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噓噓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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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謀岑深思片刻,未詢問旁人,直接撂出答案。

  「明天你們分出一半糧食,給我和老孫留下,剩下帶身上離開。按劇組60左右人計算,所留糧食足夠維持我兩半月正常生活。我和老孫要拍關鍵的東西,近幾月只有這一兩天會出現。」

  南曦小臉駭然變色,杏目盯著陳謀岑,朱唇半啟。

  反對言詞沒來及道出,陳謀岑首次將目光移向身邊,回望住她,冷靜交代道:「小曦,你聽師父的,跟他們一起走。」

  似料到她會堅持陪伴,陳謀岑掐斷她後話:「師父有點私事,不方便帶你。」

  南曦抿抿唇瓣,又用貝齒輕咬過下唇,勉強接受違背她心愿的安排。

  輕輕『嗯』聲,道出想法:「可以,那我們明早吃過早飯動身,不帶隨身乾糧了。其次讓王西樂留下來,您等我們儘快趕回來。」

  南曦同樣在心底估算過,只要不遇到連續十天以上的暴雨,往返無需兩天。若再倒霉至極的遇到連續暴雨,那屬於自然災害,會引發山洪。只要超過24小時便可通知當地政府,申請他們出人救援。

  陳謀岑為了南曦能安心,退步應道:「讓王大狗留下吧,我和老孫與他處得還不錯,昨天和今天全是他帶我進林拍東西。」

  南曦恍然,隨即又有點小失落:「原來您進林為了拍東西啊,我想看看。」南曦信了陳謀岑所言之話,他和孫紅光比王大狗大10歲左右。畢竟一個年代的人,相同的經歷比較多,可能的確更容易溝通。

  陳謀岑抬手拍拍勝似女兒的撒嬌小丫頭,語調不由放緩幾分:「等師父拍全了給你看,前兩天只拍到一些邊邊角角的內容。」

  南曦眨眨閃著期待的杏目,拉下陳謀岑的手搖搖:「一言為定哦。」

  陳謀岑嘴角帶笑地點點頭,從他挖掘出南曦,小丫頭打小就非常懂度。好比剛剛的事情,很多女孩會仗著嬌寵在身任性到底,非看不可,但南曦不會。她會撒個嬌讓你記得彼此的約定,完後一直惦念這事。

