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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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出聲,也不是跟游小浮關係最好,卻先被開刀的褚時疏:「……」

  他招誰惹誰了?

  藤條扎進他的肩胛骨,就開始吸他的血,但似乎有意控制著吸得不快不多,可時間久點,他一樣遭不住的。

  他的臉色,肉眼可見地白了起來。

  「主子!」阿尤擔心地喊道。

  小瓶子自覺地閉上嘴,他怕是因為他的喊聲,讓景王殿下遭了罪。

  「怎麼樣,想好了嗎?」賈管家還很客氣地說,「講真的,你們剛剛浪費了我太多時間,所以,現在只能讓你快點了,希望你能諒解。」

  游小浮咬住嘴唇,她其實已經在努力想辦法了。

  她現在身上帶的藥都對現在的吸血藤沒用,她試圖跟它溝通也無果。

  這可是一「只」被養了起碼上百年甚至更長時間的藤,一直以鮮血灌溉,如褚時疏所說,或許它已有成精的趨勢,它有它的主人,哪怕不是主人,真正養它的人必然更清楚它的習性,知道怎麼操縱它。

  游小浮發現自己終究還是太過弱小了……

  「時間到。」賈管家如他說的,根本不給她過多的時間思考,催著道,「快點吧,別耽誤大家的時間。」

  游小浮握緊了手裡的刀……

  「不可以!」高祿喊道,「屬下願死……」

  「噗嗤——」

  高祿的話還沒說完,一條藤條扎進了阿尤的大腿!

  高祿:「……」

  阿尤:「……」

  不過這次,也輪不到高祿自責,雖然他可能也沒有自責。

  隨後又接連聽到兩道「噗嗤」聲,高祿和小瓶子身上也都扎了根藤條,全齊了,誰也不用自責了。

  「你看,你的時間是真的不多了,你動作再不快點,他們就要被吸光血,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滋味,想來,一定很痛苦吧?」賈管家裝模作樣的同情著,「清楚地感受著自己的血被一點點吸光,真是可憐。」

  「不用理會他!」這次出聲的是褚時疏,他臉色很不好,傷痛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他一個王爺,何曾遭受過此等侮辱,若還需要一個孕婦剖腹取子來換取他的命,他將來還有何尊嚴站上他想要的位置。

  他有褚氏皇族的驕傲,他有他褚時疏的尊嚴!

  他咬著牙忍著痛再次喊道:「你,想辦法,走!別管我們。」

  小瓶子最瘦小,四個人里,也只有他沒有武力,現在的情況對他最為難熬,可他還是白著臉奮力地看著游小浮,嘴巴一張一合,艱難地吐出話來:「走,娘娘、快、走……」

  高祿自然也是同個意思,阿尤則是他家主子要怎麼樣就怎麼樣,他現在唯一想的,就是怎麼掙脫去救他主子。

  「可真感人呢。」賈管家這麼說著,但有好幾條藤條都擡起了頭,都對準了掛著的這四人,隨時能將四人紮成刺蝟。

  游小浮緊緊盯著他們,她用力地吸氣,呼出,吸氣,呼出……在賈管家等不下去,準備下手時,她舉起了她的小刀。

  她平靜地問:「當真會放了他們?讓他們完整的活著離開這裡?」

  賈管家:「當然。」

  「希望你能遵守承諾。」游小浮說著,一隻手仍捂在肚子上,另一手朝著自己的肚子扎了下去,血從指縫裡流了出去,瞬間引起所有藤條的躁動。

  賈管家雖然要控制著吸血藤,卻也因這場面而激動:「果然,果然你的血是不同的!快、快把嬰孩取出來!」

  不到五個月,其實連嬰孩都算不上,卻要被生生從母親的肚子裡剝出來,動手的還是母親自己。

  游小浮額角全是冷汗,是疼的,身體疼,心更疼,繃緊的面頰似要將後槽牙咬碎,紅著的眼睛在不停地顫抖,盛不住的眼淚再往下掉。

  即便這樣疼,她還要用顫抖的手握緊刀子,繼續往下割開自己的肚子——

  因為疼,她的臉漲得很紅,嘴唇緊抿,全身都在抖。

  「娘娘……不、不要……」小瓶子哭得都暈厥過去,高祿不顧身上的藤條,劇烈地掙扎。

  褚時疏卻靜靜的,雙手倒垂著,宛如放棄所有掙扎般,定定地看著游小浮。

  他的身體在輕輕地搖晃,他的血液再一點點地流失,這讓他的意識開始模糊,游小浮的樣子逐漸在他眼前黑下去——


  他聞到了,聞到了讓藤條都躁動的,血的味道!

  「不好!」阿尤突然叫道,他朝著褚時疏的方向搖動起來,企圖晃到褚時疏身邊去,「主子!主子你醒醒,千萬不能……」

  他話沒說完就頓住了,因為褚時疏閉上了眼睛,整個人就像睡著了一樣。

  可褚時疏身上的氣息,從瞬間的沉寂,到突然爆發出的恐怖的氣息,讓阿尤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他知道事情壞了。

  當他家王爺再次緩緩睜開眼睛,他對上他王爺眼睛的那刻,他就確認了這點。

  那雙眼睛,沒有人的情感,卻又帶著能破壞一切的瘋狂。

  「褚時疏」直接扭開關節,讓自己的一隻手從束縛著手腕的藤條中掙脫出來,又自己「咔嚓」一聲接上了。

  他從頭到尾,眉頭連動一下都沒有,掙脫的手抓住了鑽進他肩胛骨里的藤條,一點遲緩都沒有地將藤條抽了出來。

  藤條扭動時,他連猶豫都沒有的就塞進了嘴裡,啃肉一樣撕下了一大截,然後嚼吧嚼吧的,嫌難吃又吐了出來。

  他手中的藤條瞬間就不動了。

  他又借著藤條甩動自己,同時掙脫腳上的藤條,身子在空中一個翻騰,落到了水池邊,站在了游小浮身邊。

  切腹切一半的游小浮:「……」

  這算是怎麼個情況?

  她這肚子還要再「切」下去嗎?

  她這戲演到一半卡著上不去下不來的,景王殿下你早不下來晚不下來,偏偏這個時候,是不是有點不道德?

  她正頭腦風暴著,「褚時疏」朝她轉過頭來,兩人目光對上——

  這...這是誰?

  游小浮望著此時看起來不太對勁的景王,只覺得眼前這人陌生又……又有點熟悉,她好像見過。

  是...是那次醫館裡,那個藥浴浴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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