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爭辯,唇槍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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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方面是為了讓皇帝能了解各地情況,以免摺子上說不清楚。

  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防止武將常年領兵在外,不受朝廷管束,時間長了滋生野心,引發禍端。

  通常情況下,武將述職三年一次,有時候也會一年一次,全看皇帝的心情。

  除非是打仗的特殊時期,否則這種回京述職的規矩,哪怕是君長淵都不能違抗。

  半年前,天盛帝召他回京就是以述職的名義,原本只會留在京中一個月就要返回北境,結果君長淵遇刺受傷中毒,這才拖延至今。

  除此之外,在武將述職這件事上還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如果皇帝對這個武將不放心,三年一次的述職,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將武將調離原來的軍隊,換去其他地方,以防止武將在軍中圈養親信,勢力壯大。

  但這僅僅只限於尋常武將。

  對於鎮南侯這種已經封侯的將領,明顯就不適用了。

  燕家歷代坐鎮南方,軍功無數從未犯錯,又有大長公主在背後,於情於理,天盛帝都不可能隨便把燕家人調到其他地方,以免朝中非議。

  但燕家一直執掌南地,又有重兵權在手,幾乎和封地諸侯沒兩樣。

  他們還不是皇族中人,只是外臣。

  天盛帝無論如何都不能完全放心。

  所以,就借著三年一次述職的機會,天盛帝將自己的心腹,魏宗和魏成兩位將軍派去了南地,接替鎮南侯臨時坐鎮。

  而鎮南侯本人,則以多年領兵辛苦為由,留在京中休養。

  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

  這三年時間,鎮南軍真正的統領其實是天盛帝的兩位心腹,而鎮南侯本人一直身在京中,只有燕家幾位少公子有軍職在身,時常會來往京城和邊境。

  因此,鎮南侯說他並不知道軍中的情況,理由勉強也說得過去。

  正好如今已是年底。

  三年述職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

  天盛帝本來還盤算著,魏宗、魏成兩人在鎮南軍中一切太平,南地邊關也十分平穩。

  若是並無大錯,下一個三年可以讓他們繼續留在鎮南軍,逐步瓦解掉燕家對鎮南軍的掌控,將二十萬兵權收回來。

  結果,這個想法還沒來得及施展,鎮南軍勾結土匪的供詞就送到天盛帝面前。

  現在問題就來了。

  鎮南軍是燕家世代掌控的軍隊,無論是在南地還是軍中,燕家的勢力都不可小覷。

  但現在,鎮南軍明面上的三軍統領卻是天盛帝的心腹,魏宗和魏成。

  鎮南軍與土匪勾結,如果此事是真的。

  那到底是魏家兩兄弟心懷不軌?還是燕家在欺上瞞下呢?

  天盛帝瞬間感覺到棘手,疑心病大起。

  就在這時,君長淵倏地開口道:「本王記得,魏宗和魏成,都是陛下一手提拔的武將,向來忠心耿耿,鎮南侯是懷疑他們坐鎮南地期間,私下與土匪有勾結嗎?」

  鎮南侯心中一凜:「臣並無此意,只是根據實際情況所說,確實不清楚鎮南軍中的詳情。」

  「但鎮南軍向來歸鎮南侯府統轄,燕家在軍中經營三代人,不說對鎮南軍瞭若指掌,至少也是如臂指使。魏宗和魏成雖為臨時統帥,但前往南地坐鎮卻不足三年。」

  君長淵毫不客氣地道:「侯爺這麼說,是覺得區區三年的暫代統帥,就能抵過燕家三代人的積累嗎?」

  要真這麼容易就能取代燕家在鎮南軍心目中的地位,天盛帝就用不著如此頭疼了。

  「……」鎮南侯啞口無言。

  但他很快皺眉道:「殿下此言差矣,燕家雖蒙受皇恩,領兵多年,但身為臣子,所做一切都是為了忠君報國。

  不止我們燕家,鎮南軍二十萬士兵,人人都是如此。

  無論是本侯親自坐鎮,還是魏宗、魏成,亦或是其他任何一位有才將領,只要是陛下指派,鎮南軍都會誓死效忠,何來積累一說?」

  君長淵薄唇微勾:「侯爺這話,說得不錯。」

  既表明燕家領兵多年有功,又表明了自家忠君報國的心志,同時還不忘表明,他們燕家從未有發展私心的意圖。

  帶兵忠心耿耿,是為了報答陛下的皇恩。


  鎮南軍誓死效忠,也不是為了燕家,而是效忠於陛下信任的人。

  所以,不管是燕家人帶兵也好,魏宗魏成也罷,只要是陛下派來的人,鎮南軍都會忠心耿耿,因為鎮南軍真正效力的人是陛下。

  這才是高明又不留痕跡的馬屁!

  句句都在點子上。

  天盛帝聞言臉色果然緩和了些許,想起燕家幾代人的忠心耿耿,如今雖然出了紕漏,但也不能只憑一份供詞,就斷定燕家有謀逆之心。

  那這份供詞是怎麼回事?鎮南軍到底有沒有跟土匪勾結?如果有,那又是誰主使的?

  因為事關兵權大事,天盛帝這一刻早把雲蘇和五皇子失蹤的事給忘了,就算是受寵的親兒子,在兵權大事面前,也只能往後排。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該說不該說。」君長淵忽然拱手道。

  天盛帝微眯起眼:「朕在這裡,沒什麼是你不能說的,儘管直言。」

  君長淵放下手,鳳眸幽冷:「既然侯爺親口解釋,他已經離開南地三年,並不清楚鎮南軍中的變化,那就姑且當這是真的。

  可是鎮南侯府並不止侯爺一人,燕家四個兒子都在鎮南軍中效職,這三年,侯爺不曾回南地,但他們卻來往南地多次,不可能不了解軍中情況。」

  天盛帝和鎮南侯同時臉色一變。

  天盛帝是恍然又驚怒——他差點忘了,燕家父子多人都在鎮南軍中。

  鎮南侯本人休息了,但燕家其他人可沒有休息。

  以燕家對鎮南軍以及南地邊關的掌握程度,鎮南侯哪怕在京中足不出戶,都有無數的渠道可以掌握情況。

  「以及,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君長淵聲音低沉,幽幽地道:「供詞上明明白白地寫著,那些土匪是跟著鎮南侯府的護衛隊入京的,也正是因為有鎮南侯府的庇護,他們才躲過了京中的盤查。

  這一點,侯爺難道沒看見嗎?

  本王剛才可完全沒有聽到你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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