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99 章 六個姑娘的娘 (完)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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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頭動靜鬧得那麼大,幾乎整個村子的人都被吵醒。

  楚雲梨披衣起身,邊上的雙胞胎已經開始哭,她找來了寶金姐妹,讓她們全部呆在一間屋中,自己則拎著個木桶出了門,準備幫著救火。

  不遠處的孫家火光熊熊,門口一大群人圍著,時不時就能看到有水往火上潑。

  可這是夏日,火光沖天,那點水就像是泥牛入海,轉瞬就遍尋不著。

  楚雲梨走到跟前,沒看到蔣四一家人,倒是看到人群中被摁在地上的孫吉富。

  從周圍人的議論之中,楚雲梨很快得知,這齣手放火的人就是孫吉富。

  他瘋了麼!

  這宅子費點心思完全可以拿回去的,就算拿不回去,對著自己住了許多年的屋子,他是怎麼下得了手的?

  孫吉富看著熊熊的火光,被人摁在地上時並不掙扎,眼看火光沖天,他臉上甚至還帶上了瘮人的笑。

  「燒吧,都燒完了就好了。蔣四,你個混帳,你不是想打我嗎?你來啊!。」

  孫吉富一邊說著,一邊握著拳頭,邊上的人看他要打人,忙將人摁回去。

  楚雲梨看著那大火,忍不住問:「裡面的人沒出來嗎?」

  「沒有。」哪怕蔣四不干人事,林荷花也不是什麼好人,可被燒死在大火里,也實在太慘了些,眾人的臉上都挺沉重。

  楚雲梨啞然。

  她還沒怎麼動手呢,這倆就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火勢很大,一桶桶水潑上去就跟沒那事似的,但眾人都沒有放棄,從村裡的各個井中打水過來,等到火光熄滅時,天已經蒙蒙亮了。

  孫家的房子已經全部燒完,包括廚房和柴房,就連後面的豬圈也只剩下了一個石頭樁子,燒得徹徹底底,到處都一片黑灰。

  至於屋中床上,隱約看得到兩個蜷縮在一起的黑人。膽子小的根本就不敢看。

  「好在孩子被接走了。要不然,怕是也……」

  蔣家人趕了過來,蔣父白髮人送黑髮人,哭得根本站立不住。看得出來,哪怕兒子再不成器,他心裡也是疼的。

  蔣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後來還撅了過去。

  到了這個時候,眾人才有空審問孫吉富。

  值得一提的是,火快熄滅時,孫家人趕了過來。孫母好幾次試圖悄悄放走兒子,都被眾人給發現了。後來,她被勒令站在離孫吉富幾十步遠的地方,只要一靠近,立刻就會有人提醒。

  孫母看著兒子,不知不覺間已經滿臉是淚,跌坐在地上心不在焉,魂好像都已經飛了。

  足足燒死兩個人,這事實在惡劣。根本就不是村里人可以自己私了的,事關兩條人命,哪怕是村裡的長輩也不敢沾手,他們很快派人去了鎮上,鎮上的人又去了城裡稟告。

  眾人清理了廢墟,這才得空審問孫吉富。

  孫吉富放完了火併沒有立刻離開,是等著火勢燃起之後才走的,剛好被逮個正著。

  因此,孫吉富根本就無從辯解。

  至於屋中的兩人為何沒有跑出來,還是與他有關。

  寄人籬下的日子並不好過,孫吉富身上有暗疾,本身就挺敏感的,被舅舅舅母夾槍帶棒的話刺激得整日都不願意在家裡多待。本來住在別人家就該勤快一些,可孫吉富除了吃飯都不在家裡,人家能看得慣他才怪。因此,話說得愈發難聽。

