目,還有他這次親事的花費單子,都給他拿過來,讓他好好瞧瞧。」

  「是。」

  所有帳目,沈青竹接手中饋之後,就全都整理好了。

  她本是不想讓那些爛帳不清不楚的,到最後說不清楚,現在會用上,完全是個巧合。

  不過也挺好。

  暝影去拿帳冊,不一會就回來了。

  東西一一地交到了夜晟瀾手裡,夜晟瀾捧著,只覺得這是羞辱,他可以肯定,沈青竹這就是在報復他。

  報復他讓青川,安排喬三柱兩口子認親,報復他移情,另娶魏雙雙。

  夜晟瀾隨手將那些東西全都扔在桌上。

  「沈青竹,別跟我玩這一套,我警告你,做事不要太過分。祖母讓你掌家,不是讓你掌控著權勢,苛待家裡人的。把該給我的給我,不然,我不會讓你好過。」

  「有本事,你就別讓我好過,直接來真格的,不必大放厥詞,出言威脅。」

  「你……」

  「暝影,送客。」

  不給夜晟瀾開口的機會,沈青竹冷冷地喊了一聲。

  四目相對,夜晟瀾想吃人的心思都有了,不過,他到底沒有再鬧。

  暝影在,翠影也在,再加上外面的下人,各個手上有功夫,今兒完全沒有準備,他不能貿貿然來硬的。

  「沈青竹,我們走著瞧。」

  夜晟瀾說完轉身就走,大步流星,氣勢洶洶。

  沈青竹冷哼,「走著瞧就走著瞧,夜二公子盛情相邀,這場比試,我奉陪到底。」

  「……」

  「對了,夜二公子要是實在缺銀子,可以把你手上城外的園子賣一賣,那可都是銀子。這是夜二公子昨夜自己說的,酒後吐真言,想來不假。到時候,若是夜二公子有餘錢,別忘了往中饋交一交,吃了永昌侯府多年的米,救救永昌侯府缺錢的急,應該不過分吧?」


  沈青竹的話,讓夜晟瀾的腳步更快了許多。

  那幾步走,每一步似乎都透著幾分氣急敗壞的意味。

  沈青竹瞧著不由冷嗤。

  他也不過如此。

  夜晟瀾從澤霈苑出來,直奔永昌侯的書房。

  如今這永昌侯府,也就只有永昌侯是能站在他這邊,是能為他做主的,他沒有別的人可依靠,也沒有別的路可選。

  夜晟瀾過來時,永昌侯正在看夜晟澤讓人送過來的練兵方略。

  越看,永昌侯就越滿意。

  夜晟澤在領兵這事上,真的很有一套。

  夜晟澤戰無不勝,也是有原因的,他不缺謀略,不缺膽識,他更不缺戰前的準備。不打無把握的仗,這話在夜晟澤這,從來都不是一句空話,單從練兵方略上,就能看出他的布局。

  夜晟澤要的兵,不是庸庸碌碌,只有兩分蠻力,有點拳腳功夫的莽夫。

  他要的兵,是擰成了一股繩的利刃。

  永昌侯心裡驕傲。

  就在這時候,書房的門被敲響了,緊接著,夜晟瀾就直接推門走了進來。

  夜晟瀾臉上被沈青竹潑了一杯茶,雖說都已經擦乾了,可額上的髮絲還有些是濕的,他胸前的衣裳,也帶著一些水漬,談不上狼狽,卻也不算太好。

  永昌侯瞧著,臉色一下就冷了不少。

  他的心情也像是墜了谷底。

  「世家公子,連點形象都沒有,衣衫不整,水漬殘存,成何體統?」

  「爹,你還是先看看沈青竹吧?她才是最沒有規矩的那個。仗著有掌家之權,她斷了我的月銀不說,我想支取二十兩銀子,還得跟她打招呼,經她同意才行,這叫什麼事啊?哪個世家,是這麼過日子的?哪個世家的公子,過得這麼窮酸?」

  「沈青竹斷了你的銀子?」

  永昌侯看著夜晟瀾,頗有些意外。

  夜晟瀾點頭,「可不是,爹,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針對我,偏她還振振有詞,說什麼不當家不知柴米貴,說永昌侯府的進項一般,又要養人,花銷太大,就得省著。這個家,她要是沒本事掌,那就儘早把掌家之權交出來,弄得摳摳唆唆的,一個個勒緊了褲腰帶過日子,跟吃了上頓就沒有下頓似的,傳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

  「還被人笑話,我看你才是個笑話。」

  「爹!」

  夜晟瀾看向永昌侯,面上委屈。

  可永昌侯卻不為所動,「怎麼著,你大嫂哪句話說錯了?這家裡不要養人?不要花銀子?你吃的、穿的、玩的、用的,又哪一樣不要銀子?」

  「可是爹……」

  「還可是?」

  抬手拿了桌案上的一本書,永昌侯甩手將書砸向了夜晟瀾。

  他怒其不爭。

  「你手裡的莊子、鋪面,至少有十來家,你賺了多少銀子,你心裡應該有數。指揮著青川,收買小喬村的人,轉手又花出去多少,你自己心裡更明白。賺銀子賺銀子不行,敗家害人你倒是有一套,就這你還不滿意?你還想怎麼著?舉家的日子都不過了,當祖宗似的供著你?」

  瞟了眼桌上夜晟澤的練兵方略,再看看夜晟瀾,永昌侯氣不打一處來。

  他知道,夜晟瀾比不上夜晟澤,而且相差甚遠。

  可他也在意夜晟瀾。

  永昌侯心裡明鏡似的,他不可能一直掌控永昌侯府,夜晟瀾也不可能一直活在他的羽翼之下。別管日後永昌侯府交到誰的手上,夜晟瀾想要過得好,他就得自己立起來。

  可就夜晟瀾現在這德行,他哪有一點能扛事,能立起來的樣?

  別說比夜晟澤了,就是沈青竹,他也比不上。

  他差遠了。

  「晟瀾,青川昨夜死在牢里了,你要記著,他是為你死的。」

  「什麼?」

  夜晟瀾還沒接到消息,他乍然聽到青川的死訊,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永昌侯也沒瞞著,沒有兜圈子。

  「他為了保你,咬緊牙關,挨了多少板子,你自己心裡清楚。他受傷不輕,之後就被扔進大牢里,那地方陰暗潮濕,傷口得不到醫治,他昨夜就發了高熱,等今兒早上獄卒去的時候,屍體都涼了。你做的那點破事,一推二六五,推得乾淨,可你害了人,害你人命,你明不明白?」

  「我……」

  「還有你娘,她現在還在清塵寺呢,她那麼折騰,除了自私,她又何嘗不是為你?」

  永昌侯看著夜晟瀾直嘆氣。

  「你就是被嬌慣壞了,你想所有人、所有事都由著你、順著你,可是晟瀾,天下沒有那麼便宜的事。你沒有本事,撐不起這片天來,那你的天就會一直都是塌的,想要日子過得好,你只能靠你自己。」

  「爹……」

  「你大嫂斷了你銀子,你就受著,有本事你就出去掙,沒本事你就忍著,乖乖閉嘴。別怨別人,要怨也只能怨你自己慫、窩囊、不爭氣。」

  聲音微微頓了頓,之後,像是想到了什麼,永昌侯開口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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