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夢魘暈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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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離婚吧。」簡心臉上的神情很傷感。

  主臥房內,黎彥朗佇立在落地窗旁,背影孤冷。

  她離婚的話都說出口了,為什麼他還能這麼無動於衷!簡心好恨!

  「我說,我們離婚!」這一次,簡心的聲音忽然拔高,她要打破黎彥朗的冷然。

  背對著簡心的黎彥朗目光眉眼低垂,不知在想什麼。

  守在樓梯口不遠處的雲初語被夫人那一聲高喝驚得心裡一抖,初語擔心,她不自覺地靠近了幾步。

  「黎彥朗!你給我說話!」簡心從沙發上起身,衝過去推他。

  黎彥朗被推的一個趔趄,轉過身,他目色淡淡地俯視簡心,將她的失控盡收眼底。

  「簡心,對不起。」良久之後,在簡心的熱切注視下,黎彥朗開口了。

  可是,這一句話,無疑是引燃簡心沉積已久心結的導火索,她一個巴掌扇了過去。

  啪,很脆很響的一聲。

  黎彥朗的左側臉頰迅速顯出一個淡淡地五指印。

  簡心的眼中迸發出仇恨的火焰,她嘶喊道:「那個女人到底是誰?我要殺了她!」

  黎彥朗的眼神因為這話有一瞬間的犀利,但很快被他偏頭遮掩。

  「呵,你倒是護著她,最好別讓我知道那個狐狸精是誰,否則,簡心豁出性命也要活剝了她!」簡心的眼神開始變得陰鷙。

  黎彥朗錯開身,復又背對著簡心,平淡無波地說:「沒有別人,是我們不合適繼續在一起了。離婚手續我會吩咐律師儘快安排。」

  離婚本是簡心的氣話,同時,她也想賭一次,黎彥朗不會這麼絕情,可是,他剛才的那句話,無疑是判了簡心死刑。

  「不!我不離婚!阿朗,我再也不鬧了,你喜歡她我不會阻止,但是求你別離婚!」簡心怕了、慌了。

  「簡心,對不起。」黎彥朗還是這句話,顯然,離婚這件事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

  「簡心,你現在還年輕,離了我,再找一個愛你的不是難事。同時,你放心,我會給你一筆豐厚的贍養費,讓你後半輩子生活無憂。」黎彥朗始終背對著簡心冷聲補充道。

  他們結婚七年,雖然當初的結合不是因為彼此相愛,但至少,她是愛著他的那時候,她相信,只要自己肯努力付出,就一定能贏得阿朗的心。可是,結果呢?一開始的兩三年,她也能感覺到阿朗在努力回應自己,那是他在試著去愛她,她感激。但是,不知是從什麼開始,阿朗對她變得太尊重了,換句換說,就是對她像個外人一樣客氣。等她覺察並確認這一點的時候,有些事情已經回不去了,或者說,有些事情再也不沒辦法往她期盼的方向發展了。阿朗盡力了,但他依然沒有愛上自己。她怨了也鬧了,此後幾年的感情,越來越淡。

  她想過很多種原因,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外遇!

  於是,她找私家偵探跟蹤黎彥朗,想要就出那個無恥的小三是誰,可是,她一無所獲。要麼是阿朗把人藏得太深太嚴實,要麼就是他並沒有外遇。

  剛才,當她賭氣般地說出離婚的話來威脅他時,他回應的話讓簡心確認,黎彥朗就是有外遇了!一定是!

  阿朗是個外冷內熱同時也是個非常重感情的人,能讓他這樣對她的理由,只會是錯在他,那不是有外遇是什麼!

  驕傲如簡心,這麼多年的付出都沒能得到愛人的心,如今又是自己主動提出離婚的,儘管並非出自真心,但是,她苦苦懇求他別離婚,而對方居然無動於衷,還用錢來大發她,這如能能讓她不怒?不恨?

  離就離,離開你黎彥朗,我就不信我簡心活不下去了!

  「黎彥朗,你別後悔!」說完,簡心拎起手包撒氣般地拽開房門,怒意沖沖地離開了。

  樓梯口,帶著面紗的雲初語剛想上前問問夫人發什麼什麼,為何她這麼生氣,就被簡心沖得僵在原地:「醜八怪,給我滾開!」

  雲初語又慪心又委屈,但她不敢讓自己哭,忍著強烈的不適,她快步躲進了廚房,假裝忙活著,不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的一樣。

  樓上主臥室里,黎彥朗捏了捏眉心,心裡,沒來由地鬆快了不少。對於簡心,他確實有愧,因為,他在婚內確實出軌了,儘管肉體還是忠誠的,那是他極力控制的結果,但是,精神卻怎麼也摁壓不住。說實話,他是個不懂感情的人,結婚之前,有了需求,也只是在女方你情我願的情況下彼此互惠互利,沒有心理負擔。結婚之後,他也曾經努力過了去愛上一個人,但收效甚微。再加上,簡心的三五不時的折騰,讓他筋疲力盡甚至隱隱有些心力交瘁的感覺。


