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此生唯一的枕邊人
面對天盛帝別有深意的目光，君長淵語氣平靜：「陛下，今夜城中大動干戈，並非只為了王妃與五皇子失蹤一事。」
「哦？」天盛帝微微挑起眉。
「自大婚行刺一案後，刺客餘孽一直外逃，在京中遍尋不到，如今再次現身，擄走王妃與五皇子，種種行跡，已經清楚表明了這些刺客來者不善。」
君長淵沉聲道：「在這之前，陛下將刺客一案交由刑部調查，如今半月過去，刑部連刺客的蛛絲馬跡都沒查到，更不知道他們來自哪裡，入京有何意圖。」
天盛帝聽著，神情不由凝重起來。
「京中潛伏著這樣一批刺客，於朝廷百姓皆不利，若是再發生一次當街行刺，勢必會造成民心動盪，後患無窮。」
君長淵微微眯起眼，「既然他們這次現身，又被鎮北軍抓到了馬腳，若不乘勝追擊將這些人一網打盡，只怕拖得越久，越會成為京中隱患！」
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誰都挑不出錯。
天盛帝手指輕敲桌面，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如此說來，你今夜的種種行跡，都是在為朕排憂解難？」
「陛下謬讚，臣不敢。」
君長淵嘴裡說著不敢，語氣卻聽不出半點不敢的意思。
天盛帝微妙地被噎了一下，忍不住道：「就只是因為這個？沒有一點是因為鎮北王妃失蹤，你關心則亂才壞了規矩？」
君長淵鳳眸微擡，看著天盛帝，坦然道：「自然是有的。」
「……」天盛帝揚了下眉。
「蘇蘇是臣剛娶進門的新婚妻子，又是陛下親自指婚，是臣此生唯一的枕邊人，她被刺客擄走失蹤，身為人夫，臣憂心憤怒都是情理之中。」
君長淵低沉說道：「但人情之外，尚有責任與禮法，臣不敢忘懷。何況同時失蹤的還有五皇子，他是陛下最疼的兒子之一，也是臣的堂弟，刺客所為罪不容誅，所以臣才第一時間傳令封城，哪怕是把京城翻過來，也務必要找到這群刺客。」
話到最後，即使君長淵的情緒極為內斂，口吻中依然透出一絲冷戾。
像抽刀乍現的鋒芒，在這重重包圍最為安全的御書房中，仍有著令人脊後一寒的殺意。
鎮南侯臉色微僵。
天盛帝沉默了一下，只能點頭：「你心中有數就好。」
孟閣老微微眯起眼睛：「殿下說得沒錯，這些刺客隱匿京中，若不剷除始終是一個隱患，再過一個多月就是春狩祭祖的日子，如果隱患留到那時，只怕會對陛下的安危不利。」
天盛帝目光一凜：「你是說，刺客可能是沖著春狩來的？」
天盛朝有一年兩狩的傳統。
一個是春狩，在開春之時舉行，寓意來年事事順遂。
一個是秋狩，在入冬之前的秋天舉行，寓意今年碩果豐登。
通常情況下，這兩次狩獵都是需要皇帝親至的，文武百官以及宗族勛貴們都會參加。
如果有刺客想行刺皇帝，這兩次出行就是最好的機會。
畢竟獵場不同於皇宮的銅牆鐵壁，守衛再森嚴，也難保不會被人鑽空子。
孟閣老搖了搖頭：「以刺客的兩次行動來看，他們的主要目標應該是鎮北王殿下，但……終究是個隱患。」
誰知道那些刺客抱著什麼心思？萬一突發奇想，刺殺皇帝怎麼辦？
隱患只要一日不除，就始終是根刺。
天盛帝聞言更沒什麼好猶豫的，冷聲道：「既然他們敢在朕眼皮底下放肆，刺殺親王，擄走皇子，簡直膽大包天，朕也用不著跟他們客氣！此事就交給鎮北王全權處置，刑部等部門負責輔佐，護城軍、鎮北軍一同搜查，一定要把這些刺客給朕找出來！」
「臣領旨。」君長淵沉聲應下。
天盛帝看了眼孟閣老，語氣微微緩和：「至於小五，淵兒，朕就把他交給你了，你要替朕將他平平安安地帶回來。」
