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請拿出醫生該有的素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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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曦強硬堅持,無論有無幕後黑手刻意布置意外,當時她都該主動掛斷電話。這次她不會再繼續心軟了,不能全由著張亦辰性子來。

  嘲諷意味十足的鋒鋒曖昧稱呼震懾力極大,張亦辰微打個寒噤,手上力道減弱些許,但未完全鬆開。

  南曦趁機朝外側挪下身子,適當保持點安全距離。

  計劃得逞的人兒心情愉悅,輕輕道聲晚安,闔上雙眸。

  小憩十來分鐘,讓熾烈的視線燙醒。

  睜開杏目,迎上那抹露骨的凝視。猶豫下,道出心中所憂:「亦辰哥哥,晚上的事情不是意外吧?」

  「夫人好生絕情,準備推卸責任,撇下為夫不管嗎?」

  ???南曦茫然地眨眨眼,這哪跟哪啊。

  「這位先生,人家在和你說正事呀,麻煩你嚴肅點對待。」

  大手輕輕撫過南曦柔軟的黑色長髮,張亦辰笑得意外很有溫度:「好,嚴肅說,晚上的事情是意外。」

  意外?南曦不信,她都能察覺出的問題,以張亦辰敏銳的洞察力不會沒發現。

  除非是!事情很危險,張亦辰不想她牽涉其中。

  其實南曦光看Bugatt損壞的程度,已大概猜出事情的複雜和危險性,但她始終秉承知道比瞎猜安全的理念。

  壓回想拍掉王八爪的衝動,考慮到不是細談究竟的時候,重新召喚跑丟的困意。

  「睡吧,明天聊。」

  換平時她可以想方設法套話,但此刻誰讓病人最大,不能動手亂打病人,還需保證病人休息充足。

  「曦兒困了?」

  張亦辰幫她把耳邊有點凌亂碎發捋入耳後。

  南曦象徵性地打打哈欠,輕輕應聲:「嗯,好夢。」

  距離他們刷洗完已經過去快三小時,再沒完沒了的閒聊墨跡會,以張亦辰雙重潔癖的強迫症,絕對會重新洗漱。

  檢查完進行的洗漱還是南曦非堅持不可,才勉強給高秋鋒幫忙搭把手。

  高秋鋒不在,她怕張亦辰會趁她睡著自己去。後半夜註定不能睡得太死,趁能好好補覺的機會,她要抓緊時間。

  翻過身,背對張亦辰,關掉床頭燈。

  深夜恢復它本該有的靜謐,月光透過17層窗戶灑入,柔和朦朧的光暈將南曦姣好的身材完美勾勒,白皙無暇的香肩袒露在外。

  瑞鳳眼眸光轉暗,抬手拉高被子,蓋住撩人心弦的蝴蝶骨和香肩。

  「不要蓋,熱。」南曦重新拉下去,嬌聲嘟囔。

  魔都反常的連續兩天高溫,估計股足了勁累積雲層,等清明當天來場大雨,好配合壓抑悲傷的氣氛。

  「蓋好,我給空調開睡眠溫度。」

  沉聲的提醒讓南曦乖乖給被子拉回脖子位置捂好,只露出個頭。體會過讓空調風吹到骨頭縫酸疼的痛苦,吃一塹長一智是成年人的基本智慧。

  「曦兒。」

  呼喚的低音很輕很輕,仿佛只是想喊下她,確認她是否真實的躺在身邊。

  南曦忍了兩秒,本想裝睡斷了聊天的話頭,可不聽使喚的回應卻溜出嘴邊:「嗯啊,我在呢。」

  罷了,病人最大吧,反正她也睡不著,再聊五分鐘的吧。

  「下周環球樂園正式開工修建,二叔意思你有空你去開工慶典,沒空他再去。」

  隨即想起個關鍵的點,心間如同讓針扎過般,隱隱作痛。

  翻回身,直視那抹比以往多出幾分平和的眸光,「晚上你要告訴我的好事,就是環球樂園要開工了?」

  「嗯。」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觸觸她起皮的唇瓣,越過她身子,伸向床頭。