  周捷偷窺著師徒二人互動全過程,詫異張大的嘴巴久久未能合上。絕美人兒撒嬌發嗲供他一飽眼福就算了,最絕還有國師能露出百般溺愛的神色。

  半晌閉上嘴巴,悄咪靠近孫紅光,羨煞地瞟瞟兩人方向。借題發揮地打手勢,小聲示意:「人都在呢,讓他們注意點形象啊。」

  孫紅光意會眯起眼睛,但只回了個竊喜的笑容。一下把周捷刺激得更難受,找錯槍手對象了。

  兩人其樂融融的樣子令孫紅光隱約記起,陳謀岑酒後說過南曦的事跡,以及感嘆的一句,生女當生南家女啊。南曦在某種程度上,彌補了陳謀岑無兒無女的遺憾。

  結束會議,南曦將決定告知眾人。

  高沫比較體貼地建議:「我們剛剛晚飯吃得比較飽,明早別吃了,每人帶個饅頭和榨菜返程路上吃,其他留給二老。」

  有人帶頭深明大義,其他人哪能落下風,紛紛不甘示弱地表態同意。無論為了給國師留下好印象,或真心為二老,不對三老考慮,聲聲回答鏗鏘有力。

  深夜燈光師挑好遠光、近光、頂光,拍完魔族偷設鬼靈陷進後,人們準備離開前的最後一場戲,選定天將瀕死發出信號。

  幾天來只拍男女主角和群演戲份,讓其他主演看得心痒痒。礙於馬上要走,各有各的小心思,全忍住沒問,想著等回來自然有安排指示。

  但東方樹葉聽過群演劇情,幾度錯以為需要他出場,等了半天沒人通知他。

  於是找到周捷詢問:「周導,我用換衣服嗎?我記得小說里描述天將倪黎子發出信號,智若新橫空出現,施法阻攔。」

  周捷一擺手,「不用,我們先試戲看看效果。眼觀道具有點塑料感過重,不知道上鏡如何。如果上鏡糟糕,得回去通知總部的人改完重拍。」

  副導舉手投足間狀態比之前專業多了,不光演員需要入戲,導演同樣需要,臨行前全在珍惜時間。

  「我可以陪同試戲。」

  周捷一扭頭看見東方樹葉堅定的目光,觸動得他心坎軟了幾分。

  伸手捏捏比他個頭高的大男孩肩頭,說:「你可是反派男一演員呢,以後多得是戲份。啥事不要急,欲速則不達。」

  東方樹葉似懂非懂地點下頭,只覺肩上的手特別有力溫暖。

  試過戲,守在攝影機前觀望的核心人員陷入沉默,不同程度露出彆扭神色。


  周捷拎起早拿在手裡的流光劍,輕飄飄的手感讓他喪失玩樂心態,蹙起眉頭。

  「不止仙魔群演的道具要換,咱們核心道具,三界六道第一神器同樣得換。除了帥外需要讓人覺得對得起稱號啊。我手裡這把要說它是珍藏寶劍,觀眾會信。若指定它為第一神器,我看觀眾難信。等回去重新安排下留守總部的道具組製作人員,讓他們走點心吧。」

  說罷,刻意掃眼隨行前來的道具組組長武邑。

  『深明大義』的話理直氣壯擺出,人們不寒而慄。

  正當大夥絞盡腦汁,思考如何讓此類偷奸打滑成性之人體會到自身錯誤,只聽『哐哐』兩聲。

  陳謀岑捲起手裡小說重重敲上武邑頭頂,斥道:「真觀感的東西加特效屬精益求精,你這破東西加了也掩蓋不住假的質感。下次要不帶所有符合要求的道具過來,要不你和道具一起不用來了。」