君長淵道：「臣一定盡力。」
天盛帝知道他的性格，於是也不再多說：「事不宜遲，你們都退下吧，去做你們各自的事。」
「臣/微臣告退。」君長淵、孟閣老和張海同時告退。
跪在地上的鎮南侯也被兩名禁軍攙扶起來，他掙開了禁軍的手，拱手道：「臣告退。」
天盛帝淡淡點頭。
鎮南侯穩住了神情，沉穩不減地退出御書房，身後始終跟著兩名禁軍、
至於霍岩，他人微言輕，連開口的資格都沒有，早已經被禁軍拖了下去，作為密道之案的重要人證，他的下場可想而知。
走出御書房後，君長淵片刻不停，大步往宮外走。
「殿下請慢走。」孟閣老從身後追了上來。
君長淵停步回頭。
孟閣老匆匆走過來，拱手問道：「能否請殿下借一步說話？」
君長淵想了想，便往旁邊走了幾步，開口道：「孟大人有話請直說。」
「那老臣也不客氣了。」
孟閣老壓低聲音，沒有過多賣關子，直接拱手，深深朝君長淵鞠了一躬。
君長淵劍眉微蹙，側身半步避開道：「孟大人，這是做什麼？」
這麼大把年紀，又是朝中老臣，對君長淵一個小輩行大禮，實在是很重的禮數。
君長淵不是受不起，而是沒必要。
孟閣老卻沒有起身的意思，拱手沉聲道：「老臣深夜進宮的原因，想必殿下心中有數，五皇子是德貴妃娘娘唯一的孩子，也是娘娘的心頭肉，老臣一介文人，力有不及，只能厚著臉皮懇求殿下，多多援手！」
君長淵伸手扶了一把，平淡道：「無須懇求，陛下皇令已下，本王自然會盡心。」
孟閣老順著他攙扶的力道起身，苦笑道：「老臣知道殿下向來盡職，但陛下的皇令是一回事，老臣的懇請是另一回事，事關五皇子和貴妃娘娘，老臣也只是想儘自己的心意。」
頓了頓，孟閣老慎重地說道：「殿下查案期間，若是有任何所需之處，孟家上下義不容辭，聽憑殿下調遣，只求王妃和五皇子平安歸來！」
君長淵鳳眸微微一閃：「既如此，本王確實有一事，需要孟家幫個忙……」
「哦？」天盛帝微微挑起眉。
「自大婚行刺一案後，刺客餘孽一直外逃，在京中遍尋不到，如今再次現身，擄走王妃與五皇子，種種行跡，已經清楚表明了這些刺客來者不善。」
君長淵沉聲道：「在這之前，陛下將刺客一案交由刑部調查，如今半月過去，刑部連刺客的蛛絲馬跡都沒查到，更不知道他們來自哪裡，入京有何意圖。」
天盛帝聽著，神情不由凝重起來。
「京中潛伏著這樣一批刺客，於朝廷百姓皆不利，若是再發生一次當街行刺，勢必會造成民心動盪，後患無窮。」
君長淵微微眯起眼，「既然他們這次現身，又被鎮北軍抓到了馬腳，若不乘勝追擊將這些人一網打盡，只怕拖得越久，越會成為京中隱患！」
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誰都挑不出錯。
天盛帝手指輕敲桌面，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如此說來，你今夜的種種行跡，都是在為朕排憂解難？」
「陛下謬讚，臣不敢。」
君長淵嘴裡說著不敢，語氣卻聽不出半點不敢的意思。
天盛帝微妙地被噎了一下，忍不住道：「就只是因為這個？沒有一點是因為鎮北王妃失蹤，你關心則亂才壞了規矩？」
君長淵鳳眸微擡，看著天盛帝，坦然道：「自然是有的。」
「……」天盛帝揚了下眉。
「蘇蘇是臣剛娶進門的新婚妻子，又是陛下親自指婚，是臣此生唯一的枕邊人，她被刺客擄走失蹤，身為人夫，臣憂心憤怒都是情理之中。」
君長淵低沉說道：「但人情之外，尚有責任與禮法，臣不敢忘懷。何況同時失蹤的還有五皇子，他是陛下最疼的兒子之一，也是臣的堂弟，刺客所為罪不容誅，所以臣才第一時間傳令封城，哪怕是把京城翻過來，也務必要找到這群刺客。」
