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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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醫出來的時候,宮長樂也跟著被抬了出來的,因這西偏殿已經被砸得一片狼藉了,此時也無法歇息了,只好再挪去了正殿了。

  太后有些著急,忙讓太醫過來回話,誰知太醫直接就跪在了地上了,聲音里也儘是無奈與恐慌,「娘娘,微臣實在是不知殿下病情何以會如此反覆啊。」

  這太醫畢竟是也聖手,瞧過的病症無數,但卻唯獨對宮長樂這病症無從下手。

  之前,他來瞧過,宮長樂不過身體虛弱,操勞過度罷了,開了幾幅養身的藥調養著也好了大半了。他前兩日還來請過平安脈,倒是脈象正常,一切無礙,可不曾卻發生今日這樣的事情。

  太后的臉色鐵青,冷聲道:「讓太醫院的太醫都給哀家過來,若是瞧不好殿下,哀家便要整個太醫院陪葬!」

  之後,太后似乎還想要發火,但卻被宮未央和謝清梓勸著去休息了,不過在歇息之前,太后還是想先去看看宮長樂。

  此時的宮長樂安靜地躺在了床榻上,雙眼緊閉,五官柔和,毫無攻擊性,也再瞧不出那股子睥睨和跋扈的氣勢了,但這輩子蓋上,竟連起伏都很小。

  太后見了不免有些心疼,先帝撒手而去,這江山社稷便都是宮長樂一人在苦苦支撐著,也不知是什麼時候,本就瘦弱的女兒竟這般瘦得只剩一把骨頭了。

  太醫會診,先後給宮長樂診脈,但卻都察不出什麼端倪來,脈息顯示一切都是正常的,仿佛方才的一切都只是眾人的幻想罷了。

  太后如何肯信呢,執意要讓太醫給出個原因來,那邊太醫卻都慌了,集體跪下來請罪,「太后娘娘恕罪,實在不是微臣等不用心啊,殿下的脈息的確是顯示無事的啊……」

  太后畢竟也有些閱歷了,既然人沒事,那會不會是邪魅侵體呢?當初,賢妃和葉嬪便是為邪魅所困,最終一個被發配去北苑,一個則是香消玉殞了。

  「雲紫,立刻派人去請雲相大師入宮,一定要快。」太后略想了想,這事兒交給誰也不放心,便還是讓雲紫去辦了。

  「殿下的事情誰也不許說出去,今日若有人泄密,爾等都難逃一死!」太后的語氣頗有些嚴肅,眾人都只敢低頭應聲。

  畢竟,宮長樂現在把持朝政,若一旦她有了什麼事情,這新帝又年幼,無人輔佐,只怕朝堂會大亂的。

  等到一切就緒,眾人也都出去了,不再打擾宮長樂歇息了。

  宮長樂躺在床上,能夠聽見他們每個人所說的話,但她想要睜開眼睛,卻偏偏是不能,記憶時而清晰時而又錯話,她的腦袋又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

  那種砸東西的快感卻怎麼都沒法再體驗了,只能緊緊地閉著眼睛不能睜開。

  宮長樂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根本就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她的仇恨已了,也已經離去了。

  這種想法越來越真實,或許,真的是上天給她的期限到了,她甚至都不能再見見自己最珍惜最在乎的人,就要如此匆忙離開了嗎?

  不,她不要就這麼離開,她還有很多事情都沒有做完!

  汗水漸漸地冒出,那真實的感覺襲來,可很快卻被疼痛取代,卻不再只是頭疼欲裂,而是全身的骨頭都仿佛在被千萬隻螞蟻啃噬一般。

  想要尖叫,卻只能要緊牙關,死死地支撐著。眼皮漸漸地沉重,她努力地不讓自己閉上眼睛,還想要多看一眼這個世界,可此時卻已由不得她了……

  雲相大師一聽說是宮長樂的事情,還是很仗義地來了宮中了。

  太后憂心忡忡,見雲相大師來了,心中也多了幾分期待了,簡單地將宮長樂的情況說了,雲相大師有些遲疑,但還是答應過去看看了。

  宮長樂自從昏迷過後,便再也沒有醒來了,無論太醫怎麼施針,也都是不管用的。

  雲相大師早年雲遊四方,見多識廣,見宮長樂雖然清瘦可臉色卻還是紅潤的,再一把脈,果然是脈息平穩,並無不妥。

  看來,這根本就不是得了什麼病症了,很有可能是被人下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大師,這病可有法醫治?」太后的神色有些著急,而後頭的謝清梓也是一臉的期盼,只想著能趕緊治好宮長樂這個病症。

