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正視內心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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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寒崢愛卿!」

  江琯清剛要起身,就聽到遠處龍椅上傳來喜悅的呼喚聲。

  她回頭看過去,果然就見原本就坐在龍書案下垂手不遠處,一襲火紅飛魚服的葉寒崢起身。

  男人眉眼清俊風流,身材魁梧高大。

  無論坐在多少人之中,都是最為顯眼的鶴立雞群。

  「微臣在。」

  葉寒崢向前跪倒在皇帝面前行禮,卻是距離命婦位置越來越遠。

  這一刻,他就像夜空飛馳而去的流星。

  明明看得見,卻也無法改變越來越遙遠的離去。

  江琯清不自覺地捏起裙擺,明知不應該,卻是呼吸一痛。

  「小十九啊!葉寒崢文武雙全,正氣凜然,有勇有謀,是國之棟樑。這就是父皇給你選的駙馬,滿意嗎?」

  年過古稀的皇帝笑得開心,轉頭問坐在身側的么女。

  十九公主段月英,已經褪去銀盔銀甲,穿著繁複華麗的宮裝,一顰一笑皆是風情。

  與葉寒崢當真是郎才女貌,般配到了骨子裡。

  這若是一般女子被當眾提起親事,必定會滿臉嬌羞欲語還休的。

  然而段月英大大方方看著下跪的葉寒崢,眸光從挑剔到滿意,也只是用了短短几個呼吸。

  「工部尚書家的小兒子啊!倒是意外。但是兒臣很滿意!」

  她今年已經十九歲,若不是西北戰事吃緊,她帶兵不肯回還。

  只怕孩子都已經滿地跑了。

  如今年齡大了,戰事也平定,她的人生理想都已經達到了。

  她再也沒有什麼理由拒絕成親了。

  於是十九公主緩緩站起身,拎著華麗複雜的裙擺走下台階。

  和葉寒崢並排跪在一起,再次鄭重地對皇帝道:

  「兒臣,領旨謝恩。」

  一對璧人歡喜領旨,朝臣們就一窩蜂地議論,他們到底有多般配,皇帝多有眼光。

  坐在命婦席中的葉夫人,開心地翹起嘴角,再回頭去看落寞的江琯清時,眼神就充滿嘲諷和挑釁。

  小兒子不僅沒有面聖鬧事,還跟十九公主一起行禮謝恩。

  看來葉寒崢也對十九公主很滿意。

  往後人家夫妻琴瑟和鳴,她倒是要看看江琯清還有什麼底氣跟自己斗。

  「這才叫天造地設的一對。哪裡是什麼陰溝里的老鼠,都能隨便痴心妄想的?」

  江琯清根本就沒心思回頭去回懟葉夫人的侮辱。

  她早就收回看向台上的目光,努力深吸幾口氣,仍舊無法緩解心口的難受。

  此刻她的心就好像是被漁網纏住,越來越緊,越來越覺得呼吸困難。

  原來她自以為是的不在意,統統都是自欺欺人。

  若是真的對葉寒崢沒有感情,她又怎會讓他入夢,又允許他對自己說出那麼多調戲的話?

  原來不親眼看著他屬於別人,她就不敢面對自己的心。

  可是知道了又怎麼樣呢?

  他是她的小叔,她是他的嫂子。

  終究是一場孽緣,不如不生了。

  「忠烈將軍夫人?!!!」

  李公公等了一會兒,仍舊沒見她起身,反倒是整個人都恍惚了。

  不得不開口催促她。

  她是婦德會的主講人,眼看著婦德會就要開始,她得提前去準備啊!

  「嗯。」

  江琯清回身趕快起身。

  躲出去也好,眼不見就心不想了。

  因著十九公主為女子大放異彩,為女子爭奪榮光。

  百姓們連午飯都沒吃,就全部都聚集在洪武門外,說什麼都不肯離去。

  有為公主唱軍歌的,有為公主原地祭拜天地神佛祈福的。

  所有組織都是民間自發,只為體現她們對走不同路線的女子的真實崇拜。

  江琯清已經換掉華麗鮮艷的命婦服,改穿簡單霜白的素羅裙。


  未施粉黛的俏臉,配上單調的髮髻,只插了一朵小白花。

  她此刻的身份是捨身護國的名將——忠烈將軍的遺孀。

  她的端莊嫻雅無欲無求,用自身的悲慘遭遇提醒百姓。

  做亡國奴多苦,戰爭有多殘酷,身為女子就要守好家,做好後方支援,國家才能真正的安定。

  這無疑是給熱血沸騰的百姓,當頭淋下一盆冰水。

  她的上台瞬間引起百姓們的仇視,也幸好她早有準備。

  只是用短暫兩句女德開場,話題一轉就變成人生暢想。

  這也不算違背皇命,又撿了百姓們愛聽的。

  總之說什麼都行,只要誰都不得罪就好了。

  然而效果卻是讓她萬萬沒想到的!

  向來被壓迫被奴役的百姓們,第一次被人引領夢想,效果居然好到爆。

  她臨下台的時候,居然還有不少百姓衝上來要簽名。

  好在百姓們也不懂書法,否則還不得笑死她那沒練幾年的狗爬字?

  「……不必派宮女服侍了,我自己換就可以。」

  一切結束,已經快到日暮時分。

  江琯清打發走領路的公公,關門的時候就收到原本燦爛的笑意。

  累死了!

  兩天兩夜沒休息好,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的話,差點要了她半條命。

  可是誰成想,她這才剛轉身,另外半條命就差點沒嚇瘋了。

  「啊……」

  「噓!嫂嫂,是我。」

  她被人壓在門板上,捂上嘴巴依舊喊出半個音節。

  而那個捂住她嘴的登徒子,居然是已經有婚約在身,還是在未婚妻娘家皇宮裡的小叔子。

  不得不說,葉寒崢的狗膽是真大。

  「你跑我換衣的房間來幹什麼?」

  她拍開他的手,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別問她為啥有脾氣,她也不知道。

  「看到嫂嫂這個裝扮,就忍不住想來找找嫂嫂。要想俏,一身孝。說的便是嫂嫂如今的樣子了!」

  「嫂嫂可真美!」

  他陰鷙漆黑的瞳仁中,滿是痴痴的笑意。

  「我還想要命呢!你趕緊走,以後都別來找我了。」

  「你真讓我走?」

  男人挑了挑濃眉的劍眉,抬手就要去拉她身後的門板。

  江琯清嚇得俏臉都白了,拿背後死死壓住門板,低吼道:

  「你從哪裡來的就從哪裡走。這外面都是太監和宮女,讓他們看到咱倆在一個屋子裡。我就死定了。」

  對。

  就是她自己死定了。

  葉寒崢可是皇帝的乘龍快婿,又是個男人。

  看今日皇帝的態度,怎麼都不可能捨得殺他的。

  最後的結果還不是把罪責都推到她頭上,怪她耐不住寂寞勾搭小叔?

  這天下但凡男女之錯,就都要怪罪到女人頭上,無論女人到底有沒有錯。

  去哪兒說理去?

  想想都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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