  今天,當簡心忽然提出離婚這件事的時候,說實話,他的第一反應是一種解脫,但是作為男人,他有責任,也多少能聽出來簡心話里的真實度不強。他思考良久,決定道歉安撫她。可是,接下來,簡心的話,讓他的想法走向了反方向,所以,他再度開口道歉。

  快刀斬亂麻在處理她這個問題的到時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放過自己,也不耽誤別人。

  「先生,您還好嗎?」平復下來的雲初語立在主臥室門口問話。

  沒聽見回話,雲初語敲了敲門,三秒鐘之後推門而去。

  黎彥朗抬頭,待看清那面紗之上的一雙水眸時,黎彥朗嚇得後背撞上了落地窗。

  「阿朗,醒醒!」雲初語用力推他,試圖叫醒夢魘的黎彥朗。

  黎彥朗猛地張開了眼,呼吸急促。四下打量之後,屋子裡那眼熟的陳設,讓他的心一陣陣地發慌。

  「阿朗,你怎麼了?夢見什麼了?」為什麼這麼驚恐?

  黎彥朗聞聲去看,發現是自己 大小妻子,他努力咽了幾口口水,艱難地要求道:「扶我起來。」

  雲初語依言去扶他。

  黎彥朗用手根用力按壓了幾下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微合雙目,說:「做惡夢了,你別擔心。」

  雲初語看他面色發白,冷汗涔涔的樣子,怎麼可能不擔心。

  「你先坐會兒,我給你倒杯水來。」

  雲初語起身出門去給黎彥朗倒水。

  看著她往出走的背影,黎彥朗的眼神,晦暗不明。

  自己為什麼又會做那個怪夢,不僅如此,這一次,居然是如此的清晰,說感同身受也不為過,更重要的是,在夢裡,他怎麼和簡心成了夫妻?而本該是他妻子的小豆芽卻成了保姆,叫自己先生,還帶著面紗?

  等等!不對!

  黎彥朗的腦海中忽然有了一種荒誕無比又離奇至極的聯想,但這個聯想,讓他額頭的冷汗越冒越多,心跳越來越快。

  等到雲初語端著水杯回來的時候,發現黎彥朗居然暈了過去。

  「郭亮大哥,你們快來!」雲初語扶著肚子,快步跑了出去,朝著外面大聲喊叫。

  等郭亮把人剛送到醫院,黎彥朗自己醒了過來。

  雲初語看他眼皮子再動,第一時間上前握住他的手,聲音里儘是害怕:「你嚇死我了!現在已經在醫院了,醫生馬上就來。」

  此刻,黎彥朗有點使不上力氣,身體感覺很沉重,他忽然跟著害怕起來。害怕自己身體真出了問題誰來照顧妻子孩子,害怕如果那個夢不單單只是一個夢那麼簡單······

  醫生過來給黎彥朗做了一個檢查,像他這樣一過性的忽然暈厥又很快自己醒過來的情況,一般很難查出原因,主要是腦部出現短暫地缺血缺氧導致的。雖然沒查出來什麼問題,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醫生還是建議留院觀察並做一個全面深入的體檢。

  黎彥朗不喜歡醫院,擔雲初語堅持,他也就同意了。

  黎彥朗一早大就來這麼一出,雲初語哪裡還有心思顧及到昨天凌晨時,他的那句夢語,全副心神都放在黎彥朗的健康狀況上。

  晚上,黎彥朗讓郭亮帶人回去休息,雲初語不同意,她硬是要留下照顧。

  「小語,你懷著孩子,醫院裡最是各種細菌多的地方,乖,聽話,回家去,明天再也也來一樣。」黎彥朗安撫道。

  雲初語不說話,誠然,黎彥朗說得句句在理,可是,她的心裡就是捨不得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待在病房裡。

  「大不了,我讓醫生給我一套無菌服穿著不就行了?」雲初語打著商量道。

  對小妻子的關心他很歡喜,但是,這個地方確實不能多呆。

  知道他在說著玩,但是,雲初語就是想留下,遂很認真地回答說:「對,就是離不開你!這輩子都離不開了!」

  黎彥朗頓時愣住,然後,笑意從他美好的容顏上慢慢綻開。

  在雲初語的眉心印上他虔誠的一吻,黎彥朗妥協道:「那好吧,既然你這麼離不開我,而我說什麼也不能讓你在醫院過夜,那我們就都回家吧。」

  「醫生讓你住院觀察做體檢。」雲初語提醒他。

  黎彥朗點頭,表示他沒忘記。

  「我明天早點來,不會讓查房醫生看見的,放心。」


  想了想,雲初語最後決定了。

  「那好吧,我自己回去,你一個人在醫院,有事情第一時間通知我。」

  「好,我知道。」黎彥朗答應了。

  「還有,上次我住院的事情沒有向你坦白,是我的錯,我再次跟你道歉,所以,這一次,請你不要學我上次那樣,有事自己一個人扛著,阿朗,我們是夫妻,是要攜手白頭的人。」上次雲靜嫻給雲初語上的課,讓她記憶猶新,有些道理她是真的聽進耳朵,銘掛在心了。