  惡性循環之下,孫吉富不是個能忍的,最近幾乎三兩天就要吵一次。孫吉富想要回家又回不得,只覺得這天下就沒自己的容身之處。

  再有,孫吉富的事情鬧得挺大,議論他的人不少。他在又一次聽到別人說自己不行之類的話之後,徹底恨上了蔣四。

  他想要燒房子,更想要報復蔣四,於是,他頗費了一番功夫,找來了一些讓人昏睡的藥物餵給家裡的雞。他在孫家院子裡長大,各處都挺熟,一切都挺順利的。

  那雞吃了藥,整日昏昏欲睡的,也不生蛋了,本身蔣四也沒想省著孫家的東西,當即就讓林荷花殺雞燉湯。

  林荷花也有些自己的小心思,那雞明顯是生了病的。孩子最好是不吃。可家裡的孩子少沾葷腥,看到肉哪有不吃的。以防孩子哭鬧惹惱男人再被揍一頓,她想了想,將孩子送回了蔣家去。

  正因為如此,才救了孩子一命。


  城裡的衙差來了,當即帶走了孫吉富。

  彼時孫吉富已經成了半瘋,又哭又笑的,孫母看著這樣的兒子,自己也險些瘋了。

  關於孫吉富縱火,更多的是因為他和蔣家人之間的恩怨。哪怕牽扯上了楚雲梨,她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人,甚至是其中苦主。因此,楚雲梨在被請去城裡兩次之後,孫吉富就被判了秋後問斬。

  男女之情也好,債務恩怨也罷,孫吉富殺人償命,事情就此落幕。

  這件事情之後,孫家夫妻拿回了自家的地和宅子,但宅子只剩下了一片廢墟,想要住,還得重新造房子。

  家裡的東西都被蔣四霍霍完了,孫家夫妻倆乾脆只搭了個窩棚。因為兒子和娘家人爭吵,孫母跟娘家就算沒有撕破臉,也差不多了。

  這人都有個家,孫家夫妻倆寧願住在窩棚里,也不願意住在那邊。

  村裡的人看他們可憐,也有人伸手幫忙。

  大概是人窮到了一定程度就真的不要臉了。孫母后來甚至還開口問人討要東西。大家鄰里鄰居的住著,加上兩人房子被燒,又白髮人送黑髮人,幾乎弄得家破人亡實在可憐。不那麼重要的東西,眾人都懶得跟他們計較。

  楚雲梨知道這些事,卻沒放在心上,但她沒想到,夫妻倆竟然會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來。

  燒了房子的事情之後,楚雲梨並沒有閒在家裡,而且去鎮上挑了個宅子,將姐妹幾人安頓進去。又請了幫她看鋪子的大娘照顧幾人。每天早上到村里,晚上回去,偶爾也會留宿。

  這天早上,楚雲梨路過孫家時,看到院子裡夫妻二人正在曬太陽。她多看了一眼那個窩棚,正打算回自己的院子,就被孫母給叫住了。

  「秀雲。」

  楚雲梨揚眉:「有事?」

  孫母扯出一抹笑:「家裡沒什麼東西,我種了一些菜。你拿回去給幾個孩子吧!她們到底是我的孫女,這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不需要。」楚雲梨指了指自家的院子:「我院子裡的菜比你的要好,再說了,就算沒有,我也能花銀子去買。你的東西,我怕她們吃了鬧肚子。」

  孫母似乎想要發怒,到底忍了下來:「秀雲,我們老兩口都這麼慘,你就非要說這些話扎我的心麼?」

  「你們過得慘,那是你們活該。」楚雲梨似笑非笑:「以後我的日子會過得越來越好,寶金她們幾姐妹也一樣。而你們……就只能看著我們越來越富貴,你後不後悔?」

  孫母早已經後悔了。

  早在那個孩子夭折之時,她就後悔自己沒有聽兒媳的話請個大夫過來。

  當然了,若是知道娶了槐花之後還是不能抱上孫子,甚至還牽扯出了這麼多的事情。她當初說什麼也不會休了蔣秀雲。

  蔣秀雲除了沒有生兒子,其他樣樣都好。很聽話,很勤快,從來不跟她吵,兒子兒媳感情也不錯……孫母現在回想起曾經發生的那些事,總覺得有些恍惚,她也不明白自己那時候怎麼就跟鬼迷了心竅似的,愣是覺得兒媳會生七仙女。

