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讓別人哭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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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小浮預估了下自己和塵年此時的狀態,雖然都深受重傷的樣子,可她明顯比他傷得重,她滅口的成功率為——零!

  真該死啊!

  在游小浮惶惶時,丟下炸彈的塵年卻只是陳述一件事,他說完後,給游小浮處理傷口,換藥,再給自己換藥,重新包紮。

  他給自己穿好衣服後,還把游小浮的衣服放回她的胸前,讓她自己遮著。

  游小浮:「……」

  塵年做完這些事後,問她:「餓嗎?」

  游小浮堅定了一秒,就點了頭:「...餓!」

  先填飽肚子再想辦法吧。

  塵年生火做飯,雖然去鎮上碰到凌修宴差點沒命,可他買的東西還是帶了一部分回來。

  只是仍沒什麼食材,煮的就是野菜湯,搭配點無毒的野生菌,再加點藥材進去一塊煮。

  最後用一個破碗端到游小浮面前,游小浮喝了一口……那味道真是太絕了,要不是知道這既是湯也是藥,且她真的很餓,她真是一口都不想再喝。

  為什麼可以弄出這麼古怪的味道來?

  她決定轉移點思緒,來過度掉口中這令人作嘔的味道。

  她看著面無表情餵她喝湯的塵年,發現自己嗓子好些了,開口:「是景王派你來的?」

  塵年連個反應都沒給。

  游小浮瞭然地點點頭:「看來不是景王,那是……太子?」

  山洞裡,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秒。

  塵年總算有了點反應,端著碗問游小浮:「看來,你真的很不想喝這湯。」

  游小浮順勢回道:「不然你抓只野兔子來烤烤?」

  塵年還真的認真回答了她:「不確定有沒有野兔,倒是我昨日出去,發現了野雞的蹤跡。」

  「野雞也行啊。」游小浮一激動,就有點費嗓子,她清清嗓子,緩著說,「我感覺我現在特別需要能量,來補補身體。」

  她不確定別的像她這樣的重度傷患,昏迷多日,突然醒來能不能吃得下,可她就是覺得自己好餓,快餓慘了。

  「可以。」塵年都沒猶豫的,「一會去抓。」

  倒讓游小浮有點微怔,這「塵大夫」也太好說話了吧?

  她將話題又轉回了一開始:「所以,真的是太子。他讓你儘可能地保下我,是嗎?」

  他才沒有直接將她丟了,不僅醫治她,她說抓雞就抓雞。

  他明明是來刺殺的刺客啊!

  且這會再回想當時的情節,現場未免太亂了,以至於讓混在人群里的刺客一再的有機可乘,一點都不像行事有條不紊的太子風格。

  塵年則道:「不全是。」

  這就是承認了。

  是太子自己做的局!

  太子也是真的狠,為了讓刺殺逼真,且確切地落實刺殺罪名,他應該是下令讓塵年真的傷他。

  她擋了那一刀,更加清楚那一刀的威力,一點都不作假,若是在太子身上,必定重傷,只是傷的部位會偏移,儘量保住命。

  接過她去擋了,刀子刺入的位置肯定會偏移,反而比原定計劃的要傷得更重更危險——她就是個煞筆。

  她知道太子表面溫雅,實則陰狠毒辣,沒想到他對自己都這麼狠——這種事誰說得准呢,一個不好就直接沒命,可他就是敢賭。

  誰敢往太子身上想,有懷疑都不能說,因為他確實重傷了啊。

  她的擋刀是意外,不過沒關係,眾目睽睽之下,她的情況侍衛僧人都看得到,或許對太子來說,這樣更好?

  太子當時或許是想順勢而為,直接讓她死的,她死了,「主謀」的罪更大。

  大概是最後關頭,太子不忍她死了,所以才把她推出去,刺客把她的「屍體」帶走,就當是給她一個活的機會?

  她是不是該謝謝太子,最後的那點仁慈?

  游小浮自嘲地笑了,自始至終,她在太子那也不過是有點用的物件罷了,說不定想讓她活,也不過是她的價值還沒發揮出來而已。

  畢竟都布局那麼久了,陪著她演「寵愛」的戲碼那麼久了,她要是就這麼死了,確實是可惜了。


  「避免暴露,我這邊跟太子斷了所有聯繫。」

  游小浮心頭抽痛時,忽聞塵年開口。

  太子將游小浮推給他時,確有儘量保游小浮一命的意思,但他後來盡力救治,只是因為他想救罷了。

  斷了聯繫,她又傷那般重,她死的可能性最大,他當初埋土裡就埋土裡了,太子也怪不到他。

  游小浮擡眸,看向塵年,眼裡有波光。

  塵年:「我發現你這具身體,很有研究價值,活著比死了有用。」

  游小浮:「……」

  她「嗤」地笑出聲來,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

  她擡起手,手指抹了下眼角,放下來,看著指尖的濕潤,她又笑了。

  塵年問:「你笑什麼?」

  「笑自己到現在了,還在妄想著。」

  妄想著能有人對自己心存善意,妄想著有人,能有那麼點珍視自己,能真心地希望自己活著。

  「塵大夫。」

  「嗯?」塵年不明白游小浮現在的難過是為何,她叫他,他便應了。

  「沒什麼。」

  她原想問,他當時最後為何還要衝向太子妃。

  其實,沒必要問,傷不了太子,傷了太子妃也是一樣,甚至有她在前已經重傷,太子妃只要意思意思受點小傷,如此,她也沒有「死」的必要。

  可,太子還是選擇把她推出去,只為保太子妃,她到底還是被太子丟棄了。

  終究這倆才是夫妻呢。

  她可什麼都不算的,在這妄想什麼呢。

  但真的就不能妄想一下嗎,她也不過是想求一條能活下去的機會而已啊。

  「塵大夫。」她又喚道,「我是不是毒又發作了,我覺得我心口好疼。」

  塵年給她檢查了下,說:「大悲者,傷心傷身,你應穩住自己的心境。」

  游小浮再次抹了下眼淚,笑:「可能你抓了野雞來烤給我吃後,我就開心了。」

  「好。」

  塵年放下碗,出了山洞,去給她抓野雞了。

  山洞裡就剩下游小浮了,她轉頭,看向不遠處的火堆。

  火焰炙熱,可她這破身體,怎麼都感覺不到溫度,不知從哪刮來的風,不停地往她身體裡鑽,特別是胸口的傷口,冷得疼。

  她沒忍住朝火堆伸出手,她慢慢地挪動身子,慢慢地往手靠近大火。

  她只是想感受下那溫度,可火卻無情地燙傷她的手。

  她怕疼,把手收了回來,另一隻手捂著燙到的手,緊緊地藏在懷裡。

  這輩子,她怕是再也不敢把手伸過去了。

  那火,看著溫暖,但只會燙傷她,不會真的溫暖她。

  她還是哭了,一抽一抽地哭,哭得心臟疼、傷口疼、頭疼,哪哪都疼。

  她蜷縮起來,自己抱住自己。

  太疼了,今後,再也不哭了。

  讓別人哭去吧。

  ——

  太子猛地驚醒。

  心頭一陣悸動,恍惚間,甚至覺得心臟在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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