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兄妹
雲衡看著旁邊的妹妹，如今已到了自己的肩膀高度了，再不是那個會牽著自己的袖子撒嬌著要糖吃的小丫頭了，如今兄妹好不容易相見，可很快卻又要分別了。
「哥哥，坐吧。」雲桑進了屋子後，見雲衡還有些愣住了，便說了一聲，轉而又想起了什麼一般，揮了揮手便讓身邊伺候的人都下去了。
她們兄妹多年不見了，自然想自自在在地說會兒話，不想讓旁人打擾。這些個伺候雲桑的宮人雖有跟著她從齊國一道來的，但大多也還是大梁的宮人，不過這樣的事情，他們自然是識趣的，不會掃了貴人的興致的。
桌子上擺放著許多精緻的糕點，都是齊國帶來的廚子做的，有著齊國特有的風味，雲桑特意招呼雲衡多嘗嘗。
不過，雲衡卻一直都盯著雲桑在看，仿佛要把這幾年沒有看見的妹妹的成長都給彌補回來。但云桑也知曉，哥哥的心裡恐怕是愧疚更多的。
「這麼些年了，桑兒也長大了不少。」雲衡見雲桑的眸中微微有些黯然，便岔開了個話題。
雲桑嘴角露出點點的笑容，她第一眼看見哥哥的時候，就發現了他眉眼之間的憔悴，恐怕是在為自己的事情煩惱的吧。
「是啊，哥哥也長高了好多，回去見母妃該不認識你了。」雲桑笑著說道，可說完了卻又覺得有些不對勁，明明是想要緩和一點氣氛，可偏偏怎麼又提起了這傷心的事情呢。
「咳咳，哥哥，這大梁好玩嗎？我來這裡也幾日了，只在這離宮裡住著，也不能離開，還不曾看過這大梁的上京城呢。」雲桑還沒等雲衡說話，便又說起了旁的了。
雲衡也不願意見妹妹不高興，便與她說起在大梁這幾年的生活，當然了，雲衡自然都是撿了好聽的好玩的說的。
雲桑聽著覺得有趣，不過，她可不相信身為質子，竟能活得這麼瀟灑有趣，許多的事情，當然還是身不由己的。
但既然雲衡自動選擇忽略了這些，那她也不會去過問了，只做雲衡所希望的那個天真單純的妹妹。
「哥哥，我昨日見過太后和長公主了，她們瞧著倒是極好相處的樣子。你這幾年，跟她們有什麼接觸嗎？」雲桑想著以後自己是要在這裡生活的，如果成了煥王妃，那太后就是自己的婆婆，而那個長公主也就是自己的侄女輩的了。
看著太后是由長公主陪著來的，想必她老人家也一定很喜歡那位公主了。從前，她在齊國倒也不知道這些，不過自從被指派了和親，父皇便找了人告訴了她一些大梁後宮裡頭的簡單關係。
但是，那些畢竟也都是紙上談兵的，那人曾描述，大梁的長公主天性聰慧，天生麗質，是大梁皇上和皇后的掌心寶。
雲桑見過齊國的公主們，但凡是有些身份的，那叫一個嬌貴的，眼睛都要瞧到天上去了，雖為姐妹，卻也很少搭理她這麼個毫無背景的皇妹的。至於皇后的嫡公主，那更是一舉一動之間都透著皇家的風範，她對每個人說話都很溫和，卻又很疏離。
是以，之前在雲桑的想像中，宮長樂便大概也是這樣的形象的，可沒想到昨天一見，卻覺她說胡甚是親切，甚至好幾次都在太后面前替自己美言。
「倒有些接觸，太后常年信佛，喜好清淨，性子很是溫和，也沒有架子，對煥王這個小兒子也是極其疼愛的。至於長公主，咳咳，想必也是真心待你的。」雲衡在說到宮長樂的時候不免停頓了一下，畢竟，這樣的關係也不好解釋給雲桑。
而雲桑卻覺得有些奇怪，怎麼提起這個長公主殿下哥哥的反應會是這般的啊？
雲桑剛想要再接著問些什麼，就聽得雲衡繼續說，「桑兒，其實，你若是不願意，大可不必……」
「可是……」雲衡似乎還是有些不甘心，如果桑兒過得不幸福，那他會自責一輩子的，即便是知道煥王這個人還不錯，可是兩人差了十來歲，能培養出感情來嗎？
「哥哥，沒有什麼可是的，桑兒現在人已經在這裡，是註定要嫁的了。哥哥不要因為一時的衝動就壞了大事，到時候反倒是得不償失了。」雲桑說話的模樣極其認真，讓雲衡幾乎都一瞬間的恍惚。