  如果她好好護著兒媳,那個孩子沒有夭折的話。家裡的日子肯定還和以前一樣。雖然沒有大富大貴,至少能平平安安,兒子也不會被關到大牢去,等著秋後問斬。

  要知道,現在距離秋天也就半個月了。

  孫母想要去探望兒子,可卻攢不夠盤纏。她當時想借,別人最多就是給三兩個銅板,不需要還的那種。分明就是打發叫花子。

  當然,孫母也沒有打算還就是。

  孫母今日攔住曾經的兒媳,目的就是為了拉近關係。而最終的目的是為了住進那個宅子裡。

  這一轉眼就入秋,入秋後天就會越來越冷。夏日還好,孫母不覺得他們一把老骨頭能在這個窩棚里熬過冬天。

  兩人白髮人送黑髮人受了不小的打擊,又被村里人指指點點,孫父都咳嗽了好一段,先前喝了藥也不見好轉,最近藥也喝不起了,只能苦熬。

  如果沒有個合適的地方過冬,孫父很可能過不了這個冬天。想到此,孫母不再迂迴,直言道:「我想住進你那個院子……」又急忙補充:「我不白住,會給你租金。」

  眼看前兒媳面露嘲諷,孫母補充:「你爹病成這樣,這兩日夜裡風大得很,我怕他熬不住。秀雲,看在幾個孩子的份上,你就幫幫我們吧!」

  「孩子?」楚雲梨嗤笑:「你們有把孩子當一回事麼?」


  「當然。」孫母一本正經:「我確實想要抱孫子,但孫女我也不嫌棄,曾經我也沒少了她們吃喝……」

  楚雲梨搖搖頭:「當初你們趕我離開的時候,我身上什麼都沒有,沒有糧食,也沒有落腳地,連娘家都靠不住。你明明知道我出去之後的處境,卻還是執意將我攆出了門。一開始那段甚至還上門找茬……說你們看重孩子,誰信呢?」她伸手指了指周圍的屋子:「你問問那些鄰居信不信?」

  孫母啞然。

  楚雲梨自顧自繼續道:「我願意說這麼多,就是想告訴你們,從我離開孫家的那天起,是你們欠了我的。我不可能再幫你們的忙。想要住進我的院子,趁早給我收了心思!對了,你可別跟你兒子似的燒人宅子。」

  孫母不敢。

  她理解不了兒子的瘋魔,現在她也想不通兒子為何要走那樣的絕路。

  其實楚雲梨明白,孫吉富一定要生兒子,那是因為他骨子裡自卑,本就特別在意這種事,卻又身上有暗疾,且這件事情還被所有人知道。他受不了也是情理之中。

  *

  關於母女幾個在鎮上買宅子的事,眾人一開始不知,秋收時都聽說了。

  所有人都知道,蔣秀雲很厲害,眼看就發了。已經不是曾經的村婦。

  楚雲梨再回到村里時,眾人對她都挺客氣。隨著秋收過後,她回村裡的時間越來越少。

  孫父的病情一日日加重,別說熬過冬天,秋收時忙了幾天,他甚至咳出了血。在冬日來臨之前,就已經不行了。

  臨走時,他非要讓孫母去找楚雲梨,可惜,孫母不願意,他走的時候,眼睛都是睜著的。

  隔了一日,楚雲梨才聽說這件事。

  不過,她從來都不覺得這個男人可憐。孫母那般惡毒,都是他縱容的。再說,從頭到尾,楚雲梨都沒有加害過他,他可以說是被孫母給害死的。

  孫家剛剛收了糧食,不至於辦不起喪事,孫母卻辦得很簡單,買了副薄棺,連道長都沒有請,直接將人給葬在了屬於孫家的地里。

  男人沒了,偌大的孫家只剩下了孫母一個人。她大概也覺得挺孤單的,放出話說想要改嫁。

  頭天找了媒人,第二天孫伯母就找上了門。意思就一個:她如果改嫁,那家裡的地和這片宅基地都該留給他們。不能帶走。

  孫母沒想到還有人敢爭她的地,尤其這個人還是孫伯母。她這些日子想了許多,認為家裡悲慘的開始,就是聽了孫伯母那番七仙女的話。

  如果孫伯母沒有亂說,那個孩子就能保住。孩子保住了,蔣秀雲就還是她的兒媳,也不會發生後面的這些事……孫母越是這麼想著,就越是堅定地認為是妯娌害得自己家破人亡,新仇舊恨加起來,加上兩人都覺得自己有道理,瞬間扭打起來。

