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泄密事件
春晚，是在大禮堂看的。
兩台電視機放在主席台上，下面設立了20多個大火盆。67號官兵和505研究所的互相搭配著一起吃烤羊肉聊天，一起看春晚。
但春晚還沒開始多久，就看見警衛連的李濤連長帶著兩個戰士，走向505研究所第五室的研究人員張俊輝面前敬了個軍禮，禮貌而不失嚴肅地問道：
「你好！請問今天年飯之後，是你拿了照相機嗎？」
「是的，是的。相機還在這裡。我們拍完就直接過來了。」被詢問的張俊輝趕緊把放在身後地上的照相機拿了出來。
這一刻，他的心裡也意識到了什麼，表情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你的這個照相機暫時由我們給你保管。裡面的照片，我們給你沖洗好，再退給你。你看方便嗎？」
「可以，可以！」張俊輝連連點頭，眼神還偷偷地瞄了一眼身邊的楊傑主任。
可楊傑壓根就沒看他，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一樣。
他了解自己的科室主任，外表風平浪靜，內心波濤洶湧。這時候，他估計連殺他的心都有了。
都怪自己，今天一高興就拿著相機就去照戈壁灘的風景了。心裡忘記了這是軍事重地。
「麻煩你和我們到警衛連登記一下。」李濤連長不帶任何溫度的語氣讓人感覺到一絲壓迫感。
在禮堂另一邊的馮勇遠遠看見警衛連帶人進來，還走到自己的下屬面前，心裡便咯噔一下，火就蹭蹭地上來了：「這是怎麼回事？」
趙紅旗瞄了一眼：「好像看見他拿著照相機出去了！」
「這地方能用照相機！亂彈琴！」馮勇噌地一下就站了起來。
只見他走過去之後，李濤連長向他簡單地解釋了幾句。馮勇表情嚴肅，還用腳踢了一下楊傑。
「你還能睡得著？」
楊傑這下徹底沒法裝了，一把扯掉自己脖子上的圍巾：「我如果不閉著眼睛按下心頭這口氣，我特麼就跳起來直接掐死這渾蛋！」
「唉！」馮勇無語地嘆了一口氣。
「老馮，你說說啊，我們出來之前的整風大會都白開了嗎？保密協議都白簽了嗎？這小子，這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
「好了，一起出來吧！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說著，一群人跟著李濤連長來到了警衛連的辦公室。
「馮副所長，你也別太急。我們就是按慣例行事，先檢查檢查這位研究員的照相機里有沒有可能涉及泄密的地方……」
「沒有，沒有，我拍攝的時候，特意避開了我們營區所有的建築物。」張俊輝趕緊站出來主動解釋。
「好。我們相信505研究所派過來的科研人員們都是經過嚴格審核的。你們也是有各種保密制度的，所以，我相信你不是有心為之。但職責所在，還請馮副所長，楊主任多多理解。我們核查之後，如果確實沒有問題，再把相機和膠捲退給你們。」
「應該的，應該的。我們全力配合。」馮勇不停地搓著手掌，此時的他，感覺手心都是濕潤的。
「哦，對了，你們拍了幾個膠捲？」
「一個，就一個還沒拍完，就在這裡面了。這點和我一起的劉華，他們可以證明。我們是一起去，一起回來。就直接去禮堂了。相機都還沒來得及收的……」
「嗯，好的。我們今天晚上會連夜沖洗膠捲，如果沒有什麼問題，明天就能退還給你。」
……
這一夜，馮勇無法入睡。
面對楊傑，他也只是說他兩句，沒有過多的責怪。但研發工作即將開始，有人帶著一個相機過來，這在他心裡就像裝了一個魚雷一般。
不知道那天什麼時候就直接被引爆了！
這一爆，非把他這個帶隊的副所長炸得死無葬身之地不可。
但這不是馮勇擔心的！他此刻擔心的就是如果這渾蛋的相機里真有什麼東西涉及泄密了，那就不僅僅是他一個人擔責能解決的事了。