  南曦一把按住要起身亂來的人,怒問:「你幹什麼?」

  「拿水給你。」

  一句平靜的回答,卻氣得南曦火冒三丈。

  眼底怒火旺盛,手上又得分外小心的控制力道,給張亦辰身子扶回床上。

  「現在不是很渴,等渴了我自己拿,」南曦直視張亦辰目光,聯繫起他剛剛的輕觸撫摸動作,本能想罵句:『臭流氓,生病都不老實。』

  細一想不對,炙熱的視線雖然露骨,但溢出的關心讓人無法無視。


  抿下裂開小口子的唇瓣,恍然明白他在意之處,心中湧起的暖流衝散火氣。

  「我包里有唇膏,一會臨睡前塗下。」

  「現在塗。」

  張亦辰不容置疑的語氣又讓她的感動消散殆盡,這人真是每次帥不過三秒。

  盡力堅守病人最大的原則,南曦翻身拉開床頭櫃抽屜,取出包里的LA MER潤唇膏,發現忘記帶舀的小按摩棍。

  在合蓋子的過程瞟見監工嘴同樣有點乾澀,惡作劇念頭冒出腦海。光塗一個人,豈非辛苦她興師動眾的來回取放,必須讓張亦辰一同享受下名媛、貴婦的保養。

  把蓋子放到枕頭邊,食指輕沾上潤唇膏,一點點試上薄唇,輕聲說:「對我來說,最重要最能讓我開心的事情,當屬在意的親人安全健康。」

  「曦兒!」張亦辰喉結快速滑動兩下,炙熱的鼻息噴灑在纖細指尖。

  南曦似沒發現他的躁動般,不急不慌的輕聲提醒:「別亂動,你嘴也有點裂。」

  「這樣塗太麻煩了。」

  張亦辰身子向前一傾,吻上她厚塗唇膏的唇瓣。

  讓偷襲的南曦屏住呼吸,睜大精緻的杏目,瞪向恩將仇報的男人。

  潤唇膏清爽的薄荷香味沾染到四片唇瓣,將兩人變為一種味道。

  南曦手反覆張開握緊,思想如同她的手,在不管張亦辰傷勢推開他,與忍耐包容病人之間反覆橫跳。

  可能算準了她的忍耐極限,在她即將發作的前一秒,張亦辰停止了『貪吃』。

  粉拳重重落在床上,以示威嚴和生氣,南曦重重哼聲:「討厭!」

  擰好潤唇膏丟回包里,負氣地轉過身,把包扔到床頭柜上。

  而身後之人卻心情大好,舔過甜味猶存的唇面,輕輕笑聲。

  「曦兒,你在意的親人包括我嗎?」

  又不願背負氣壞病人的罵名,違心應聲:「你猜呢?」

  「包括。」

  萬分篤定的話語,無疑讓南曦在心裡暗自腹誹,不愧為自負S級王者選手。

  搭在她腰間的手往懷裡一收,將她緊緊摟住。

  「張亦辰,我勸你適可而止,別忘了你是病人!」南曦發聲警告。

  「呵,聽夫人的話,病人乖乖睡覺。」

  熟悉的輕笑在她耳邊響起,氤氳的吻落在她耳珠上。

  「晚安,曦兒。」

  緊貼著她的男人身體滾燙,某處的變化過於明顯!

  頃刻間熱度傳至她全身,南曦臉頰讓燒得通紅,閉眼在心底默念大悲咒,南無阿彌陀佛,佛祖快來收了這個妖孽吧!

  身邊人沉沉睡去,留下她獨自意亂到極致變為腦子發懵,瞌睡蟲不給力的消失不見。

  失眠持續半個多小時,後背緊擁住她的男人體溫依舊未降分毫。

  異常的情況讓南曦察覺不對,忙移開沉重的胳膊,披上外套,去找醫生詢問情況。

  「醫生,他在發燒吧?腦震盪會引起發燒嗎?」

  負責值夜班的男醫生倒抽口氣,『嘶』聲拿捏不定地答道:「呃,這個問題,嚴格意義來說不會引起,最多噁心乾嘔,短暫性失憶。」

  「問題是他渾身很燙,不止額頭熱。」南曦強調,兩人交談聲音不低,可素來警惕性很高的張亦辰仍未醒,一定是病了。

  夜班醫生用體溫槍再次對準張亦辰手腕、脖頸、額頭,分別測量幾次,結果均顯示為38.6左右。

  唯有尊重事實,道出診斷:「確實在發燒,張總可能多處受傷,導致抵抗力下降,從而引起身體吸熱的反應。同理於術後排除感染性發燒,會有段吸熱時間。我建議最好輸液或吃藥,但張總秘書嚴令禁止我們上液體和用藥。」