  「殿下這病症不是凡俗之症,怕是有些難辦的,老衲雲遊之際,途徑苗疆,倒是見識過一二,但於此道卻並不精通。」雲相大師也是實話實說,他雖然有點醫術,但也只是能給寺廟中的小和尚瞧個頭疼腦熱什麼的。

  太后一聽說這個,便有些亂了分寸了,但謝清梓好歹還是思維清楚的,立馬想到要找個精於此道的人來解了。

  但這苗疆卻是遠在齊國之地,他們如何能請到精通此道的人呢。

  「姑母,咱們不妨派人暗中尋找一番吧,或許這城中還真有這樣的人呢。」太后一聽,也覺得謝清梓的話有些道理,如今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雲相大師看著宮長樂,卻覺若有所思,但旋即卻移開了目光,又恢復了那清明的眸光。

  太后讓雲紫好生送了雲相大師回去,她則立馬找了謝淳入宮,直接藉助謝家的力量卻尋找精通苗疆巫術的人。

  前方戰事吃緊,又未曾及時派人過去增援,早已是吃了大虧了,如今只靠著付寧晨在苦苦支撐著。

  朝堂上的主戰派早已是方寸大亂了,原本他們就聯名上了摺子想讓煥王前去帶兵,可沒成想卻被宮長樂給壓了下來了。

  等了這麼些時日了,眾人也沒了耐心了,竟在朝堂上爭吵了起來了,鬧得是不歡而散,如今已都稱病回家了。

  太后原本想親自去一趟煥王府,好說服煥王先帶兵去支援,但沒成想,這在煥王府門前卻看見了楊丞相的車馬。

  太后本就是便衣而來,心中有些奇怪,這當朝丞相和王爺私交甚密可不是什麼好事兒啊。當即,太后便去了謝家,與謝淳相商量。

  謝淳許久不見自己的這個小女兒,如今卻聽得她說話分析也算是有了點譜子了,心中也放心了一些了。

  這些朝堂政事太后雖不敏感,但常常接觸,還是能懂得一二的,在宮長樂昏迷期間,由太后輔政也是再合適不過的了。到時候,即便是宮長樂昏迷的消息傳了出去,只要太后不出什麼大的差錯,群臣也不會多說什麼。

  不過,至於這煥王和楊丞相的事情,謝淳這段時間倒還真是疏忽了,看來,還得派了人去查了。

  因煥王這邊一時難以讓人完全信賴了,太后也只好用了宮長樂之前給的應對辦法,讓林墨一行人處理完了水患之後,便趕往邊關去了。

  這本就是一場博弈,雖然很冒險,但此時的情況卻也不得不這樣了。

  「父親,那苗疆術士可有消息了?」謝貞義如今面對自己的父親,才發現他的雙鬢早已斑白了,再也不是自己記憶之中的模樣了,不禁有些鼻酸。

  這些年,父親為了自己和幾個孩子也算是操碎了心了,到頭來,自己卻還是疑神疑鬼的,一度懷疑了父親和長樂,實在是大不應該。

  她從小便是謝家嬌養的千金小姐,琴棋書畫倒是學了不少,但沒成想卻執意嫁入了皇家。對於內宅爭鬥她已是心力交瘁了,又何況是朝堂之亂呢。

  甚至,到頭來,都不如自己的女兒,還得靠著父親和長樂處處維護自己,即便如此,她卻還不知足,妄自用疑心來揣測這一切。

  儘管,謝淳還不知曉這一切,但謝貞義卻總覺得有些無顏面對親人。

  「還不曾,這事兒怕還真有些棘手了。」謝淳說到這個也是一臉的沉重,那個最像自己的外孫女,怎麼偏偏就出了這樣的麻煩事兒呢。

  原本,他也是想要查出原委的,可這下蠱卻實在是無從下手的,為今之計,也只能儘快想辦法治好宮長樂了。

  謝貞義一聽這話,臉上的愁容又起,謝淳似乎有些不忍,便輕聲說了一句,「你母親許久不見你了,也有些想你了。」

  謝貞義的眼淚在一瞬間落下,這一刻仿佛自己還是當初那個謝家的女兒,這些年的千萬道鴻溝也仿佛在這時傾塌。

  「女兒,女兒不孝,還請父親原諒。」謝貞義說著當即便要跪下,謝淳上前想要扶住,畢竟現在謝貞義的身份是大梁的太后,而他卻只是個臣子。

  但謝貞義卻是執意如此,謝淳拗不過她,只好任憑她跪下了,望著眼前的女兒,眼眶也不覺有些濕潤了。

  這麼多年了,那點隔閡他也早不放在心上了,可奈何父女兩人也再沒機會同尋常人一般說話了,這心結也就再沒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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