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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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大梁這邊還未等到新帝登基,邊關的戰事就開始緊張起來了。

  由前方快馬報信,齊國已將開始大舉進攻大梁邊界了,而因付寧晨正在暫時抵擋,齊國軍隊還不能快速攻占大梁邊界。

  宮長樂本就白日裡守靈,夜裡又在批閱奏摺,一聽到這消息,當即便暈了過去了,而皇后則繼續主持了先帝的葬禮。

  先帝的葬禮一結束,因這形勢,新帝便早早地登基了。

  但新帝畢竟年幼,對朝堂諸事還不夠熟悉,而這些事情卻又不好假手於外人,這便造成了兩邊為難的局面了。

  宮陵安在勤政殿中捧著那一堆的奏摺,思來想去還是要去長樂宮先看看。即便是宮長樂抱恙了,自己也能問問一二的。

  新來的太監首領張安是個機靈的,也是從前跟在重華宮服侍過宮陵安的,見皇上愁眉苦臉的樣子,便給出了這麼個主意。

  宮陵安帶上了好些藥材,這才去往了長樂宮。

  而皇后,現在應該是太后了,她原先見宮長樂放權,心中倒頗有幾分輕鬆了,可沒想到宮長樂卻突然暈倒了,她這個做母后的哪裡能不關心呢。

  這不,正巧了,太后和皇上這便湊到了一塊去了。

  長樂宮。

  宮長樂一醒來便聞到了這滿屋子的苦藥渣子的味道,滿腦子都充斥著先帝當初找自己談話的記憶,她永遠都記得先帝的那最後一個眼神。

  那分明是死不瞑目,最後自己也是合了好久才讓先帝瞑目的。

  他是大梁的金帝,而自己卻曾是他的掌上明珠,可本該是最親近的父女,卻最終成為了仇敵,暗中對付彼此。

  宮長樂無法想像自己當初在水牢里得知一切的痛楚,此時的記憶早已慢慢的模糊了,可每每想起,這心卻總是在疼痛,只讓人深刻地記下了這種痛苦。

  滿頭的汗水也顧不上了,只見宮長樂猛然就拂去自己身上的被子,只穿著中衣就起身了。

  此時雖是秋日,外面也還殘存著幾縷陽光,可是這溫度卻已很低了,宮長樂到了外殿,才感覺到有些發涼了。

  不過,這外面的空氣卻是自由而新鮮的,讓她脫離了那一股子的草藥味仿佛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了。

  夏瑤和夏菱正捧了藥過來,一看到外面的人,都嚇了一跳,趕緊便過去了。

  「殿下,您這還病著呢,趕緊回去吧。」夏瑤讓後頭的小宮女捧著藥,而她和夏菱則是打算扶著宮長樂回房間歇息著。

  「我就在這外面走走。」宮長樂愣了好久,才感覺到周圍有人在抓著自己,這一看發現是夏瑤和夏菱,便有些失神地說道。

  夏瑤和夏菱這可就慌張了,這好端端的,宮長樂鞋襪也沒穿,甚至只著了中衣,怎麼能在外面隨便亂走呢。

  一來是容易著涼,二來也是於理不合啊,這堂堂長公主殿下,怎麼能如此衣衫不整地在外面行走呢。

  「殿下,您就聽奴婢的吧,進去吧,這要是著涼了可怎麼是好啊。」夏瑤當場就跪下了,帶著些許的著急。

  宮長樂仿若未聞,徑直往前頭走去,夏瑤和夏菱卻也不敢攔著。自家主子一貫來都是有主意的,她們從跟著宮長樂開始,得到的命令便一直都是唯命是從,怎麼敢公然違抗主子的命令呢。

  但若宮長樂執意如此,也實在是不好的,夏瑤和夏菱對了一個眼神,後者便意會了,這長樂宮裡除了她們奴婢,可還是住著一位謝家小姐的。

  謝清梓的話,無論如何宮長樂也是能聽得進去一二的,這樣一來,她們也好做很多了。

  夏瑤在旁邊亦步亦趨地跟著宮長樂不敢有半步的鬆懈,跟著還吩咐了後頭的宮女,讓這長樂宮裡頭所有的太監和侍衛全部迴避。

  還好,宮長樂只是在院子裡轉了兩圈,並沒有往外面去。

  夏瑤正準備鬆口氣的時候,卻見宮長樂突然頓住了腳步,指著西偏殿,說道:「去,把那裡收拾出來,我要住在那裡。」

  夏瑤一愣,但見宮長樂眼神堅定,此時卻不敢否定,只好聽了吩咐讓人去收拾。

  「殿下,走了這麼一會兒您也累了,咱們先回房喝藥吧。」夏瑤還不死心,又多勸了一句。

  宮長樂回頭看了她一眼,卻正好看見謝清梓朝這裡快步走了過來了,謝清梓原本聽夏菱說了還不太信,這下子自己看見了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了。