  想到夢中的離奇畫面,黎彥朗有一瞬間的沉默。

  小語,有些事情,得先確認是否真實,才好說出來。」黎彥朗的話,說的有些隱晦。

  自然,雲初語是沒有聽出其中的深層含義。叮囑他照顧好自己,就讓郭亮送她回去了。

  在走到醫院大廳的時候,雲初語遇見了一位老熟人。

  「嘿,啊!」來人先看到雲初語,他直接伸手想要怕雲初語的肩膀,嘴裡剛準備說出打招呼的話,就被毫不留情地摔在了地上。

  蹦咚一聲,來人的後背與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

  雲初語轉身,詫異道:「傅融!」

  還躺在地上起不來的傅融正齜牙咧嘴緩解疼痛呢。

  真是疼死他了!才大半年不見,小語身邊怎麼出現個這麼生猛的「對手」?

  雲初語靠近傅融的動作被郭亮抬手擋住。

  「郭亮大哥放心,他是我朋友,認識好多年了。」雲初語解釋。

  郭亮收回手,回身去把地上的傅融拉了起來,給他拍了拍身後的呢大衣。

  郭亮道:「先生,剛才是誤會,我向你道歉。」

  郭亮年長傅融一些,再加上面相老成嚴肅,給人一種中年大叔的既視感,縱然心裡有不滿,但傅融覺得,人家大叔已經道歉了,他也沒必要揪著不放,大人不計小人過,就當敬老了。

  傅融擺擺手,表示沒事,他揉著後腰轉頭去和雲初語說話。

  細細打量下來,傅融嘖嘖稱奇「大半年不見,你怎麼胖了這麼多?」看她裹得跟個北極熊似的,但是,依然那麼明媚可愛。

  兩人許久未見,雲初語自然高興,問傅融:「工作還順利嗎?當初公幹的時候,不是說差不多要離開一年的嗎,怎麼有空回來?」

  說起這個,傅融心裡就有很多小埋怨,他對好友訴苦道:「這真的是說來話長了,總之都是我的血淚史,改天約個時間,我們好好聊一聊。這次去沙漠之國,老師還特意問起你了,還說,有時間會和師母一道過來看看你。」

  兩人就站在醫院大廳的一角聊了十來分鐘,郭亮從那個叫傅融的男人的言談舉止之間,可以判斷出,他對初語小姐有超越朋友的心思。為了朗少爺,郭亮秉持著「寧可殺錯絕不放錯」的原則,狀似無意地清咳兩聲,提醒雲初語道:「夫人,已經九點半過了,一會兒先生可能會打電話回家,是不是可以?」接下來的話,郭亮沒說出來,他偏頭朝傅融看去。

  傅融因為郭亮對雲初語的稱呼而愣住了,爾後,他一副難以置信地錯愕表情,有些失控地大聲問道:「你結婚了?」

  雲初語一拍腦門,最近發生太多的點事情,她結婚的事情還沒來得及通知到朋友,比如艾瑞莫和特里奧夫婦、比如傅融、比如茱莉亞安妮等等。

  「是的,去年十月份領的證。」雲初語的神情很幸福。

  傅融的心,不可自控地絞痛著,臉色稍稍白了兩分。

  郭亮並不準備就此打住,他繼續道:「夫人,您已經站著有一會兒了,要不要去休息區那邊坐一下,畢竟您現在懷著身孕,不宜久站。」

  懷孕!

  雲初語心裡感覺郭亮很奇怪,一是他稱呼自己為夫人,之前從來沒有過的,乍聽之下怪彆扭的。第二,怎麼感覺郭亮是故意這麼說的?

  傅融勉強擠出一絲姑且能稱之為笑容的表情來,說了一句「我想起來還有事兒,下次有時間再約,走了,再見。」

  說完,便匆匆離去。

  雲初語更奇怪了。

  郭亮的嘴角微不可查地翹起了一兩分,為自己的機智點讚。

  回到家,快十點了,雲初語和黎彥朗通了簡短的電話後邊去洗,隨後上床睡覺。

  在醞釀睡意的過程中,她的腦海里總是會響起昨晚黎彥朗的夢語:簡心,對不起。

  攪得她夜不能寐,最後乾脆下床去書房,畫兩張衣樣圖消磨時間。

  這一晚,雲初語一直到快十二點才有睡意。

  身在黎彥朗的黎彥朗也是輾轉反側,心緒有些紛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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