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夜遲瑟,這樣好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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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他一動不動地仇視著他們,五名男子明顯被激怒了,不再多廢話,舉起手中刀劍就朝他和車夫劈砍過來。

  車夫見狀,立馬將手伸進馬車內,從座榻下面拔出一柄劍就迎向了他們,還不忘喊道,「秋公子,你帶瑜兒小姐離開!」

  為了明瑜出行安全,景玓早就做了安排,讓暗衛營的人喬裝成車夫。所以面對這五個凶神惡煞的歹人,車夫一點都不示弱,迎上去就一通猛烈激殺。

  如果說先前秋艾還在懷疑對方的身份,那此刻看著五人滿身的殺氣,他哪裡還能不明白,這根本不是自己的人!

  於是他轉身便進了馬車,將嚇得瑟瑟發抖的明瑜抱起。

  車夫殺得很猛,但畢竟是以一敵五,也不可能同時把五個人都滅了。待秋艾抱著明瑜衝出馬車時,一個歹人立馬揮刀劈向了他們。

  千鈞一髮之際,秋艾敏捷地旋轉身形避讓,那一刀沒碰著他懷裡的明瑜,但刀尖卻從他手臂劃了過去——

  「啊——」

  明瑜嚇得尖叫。

  下一刻,趁著那歹人利刀落下之際,秋艾腳尖凌空踏出,從那歹人頭頂躍過時,順帶給了他腦門一腳。

  「唔!」歹人瞬間倒在地上。

  車夫剛好把另外四人解決掉,轉頭迅猛飛到他身側,手中大刀凌厲抵住其脖子——

  秋艾冷冷喝道,「要活口!」

  說完他也不顧自己的傷勢,抱著受到驚嚇的明瑜飛快往鬧市的方向飛去。

  鬧市離他們就兩街之遙,他上次來大蜀國京城便知道這裡有家醫館。一進醫館他就大喊著讓大夫給明瑜診脈,大夫看他手膀上染了大片血,再瞧他懷裡的明瑜臉色蒼白,趕緊把他們請進了內堂。

  給明瑜把了脈以後,大夫看著秋艾流血的手臂,吞了吞口水,說道,「這位相公,尊夫人沒什麼大礙,倒是你得趕緊止血才是!」

  確定她無事後,秋艾這才開始寬衣解帶。

  他也是一點都不避嫌,更沒有任何不好意思,直接把衣物全褪到了腰間,露出精壯的上半身。

  明瑜自那一聲尖叫過後便沒再說一句話,連大夫都以為她是受了驚嚇,只待她平靜過來就好了,於是專心致志地為秋艾的傷口止血。

  誰都沒看到,她面無表情地盯著秋艾裸露的後背,眸光冷冰冰地落著他後腰正中的一顆黑痣上。

  「相公,我再給你抓幾貼藥,每日一換,結痂前傷口勿要碰水。」

  聽到大夫叮囑的聲音,明瑜才收回視線,安靜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秋艾穿好衣物,回頭看著她撫摸肚子的動作,溫聲問道,「可覺得哪裡不適?」

  明瑜抬眸,眸光微涼地注視著他清秀的五官,冷不丁道,「夜遲瑟,這樣好玩嗎?」

  她早該猜到的!

  第一天在酒樓時,他接住她的瞬間,她聞著他身上的氣息就該想到是他的!

  人什麼都能變,唯獨體味,她當時就有種強烈的感覺,是他。畢竟他們有過那麼多次親密接觸,她怎麼能夠搞錯?

  後來他像個八卦男似的追問她許多事……

  她也該起疑的,畢竟什麼人能對她與杜元然的事感興趣?

  直到在馬車上,車夫急停,她落入他懷中,那熟悉的懷抱、那熟悉的氣息、以及他憤怒之下沒有變聲的那一句『要活口』……

  她還有什麼理由否認是他!

  就剛剛,他後背那顆痣,他自己或許不知道,可與他睡過覺的她還能認錯嗎?

  「你……」她直喚自己的名諱,頓時讓夜遲瑟有一種犯了錯被當場抓捕的感覺,滿眼都是心虛,甚至還有那麼一絲難以形容的窘迫。

  然而,就在他忐忑不安之際,明瑜卻是無比平靜地坐起身,準備從榻上下去。

  夜遲瑟猜不到她會做什麼,除了心慌還是心慌,於是想也不想地將她抱住,生怕她下一刻就會不管不顧地跑掉。

  誰都沒說話。

  夜遲瑟是張了好幾次嘴,可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而明瑜則是一動不動,任由他緊緊地熊抱,安靜得過分,也乖巧得過分。

  直到大夫抓好藥進來——

  「相公,尊夫人無礙,你不用擔心。」


  他們是演夫妻,可在旁人看來,就夜遲瑟先前焦急的樣子,誰會懷疑他們是假夫妻?

