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皇后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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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在這深宮之中,到處都是眾目睽睽之下,魏寧霜行事又甚為爽直,不避諱著旁人,或許這在了解她的人看來,她本就是這樣光明磊落、落拓不羈的人,可是落在那些個成日裡無所事事的宮人眼中,可就成了不知檢點的行為了。

  這不,一傳十十傳百,宮中的妃嬪大多都知曉了,也有些好事的會偶爾在宮長樂面前提起,以此借言讓她好好管教自己宮中的人,別把那些個烏煙瘴氣的帶進宮裡來。

  宮中沒有不透風的牆,很快這消息也就傳到了棲鳳宮去了,皇后本身是一個很傳統的女子,一貫來都要求女兒家要保持矜持的姿態,對於魏寧霜這種不按套路出牌的,還是覺得有些不悅的。

  可是,到底是宮長樂身邊的人,皇后也不好隨意就給攆出宮去,決定還是要好好敲打一番,於是就派了雲紫姑姑去叫了魏寧霜來棲鳳宮拜見。

  魏寧霜一聽皇后召見了,有些疑惑,但轉念一想到最近發生的事情,若真的有什麼事,那估計也就是因為雲衡的事情了。

  但魏寧霜自認為自己也沒做什麼苟且之事,即便是皇后也不能隨意就將她問罪的,頂多是聽兩句「忠言逆耳」罷了。

  棲鳳宮。

  魏寧霜恭敬地跪在下頭給皇后請安,皇后抬眸,仔仔細細地打量著眼前跪著的這個女子,雖然微微頷首,可是那目光卻是一直保持著平視,不卑不亢的。

  昔年,她在閨中之時也聽說過一些關於武清侯夫人的為人處事,大抵眼前這位魏小姐就是她的翻版了。

  雖在閨閣之中對她行事的大膽有幾分暗暗的羨慕,可到底這也不是她們正經女兒家應該做的事情,尤其是被這身份拘束著,更是應該知曉什麼才是女子應有的德行。

  「起來吧,賜座。」皇后垂眸,那紅色的衣裳很是耀眼,到底還是鮮艷的年紀。

  魏寧霜規矩地謝恩,而後便按照宮中的規矩禮儀一步步地小心走過去坐下了,這一舉一動之間倒是沒有什麼不妥,不由得讓皇后覺得眼前的這個姑娘還是孺子可教的,只不過這秉性里有了幾分無知無畏的執著罷了。

  皇后嘆息了一聲,或許這是跟她從小的生活環境也有關係的吧,但獨獨是這份勇氣卻是青春年華中難能可貴的,可在禮法之下,卻並不適合。

  「你可知本宮此次找你來是所為何事?」

  「臣女愚笨,不知是何事,還請皇后娘娘名言。」魏寧霜雖然心中有七八分的肯定了,但這過場話到底還是要說的,被自己把話給說死了,到時候皇后找自己也不是為了這事兒就鬧得兩邊都尷尬了。

  「最近,宮中的一些風言風語想必你也有所耳聞了吧,在這深宮之中,一言一行可都有多少雙眼睛盯著,自己也該多注意些,以免被別人抓住了把柄。」皇后索性也就不跟魏寧霜再說什麼場面話了,直言道,頓了片刻之後仿佛又想到了些什麼,便接著開口,「你和清梓都是住在長樂宮中的,你們三個也都是未嫁的姑娘家,一起做個伴,這規矩禮儀可也要懂得。」

  魏寧霜趕緊起身行禮,低頭應聲道:「謝皇后娘娘教誨,臣女知曉了。」

  皇后又盯了她許久,旋即才收回了視線,雖然她嘴上是這麼說著的,可是那倔強的目光里分明流露出的並不是這個意思。

  「你要是真的能懂就好了,從前的事情本宮都可以不追究了,這日後若是再有這樣的事傳說來,本宮只怕是也不得不處置了,以免讓人以為是本宮無能,掌管不了後宮了。」皇后這後面的話可就是帶著嚴厲了,若是這魏寧霜再犯的話,別說是自己了,恐怕都要傳到皇上耳朵里去了,到時候誰也保不住她了。

  魏寧霜磕頭謝恩,聽完了這一番教誨之後便被宮女領著出了棲鳳宮了。

  看著她的模樣,魏寧霜不由得覺得眼睛有些發酸了,滾燙的熱淚在眼眶之中幾乎都要待不住了。這些日子所受到的雲衡的冷遇都不算什麼,可就是因為自己這樣任性的行為卻讓宮長樂也不得開心顏。

