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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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樂宮。

  夏菱急匆匆地拿了件披風就離開了長樂宮了,心中還想著不讓宮長樂受涼,畢竟宮長樂也算是大病初癒了,若是再受了風寒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而她卻沒有注意到,在她離開之後,一個小小的身影卻在此時偷偷摸摸地往長樂宮外轉了幾圈。

  宮未央還穿著那件小宮女的衣裳,可腳步卻輕了不少了。

  原本,她心中只是有幾分懷疑的,可是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太放心,便不知不覺地走到了這長樂宮裡來了。

  如今的長樂宮與從前不同了,這裡里外外布置的侍衛也不知是有多少人了,她若是從正門走即便是進去了,那也不過是在裡頭等著罷了。

  方才瞧著夏菱出去了,約莫長姐此時是不在宮中的,那她也就進去偷偷地找一找,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吧。

  還好,當初年紀還小的時候,她便偷偷摸摸地常來長樂宮玩,是以,也發現了一條捷徑了。為此,還曾偷偷地嚇唬了長姐好幾回呢。

  即便是到了今日,這小小的密道,也不過只有自己知曉罷了,甚至連長姐也未曾置否。

  饒是許多年不走這路了,宮未央卻仍舊是輕車熟路,躡手躡腳地便進去了,三兩下便躲避開了這周圍巡視的幾個侍衛了,直接就溜進了書房裡頭去了。

  書房裡頭還是亮著燈的,宮未央便是瞧見了宮長樂親自去送了煥王出去了,而夏菱則是又特意回來取了披風了,這就足以說明長姐還要在外頭徘徊片刻,想必不是那麼快就能回來了。

  這樣一來,她倒是有了充足的時間了。

  也不知是怎麼的,宮未央莫名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仿佛是隨時可能被旁人發現,可這偌大的書房裡,除了自己和影子卻也實在是找不出第二個人來的了。

  不自覺,額頭便有些汗涔涔的,宮未央下意識地朝著四周細細地打量了好幾眼,卻發現還是一個人都沒有。

  她不自覺地便放輕了自己的步子,心中卻在不停地安慰著自己,想來是自己疑神疑鬼了,這裡根本就沒有人的。

  宮未央悄悄地找了幾個宮長樂平日裡放東西的小匣子,卻沒有發覺什麼不對的,都不過是一些普通的公文罷了。

  思來想去,宮未央又在書桌前翻了翻,沒成想,終於在一個隱蔽的小盒子裡頭發現了最底下的一封密件。

  那上頭正是寫著邊關要文的,宮未央心頭微動,有些緊張,手心也不自覺地微微出汗了,但咬了咬牙,還是趕緊就想東西揣進了懷裡去了。

  比較幸運的是,宮未央出去的時候依然很順利,而宮長樂也沒有回來,等到了長樂宮外頭的時候,她才覺得那顆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一些了。

  宮未央幾乎是一路狂奔,這才回到了自己的未央宮裡了。

  但轉瞬,宮未央卻又覺得這不過是自己多想了而已,或許就是自己太過幸運了而已。

  如果宮長樂真的知曉的話,那也就不會任憑自己偷走這個東西了,宮未央定了定自己的心神,讓所有的宮人都退得遠遠的。

  若水和若冰本有些不放心的,可是見宮未央此時卻沒了異常了,心中雖還存著幾分疑惑,卻也只能默默地退下了。

  宮未央見著屋子裡頭沒有人了,這才敢拿出自己懷中揣著的東西,正準備打開,卻覺自己的手還有幾分顫抖。

  宮未央咽了咽口水,想要平復自己這種緊張,可還未等到她平復過來,就覺得自己眼前一黑,直接就暈倒了。

  與此同時,宮長樂這才打開了那還有些吱呀響聲的大門。

  裡頭的燈火也早已是暗沉了不知多久了,宮長樂走進了這許久不曾進去的殿中,卻依舊對這裡面的一事一物還是那麼熟悉。

  「殿下,奴婢進去將燈火打開吧。」夏瑤眼看著這裡頭黑燈瞎火的,心中隱隱有些擔憂,生怕宮長樂撞到了什麼東西。

  可宮長樂卻擺了擺手,這地方她來了無數次了,哪裡會做錯呢,這裡的每一個物件擺在什麼地方她也都是清楚地知曉的,斷然不會認錯的。

  可沒想到,她才這麼一說,只覺得腳下碰到了一個什麼東西,宮長樂有些疑惑,讓人展了燈火,這才看清楚,原來是一個精巧的畫架。

  宮長樂倒是還能記得,這個畫架本就是雲衡常用的那個,可一直卻都是在裡頭收著的,怎麼好端端地就在這裡擺著了?