話到最後，即使君長淵的情緒極為內斂，口吻中依然透出一絲冷戾。
像抽刀乍現的鋒芒，在這重重包圍最為安全的御書房中，仍有著令人脊後一寒的殺意。
鎮南侯臉色微僵。
天盛帝沉默了一下，只能點頭：「你心中有數就好。」
孟閣老微微眯起眼睛：「殿下說得沒錯，這些刺客隱匿京中，若不剷除始終是一個隱患，再過一個多月就是春狩祭祖的日子，如果隱患留到那時，只怕會對陛下的安危不利。」
天盛帝目光一凜：「你是說，刺客可能是沖著春狩來的？」
天盛朝有一年兩狩的傳統。
一個是春狩，在開春之時舉行，寓意來年事事順遂。
一個是秋狩，在入冬之前的秋天舉行，寓意今年碩果豐登。
通常情況下，這兩次狩獵都是需要皇帝親至的，文武百官以及宗族勛貴們都會參加。
如果有刺客想行刺皇帝，這兩次出行就是最好的機會。
畢竟獵場不同於皇宮的銅牆鐵壁，守衛再森嚴，也難保不會被人鑽空子。
孟閣老搖了搖頭：「以刺客的兩次行動來看，他們的主要目標應該是鎮北王殿下，但……終究是個隱患。」
誰知道那些刺客抱著什麼心思？萬一突發奇想，刺殺皇帝怎麼辦？
隱患只要一日不除，就始終是根刺。
天盛帝聞言更沒什麼好猶豫的，冷聲道：「既然他們敢在朕眼皮底下放肆，刺殺親王，擄走皇子，簡直膽大包天，朕也用不著跟他們客氣！此事就交給鎮北王全權處置，刑部等部門負責輔佐，護城軍、鎮北軍一同搜查，一定要把這些刺客給朕找出來！」
「臣領旨。」君長淵沉聲應下。
天盛帝看了眼孟閣老，語氣微微緩和：「至於小五，淵兒，朕就把他交給你了，你要替朕將他平平安安地帶回來。」
君長淵道：「臣一定盡力。」
天盛帝知道他的性格，於是也不再多說：「事不宜遲，你們都退下吧，去做你們各自的事。」
「臣/微臣告退。」君長淵、孟閣老和張海同時告退。
跪在地上的鎮南侯也被兩名禁軍攙扶起來，他掙開了禁軍的手，拱手道：「臣告退。」
天盛帝淡淡點頭。
鎮南侯穩住了神情，沉穩不減地退出御書房，身後始終跟著兩名禁軍、
至於霍岩，他人微言輕，連開口的資格都沒有，早已經被禁軍拖了下去，作為密道之案的重要人證，他的下場可想而知。
走出御書房後，君長淵片刻不停，大步往宮外走。
「殿下請慢走。」孟閣老從身後追了上來。
君長淵停步回頭。
孟閣老匆匆走過來，拱手問道：「能否請殿下借一步說話？」
君長淵想了想，便往旁邊走了幾步，開口道：「孟大人有話請直說。」
「那老臣也不客氣了。」
孟閣老壓低聲音，沒有過多賣關子，直接拱手，深深朝君長淵鞠了一躬。
君長淵劍眉微蹙，側身半步避開道：「孟大人，這是做什麼？」
這麼大把年紀，又是朝中老臣，對君長淵一個小輩行大禮，實在是很重的禮數。
君長淵不是受不起，而是沒必要。
孟閣老卻沒有起身的意思，拱手沉聲道：「老臣深夜進宮的原因，想必殿下心中有數，五皇子是德貴妃娘娘唯一的孩子，也是娘娘的心頭肉，老臣一介文人，力有不及，只能厚著臉皮懇求殿下，多多援手！」
君長淵伸手扶了一把，平淡道：「無須懇求，陛下皇令已下，本王自然會盡心。」
孟閣老順著他攙扶的力道起身，苦笑道：「老臣知道殿下向來盡職，但陛下的皇令是一回事，老臣的懇請是另一回事，事關五皇子和貴妃娘娘，老臣也只是想儘自己的心意。」
頓了頓，孟閣老慎重地說道：「殿下查案期間，若是有任何所需之處，孟家上下義不容辭，聽憑殿下調遣，只求王妃和五皇子平安歸來！」
君長淵鳳眸微微一閃：「既如此，本王確實有一事，需要孟家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