曾經那個愛哭鼻子的妹妹，仿佛一瞬間就長大了。
「桑兒……」
「哥哥，若是你想讓我高興，不是帶著我大梁的上京城裡頭轉轉，這都來了好幾日了，還沒出過離宮呢。」雲桑饒是被母妃和嬤嬤多番教育了，一定要沉穩一些，可是此時見了哥哥，也難免有些小姑娘的性子了。
雲衡有些為難，但轉念想到這是妹妹唯一的要求，還是咬了牙讓她換了一身衣裳，便帶著雲桑一同出門了。
一到了這大梁的街上，雲桑仿佛整個人都雀躍了起來了，都說大梁富庶，還真不無道理，她之前看那些個宮室裡頭的布置便略體會到一些了。不過，現在到了這大街上，看到這琳琅滿目的商品，數不清的走卒販夫，滿大街的吆喝，還真是熱鬧極了。
這要是在他們齊國，還真是只有廟會的時候才會這麼熱鬧呢，雖然她去得不過，可小時候還是偷偷跟著雲衡溜出宮幾回的。
雲桑這會子自然控制不住自己小孩子的心性了，拉著雲衡就開始逛了起來，一通買了好多的小玩意。不一會兒，跟著的雲衡手裡就抱了許多的東西了。
雲衡無奈地看著眼前活蹦亂跳的雲桑，嘴角的笑容更甚，只要能讓她開心就好了。
等到雲桑一通把這條街都給掃蕩下來以後，日頭已轉到了當空了，約莫是正午了，雲衡正好就說帶著她去用午膳，雲桑覺得肚子餓了也就高興地點點頭。
在離宮裡吃的膳食自然都是精緻異常的，不過宮裡的東西比起外頭的，總是要少了那麼幾分味道的，現如今剛好能有這個機會，她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因為雲桑走得有些累了，也餓了，雲衡便就近帶著她去了福滿樓了，沒想到，這會兒正是吃飯的時候，人是極多的。
雲衡想要個雅間，卻被告知沒有，雲桑拉了拉雲衡的袖子，「哥哥，咱們就在外面吃就行了，不用這麼麻煩的。」
雲衡一想，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兩人這便被熱情的小二領著去落座了，「兩位客觀來得真是趕巧的，咱們這裡現在只剩下這一張桌子了。」
那是個臨近窗口的桌子，地方不大，旁邊卻隔了幾個雅間，想必也不會太吵鬧的，雲衡倒還算是滿意的。
誰料，正是靠得最近的那個雅間裡頭，正坐著鄧昌幾個紈絝子弟，這會兒他們正在吃酒吃的高興呢，不過那江明卻沒有來，眾人喝了幾杯便都開始吵吵嚷嚷地說著他。
「我說，江家少爺是不是怕了家裡的那個婆娘了，這怎麼次次都來得晚了。」這喝了酒了，說話自然也沒個正形了。
正在這個時候，外頭的小廝說了一句，江家少爺來了，鄧昌幾個紛紛撩起了那帘子，準備去好好打趣打趣江明。
江明步履匆匆的，因為那個魏寧霜，自己已經好幾日爽約了，今天可是緊趕慢趕著才偷跑出來的。
說時遲那時快，江明這會兒急了，也就橫衝直撞了起來，索性他本來在這上京城裡頭就是小霸王了，認識他的人也都早已趨之若鶩了，哪裡會有人敢攔著呢。
偏偏，這酒樓里有些吵，雲衡和雲桑都是一心聽著那小二說話的，沒有注意到其他的。雲衡倒在想著雲桑喜歡的菜餚，而雲桑卻一直像個好奇寶寶似的左顧右盼的。
而等到江明看清楚眼前這個很不識趣的人之後，就剎不住自己了，直接就要撞了上去了，雲桑嚇得愣在了原地，只來得及感覺到一股蠻橫的力道狠狠地撞了一下自己右邊的肩膀，生疼生疼的。
不過，她還沒工夫感受這種疼痛，因為迎接她的就是堅硬的地面了，雲衡一回頭就見到這麼一副場景，還好他眼明手快，直接就拉起了雲桑護著，這才避免了雲桑和地面親密接觸的悲劇。
這下子，來的那幾個紈絝子弟也有些愣住了，江明那邊還直直地倒了下去，最後還是小廝反應過來，第一時間就扶了他起來了。
江明一邊起身，一邊嘴裡就開始罵罵咧咧的，等到看清了面前的人之後，嘴角更是露出了不屑，不就是個落魄的皇子麼，拽什麼拽。