  南曦不解,蹙下俏眉:「為什麼禁止?」

  夜班醫生底氣不足地左顧右盼下,似顧慮頗多。

  南曦不悅催促:「你如實說便是了,我在沒人敢拿你怎麼樣。」

  「誒,好的。」夜班醫生賠上小心的應承道:「高秘書長禁止我們亂用藥,說等白天張總的私人醫生來了,對方診斷完,若確定需要上液體再輸液。」

  夜班醫生說得隱晦,可臉上彆扭的神色滿是委屈。他們這好歹正規三甲醫院,院裡很多知名科室,多少患者擠破頭還排不上隊,沒想到會有讓嫌棄的一天。


  擅長察言觀色的南曦自是發覺醫生心裡酸楚,安慰兩句,問道:「以你專業的角度,建議用藥或輸液嗎?」她挺體諒醫生的難處,當時若非她執意打了120,張亦辰可能會回家讓私人醫生上門。

  家裡雖醫療器械齊全,可事發地離雲尚和佘山全很遠,南曦不願為了所謂的富人排場,冒險拖延時間。

  他們到醫院一系列檢查進行完成,將近凌晨。張亦辰並未通知Dr林或家裡另幾位私人醫生前來,可能考慮到時間比較晚了,沒必要折騰他們跑趟。各位資深醫生再醫術高超,可全是上年紀的老人。

  「我建議啊,」夜班醫生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半晌沒說出來個一二三。

  南曦聽得著急,低喝聲:「請你拿出醫生該有的專業素養和自信,把他當成普通病患,認真判斷一下病情回答我的問題。」

  雙手一背,繃起臉正色道:「液體可以觀察過今晚再決定,但以張總多處受傷的情況,外加還引起發熱了,我建議吃抗生素吧。適量的抗生素不會造成不良影響,最少可以幫助身體恢復。」

  「行,你去開藥吧。」南曦一揮手,批了。

  等夜班醫生送來分裝好的藥,她對應數量取出幾顆膠囊,塞入張亦辰口中。

  再平穩握住杯子,將放在溫水的吸管插入薄唇,哄誘道:「亦辰哥哥喝點水,給藥送下去。」

  好在張亦辰雖閉著眼睛,意識尚未清醒,仍配合的吸了幾口水。

  清晨,陽光衝破雲端。

  張亦辰習慣早起,在固定生物鐘的時間內醒來。

  懷裡空無一人,剛要撐臂起來去尋,手邊傳來絲絲細滑的觸感。

  側身向下看去,見南曦坐在矮凳上,趴在床邊睡著了。

  南曦從小受的名媛培養影響深遠,教育所灌輸的最重要一條思想乃是時刻保持優雅美觀的儀態,不露醜態。

  趴在床邊的人兒如同學生時期趴在桌上午休的少女,兩手工整平放,額頭置於上方。

  原來深夜裡,意識模糊之間的記憶不是夢!

  南曦睡得很淺,當感覺到有人在輕撫她的髮絲,便睜開睡意朦朧的雙眸。

  抬頭,胳膊因長時間固定一個姿勢,導致血液不流通發麻。活動幾下,往後順把擋住視線的頭髮,對張亦辰露出溫和恬靜的笑容。

  伸手試下張亦辰額頭,溫度從熱燙轉為略有點微涼,總算回歸正常,長長舒口氣。

  「張管家6點多送來小米百合粥,我去盛點。」

  手腕讓握住,南曦茫然回頭。

  張亦辰深深凝望住憔悴的人兒,空蕩蕩的心讓從未有過的滿足占據。

  「曦兒,你睡會。」

  南曦如實困得渾身不得勁,省去矯情,點頭答應:「好,我陪你吃過早飯去睡,咱們先洗漱吧。」

  「嗯。」

  南曦扶著張亦辰起身,必須得承認常年鍛鍊的人身體素質比她強多了。

  僅僅經過一夜的休息,張亦辰各方面狀態恢復不少。相比之下,熬了整宿基本沒怎麼閉眼的南曦倒更像個病人。

  幫張亦辰洗漱完,兩人一起用過早餐。

  南曦半倚在床頭,借姨祖母從老家來為由,給蔣恆恆和陸羽請了兩天假。

  硬生生撐到兩位媽媽來探望完才睡去,要問為何在親人面前還得如此累的作秀。

  其實任何在意的感情都需要經營,讓人喜歡的事情最好做在明面上。否則辛苦付出良多,別人只看到一星半點,豈不很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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