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清算所有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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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侯爺心底的天平,一直都是傾向於長子的。

  江琯清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卻仍舊覺得呼吸都快凝固了。

  葉寒崢卻根本不當一回事,那桀驁矜貴的目光,淡然地飄了親爹一眼,而後便面向皇帝,金石擊玉的聲音鏗鏘有力的回稟:

  「既然說到大義滅親,那今日還真就得算上微臣一份了!畢竟至聖先師教導我們說天地君親師,陛下和國家才是微臣心中至高無上的。微臣心中只有大義,從無血脈小情罷了。」

  撿好聽的話說,誰還不會呢?

  他從小吃虧那麼多次,就算想學不會都難吧。

  一番話把偏心的親爹堵得啞口無言。

  倒是讓江御史沉默地看著腳尖,內心的確有些惶惶不安起來。

  他跟葉煦辰合作的時候,葉煦辰根本就沒告訴他,原來葉煦辰還做過韃靼的王爺。

  江御史雖然已經開始學會圓滑,但到底讀書人的死腦筋還是在的。

  他怎能跟奸細同流合污處在同一條戰線上呢?

  可是現在他想跳船,根本已經來不及了。

  這下葉煦辰要是倒了,不僅自己的沒命,甚至就連他一輩子的清譽也得給毀了。

  江御史此刻後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如此就不該跟葉煦辰合作。

  現在該怎麼辦啊?

  他鬧心的表情看在虛弱的長子眼裡,江予墨沉默一下,突然站出來稟明道:

  「陛下,微臣有事起奏。」

  「說。」

  皇帝本來就心情不好,出口的話自然也是沒好氣的。

  江予墨在親爹的攙扶下,才能跪倒在地,這才道:

  「陛下,微臣本來奉皇命護送十九公主和親,可是半路之上卻遇到一夥兒賊人襲擊。那伙兒賊人武功高強,手段也相當狠毒。卻也是目標明確,他們要殺的人就是公主殿下。」

  皇帝沒吭聲,這是錦衣衛早就調查好傳回來的消息,根本沒有什麼意義。

  然而江予墨接下來說的話,卻是讓所有人呼吸一緊。

  「微臣雖然是個百無一用的書生,可也是保護殿下的欽差。當時為了保護殿下而受傷,跌落於馬下時發現。那些賊人雖然都是黑衣黑馬,並沒有什麼明顯的特徵。可是黑馬抬起腿時,馬蹄鐵卻是極其特殊的銀灰色,邊緣有鋒利的鋸齒。」

  銀灰色,有鋒利鋸齒的馬蹄鐵!!!

  這是錦衣衛使用的馬蹄鐵。

  其實按照正常邏輯來說,每個軍隊的馬蹄鐵形狀都是有些差別的。

  可是能將邊緣做成鋒利的鋸齒狀,這也就不得不說錦衣衛的狠辣了。

  那是即便不能馬上奪取對方的性命,也要在對戰之中,趁亂給對方帶去傷害。

  原本就被人詬病的馬蹄鐵,如今卻成了指認兇手的證據。

  不得不說,這還真是百密一疏。

  「是錦衣衛的馬去刺殺英兒?」

  皇帝終於把尊貴的頭顱從密信上抬起來,那雙核桃皮似的眼睛充滿震驚,幾乎是下意識就看向在場之中,唯一的錦衣衛葉寒崢。

  用了錦衣衛的馬,也不代表就是錦衣衛,即便是錦衣衛,也不能說明就是葉寒崢。

  可是葉寒崢與段月英的矛盾,皇帝多少也聽說過一些。

  原本還想給他們倆賜婚,結果因為瓦剌占領三座城池後,又要求他的皇兒去和親。

  這門親事才算拉倒。

  當時皇帝覺得出爾反爾對不起葉寒崢,還又是給他升官又是給了獎勵的。

  若真的證明,刺殺和親使團的就是葉寒崢。

  新仇舊恨加一起不算,這份欺君之罪還包含愚弄皇帝,後果可想而知。

  江琯清這一刻緊緊攥拳,擔憂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

  難怪葉寒崢昨夜給了她假死的藥丸。

  這是知道自己有些事情藏不住了,便給了她最後離開葉煦辰的機會。

  可是……她竟然為了能同時離開他們倆,而選擇任性地將藥丸又丟回給了葉寒崢。

  後悔嗎?


  這一刻,她心底的確是有一些的。

  然而錯過就是錯過了,多想根本沒有意義。

  她的思緒立刻回到現實之中,就聽親大哥江予墨繼續說:

  「微臣當時想要將馬蹄鐵從馬上拽下來……」

  拽下來?

  這是什麼想法?

  江琯清懵圈的看向他,果然就見他也是一臉慚愧。

  文官沒接觸過這類粗活,他哪裡知道自己的行為如此愚蠢?

  「可惜沒有成功,也就沒有得到這份證據。還被奔跑中的馬匹拖行,最後、最後掉下一個不太大的山崖昏迷不醒。再次醒來的時候,便已經是在一個採藥為生的農戶家裡。只是當時地處深山之中,微臣無法回來。」

  「你也是被人救起來了?最後給你封了個什麼親王?」

  皇帝冷笑一聲,老臉耷拉成了沙皮狗。

  這話聽起來是調侃,卻也說明他對於葉煦辰的失望透頂。

  作為一個君主,他怎麼能接受心中的保家衛國的英雄,變成詐死逃跑到敵國,還為敵人出力的叛徒呢?

  所以這會兒即便聽了有人刺殺最疼愛的女兒,最主要的精神還是集中在葉煦辰身上的。

  況且葉寒崢的確屬於錦衣衛,錦衣衛卻也不是只有葉寒崢一個。

  兩件事要分開論的。

  「微臣慚愧!並未做到什麼親王!」

  江予墨的腦袋都快杵到地上去了,字字清晰必須稟明皇帝道:

  「不過微臣在養傷的時候,又遭遇了一次刺殺。那兩個人闖進來的時候,微臣差點沒命。幸得路過會武功的好心人相救,微臣和恩公一家才得以保命。」

  「也就是在打鬥之中,其中一個人的荷包掉了。在荷包裡面,微臣發現了這塊身份牌。」

  江予墨將黑色繡花的荷包呈上,大太監拿過去之後打開。

  那裡面赫然出現一塊專屬於詔獄的身份牌。

  錦衣衛,詔獄,和段月英有仇之人。

  皇帝就是再不敢相信,這會兒也不得不相信了。

  「大膽葉寒崢!你為何要刺殺公主殿下,陷害和親團?你對得起朕對你的信任嗎?葉侯爺,這就是你推薦葉寒崢去處理和親團的原因?你這是生怕葉寒崢一次殺不死朕的女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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