這甚至會連累整個505研究所。一旦東窗事發，江源基地會直接換下他們這個研究所。
江源基地下面各研究所、研究院都盯著他們505能分出一星半點的蛋糕粉出去，好讓他們也開開葷。
這如果坐實了泄密，505的蛋糕可能被分得連渣都不剩了！就怪當時用人不慎，帶出這麼一個玩意出來！
第二天馮勇起床的時候，只感覺自己頭暈得厲害。這一夜，他好像感覺睡著了，又好像自己的大腦一夜沒有停歇過，整宿亂鬨鬨的鬧騰。
「老楊啊，走。我們自己主動去警衛連聽候他們宣布吧。」
楊傑是張俊輝的直接領導人，看著他微腫的雙眼，馮勇就知道他昨天也是一宿未眠。
「好，我們這就去。」點點頭，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地走在馮勇身後。
這一刻，楊傑心中萬千忐忑，但也只能自己捂著自己的小心臟前行了。
看到他們進來，李濤馬上站了起來：馮副所長，你們來了，稍等。你們先坐下來，我馬上就來。
說完，便出了門。
楊傑有些不解：「怎麼看見我們就走了呢？」
「說你傻，你還要拿尾巴出來搖兩下嗎？」馮勇不是看在大家都已經在奔五的路上，早就想像年輕時候那樣抽他了。
楊傑倒也不介意馮勇的話，自言自語道：「他出去，那肯定是去領導辦公室聽最後宣判。我們來得早，應該是他們的研究決定還沒下來。」
「嗯，我們有錯在先，就在這裡耐心等著吧。至少態度要擺出來給67號的人看見！」
「嗯、嗯，我們態度誠懇。百分百的誠懇！」
半個小時過去……一個小時過去……。
兩個中年大叔越來越沉不住氣，這時間越長，就說明越有問題！
在零下二十多度的西北，楊傑焦慮的額頭甚至因為高度緊張都開始滲出一層密密的汗。馮勇看著這老夥計想安慰幾句，但自己也比他好不了多少，也只能又靜靜地靠在沙發上努力讓自己靜下來。
「對不起啊，讓你們久等了。」李濤連長終於進來，手上還拿了一些照片。
馮勇和楊傑頓時像被電擊一樣，馬上彈了起來，雙雙走到李濤跟前。像兩個做錯事的孩子，等待發落。
兩台電視機放在主席台上，下面設立了20多個大火盆。67號官兵和505研究所的互相搭配著一起吃烤羊肉聊天，一起看春晚。
但春晚還沒開始多久，就看見警衛連的李濤連長帶著兩個戰士，走向505研究所第五室的研究人員張俊輝面前敬了個軍禮，禮貌而不失嚴肅地問道：
「你好！請問今天年飯之後，是你拿了照相機嗎？」
「是的，是的。相機還在這裡。我們拍完就直接過來了。」被詢問的張俊輝趕緊把放在身後地上的照相機拿了出來。
這一刻，他的心裡也意識到了什麼，表情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你的這個照相機暫時由我們給你保管。裡面的照片，我們給你沖洗好，再退給你。你看方便嗎？」
「可以，可以！」張俊輝連連點頭，眼神還偷偷地瞄了一眼身邊的楊傑主任。
可楊傑壓根就沒看他，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一樣。
他了解自己的科室主任，外表風平浪靜，內心波濤洶湧。這時候，他估計連殺他的心都有了。
都怪自己，今天一高興就拿著相機就去照戈壁灘的風景了。心裡忘記了這是軍事重地。
「麻煩你和我們到警衛連登記一下。」李濤連長不帶任何溫度的語氣讓人感覺到一絲壓迫感。
在禮堂另一邊的馮勇遠遠看見警衛連帶人進來，還走到自己的下屬面前，心裡便咯噔一下，火就蹭蹭地上來了：「這是怎麼回事？」
趙紅旗瞄了一眼：「好像看見他拿著照相機出去了！」
「這地方能用照相機！亂彈琴！」馮勇噌地一下就站了起來。
只見他走過去之後，李濤連長向他簡單地解釋了幾句。馮勇表情嚴肅，還用腳踢了一下楊傑。
「你還能睡得著？」
楊傑這下徹底沒法裝了，一把扯掉自己脖子上的圍巾：「我如果不閉著眼睛按下心頭這口氣，我特麼就跳起來直接掐死這渾蛋！」
「唉！」馮勇無語地嘆了一口氣。