  等眾人上前拉開的時候,孫母已經被撓出了滿臉的血。

  「想要我的地,門都沒有。」

  楚雲梨剛好也在村里,看著披頭散髮和人大喊大叫的孫母,心中最後一口鬱氣盡去。

  孫伯母雖然打贏了,卻沒能把地搶過來,她被家裡的男人帶了回去,好像還被揍了一頓。不過,孫母也沒有贏,因為孫家的長輩放下話,她不改嫁便罷了,如果要改嫁,地不能帶走,全部都要留給蔣家母女。

  孫母聽到這話的時候,只覺得晴天霹靂。

  要說她不恨蔣秀雲那是假話,家裡弄成這樣,樁樁件件都和蔣秀雲有關。這地她本就不想給出去,聽到是要給蔣秀雲,她說什麼也不肯改嫁。

  當然,聽過她名聲之後,也沒人願意娶她就是。

  當年的冬日裡,孫母也生病了。

  實在是她住的那個房子太破,幾面透風,哪怕是燒著柴火,也根本就不暖和。

  生病了昏昏沉沉,孫母靠火堆比較近,還滾了進去,雖然當下被燒得滾出來,可還是被燙傷了一大片。

  冬日裡被燙傷,衣衫是不能穿的,孫母本也沒有多少銀子,又找了些偏方塗,等到發了高熱被人發現時,已經只剩下一口氣了!

  當年冬日,楚雲梨跟孩子們住在鎮上。

  她會知道,還是村里人特意來告知。至於緣由嘛,因為她和姐妹幾個算是孫母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孫母的喪事,還得她們拿主意。

  村裡的長輩直言,只要她回去下葬,那些地就給姐妹幾個。等到姐妹幾人成年嫁人之後,再把地收回。


  楚雲梨直接拒絕了。她寧願不要地,也不想讓姐妹幾個給她送終。

  「她想要兒子,對姐妹幾人是什麼樣的態度咱們都看在眼裡,她向來是看不上閨女的。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到她跟前去氣她了。」

  這話也挺有道理的。

  加上村裡的人確實想要瓜分那幾畝地,於是,沒有人再勉強楚雲梨。

  孫母下葬後,楚雲梨就更不回去了。

  值得一提的是,蔣家人來找過她幾次,目的就是想要和她重歸於好。

  也是因為楚雲梨生意越做越大,甚至還在府城開了兩間鋪子,就連槐花母子都被她帶到了府城去。

  這也是對槐花好,小地方對寡婦總要苛刻一些,而府城裡的人沒那麼在意此事。楚雲梨本來還想勸槐花,趁著年輕重新改嫁,這世上是有不少人注重容貌,但也有那不在意容貌的。

  可槐花已經死了心,不願意再嫁。她帶著孩子能吃飽穿暖,又不看人臉色,之前嫁去孫家,實在讓她受夠委屈。

  楚雲梨賺了銀子後,並不想和蔣家人來往。

  當初蔣家人沒有幫蔣秀雲的忙,一直獨善其身。如今楚雲梨也不幫忙,很公平嘛。

  於是,蔣家人就看著曾經看不起的女兒生意越做越大,還成了這十里八鄉有名的善人,而他們……一點光都沾不上。在外面甚至還不敢說蔣秀雲和他們有關。

  因為,隨著蔣秀雲的名聲越來越大,關於她身上發生的事也被眾人四處流傳。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蔣秀雲被夫家苛待時娘家沒有幫忙。外人聽說之後,都說蔣家人眼皮子淺,多少顧及一下出嫁的閨女,也不會一點便宜都占不著。

