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五章 是我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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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寂靜無聲,男人今日似乎格外的沉默,蘇雲月亦是一聲不吭。

  只是,她隱約記得,她來時,曾跟著男人徒步走了兩個多時辰,之後男人才用輕功帶她去了那園子。而如今,已經快一個時辰了,男人也就帶著她停下來幾次,其餘時間皆是用輕功帶她飛行。

  而且,從出園子後,一句話也未曾同她說。

  雖然蘇雲月雙眼被遮住,可她的心是不瞎的。

  她心下有諸多疑問,可到底沒有出聲。兩個人之間,像是難得是默契,你不言,我不語。默不作聲的御空飛行!

  約莫過了一個多時辰,男人忽然猛地咳了一聲,像是體力不支一般,帶著蘇雲月直接跌落下去,失重感突然襲來,緊接著便是濃重的血腥味兒湧入鼻息間,蘇雲月心下駭然,就在她想要運著輕功抓起男人時,男人忽然又提起力氣運功帶著她飛了上去。

  「你怎麼了?」蘇雲月擔憂的問。

  「我沒事。」男人的聲音溫涼沙啞,卻完全沒有陰柔味道,更沒有那股散漫綿長,有的只是壓抑,只是忍耐。

  蘇雲月縱使再怎麼傻,此時也明白過來了。

  「羿禾淵。」

  話音落,身旁的男人驀然僵住。

  「你是羿禾淵,對吧?」蘇雲月轉過頭面向他,總是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心下也已經確定。此時,她心下說不出是種什麼感覺,可有些事,卻已經明了。

  見他不出聲,蘇雲月彎著嘴角笑了下,別開臉道:「你放我下來吧,你剛醒來,這番費神送我,若是丟了性命,我說不定還要被抓回去。」話罷,玩笑似的道:「我雖吃了天山雪蓮,可也是一個弱女子,委實沒那麼多血救你。」

  身份被拆穿,羿禾淵移開目光,帶著蘇雲月落入地面,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跡。沙啞著嗓音道:「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蘇雲月笑起來,道:「他大抵是沒告訴你,他原本是在津豐州救下了我的,若是沒有他,我可能就死在黑衣人手下了,還有,他為我的護衛解了毒,我們達成了協議,我來鮮血救你,他保我周全,如今,他雖未親自送我回去,卻也算是言而有信。」

  羿禾淵看著蘇雲月嘴角的笑意,想要說什麼,可終究沒說什麼。

  見他不吭聲,蘇雲月心下擔心,蹙眉道:「你還好嗎?還吐血嗎?」

  「沒有了。」羿禾淵聞言看她,眸中說不出的複雜,喉嚨滾動,好一會兒才道:「這世上的人,並非所有人都如你這般善良重信,日後,你莫要輕信他人。」話落,走到一旁,折了根樹枝,折返回來遞到蘇雲月手邊,道:「你抓著它,我送你回去。」

  樹枝就在蘇雲月手邊,她伸出手,便握住了。見狀,羿禾淵鬆了口氣,臉上露處溫柔的笑意,又道:「路不好走,你小心些。若是累了,同我說就是。」

  「嗯。」蘇雲月應聲,繼而跟著羿禾淵往前走。

  聞言,羿禾淵脊背驀然一僵,停住腳步看向蘇雲月,道:「為什麼這麼問?」

  「沒什麼。」蘇雲月彎著嘴角笑起來,解釋道:「就是我在府上,好像看到了一隻白貓,但……奇怪的是,我在你們府上的時候,似乎腦子不大好使,時常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幻覺。」

  羿禾淵看著她,眸光越發複雜,沉默了好一會兒,卻是道:「可能是你太累了,我們府上,從不養貓。」

  「哦,這樣啊……」蘇雲月哂笑,再沒說話。

  羿禾淵看著她,縱使眸中千萬不忍,可到底咽下了千言萬語。

  ……

  平蘭城。

  叶韻賢正站在城樓上值守,一個將士跑過來,拍了拍叶韻賢的肩膀,笑道:「羅陽宏,你小子行啊!這才來平蘭城幾天啊,就有姑娘這麼關心你!」

  一旁的人聞言,忙湊了過來,八卦道:「該不會是那個醫館的姑娘又來了吧?」

  「可不唄!除了她還能有誰?」那將士說著笑起來,又在叶韻賢胸口錘了一下,羨慕道:「行了,小老弟,人姑娘都來了,你就彆扭捏了,快下去見人家去吧!」

  自蘇雲月離開後,蘇鶯便時常來找叶韻賢,不是送吃的用的,就是送些用得著的膏藥什麼的,叶韻賢記著蘇雲月臨走時的警告,自然是不肯收,也自然是次次拒絕,可誰曾想,每次拒絕後,蘇鶯都也不惱,只道:「羅哥哥你若不喜歡便罷了,那這就當我給將士們的好了。」話罷,將東西往叶韻賢懷裡一塞,轉身就跑。


  幾次三番後,叶韻賢想起蘇鶯就覺得腦殼疼。他來之前是和趙樂君約好了的,待他建功立業,便回去迎娶她。況且,他之所以能來從軍,還是多虧了趙樂君……

  是以,無論如何,他都不該負了趙樂君。

  而他自幼數讀聖賢書,他的涵養又不允許他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是以,在對應蘇鶯一事上,甚是無奈。

  蘇雲澤時常在西城樓值守,因為蘇雲月的關係,對叶韻賢自是多了幾分關注。他方才上來時,也自然看見了等在城樓下的蘇鶯,在看一臉為難的叶韻賢,心下明了,抬腳上前,眾人見是他,忙恭敬行禮,繼而退下。

  「大人。」叶韻賢恭敬行禮。

  蘇雲澤點了點頭,道:「既是找你的,合該應該去見一見,若是無意,說開了便好,也好叫人家斷了這個心思。身為將士,應當訂立天地間,要做到問心無愧,不畏人言,知道嗎?」

  「多謝大人!」叶韻賢聞言心下說不出的歡喜,再度給蘇雲澤行了一禮後,這才轉身離開。

  須臾,程瑞徽從樓下上來,看到蘇雲澤後,笑道:「那個叫蘇鶯的姑娘,又來了啊?」

  「可不是。」蘇雲澤淺笑,伸手握住程瑞徽的手,道:「西城樓風沙大,你不在將軍府好好呆著,來這兒做什麼?」

  「你忘了啊?我可是在這兒長大的,又不是什麼公主郡主的,哪兒有那麼嬌貴。」程瑞徽回握住蘇雲澤的手,笑容里說不出的窩心。

  「你與公主郡主有什麼不同,不過都是些女兒家罷了。」蘇雲澤握著程瑞徽冰涼的手,心下說不出的心疼。程瑞徽以往入冬後,最是愛凍手,時常一雙手上滿是凍瘡,十分可憐,就連筷子都拿不住。今年,因為月兒同容小郡主相識,得了容小郡主給的凍傷膏,凍瘡已經打好了,只是尚有些疤痕。

  蘇雲澤垂眸看著程瑞徽的手,手背處不似月兒和蘭兒那般白皙無暇,是在邊城經驗累月吹出來的小麥色,而掌心處則生出了許多老繭,那是長期習武騎馬打仗磨出來的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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