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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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知一聲倒也無妨,只是我也有自己的私心。從前我與楊貴人同住一宮,也算交好,可後來關係卻變了不少,這次她得寵了,賣給她一個人情倒也不算壞事。」顧子瑜舒了一口氣,算是說出了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了。

  謝清檸聽著不禁有些唏噓,從前她們在閨閣之中何曾需要考慮這些事情呢,如今一個個的都要成親了,這閨閣女兒的心思只怕也要收一收了,日後也說不準會有什麼樣的事情降臨到自己頭上來。

  「楊貴人那人從前我們也算相與過,雖不是個壞的,但待你的心思總歸也不是那麼純的,你自己總是要留些小心的。」宮中世道艱難,人心也就容易變化,誰知道那麼久了,楊貴人的心思到底有沒有變化呢。

  宮長樂倒是覺得顧子瑜說的有道理,若真再弄進去一個楊家姑娘,別說是楊貴人頭疼了,如果是個能折騰的,只怕她們都要頭疼。

  宮中只要稍多一個人,這局勢總歸還是在變化的,現在這般已經很混亂了,可不要再添些什麼不知名的人進去了。

  幾人這麼一合計,便也就決定就按顧嬪所說的辦了,婚期不過在兩日後了,結束後顧嬪也需要去萬春園了,到時候正好可以去看看楊貴人。

  婚期來的很快,宮長樂這天也一早就起來裝扮了,因是參加婚宴,她還是選擇了一件稍稍艷麗些的顏色,粉紫色的長裳,淺藍色的長襦裙,系上精緻繁複的腰帶,倒顯得整個人很是精神。

  夏瑤特意給宮長樂梳了個朝雲髻,用了雲珠琉璃的整套頭面,既顯得莊重,又不會讓人覺得氣勢太迫人了,最後再上了個淡淡的妝容,宮長樂便準備出門了。

  因林家與謝家都住在同一條街上,宮長樂便沒有再回萬春園了,只在謝家多住了兩日,今天她正好跟著謝家的人同行。

  馬車一路倒是平緩的很,只是才剛駛出沒一會兒,就聽到那邊噼里啪啦的炮竹聲音了,倒好不熱鬧,宮長樂瞧著那些個老百姓也都開始往林家那邊去了,倒像是去湊熱鬧的。

  宮長樂幾個去的很早,所以馬車一路就駛到了林家門前了,這不,下了車之後,謝家的夫人們則是被林夫人招待了,而她們幾個未嫁的小姐都去了林琅的屋子裡了。

  原本宮長樂貴為長公主,前來參加婚禮,林家一家人都應該陪著的,可是宮長樂早就囑咐了,不讓人麻煩,但林家還是請了人相陪著,直到送進了林琅的屋子才離開。

  林琅這會兒正在梳頭,那烏黑的頭髮筆直地垂著,剛好到了腰際,喜婆梳一下便念一句吉祥話,仿佛這裡真的是一屋子的喜氣了。

  見宮長樂幾個來了,林琅剛要起身行禮,便見宮長樂擺了擺手,道:「今天是你的大日子,我不過是來參加婚宴的,不必多禮了。」

  宮長樂想著,就是這個長公主的身份實在是太不便了,一走到哪裡,身邊的人都要下跪。原先在宮裡倒還不覺得什麼,在宮外更覺麻煩了,連參加個婚禮都要讓主家事事照顧著自己了。

  也幸好,林琅是個性子爽快的,平日裡也宮長樂私交也不錯,索性就不拘禮了,「你們都來了,真好。」

  銅鏡里的新娘子,臉上雖還未上妝,可瞧著已經是紅撲撲的了,想著她心裡必定是喜氣洋洋的,幾人也都是由衷地為她高興。

  宮長樂她們幾個過來倒也不是無事的,這未嫁的女孩子來到新娘的房裡,那可就要添妝,是添福添喜的好意頭。

  宮長樂給了一對玲瓏白玉鐲子,這還是南邊上貢來的好東西,剛好適合年輕的女子佩戴,皇上就全部都賞賜給她和宮未央了。

  幾人添妝過後,陪著林琅略說了幾句話,便出去逛逛看看去了。這府里到處都是張燈結彩的,入目看去都是紅彤彤的,倒還真是喜慶。

  不過,旁人沒碰到,倒是剛好就碰見了林墨了,林墨是剛給林琅送過了東西出來的,這正好在路上就看見了宮長樂一行人。

  這既然都打過照面了,自然是該上前去見禮的,好在林墨也不算是外人,他與謝清檸也有了婚約了,也可以算是宮長樂和謝清梓的姐夫了。

  宮長樂和謝清梓也都是識趣的,知曉這兩人也許久未見了,想必是要說幾句話的,而林墨的時間怕也是緊迫的,兩人便主動把時間留給了他們。

  宮長樂和謝清梓與謝清檸約好就在這裡碰面,之後便往園子裡頭逛去了,倒是謝清梓回頭看了好幾眼,嘆氣道:「也不知道這皇上心裡是怎麼想的,大姐和林家哥哥年紀也不小了啊,怎麼就還不成婚呢。」