  要知道,那蔣秀雲開著那麼多的鋪子,隨便從指縫間漏一點,就足夠全家花用不盡了。

  蔣家兄弟幾次上門,楚雲梨從來不肯給他們留臉,當著外人的面也直接攆人,後來蔣家越來越過分,她更是放出了狗。

  眼看占不著便宜,每次去鎮上或者城裡都要花費不少銀子,蔣家人漸漸就不去了。徹底忘記了家裡有這門貴親。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若是不忘,一直惦記著,日子根本就不能往下過。

  *

  蔣寶金十六歲定親,定親的時候,母女幾個已經搬去了城裡住,並在城裡買下了一間兩進宅子。算是徹底的變成了城裡人。

  明眼人都知道,楚雲梨的生意會越做越好。

  兩年後,蔣保金出嫁時,楚雲梨給她陪嫁了兩間鋪子。

  至於忘憂……這丫頭始終不肯定親,有好些楚雲梨都覺得不錯的人選,特意約了讓她相看,全部都被她拒絕。楚雲梨也不是真正的蔣秀雲,沒有那種女人一定要出嫁的想法。因此,勸過幾次之後,見她執意,便也不再逼迫。

  隨著底下的妹妹一個個出嫁,忘憂始終留在了家裡。直到三十歲那年,才和一個剛二十歲的年輕人定了親,並且還是招贅。那年輕人別的沒有,就是長得好看,真正的眉眼如畫,看著就讓人賞心悅目。

  她成親的時候,最小的妹妹都已經出嫁了。

  楚雲梨給每個女兒都陪嫁了兩間鋪子,當然了,隨著時間過去越久,她們的鋪子都越攢越多。

  外人眼中,蔣秀雲給女兒陪嫁的最重要的壓箱底是鋪子,但其實,最重要的是她們所學到的東西。能夠讓她們無論落到什麼樣的處境都能過得好,一生都受用不盡。

  忘憂成親那天,楚雲梨挺高興的。她打算等到忘憂新婚之後,就將家裡的生意交給忘憂,自己則四處走一走。

  新婚之夜,忘憂沒有去新房,而是到了楚雲梨的屋子裡。

  近些年,楚雲梨認識的人很多,今日家中大喜,許多人上門賀喜,推辭不過眾人的熱情,楚雲梨喝了幾杯酒。

  看到忘憂,她有些意外:「你走錯了吧?」

  幾個女兒里,楚雲梨覺得忘憂最投她脾氣,最喜歡這個丫頭。當然,面上她並沒有偏心誰。

  忘憂笑著道:「娘,我說過要一輩子陪著你的。」

  楚雲梨看她說得認真,酒醒了大半:「過段日子我還想出去走走。」

  忘憂:「……」

  她頓時驚了:「你先前沒有跟我說過這事啊!」

  「本來就是想等你成親之後再說的。」楚雲梨擺了擺手:「趕緊去陪新郎,別讓人家久等了。」

  忘憂滿臉不高興:「你如果早說我成親你就會走的話,那我就不成親了。」

  楚雲梨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聽到這話,哭笑不得:「你個傻丫頭,我能陪你多久,能夠陪你最久的還是你的枕邊人啊!那才是你最重要的人。今兒新婚,天大的好事,別板著個臉了,小心嚇著新郎。我看他挺不錯的,除了比你小,哪裡都好。」

  忘憂滿臉執著:「不,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你要是敢跑,我就去找你。」

  如果沒有母親,她指不定還在哪個犄角旮旯受苦呢。

  楚雲梨最後偷偷溜了。

  忘憂看到空無一人的屋子,欲哭無淚。她先前說著要去尋找母親,好像還下了決心非要把人找到不可。

  其實她心裡不是這麼想的。

  母親留在身邊固然是好,可她更明白的是,母親這一生很辛苦,為她們付出了很多。這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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