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八章: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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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無人出聲,殷聘婷滿意的眯起了眼睛。

  「很好,既然沒人敢站出來,那就宣讀傳位詔書吧。」

  話音一落,一旁拿著詔書的太監戰戰兢兢的走上前來,準備再次宣讀詔書。

  只是每次到緊要關頭,都會被人打斷。

  這似乎已成定律。

  站出來的人,依然是柳相易。

  他鎮定自若的站在大殿中央,面無表情道:「皇后娘娘,此時宣讀詔書,是否有些不合時宜?」

  畢竟已經證明了慧妃的身份,慧妃也是名正言順的太后。

  殷聘婷妄想李代桃僵,被人拆穿後又惱羞成怒,竟當著眾人的面將其殺害。

  這樣手段狠厲的皇后,讓他們心生忌憚。

  太子尚在襁褓,現在皇后急不可耐的想要將其推上皇位,其目的不言而喻。

  最為朝中中流砥柱,他有權制止這樣的行為。

  見他站出來,殷聘婷危險的眯了眯眼睛,冷聲道:「怎麼,你想與本宮作對?」

  「太子尚幼,暫時無法繼承大統,再加上皇上甚為康健,娘娘這麼著急將太子推上去,臣有權質疑娘娘所作所為是否合理。」

  「合不合理,輪得到你來說話嗎?」

  有殷正南在場,殷聘婷說話都硬氣了很多。

  有殷家在背後撐腰,她大可肆無忌憚,為所欲為。

  聞言,柳相易輕笑出聲。

  「合不合理,娘娘心裡沒點兒數?你狸貓換太子在先,現在又控制皇上造反在後,你當我柳家不存在是嗎?當我們文武百官的眼睛是瞎的嗎?你如此急不可耐的將太子推上皇位,難道不是為了掌控太子,將他視作傀儡,好滿足你垂簾聽政的野心嗎!」

  一席話,擲地有聲。

  皇后這是,將他們都當做傻子對待呢。

  「本宮便是有野心又如何?」殷聘婷冷笑出聲:「今日在這大殿之上,你們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滿朝文武皆為本宮所用,你們柳家算得了什麼?本宮告訴你們,你們今日若不給本宮一個滿意的答覆,你們便休想走出這道殿門!」

  她只在乎一個結果,絲毫不在意別人是怎麼想的。

  即便今日朝堂屍橫遍野,她也要完成這件事。

  她的話語一落,門外就傳來甲冑碰撞的聲音,殷正南手下的兵將整個朝堂包圍了起來。

  大臣們被嚇得冷汗直流,交頭接耳,似乎在商量什麼。

  他們是為了利益存在的,他們不想死在這裡。

  一個皇位而已,誰想坐都可以,只要不殃及他們性命。

  他們是這樣想的,可有人不是。

  「就算是死,我柳家也絕對不會同意,妖女禍國,果然沒錯!你才是那個禍國的妖女!」

  燕都城中妖女的傳聞愈演愈烈,所有人都將矛頭指向孟子清。

  孰不知,真正是妖女之人,正站在朝堂上,與他們對峙。

  用他們的性命威脅他們,企圖謀朝篡位。

  柳相易一聲大喝之後,在朝為官的柳家人都站了出來,誓死抵制殷聘婷。

  她用力一招手,喊道:「來人啊,把他們給我拖下去,砍了。」

  一隊侍衛沖了進來,將柳相易眾人架了起來。

  這之中有著殺雞儆猴的意味,眾大臣皆是縮了縮脖子,眸光閃爍,靜若寒蟬,竟無一人出來維護。

  維護,意味著死。

  他們不想死,便只能當縮頭烏龜。

  柳相易掃了眾人一眼,突然悲喝道:「天亡我東陵,天亡我東陵啊!」

  「宣詔。」殷聘婷才不理會她,瞥了身旁的太監一眼,神色極其冷漠。

  「是,是。」

  太監嚇得擦了把冷汗,而後再次拿起詔書。

  剛要讀,一道破空之聲響徹耳邊,第三次打斷他宣詔。

  「誰又來壞本宮好事!」

  殷聘婷氣急敗壞的罵出聲來,還沒找到搗鬼的人,嬰兒的啼哭聲便響徹大殿。

  她猛地回頭,就望見遊方緩緩倒下去的身子。


  長箭穿透他胸膛,他直挺挺倒在地上,太子滾落到一邊。

  殷聘婷急忙奔了過去,將孩子抱回懷中,不斷的對其安撫。

  許是摔得狠了,孩子啼哭不止,根本哄不好。

  這件事發生的突然,眾人再次沒反應過來。

  在孩子的哭喊聲中,一直被遊方控制心神的燕銘裴煩躁的甦醒過來。

  一睜眼,就望見滿朝文武愣然的神色,還有殷聘婷慌張的哄孩子,以及橫屍大殿的慧妃,血將地毯染得漆黑。

  沒有了遊方的控制,他很快回過神來。

  他逐漸回憶起剛才發生的一切,隨後一張臉黑成了鍋底。

  「皇后!」他面色猙獰的喊了一聲:「真是朕的好皇后啊,枉朕那般疼愛你,容忍你,未曾想,你竟是這般回報朕的。」

  殷聘婷站起身來,斂去眼中的驚慌,逐漸鎮靜。

  「皇上,您既然不關心這朝政了,那臣妾讓太子登基,有什麼錯?」

  她抱著孩子,一步步走了上去。

  「朕真是看清你了,虧得朕還以為你溫柔小意,善良體貼,沒想到啊沒想到,你竟是這般蛇蠍心腸,惡毒至極!朕真是瞎了眼了,才會讓你做皇后,才會聽信你讒言,廢了一心為朕著想的女子,你們殷家,都是一丘之貉,都是披著羊皮的狼,都是亂臣賊子!」

  「現在知道有什麼樣?」

  殷聘婷滿不在乎的走了過去,邊走邊笑著說:「還有件事你還不知道吧?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你讓我感到噁心,尤其是你在說著那些情話的時候,和我待在一起的時候,都讓我感到噁心至極!要不是你,我怎會痛失我心愛的男人,要不是你,我如何會走到今日這地步?」

  燕銘裴怒極了,想也沒想的,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殷聘婷偏頭躲開:「你以為我還是那你任你打罵的女子?」

  語畢,她面色一冷,用力踹了燕銘裴一腳。

  他跌坐在龍椅上,半天起不來。

  遊方的蠱蟲最是消耗體力和心神,經過剛剛那一怒,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根本不是殷聘婷的對手。

  「你,你真是惡毒!朕一定要你死,一定要你死!」

  可惜他喊得太厲害,卻始終沒有人上前來幫他。

  殷聘婷完全不在乎他的怒罵,只見她從頭上拔下一根金簪,用力扎了過去。

  在燕銘裴殺豬般的叫聲中,他廢了一隻眼睛。

  場面太過血腥,很多人低下了頭,不敢去看。

  「安心做你的太上皇有什麼不好,非要跳出來挑事。」

  殷聘婷冷笑。

  可在望見燕銘裴的臉後,她愣住了。

  只見燕銘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衰老下去,頭髮花白,臉上溝壑縱橫,一雙手也迅速乾枯成柴。

  這,這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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