  「你沒事吧?」宮長樂見到魏寧霜出來了,趕緊上前上下打量了幾眼,問道。

  魏寧霜搖了搖頭,卻倔強地把眼淚給逼回了眼眶裡,而宮長樂只和她略說了幾句就進了內殿去了。

  魏寧霜扶著丫頭的手往回走,心中卻突然盛滿了心酸,即便是自己如此了,宮長樂還是依然待自己如初,姐妹之間的情分絲毫未斷,她也該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

  儘管喜歡雲衡這件事她並不認為是錯的,是不可以的,可是對宮長樂她也的確不應該懷著那樣的心思,很小人地就認為宮長樂一定會很生氣,再對自己沒有朋友間的情誼了,所以她凡事也都開始避著宮長樂。


  可是到了今日,她才覺得,宮長樂依舊待自己如姐妹一般,她是否也應該擺正自己的心態,即便是姐妹之間,若是喜歡上同一個人,那也可以公平競爭的。

  而此時,皇后見到匆匆趕來的宮長樂,心中不由得有些錯愕,原以為這魏寧霜不過是偶得了宮長樂的眼緣罷了,怎麼竟會這般待她。

  「你倒是來的快,可放心吧,母后能對她做些什麼呀?」皇后笑道,言語之間的調侃不由得讓宮長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

  也是,母后心地善良,性情溫和,即便是叫了魏寧霜過去也不過就是教誨一番罷了,況且魏寧霜也沒做太過出格的事情,總不能直接就動用刑法吧。

  「不過,這個丫頭的性子怕是很倔,若再有下一回,母后也保不住她了,只能送出宮去了。」皇后嘆息了一聲,復又拿起了手中的剪刀,對著面前的一盆矮子鬆開始修剪起來了。

  宮長樂沉默,心中卻也無法,若是魏寧霜真心想做的事情,恐怕無論是誰都攔不住的吧。之後,她又陪著皇后說了好一會兒的話,直到用了晚膳之後才離開了。

  夜晚的風吹著還有些涼,夏瑤給她披上了天青色的披風,倒正暖和了幾分。那皎潔的月光將這地面照得明晃晃的,讓人不由得想多踩一步再多一踩一步。

  宮長樂索性就換了步子,隨意地在宮中逛著。

  這樣的時節,晚上出來的人也不多,只有來往的宮女和太監們在見到了之後默默地行禮之後也就離開了。

  涼涼的風吹在了臉上,和著剛才臉上還帶著的溫度,讓宮長樂覺得有幾分舒服。周圍的景致除了有些模糊之外,便和平日裡的無甚不同了。

  待到宮長樂走到了御花園那邊的時候,這腳步情不自禁地就偏了,想著往雲衡那邊去了。細細想來,自己也的確是很久沒有見過他了。

  夏瑤和夏菱當然知曉宮長樂心中的想法了,默默地退後了一些跟著,順便四周張望著周圍的情勢了,好在這會兒人也不多,這邊因為偏僻也較黑一些,很難有人會注意到。

  待到宮長樂走到了雲衡的宮門前的那條道上的時候,便看見那裡的燈火在跳躍,心中仿佛一下子被填滿了欣喜,腳下的步子跟著也快了幾分了。

  言竹本在門口守著,一看到來了一個女子,下意識地就以為是前幾日的那位魏小姐,恨不得趕緊找個理由打發了就躲到裡頭去。要知道,這會兒自家主子可是不在呀,若是那魏小姐要硬闖的話,他可到哪裡給找一個一模一樣的主子來啊。

  可等到近了一些,言竹辨認了片刻,這才發現原來是長公主殿下,嘴角的笑意不由得起來了,趕緊地就迎接了幾步,上前殷切地請安了。

  可是等到他把宮長樂給引進了門才想起來了,自家主子不是去了長樂宮找長公主殿下麼,這人怎麼在這裡啊?言竹往後頭多看了幾眼,可怎麼也沒發現雲衡的身影。

  「怎麼了?」宮長樂見他在原地看來看去,似乎是在找些什麼,便問了一句。

  言竹這下可把事情都和盤托出了,宮長樂一愣神,這可還真是不巧,怎麼偏偏就岔了呢。

  「既然不在,那我便改日再來吧。」宮長樂也收住了腳步了,不想往裡頭走了,轉身出了宮門,就要往回走了。

  言竹在後頭嘆息了一聲,也覺沒有辦法,這還真是造化弄人啊。

  可是,宮長樂還未走幾步路,卻突然敏銳地察覺到自己的身後有人,可看了一眼那朦朧的影子之後才發現,竟是他。

  嘴角的笑意淡淡,恍惚之間便感覺到自己的披風微動,雲衡正欲嚇她一嚇,卻見宮長樂猛然迴轉,眨著燦爛的眸子正盯著自己看。

  雲衡起初愕然,旋即低頭看了一眼,這才明白過來了,原來是月亮出賣了自己啊,想通之後便揚起了一抹笑容,與宮長樂又迴轉一同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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