  聽著大夫的聲音,明瑜才推了推夜遲瑟,「別擠著我肚子。」

  夜遲瑟這才鬆開她。

  只是他雙手仍舊握著她雙肩,凝視她的眸光帶著明顯的緊張和小心翼翼。

  他有想過被她看穿後的情景,她或許會動怒罵他,亦或者是動手打他,可是此時的她既不動怒也不動手,平靜得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

  「你受傷了,回去吧。」明瑜拉開他的手,走下榻後,她主動接過大夫手中的藥包,拿出銀子給大夫後還微笑地道了句,「有勞了。」

  「誒誒……夫人客氣了!」大夫笑盈盈地接道。

  夜遲瑟微眯著眼看著她,看似沉穩的臉上,卻是心亂如麻。

  她這樣,究竟是何意?

  「相公,走了。」明瑜回頭,也朝他笑了笑。

  「……」夜遲瑟雙眸瞪大,這一聲『相公』,這迷人的笑顏,若是在夢中只怕會讓他笑醒,可在現實中,他卻只覺得毛骨悚然,他活了二十多年,還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汗毛倒立過!

  「還杵著做什麼?難道還想賴在人家這裡用膳?走啦走啦!」明瑜仿佛沒看到他的表情,轉回身到他身旁,主動牽起他的手離開醫館。

  夜遲瑟面僵體僵雙腿僵,像丟了魂魄似的被她牽引著。

  直到出了醫館,街頭巷尾熱鬧的聲音才讓他回過神來,緊接著他掙脫她的手,將她用力擁入懷中,不敢置信地問道,「你不生氣嗎?你不是討厭我嗎?不是要與我退婚嗎?」

  明瑜仰著頭,皺著眉反問道,「你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非要我生氣、非要我討厭你、非要我現在把你趕走你才樂意?」

  聞言,夜遲瑟瞪著她,「你敢!」

  明瑜撇嘴,「是不敢啊!所以,你能放開我了嗎?被你這樣擠來擠去,我不窒息,寶寶都要窒息了!」

  夜遲瑟往後退了半步,垂眸看了看她微凸的肚子,唇角不由地揚起,「他沒那么小氣!」

  「哼!他小不小氣我說了算!」明瑜再次拉開他的手,轉身往街上走去。

  此刻的她與其說是生氣,不如說是嬌氣,夜遲瑟七上八下的心總算落回了原位,心下暢快的同時又忍不住暗罵賀老三。早知道就不聽他的話了,易什麼容,搞這麼麻煩結果一個人都沒騙過,還害得他像做賊一樣……

  鈺王府。

  聽說他們遇襲,且秋艾還受了傷,景玓震驚不已。

  「誰會對他們動手?」

  她想不明白,明瑜現在的身份不可能有仇家,而夜遲瑟變成秋艾偷偷來大蜀國,也不可能有仇家。

  充當車夫的影塵回道,「稟王妃,留了個活口,那人說他們收了夏長玲一千兩銀子,要把瑜兒小姐抓去。」

  「什麼!?夏長玲!?」景玓臉色唰青。

  她就知道夏長玲這貨絕對不會安分,但沒想到這貨回大蜀國不是針對她,而是針對明瑜!

  誰給這貨的狗膽!

  得知秋艾帶著明瑜去了就近的醫館,景玓不放心,很快叫來了影韻和白芍,準備帶上她們去醫館接人。

  但她們剛到大門,就遇見明瑜和秋艾回來了。

  「瑜兒,你怎麼樣,可有受傷?」景玓上前拉著她就開始檢查。

  「玓兒,你都知道了啊?放心吧,我們去了醫館,大夫說我沒事。就是秋公子,他手臂被對方的刀劃傷了。好在及時去醫館,大夫已經替他止了血包紮好了傷口。」明瑜趕緊告知她情況,不想讓她擔憂。

