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你要罰我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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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琯清又驚又嚇又怕,當時已經病倒在床榻上。

  夜晚在夢中聽到鑼鼓喧天,還以為葉家又要逼著自己重新嫁來,再給碎屍殉葬。

  嚇得嘔吐不止,整個人都暈死過去了。

  再次醒來,已經是三天後。

  葉家依舊掛著白帳白帆,卻是沒有那恐怖哀樂。

  伺候她的春安說,新夫人已經隨著大公子下葬。

  是進門之後,先自縊在房樑上,才被人抬入棺槨的。

  當時房間內,只有新夫人的祖父和父親在。

  所以到底是新夫人自盡的,還是被人勒死的,既沒有人看到,也沒有人想知道。

  總之葉家給了錢,褚家送來人,沒有再發生臨入棺哭鬧的事情,倒是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江琯清聞言心驚肉跳,又被嚇病了,嚴重到根本起不來床。

  渾渾噩噩的幾個月,才漸漸康復起來。

  想起那一段過往,江琯清第一反應是心驚,可是轉念一想。

  葉家給了大筆銀子,送褚文鳶去殉葬的人是褚老頭本人,他有什麼道理現在埋怨起自己來?

  於是她再抬頭看向褚老頭的時候,便帶著三分不悅和幾分不滿。

  「我的書自是和祖父不同的。祖父善經史典籍,我擅長算學,本就不是同一科目。褚先生若是識字,不如過來仔細看看。斷章取義和借題發揮,從來都不是褒義詞。」

  如今的江琯清早就不是當初那個,逆來順受的小寡婦。

  她可是有男人罩著的,更何況面對的是故意來找茬的壞人?

  她完全沒有道理慣著褚老頭。

  「呵……好一張伶牙俐齒,江家的女兒就是這般沒規矩的?難怪當初葉家看不上你,連殉葬的機會都不給。」

  褚老頭被她懟得老臉發青,滿腔怒氣都變成了利箭,恨不得直接射死面前的小女子。

  「這話倒是說得對。若非我沒資格殉葬,還真輪不到褚家用雙倍的重金,把自家女兒送去殉葬。」

  江琯清呵呵一笑,殺人誅心的回懟。

  褚老頭氣得眼白都在上翹,用力一拍桌面,再也受不了地轉身就走了。

  江太傅見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這才緩緩站起身,低聲斥責孫女一句:

  「清清,不得對長輩先師無禮。」

  此時說話,也就說明江太傅也覺得褚先生說得過分。

  這番解釋不是幫褚先生,而是在跟在場的各位大儒道歉,證明孫女並非是不尊師重道之人。

  給的是在場之人台階,也是在幫初來乍到的孫女。

  江琯清聽得明白,立刻拎著裙擺福身,規規矩矩行禮後,才溫聲道:

  「是南風無禮了!遲到有錯,下次謹記不敢了。」

  南風是江琯清的字,葉寒崢取的。

  當時的她不接受,如今倒是說得極其順口。

  其他人見褚先生都說不過一個小女人,哪裡還敢跟江琯清掰扯?

  當即都擺擺手表示沒關係,江琯清這才拉開椅子開始第一天的修書工作。

  葉尚書說得沒錯,這些大儒自認滿腹經綸學富五車,那是根本就不聽一個小姑娘的話。

  無論江琯清說什麼,他們都認為是她的錯。

  於是她就搬出那些早就失傳的古籍,僅僅只用了一上午,引經據典就讓所有大儒都閉了嘴。

  其中就包括她的祖父,三代帝師江太傅。

  甚至吃午飯的時候,江太傅還向她借了幾本書,饒有興致的連吃飯都在看。

  下午的工作,便很好開展了。

  她的話被引起重視,大家一起翻看那些殘缺的古籍,就連褚先生都碎碎念沒好氣地幫忙修復,用大量的推算方法,都在想著怎麼先把古籍缺失的部分補齊。

  申時四刻,博學館下值。

  江琯清頗有些放鬆的興奮坐回馬車上,看著窗外緩緩而過的街景,整顆心都充滿了喜悅。

  人生果然是需要有目標,才可以活得充實又踏實。

  如今的她有事業,有目標,還有賺錢的門路。


  可以說是徹底改變了當初無依無靠的窘境,再也不是寄人籬下可憐的小寡婦了。

  如果她能和小叔過了明路,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再延續彼此的血脈生下一兒半女。

  那她的人生可就徹底的圓滿,即便是死都無憾了。

  她帶著滿心的喜悅回府,卻沒想到遭遇的卻是一場狂風暴雨。

  「跪下!」

  行雲將她送到清曠院的書房內,轉身出去的時候就關上了房門。

  江琯清櫻紅色的菱唇還掛著上翹的弧度,本是想要奔向一天未見的小叔懷中。

  卻聽到背對著門口,完全看不到表情的陰鷙男人,突然冷嗤一聲。

  江琯清結結實實被這聲音嚇得一哆嗦,嘴角的笑容都僵住了,不敢置信地提醒道:

  「小叔,是我。」

  他是不是誤會來人了?

  「跪下。」

  依舊還是那兩個字,甚至這一次開口的聲音,比之前更加的狠戾無情。

  所以令葉寒崢這般憤怒厭惡的人,就是她了!

  可是……為什麼呢?

  江琯清收回唇角的笑意,也徹底停止想要上前去的腳步。

  不可思議地看著那實木寬闊的椅背,反問:

  「我做錯什麼了?你要罰我跪下?」

  嫂嫂也是長輩,哪裡有罰長輩跪下的?

  就算拋開這層關係不談,只是情人之間,也沒見誰動不動就讓另一個下跪的。

  所以此刻江琯清不僅不跪下,甚至還用力挺直脊背,倔強不屈的模樣,就根本不會認錯。

  錯?

  她做錯什麼了?

  然而她這番寧折不彎的樣子,卻是徹底將陰鷙的男人激怒了。

  「江琯清,我將你養在身邊十五年,還真從未想過,你居然這麼善於演戲?」

  男人猛地站起身,用力一拍椅子扶手,發出啪的一聲巨響。

  那足足有成年男人一拳寬的實木,居然當場就斷裂掉在地上,可見葉寒崢的憤怒到底有多深,根本是已經用上了內力。

  江琯清驚愕的視線從落地的扶手抬起,對上的就是男人怒不可遏的俊顏,以及一雙血紅色的眼睛。

  黑瞳依舊漆黑陰鷙,眼白卻被紅血絲布滿,陰狠恐怖的樣子,嚇得人兩股戰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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