  「這段時間都是誰在這裡打掃!」宮長樂的聲音頓時便嚴肅了起來,她已吩咐了這些灑掃的宮人多次了,斷然不可動這裡的任何物件的,竟然還有人敢明知故犯!


  夏瑤和夏菱慌忙地下跪,將事情的原委說清楚,「殿下,別生氣,這想來是那高人住的時候所用的。」

  宮長樂有些疑惑,示意兩人將事情給說清楚,原來,竟是因自己在昏迷之中,而那高人與雲相大師偏偏不方便住在內宮,便只好給暫且安置在了這個地方了。

  「殿下且放心,那位張先生都雲相大師也都是不拘泥於這些小節之人,他們早早便與太后說了,這裡的擺設一件都不曾動過。」夏瑤當初聽聞太后的旨意,心中也很是苦惱的,但卻又不能與太后明說。

  好在,那位張先生和雲相大師想必是與雲衡公子投緣了,竟覺那樣「簡單」的擺設甚合眼緣,便一件都不曾讓人動過了。

  宮長樂急匆匆地去了內殿查看,果然是半點都不曾改變,只是那桌子上多了幾幅潑墨的畫卷了,可她初初瞧見的時候,卻覺得心頭一緊。

  這畫畫也是講究筆法的,她與雲衡好歹也算是相處多年了,對雲衡作畫的筆法還是有幾分了解的,而這桌子上的畫作卻是像極了雲衡的筆法的。

  瞧著這整篇的布局,想必是還沒有作完的,可卻是那般的相似,讓宮長樂不得不多想。

  這位張先生,和雲衡到底有什麼牽連?還是,他就是雲衡麼?

  想起雲相大師和雲衡的關係,宮長樂心頭的懷疑卻是越來越重了,她總覺得有必要和雲相大師說說清楚了。

  況且,這件事偏偏就那麼湊巧得就和雲桑扯上了關係了,會不會真的是雲衡呢?

  宮長樂想到此處,只覺得這一顆心都要從喉嚨里跳出來了一般,夏瑤和夏菱心中還有些忐忑,生怕宮長樂不高興。

  「行了,起來吧,以後這個地方除了灑掃的宮人,不許任何人進來。」宮長樂的聲音還殘存著幾分清冷,兩人得了命令便趕緊下去吩咐那些個灑掃的宮人去了。

  而此時的宮長樂,心中卻有著萬千的感慨,她幾乎可以斷定,自己在昏迷中的感覺沒有錯了,一定,一定就是雲衡回來了。

  而那個張先生,也十有八九就是雲衡了……

  也不知為什麼,心底里那藏著許久的感情仿佛在一瞬間就奔涌而出了,就好像是撕開了一個口子,根本無法控制住它的洶湧。

  宮長樂也是這時候才感受到,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那麼多無法控制、無可奈何的事情。

  再次走回了那熟悉的桌案前面,宮長樂看著那半幅的畫作,情不自禁地拿起了畫筆,下意識地便想要添上了幾筆。

  這畫的是秋日裡頭的紅楓,如今,這紅楓只怕是又要重現了,可往昔的人卻早已不在自己的身邊了。

  宮長樂的心頭不由得有些發酸,但等她打開了那底下的小盒子,卻發現多了好幾幅的畫卷,一一地展開,鋪在這桌案上。

  才發現,春日絢爛的繁華,夏日裡滿池的清荷,秋日裡滿徑金黃的落葉,冬日的白雪紅梅等等早已躍然於紙上了。

  雖算不得極美的景象,可卻是最真切的生活了,宮長樂清楚地記得自己當初同雲衡看過的花與雨,雲與霧……

  儘管,往昔不再重現,可那卻是心頭最深刻的記憶,叫自己怎麼能忘懷呢。

  眼淚幾乎在一瞬間就落下了,仿佛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曾停歇,宮長樂不停地念叨著雲衡這個名字,卻才發覺自己的聲音早已異常地沙啞了。

  是他,沒錯,一定是雲衡回來了。

  他留下的這些,都是自己與他的回憶啊,卻叫宮長樂心中百轉千回了,既已回來了,那為何不肯與自己相見便離開了。

  日後不能相守,恐怕連再見也會成為難事,這一次,卻又再次成為了遺憾了。

  在模糊的淚眼中,宮長樂卻瞥見那畫卷角落裡的一句「待我歸來」,若是尋常人看見,只怕是滿心的期待了。

  可宮長樂卻偏偏是知曉過往的那一個,既已放了他離開,那又如何是那般容易歸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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