  「你沒事就好!」見她神色、語氣、體態都沒有異樣,景玓狠狠鬆了口氣,然後才看向秋艾,「多謝秋公子保護瑜兒,你放心,你的傷勢我們鈺王府會負責的。」

  眼見她對夜遲瑟如此客氣,明瑜微微拉長了臉,把手裡擰的藥包塞給他,不客氣地使喚道,「你先回碧華院,讓小槐幫你把煎了,喝了藥你就休息吧。」

  說完,她也不管夜遲瑟臉色如何,拉著景玓就往玉嬛院去。

  ……

  一進院門——

  「瑜兒,我有話同你說。」

  「玓兒,我有話同你說。」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彼此愣了一下,景玓看著明瑜眼眸中的怨恨,回想方才她對秋艾說話的態度,於是試探地問道,「瑜兒,你是不是知道了?」

  明瑜噘著嘴反問,「玓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景玓搖頭,「我是今早去你房中喝雞湯時才有所懷疑的,後來我把他叫到跟前就是為了確認。我不是有意瞞你,而是沒想好怎麼告訴你。」

  明瑜不怨她。

  因為她知道,就算玓兒瞞著她也是為了她好。

  她氣鼓鼓地瞪著院外,嫌棄道,「沒想到他竟然會喬裝打扮來大蜀國!」

  「瑜兒,你老實告訴我,你想怎麼做?你放心,不管你怎麼做,我和大哥都是你的靠山,你不用顧忌任何!」景玓拉著她的手鼓勵道。

  明瑜低了低頭,「說實話,當發現他身份的那一刻我真的想逃。畢竟從離開神塢國那一刻起,我就下定了決心要與他斷個乾淨,這輩子再不相見。沒想到他會偷偷跑來,還以這樣的方式糾纏我。我冷靜下來後仔細的想了想,還是決定不逃了,就這樣吧。」

  「就這樣?」景玓微微皺眉,「你是打算跟他在一起嗎?」

  「不不……」聽出她誤會了,明瑜趕忙搖頭,並小聲解釋,「我說的就這樣,是讓他繼續扮演秋艾的身份。像他這樣的人,硬攆是攆不走的,就算攆走了,也會傷和氣。我沒必要為了跟他賭氣把你們牽扯進來,畢竟鬧大了對你和王爺沒任何好處。與其同他翻臉,還不如就保持現狀呢。」

  「瑜兒,你不必為我們考慮……」

  明瑜微笑著打斷她,「玓兒,你聽我說完,我是不會跟他有未來的,更不可能跟他去神塢國。留下他,只是因為我需要一個『夫君』,既然假的我都能接受,那孩子的爹,我又有什麼理由拒絕呢?我也不打算逃,畢竟肚子漸大,我得為寶寶考慮。他那麼愛裝,就讓他裝好了,反正寶寶也跟他有關,讓他伺候我養胎,也不算凌虐他。」

  景玓聽懂了她的意思,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你不膈應嗎?」

  明瑜認真思考了一下,臉上扯開大大的笑,「沒啥好膈應的,只要我不嫁給他,那寶寶就是我一個人的。你看現代人,好些不也是這樣的,大不了寶寶一起養,不一定非要做夫妻。」

  景玓額頭有些掉黑線。

  這丫頭的思想,完全被帶歪了啊!

  明瑜越說越來勁兒,「他願意待就待,他不願意隨時走人,於我而言,多他一個就當暖床的,少他一個我日子照樣過!我這人本來就沒什麼大志向,眼下只要我開開心心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來,其他的都無所謂!」

  景玓很懷疑她是故意說來安慰自己的,可是認真盯著她眼睛,發現她眼神澈亮,根本找不到一絲憂傷的情感。

  「瑜兒,你可想好了?」

  「呵呵!我說的是真的!只要我不嫁給他,我的人生我做主!」

  景玓還能說什麼?

  她已經被這丫頭的思想搞得啼笑皆非了。

  不過有一點這丫頭沒說錯,夜遲瑟是孩子的爹,即便將來她和夜遲瑟不能走到一起,但孩子還是要叫夜遲瑟一聲『爹』,親爹照顧自己的孩子出世,那也是他應該做的。

  ……

  明瑜回到碧華院,徑直回了自己的臥房。

  她也是真有些累了,脫了鞋就上床準備睡覺。

  突然房門被人推開,然後被關上,緊接著沉穩的腳步聲朝床邊而來。

  她動都沒動一下,任由他坐上床,將她被子揭開。

  「我們談談。」夜遲瑟的臉雖然沒換回來,但嗓音卻是恢復了原聲。

  「談什麼?」明瑜沒好氣地瞪著他,「我警告你,我現在是孕婦,孕婦需要好心情才能養好寶寶,你別跟提那些有的沒的,我現在除了吃喝拉撒,什麼也不會想。你要是想留下,那就請你安分點,別惹我不高興。你要是覺得委屈,可以隨時回神塢國,沒人攔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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