  「這事兒也急不來,自然有大人們操心呢,你呀,還是多想想自己的事兒吧。」宮長樂倒也覺得這事兒總是拖著也不是辦法,總需要一個契機,才能讓兩人順利完婚,否則若一旦西北戰事再起,指不定林墨也要前去了,到時候險象環生的,什麼都預料不到的。


  但是,這個契機卻是難尋的,誰也不知道計劃和意外到底哪個先到來,不過,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別提了,我已經好長時間沒有接到陸澤的信了,三表哥如今又往西邊做生意去了,我倒是指望他能幫我帶些消息回來呢。」戰場上畢竟兇險,雖然陸澤不用親自上前線,可那危險也說不準什麼時候就降臨了,一想起這裡,謝清梓的心裡便七上八下的。

  「放心吧,會沒事的。」宮長樂愣了片刻,到最後卻只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她第一次覺得脫離自己掌控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她現在的身份也不過是個公主殿下罷了,也沒有多大的能耐,很多事情的決定權也不在她的手上。即便是日後臨朝了,也還是有諸多因素,在生命面前,所有人都那麼的渺小。

  謝清梓知曉這是人家大喜的日子,也不好多提這些個事情了,便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現在也沒個消息,咱們就都別操心了,還是先過好當下吧。」

  宮長樂略點了點頭,便和她同行了。

  很快,林琅那邊已經梳妝打扮好了,而林家的幾個女眷也都進去同她說了一會子私房話了,宮長樂幾個也跟著去送嫁了。

  原是她們也可以在林家吃宴席了,不過顧家那邊肯定更熱鬧一起,況且顧子瑜也一早都交代了,讓她們幾個都過去。

  耳邊的樂聲仿佛突然被放大了,外頭的喧鬧聲不止響了一倍,這邊是迎親的人來了,林琅那邊早已蓋上了大紅的龍鳳呈祥的蓋頭了,被喜娘攙扶著緩緩地走出來了。

  今天的顧子璟也換上了一身大紅色的禮服,倒襯托得他整個人更加精神了,瞧著也是滿面紅光的樣子,一步步地走到新娘子的面前來。

  林琅在蓋頭可以看見那黑色的靴子緩緩地近了,心裡也就更緊張了,這便是要嫁給他了麼。雖是自己的心上人,可一想到這便要離開父母和哥哥,離開林家了,林琅心中還是有些不舍,這眼淚已在眼眶裡打轉了。

  前頭林國公已經拉著新女婿囑咐了好一番話了,這會子林夫人也忍不住要絮叨幾句了,畢竟是兩人唯一的女兒,這些年都是捧在手心裡長大的,這冷不定要嫁出去了,哪裡能不心疼呢。

  顧子璟當然能理解這種心情了,對二老也是十分的恭敬,所提的要求皆一一都答應了,也承諾了以後會好好待林琅。

  林琅聽著顧子璟低沉而略帶渾厚的聲音,莫名就覺得心中定下了不少了。很快,這吉時便到了,新娘子也該出門了。

  顧子璟在前面一步步沉穩地走著,後頭的林琅也跟在喜娘的攙扶下跟著,一路過去,數不清的花瓣和彩帶在天空中飛舞,交織出一片紅彤彤的世界。

  權貴之家大抵是圍繞著皇宮而形成的一個圈,自然都不會太遠了,林琅上了轎子,握緊了喜娘遞過來的蘋果,聽著外頭的喧囂,心裡頭也更多了幾分真實了。

  而前面的高頭大馬上,一臉喜氣的新郎官正在接受著所有人的祝福,底下的百姓無不艷羨。

  這顧家和林家也都算是京中大家了,兩家聯姻的排場也自然是大的,眾人以往都知曉這林家小姐是才貌雙全,如今再看見這新郎官顧將軍,倒也算是個英俊兒郎了,這這是好一對璧人了。

  雖然行進的很是緩慢,但也只用了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顧家了。

  宮長樂等人先下了馬車,這新娘子可還要經過好一段程序才能夠正式進門呢,她們送嫁的自然得先下來看個熱鬧了。不過,這今天的顧家,也還真是一脫從前的冷清,布置的也是熱熱鬧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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