「老馮，你說說啊，我們出來之前的整風大會都白開了嗎？保密協議都白簽了嗎？這小子，這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
「好了，一起出來吧！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說著，一群人跟著李濤連長來到了警衛連的辦公室。
「馮副所長，你也別太急。我們就是按慣例行事，先檢查檢查這位研究員的照相機里有沒有可能涉及泄密的地方……」
「沒有，沒有，我拍攝的時候，特意避開了我們營區所有的建築物。」張俊輝趕緊站出來主動解釋。
「好。我們相信505研究所派過來的科研人員們都是經過嚴格審核的。你們也是有各種保密制度的，所以，我相信你不是有心為之。但職責所在，還請馮副所長，楊主任多多理解。我們核查之後，如果確實沒有問題，再把相機和膠捲退給你們。」
「應該的，應該的。我們全力配合。」馮勇不停地搓著手掌，此時的他，感覺手心都是濕潤的。
「哦，對了，你們拍了幾個膠捲？」
「一個，就一個還沒拍完，就在這裡面了。這點和我一起的劉華，他們可以證明。我們是一起去，一起回來。就直接去禮堂了。相機都還沒來得及收的……」
「嗯，好的。我們今天晚上會連夜沖洗膠捲，如果沒有什麼問題，明天就能退還給你。」
……
這一夜，馮勇無法入睡。
面對楊傑，他也只是說他兩句，沒有過多的責怪。但研發工作即將開始，有人帶著一個相機過來，這在他心裡就像裝了一個魚雷一般。
不知道那天什麼時候就直接被引爆了！
這一爆，非把他這個帶隊的副所長炸得死無葬身之地不可。
但這不是馮勇擔心的！他此刻擔心的就是如果這渾蛋的相機里真有什麼東西涉及泄密了，那就不僅僅是他一個人擔責能解決的事了。
這甚至會連累整個505研究所。一旦東窗事發，江源基地會直接換下他們這個研究所。
江源基地下面各研究所、研究院都盯著他們505能分出一星半點的蛋糕粉出去，好讓他們也開開葷。
這如果坐實了泄密，505的蛋糕可能被分得連渣都不剩了！就怪當時用人不慎，帶出這麼一個玩意出來！
第二天馮勇起床的時候，只感覺自己頭暈得厲害。這一夜，他好像感覺睡著了，又好像自己的大腦一夜沒有停歇過，整宿亂鬨鬨的鬧騰。
「老楊啊，走。我們自己主動去警衛連聽候他們宣布吧。」
楊傑是張俊輝的直接領導人，看著他微腫的雙眼，馮勇就知道他昨天也是一宿未眠。
「好，我們這就去。」點點頭，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地走在馮勇身後。
這一刻，楊傑心中萬千忐忑，但也只能自己捂著自己的小心臟前行了。
看到他們進來，李濤馬上站了起來：馮副所長，你們來了，稍等。你們先坐下來，我馬上就來。
說完，便出了門。
楊傑有些不解：「怎麼看見我們就走了呢？」
「說你傻，你還要拿尾巴出來搖兩下嗎？」馮勇不是看在大家都已經在奔五的路上，早就想像年輕時候那樣抽他了。
楊傑倒也不介意馮勇的話，自言自語道：「他出去，那肯定是去領導辦公室聽最後宣判。我們來得早，應該是他們的研究決定還沒下來。」
「嗯，我們有錯在先，就在這裡耐心等著吧。至少態度要擺出來給67號的人看見！」
「嗯、嗯，我們態度誠懇。百分百的誠懇！」
半個小時過去……一個小時過去……。
兩個中年大叔越來越沉不住氣，這時間越長，就說明越有問題！
在零下二十多度的西北，楊傑焦慮的額頭甚至因為高度緊張都開始滲出一層密密的汗。馮勇看著這老夥計想安慰幾句，但自己也比他好不了多少，也只能又靜靜地靠在沙發上努力讓自己靜下來。
「對不起啊，讓你們久等了。」李濤連長終於進來，手上還拿了一些照片。
馮勇和楊傑頓時像被電擊一樣，馬上彈了起來，雙雙走到李濤跟前。像兩個做錯事的孩子，等待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