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斷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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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往場地正中看了一眼,只見那傀儡娃娃端坐在紅色紙棺上,不管是娃娃還是棺材,都是紅彤彤的。

  一眾和尚在棺材四周圍坐成一圈,雙手合十,湊成了一幅極其怪異的場景。

  這十二地元伏魔陣連鬼祭都能克制,對於一些邪祟鬼魅,那更是有極強的鎮壓作用,雖說這傀儡娃娃被彌天法教稱之為降魔童子,但身上鬼氣森森,倒更像是惡鬼。

  可偏偏對方要逼迫第九局施展十二地元伏魔陣,這就顯得十分蹊蹺。

  「什麼十二地元伏魔陣,不會。」第九局其中一名局長冷聲說道。

  乾瘦男子看了他一眼,笑呵呵地道,「各位都是貴客,這樣客客氣氣的就挺好,還是不要撕破臉皮為好。」

  「你們還有臉皮麼?」那局長嗤笑道。

  乾瘦男子微微搖了搖頭,嘆道,「既然貴客們不想要臉皮,那好罷。」

  說著擺了擺手,就見人群中走出兩名教徒,快步來到那名局長身邊,一人抓住他的下巴,一人手持尖刀。

  那局長身上被下了禁制,卻是無力反抗。

  「你們幹什麼?」展雄飛等人齊齊怒喝道。

  乾瘦男子微笑,「各位貴客不想要臉皮,那就只好割掉了,小心點,別弄疼了客人。」

  隨著他一聲令下,那名手持尖刀的教徒將刀子貼在那局長臉上擦了擦,隨後刀尖緩緩移動到他的右耳下。

  那教徒故意放慢了動作,這比直接割臉皮還要來的折磨人。

  「狗東西!」那位局長冷笑一聲,「要割就快點割,等老子手頭鬆快了,第一個扒了你這狗東西的皮!」

  「既然貴客要求,你就滿足他吧。」那乾瘦男子微笑道。

  那教徒聞言,當即手下用力,刀尖劃破那位局長的臉皮,殷紅的鮮血汩汩淌下。

  「狗東西,沒吃飯是不是?」那局長罵道。

  展雄飛等人驚怒交加,紛紛喝罵。

  我飛快地看了一眼坐在遠處的黃虎,只見他靠在椅子上,半眯著眼睛,正吃著祝萍萍餵入他嘴裡的葡萄,似乎對此處發生的事情毫不在意。

  「道長,在想什麼呢?」突然一個人影靠了過來,輕聲問道。

  我微微轉頭,就見到了許如意一張似笑非笑的臉。

  「這什麼彌天法教還挺莽的,連第九局都不放在眼裡。」我說道。

  許如意目光流轉,笑道,「如今這世道,到處都是牛鬼蛇神,第九局都自顧不暇了,別人自然也就不怕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可別把自己的牙給崩了。」我不以為然地冷笑道。

  許如意目光炯炯地看了我一眼,突然整個人靠了過來,貼到我耳邊,細聲道,「道長,在打鐵鎮的時候,你們去教堂外面,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

  我聽她這麼一問,倒也不意外,以這女人的精明不可能沒有疑心,只不過之前在路上一直不方便問而已,說道,「奇怪的事情?死人算不算?」

  「死人?」許如意問。

  「大姐你那法術不太靠譜,有個人突然醒過來,嚇我一跳,就被我順手捏死了。」我說道。

  「能中途醒來的,那必定不是一般人。」許如意聲音一沉,「那人長什麼樣,什麼來歷?」

  「是個五十多歲的女人,凶得很,還喊了一句,『你們是誰?』嗓門真夠大的,把我嚇一跳,就直接給弄死了,也沒來得及問。」我說道。

  許如意沉默片刻,「那還有什麼?」

  「她還有個女兒,肚子圓乎乎的,應該是懷孕了。」我說道。

  「那這女兒呢?」許如意急忙問。

  「放心吧,這個沒殺。」我說道。

  「人在哪?」許如意問。

  我咳嗽了一聲道,「這就不知道了。」

  許如意又仔細問了關於那姑娘的事情,我也是如實說了,至於她肚子裡懷的究竟是什麼,我自己也不知道,那當然就無可奉告了。

  許如意聽完之後沉默了片刻,突然輕笑一聲道,「道長,那姑娘是不是長得挺好看?」

  「沒有我師妹好看。」我笑道。

  就見小瘋子往這邊看了一眼。


  許如意退後一步,笑道,「小道長可別吃醋,我只是跟道長說幾句悄悄話。」

  「你們繼續說。」小瘋子溫柔笑道,又轉過去看場中。

  只見那尖刀已經從那名局長的右耳邊上割到了下巴位置,鮮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看得人毛骨悚然。

  那名局長卻是不為所動,只是把彌天法教的十八代祖宗都給罵了一遍。

  「道長,等會兒要是別人問起,那懷孕的姑娘去哪了,你就說不知道。」許如意說道。

  「那肯定,不然我能說什麼?」我疑惑地問。

  許如意深深地瞧了我一眼,點點頭,轉身去了羅家兄弟那邊。

  就在這時,一道陰風呼嘯著掠過庭院,就聽「鐺」的一聲響,那手持尖刀正在割臉皮的教徒被那一陣陰風吹得向後倒飛了出去,手中的尖刀斷成兩截。

  「胡鬧!」伴隨著一道低沉的呵斥聲,突然一道人影出現在場中。

  那是個身材瘦長的和尚,看上去大約六十多歲,穿著一身灰白色僧衣,脖子上掛著一串佛珠,長得慈眉善目,如果在其他地方見到,那一定認為對方是位佛法精深的高僧。

  不過這和尚既然出現在此地,那對方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

  彌天法教羅剎之首,連方寸山都稱其為老妖怪的葬海大師!

  然而讓我意外的是,這和尚只有一條右手,左臂只剩了一條輕飄飄的袖子。

  「這些都是貴客,你們怎麼能如此怠慢?」那和尚呵斥道。

  雖然是呵斥,但聲音聽來不徐不疾,讓人如沐春風。

  「我等待客不周,還請大師處罰。」那乾瘦男子帶著那兩名教徒來到和尚面前請罪。

  和尚道,「下不為例,還不去給貴客治傷?」

  「是!」乾瘦男子當即來到那名局長面前,「實在對不住了,我來給客人療傷。」

  說著取出一個瓶子,傾倒出有些黑色粉末,給那位局長塗了上去,就見後者渾身猛地一顫,卻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一轉眼間,就見那和尚已經是衝著我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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