  最後通牒下達,而且是最具重量級的人所下,武邑只有唯唯諾諾應:「好的。」

  轉過身走了幾步,嘴欠的和身邊助理低聲吐槽:「太真的東西過不去安檢啊,又不是咱們不想做。」

  隨即整個人讓一腳踢倒在地,上方傳來凜冽的命令:「你只管做,怎麼帶不是你該操心的事。」

  趴在泥潭的男人吃了滿嘴髒水,噁心得吐了半天,想不通80多歲的老人耳朵還TM不聾。

  敲定好一切安排,南曦回到帳篷合衣躺入被褥中。睡得迷迷糊糊,身邊傳來努力壓低的抽噎聲。

  艱辛撐起精神頭,睜開眼睛。側身掀開被子,溜到嘴邊的哄人話讓臭味逼回。

  黃怡抬頭用通紅的圓眼望著她,問:「曦曦,你也有想到睡不著之人嗎?」

  南曦屏息搖頭,重新幫黃怡蓋上被子,才說:「早點睡吧,明天回去有信號就能聯繫了。」

  高沫借南曦的充電寶電量早耗盡,光榮下崗。柴油發電機的確可以給筆記本電腦充電,再用電腦給手機充。但柴油所剩無幾,沒人會提出過分的需求,全用作拍戲了。

  她對能久待臭氣里不動之人深感敬佩,而且經過匆匆一瞥,她發現黃怡的手機有電,正翻著任飛霞的聊天慰藉思念呢。

  好神奇,難道矢氣能發電?猶豫要不要把自己手機放進去充會電,一顆頭從被子裡探出來,隨之帶出幾絲臭味,南曦徹底打消了荒唐的念頭。

  南曦沉下臉,幫黃怡掖好被子禁止臭氣外露,冷聲道:「等他不把錢分得那麼清楚了,那會才有過一輩子的打算。」

  正因為張亦辰開始如此做事,才引起她種種心慌意亂。不知道他是為了滿足白月光的渴望,還是其他,也不知這幾天他有沒聯繫過她。

  黃怡嘟起嘴嘀咕:「任飛霞同意房子寫我兩名字,我們認識時間很短啊,我覺得他能做得這樣很棒了,比金丙靠譜。」

  「你還知道你們認識的時間不長啊,我當你早忘了。」

  南曦受不了地翻身,面朝楊盼盼一邊。

  在雨停的第二天晚上,人們收拾鋪蓋回到對應帳篷。黃怡打著出緊急狀況好應對的算盤,拉來楊盼盼同睡。

  本就不寬裕的小帳篷多擠一人,更難伸展四肢。但晚上的陰冷使南曦妥協,多個人暖和點。

  「你別總拿時間來衡量一段感情啊!有些一見鍾情的人,從認識到閃婚一共幾天,照樣過得很幸福啊。」黃怡不服,為自己和心愛之人辯解。

  南曦仰視帳篷黑漆漆的頂,深深吸口山間負氧離子充足的空氣,決定閉眼睡覺。

  「曦曦啊,我承認我和任飛霞認識的時間短,存在不穩定因素。可他事事緊著關鍵的點落實,而且你看啊,他從來主動幫我排憂解難。」

  醞釀會,身邊沒完沒了的人吵得瞌睡蟲全數逃走。

  一把奪過擺在她眼前的手機,翻閱起來。翻了會倒把南曦看困,打著哈欠說:「你們這聊天哪裡像情侶啊。」

  黃怡聽出話中諷刺,沒沉住氣問道:「那你說像什麼?」

  「像房產中介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大戶買家,你們除了房子,沒點其他話題聊嗎?」南曦拖著音說完最後一字,疲憊入睡。

  只是睡著的人不曾看到,前一刻還炫耀幸福的女人,此刻呆呆望著手機里的聊天記錄,眼底瀰漫起痛心的醒悟。

  早上帳篷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南曦睡得極不踏實讓吵醒,起身看到有人影竄動。其中兩抹身影她甚是熟悉,大概猜出對方身份。


  掀開黃怡被子,拿出有電的手機按亮一看。

  6點20,大部隊約定睡足了,10點動身。

  有將近4小時的空餘時間,應該足夠她進行一場跟蹤吧。安耐不住躁動的心思,穿好衣服,將桌上楊盼盼隨身帶的瑞士軍刀揣進衣兜,噴噴驅蚊蟲水,掀開帳篷門矮身走出。

  悄悄跟在三位老人身後,沿途用刀在樹上留下記號,方便回來時找路。

  南曦腳步極輕,並未引起三位老人注意。

  確定三人在一處瀑布前停下,她找塊石頭做遮擋,和他們保持五個身位的距離,蹲在石後安靜觀察。

  忽的吹來一陣怪風,南曦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兩手互搓搓。不知為何只覺溫度驟降,突然特別冷。

  再抬眼,發現風掀起了濃霧,眼前能見度不足百米。

  勉強能看到三位老人後背和臨近他們四周的東西,再往遠處點的樹木、瀑布全讓霧氣吞噬。

  「來了!」陳謀岑的聲音竟有幾分激動到顫抖的顫音。

  孫紅光低聲應下:「好。」從王大狗手裡接過攝像機。

  但他將攝像機壓得極低,甚至用手遮住一部分,偷偷朝上放鏡頭,好似很忌憚什麼般。像極了潛入黑煤窯的記者,只敢偷拍,一旦暴露隨時有生命危險。

  而王大狗用手按住背包放刀位置,嚴陣以待。

  南曦很好奇,啥能讓飽經風霜的三人如此害怕且堅持。

  視線從三人移向前方,映入眼帘的東西嚇得她當場雙腿發軟,朝後倒去。

  倏地不知從哪冒出一隻手支住她後背,她的心臟幾乎要從胸腔蹦出身體,手根本無力去推身後之人。

  在她發出尖叫的前一刻,那人用另只捂住她的嘴。氤氳冰冷的呼吸噴在她耳邊,耳語道:「噓噓噓,是我!千萬別說話。」

  南曦下意識地狂搖頭,搖了兩下回魂般察覺到聲音主人是誰。

  楊盼盼!

  稍定心神,小幅度點下頭示意她好了。

  但楊盼盼保持動作不變,極慢的道出下句耳語:「咱們等它們離開再動,你呼吸放低。老人常說遇到怪事怪物,千萬不要驚擾到它們本來的軌跡,不然會讓它們勾去魂。」

  南曦用指尖輕碰下楊盼盼涼透心的手,以表明白。這楊盼盼夠虎的,有老人的經驗當前,還給她說這麼多句話,不怕自己先讓抓去啊。

  但南曦倒是挺感動,楊盼盼可不就為保護她,怕她暴露才以身犯險。

  回應楊盼盼的過程,她始終低垂眼眉,不敢抬起再去看前方通行的東西,但腦中殘留的恐怖印象揮之不去。

  尤其那殘破不堪的古代戰服,以及同手同腳的古怪前行姿勢,最嚇人莫過於整個通行部隊裡,沒有一『人』的眼睛有瞳仁。

  猛地想起如雷貫耳的民間傳說:yin兵過境,也稱yin兵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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