  她以往是日日都陪在了宮長樂的身邊,而正好前幾日卻都在陪著陸澤,宮長樂這邊便一直都是一個人在忙著,突然出了這樣的事情,她便趕緊又回來了。

  謝清梓這好不容易才被勸著去休息了,沒想到才坐在了自己的房間裡頭,夏菱這就著急忙慌地過來了。

  「長樂,你身子才剛好,這院子裡太涼了,咱們回去休息吧。」謝清梓趕緊過來,走到她身邊下意識地就想要扶著她。

  可是,下一秒,宮長樂卻愣住了,往後瑟縮了一下,謝清梓有些疑惑,想要再度扶著她,可沒想到後者的反應卻更激烈了,直接就往後退了好幾步。

  謝清梓對上宮長樂的視線,卻覺得有些陌生。

  那幽深的黑眸裡頭卻再不是往日的清澈了,反而多摻雜了些許的疑惑與警惕,仿佛對周邊的一切都充滿了恐懼和驚慌。

  謝清梓深吸了一口氣,這難道是生病的後遺症嗎?

  「長樂,我是清梓表姐啊,你不記得我了嗎?」謝清梓耐著性子,露出一個淺笑,緩緩地說道。

  宮長樂看了她許久,只覺得很多影子在自己的腦海里浮現,卻總也抓不住,這個名字很熟悉,這個感覺也很熟悉,但她卻下意識地不想相信任何人。

  「本殿當然知道,只是,謝家的小姐便如此稱呼長公主殿下的名諱嗎?」宮長樂的聲音涼涼的,雙眸也冷冷地盯了謝清梓一眼。

  謝清梓一愣,想要看看是不是宮長樂在跟自己開玩笑,但看著她嚴肅的樣子卻又實在是覺得不像的很。而眼前的宮長樂,除了模樣,根本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還不跪下麼?謝家的女兒就這麼不知禮數?」宮長樂似乎是覺得不滿,復又開口加了一句。

  謝清梓當即便恭恭敬敬地跪下請安了,而宮長樂卻始終沒有讓她起身,只任憑她一直跪在了院子正中間。

  夏瑤和夏菱此時也愣住了,從前這公主殿下和謝小姐好的跟什麼似乎的,幾乎做什麼事情也都要帶著謝家小姐的,如今好端端的怎麼會這樣。

  而此時,原本在收拾屋子的幾個宮女們這會兒也給收拾出來西偏殿了,因這裡頭從前是魏寧霜住著,自魏寧霜搬走後也一直都有人在打掃著,所以收拾起來並不難。

  夏瑤和夏菱還未反應過來,宮長樂便點了點頭,徑直走了進去,等快到門口的時候,卻吩咐夏瑤和夏菱道:「還不進來服侍本殿更衣?」

  夏瑤和夏菱給謝清梓遞去了一個不好意思的眼神,還來不及說話,便只好先應了宮長樂的話,跟著進去了。

  外頭的宮女這時候連大氣都不敢出,今日的殿下和往日的可是大相逕庭,她們可不敢隨便造次。若有個萬一,熱鬧了殿下,這可動輒是砍頭的大罪。

  偏殿裡比主殿小了不少,可宮長樂卻看起來像很是滿意的。

  便是這股子百合的香味讓人覺得清爽多了,仿佛脫離了那滿是藥草味的屋子,整個人也都鬆快了起來了,那些糾結的回憶不會來困擾自己了。

  夏瑤和夏菱誠惶誠恐地服侍著宮長樂穿了衣裳了,見她心情似乎還不錯的樣子,便適時地開口提了一句,「殿下,謝小姐還在外頭跪著呢。」

  宮長樂皺了皺眉,沉吟一句,「讓她起身吧。」

  夏瑤和夏菱一喜,看來這殿下還是沒有變的,可還未等到她們去讓謝清梓起來,復又聽得宮長樂接著說了一句,「起來就直接送回謝家教養,也太不知禮數了。」

  夏菱仿佛想要上前說些什麼,可卻被夏瑤拉了一把,「是,奴婢們知道了。」

  夏菱也只好悶著了,夏瑤一貫來都比自己善於察言觀色,只怕這次殿下真的是有些變化了,還是先聽吩咐為好。

  夏菱去了外頭了,夏瑤卻端了那溫著的藥過來了,可沒想到,宮長樂一聞到這個味道就甩手將藥碗給打翻了。

  「奴婢該死。」一屋子的宮人都跪在了地上請罪,而宮長樂的憤怒神色也稍稍緩過了些許了,「打掃乾淨都滾出去。」

  冷冷的聲音讓眾人都一驚,但主子有命,她們不得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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