「喂，你這個小子，你撞了我們江少爺，還不道歉嗎？」
「哥哥，坐吧。」雲桑進了屋子後，見雲衡還有些愣住了，便說了一聲，轉而又想起了什麼一般，揮了揮手便讓身邊伺候的人都下去了。
她們兄妹多年不見了，自然想自自在在地說會兒話，不想讓旁人打擾。這些個伺候雲桑的宮人雖有跟著她從齊國一道來的，但大多也還是大梁的宮人，不過這樣的事情，他們自然是識趣的，不會掃了貴人的興致的。
桌子上擺放著許多精緻的糕點，都是齊國帶來的廚子做的，有著齊國特有的風味，雲桑特意招呼雲衡多嘗嘗。
不過，雲衡卻一直都盯著雲桑在看，仿佛要把這幾年沒有看見的妹妹的成長都給彌補回來。但云桑也知曉，哥哥的心裡恐怕是愧疚更多的。
「這麼些年了，桑兒也長大了不少。」雲衡見雲桑的眸中微微有些黯然，便岔開了個話題。
雲桑嘴角露出點點的笑容，她第一眼看見哥哥的時候，就發現了他眉眼之間的憔悴，恐怕是在為自己的事情煩惱的吧。
「是啊，哥哥也長高了好多，回去見母妃該不認識你了。」雲桑笑著說道，可說完了卻又覺得有些不對勁，明明是想要緩和一點氣氛，可偏偏怎麼又提起了這傷心的事情呢。
「咳咳，哥哥，這大梁好玩嗎？我來這裡也幾日了，只在這離宮裡住著，也不能離開，還不曾看過這大梁的上京城呢。」雲桑還沒等雲衡說話，便又說起了旁的了。
雲衡也不願意見妹妹不高興，便與她說起在大梁這幾年的生活，當然了，雲衡自然都是撿了好聽的好玩的說的。
雲桑聽著覺得有趣，不過，她可不相信身為質子，竟能活得這麼瀟灑有趣，許多的事情，當然還是身不由己的。
但既然雲衡自動選擇忽略了這些，那她也不會去過問了，只做雲衡所希望的那個天真單純的妹妹。
「哥哥，我昨日見過太后和長公主了，她們瞧著倒是極好相處的樣子。你這幾年，跟她們有什麼接觸嗎？」雲桑想著以後自己是要在這裡生活的，如果成了煥王妃，那太后就是自己的婆婆，而那個長公主也就是自己的侄女輩的了。
看著太后是由長公主陪著來的，想必她老人家也一定很喜歡那位公主了。從前，她在齊國倒也不知道這些，不過自從被指派了和親，父皇便找了人告訴了她一些大梁後宮裡頭的簡單關係。
但是，那些畢竟也都是紙上談兵的，那人曾描述，大梁的長公主天性聰慧，天生麗質，是大梁皇上和皇后的掌心寶。
雲桑見過齊國的公主們，但凡是有些身份的，那叫一個嬌貴的，眼睛都要瞧到天上去了，雖為姐妹，卻也很少搭理她這麼個毫無背景的皇妹的。至於皇后的嫡公主，那更是一舉一動之間都透著皇家的風範，她對每個人說話都很溫和，卻又很疏離。
是以，之前在雲桑的想像中，宮長樂便大概也是這樣的形象的，可沒想到昨天一見，卻覺她說胡甚是親切，甚至好幾次都在太后面前替自己美言。
「倒有些接觸，太后常年信佛，喜好清淨，性子很是溫和，也沒有架子，對煥王這個小兒子也是極其疼愛的。至於長公主，咳咳，想必也是真心待你的。」雲衡在說到宮長樂的時候不免停頓了一下，畢竟，這樣的關係也不好解釋給雲桑。
而雲桑卻覺得有些奇怪，怎麼提起這個長公主殿下哥哥的反應會是這般的啊？
雲桑剛想要再接著問些什麼，就聽得雲衡繼續說，「桑兒，其實，你若是不願意，大可不必……」
「可是……」雲衡似乎還是有些不甘心，如果桑兒過得不幸福，那他會自責一輩子的，即便是知道煥王這個人還不錯，可是兩人差了十來歲，能培養出感情來嗎？
「哥哥，沒有什麼可是的，桑兒現在人已經在這裡，是註定要嫁的了。哥哥不要因為一時的衝動就壞了大事，到時候反倒是得不償失了。」雲桑說話的模樣極其認真，讓雲衡幾乎都一瞬間的恍惚。
曾經那個愛哭鼻子的妹妹，仿佛一瞬間就長大了。
「桑兒……」
「哥哥，若是你想讓我高興，不是帶著我大梁的上京城裡頭轉轉，這都來了好幾日了，還沒出過離宮呢。」雲桑饒是被母妃和嬤嬤多番教育了，一定要沉穩一些，可是此時見了哥哥，也難免有些小姑娘的性子了。
雲衡有些為難，但轉念想到這是妹妹唯一的要求，還是咬了牙讓她換了一身衣裳，便帶著雲桑一同出門了。
一到了這大梁的街上，雲桑仿佛整個人都雀躍了起來了，都說大梁富庶，還真不無道理，她之前看那些個宮室裡頭的布置便略體會到一些了。不過，現在到了這大街上，看到這琳琅滿目的商品，數不清的走卒販夫，滿大街的吆喝，還真是熱鬧極了。
這要是在他們齊國，還真是只有廟會的時候才會這麼熱鬧呢，雖然她去得不過，可小時候還是偷偷跟著雲衡溜出宮幾回的。
雲桑這會子自然控制不住自己小孩子的心性了，拉著雲衡就開始逛了起來，一通買了好多的小玩意。不一會兒，跟著的雲衡手裡就抱了許多的東西了。
雲衡無奈地看著眼前活蹦亂跳的雲桑，嘴角的笑容更甚，只要能讓她開心就好了。
等到雲桑一通把這條街都給掃蕩下來以後，日頭已轉到了當空了，約莫是正午了，雲衡正好就說帶著她去用午膳，雲桑覺得肚子餓了也就高興地點點頭。
在離宮裡吃的膳食自然都是精緻異常的，不過宮裡的東西比起外頭的，總是要少了那麼幾分味道的，現如今剛好能有這個機會，她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因為雲桑走得有些累了，也餓了，雲衡便就近帶著她去了福滿樓了，沒想到，這會兒正是吃飯的時候，人是極多的。
雲衡想要個雅間，卻被告知沒有，雲桑拉了拉雲衡的袖子，「哥哥，咱們就在外面吃就行了，不用這麼麻煩的。」
雲衡一想，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兩人這便被熱情的小二領著去落座了，「兩位客觀來得真是趕巧的，咱們這裡現在只剩下這一張桌子了。」
那是個臨近窗口的桌子，地方不大，旁邊卻隔了幾個雅間，想必也不會太吵鬧的，雲衡倒還算是滿意的。
誰料，正是靠得最近的那個雅間裡頭，正坐著鄧昌幾個紈絝子弟，這會兒他們正在吃酒吃的高興呢，不過那江明卻沒有來，眾人喝了幾杯便都開始吵吵嚷嚷地說著他。
「我說，江家少爺是不是怕了家裡的那個婆娘了，這怎麼次次都來得晚了。」這喝了酒了，說話自然也沒個正形了。
正在這個時候，外頭的小廝說了一句，江家少爺來了，鄧昌幾個紛紛撩起了那帘子，準備去好好打趣打趣江明。
江明步履匆匆的，因為那個魏寧霜，自己已經好幾日爽約了，今天可是緊趕慢趕著才偷跑出來的。
說時遲那時快，江明這會兒急了，也就橫衝直撞了起來，索性他本來在這上京城裡頭就是小霸王了，認識他的人也都早已趨之若鶩了，哪裡會有人敢攔著呢。
偏偏，這酒樓里有些吵，雲衡和雲桑都是一心聽著那小二說話的，沒有注意到其他的。雲衡倒在想著雲桑喜歡的菜餚，而雲桑卻一直像個好奇寶寶似的左顧右盼的。
而等到江明看清楚眼前這個很不識趣的人之後，就剎不住自己了，直接就要撞了上去了，雲桑嚇得愣在了原地，只來得及感覺到一股蠻橫的力道狠狠地撞了一下自己右邊的肩膀，生疼生疼的。
不過，她還沒工夫感受這種疼痛，因為迎接她的就是堅硬的地面了，雲衡一回頭就見到這麼一副場景，還好他眼明手快，直接就拉起了雲桑護著，這才避免了雲桑和地面親密接觸的悲劇。
這下子，來的那幾個紈絝子弟也有些愣住了，江明那邊還直直地倒了下去，最後還是小廝反應過來，第一時間就扶了他起來了。
江明一邊起身，一邊嘴裡就開始罵罵咧咧的，等到看清了面前的人之後，嘴角更是露出了不屑，不就是個落魄的皇子麼，拽什麼拽。
「喂，你這個小子，你撞了我們江少爺，還不道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