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同是天涯淪落人
小月直接不知道該怎麼回話了，玲瓏剔透的臉頰如同熟透了的蘋果一般。
商夏的目光輕輕朝著兩人看來，小月猝不及防看到自家小姐眼神，臉色不禁更紅了。
商夏微微一笑：「你還不快答應？莫非想讓游公子去死？」
「不想……」小月猛地搖頭。
「那就是答應了？」
小月：……
小姐這話有坑！
商夏笑得狡黠，蒼白的臉上都多了一抹血色。
這丫頭早就喜歡上游林子了，只是不好意思承認罷了。
她性子靦腆溫吞，若沒有人推一把，怕是永遠都不好意思承認。
游林子連忙捂著胸口：「啊呀，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
游林子死是不會，不過是真的累了。
這段時間，他一直緊繃著一根弦，如今夏夏好了，他也可以放鬆下，好好地休息休息了。
江弋覺得自己在這兒有點尷尬。
游林子現在還躺在地上，江弋用手托著游林子的頭。
江弋想了想，直接將游林子的身子一挪，將他整個人推到了小月面前，把他的頭擱到了小月手裡，就連忙撤身。
小月驚了一跳，又怕磕著游林子，連忙伸手扶住游林子的頭。
她這會兒不但臉通紅，燙得厲害，只覺得整個人都燒得慌。
「小丫頭，你到底答不答應我啊？」
游林子額頭上滲出一滴滴冷汗，臉色忽然間白得嚇人。
小月看他這樣就有點著急，連忙抬眸看向自家小姐。
只見商夏朝著她微微點了點頭，小月也就害羞地點了點頭。
游林子眼睛一亮，連忙抓住她的手問道：「你答應了？」
「嗯。」小月扶起游林子，不好意思地說，「游公子你快起來吧，地上涼。」
游林子興奮得想站起身，卻真的昏了過去。
「啊！游公子！」小月嚇得大叫。
「沒事兒，我就是累了。」游林子還有一丁點神識，微微睜開一條眼縫，「別擔心，我睡一覺就好。」
宗雲蒙過來把了把游林子的脈，開口道：「師弟確實是累了，扶他回去休息吧。」
小月這才鬆了口氣，江弋忙幫著小月將游林子抱回了房。
院子裡終於清淨了。
宗雲蒙目光深深看向商夏，低頭就要吻她，吻到地老天荒的那種。
忽然，院子門開了，沒有江弋鎮守的院門外，站滿了人。
此時，眾人魚貫而入。
商耀率先從門口走了進來，朝著商夏嘿嘿一笑：「大小姐，大家在門外聽說你醒了，都想來看看你。」
不等商夏開口，商晴就抱著個小嬰孩兒走了進來。
「長姐，天幽想見見你。」商晴說著，將賀天幽抱到了商夏面前。
襁褓中的嬰孩兒揮舞著小手，朝著商夏咯咯發笑。
不過三個多月的孩子，看起來白白胖胖，精神十足，一看就是被照料得極好。
兩人身後站著賀鐵星，男人臉上的傷疤顯得有些猙獰，但他眼神中，又分明透著一絲柔和。
商夏輕輕逗了逗小傢伙，笑道：「天幽長得和賀將軍真是如出一轍。」
商晴連忙興奮不已地說道：「可不是嘛，長姐，你瞧這小嘴、小鼻子，還有眼睛，都太像賀將軍了。」
「你最近練功是不是偷懶了？」商夏轉頭看向商晴，「光顧著逗趣孩子了不是？」
「咳咳……」商晴避開偷懶二字，吐了吐舌頭，「長姐，天幽一出生就是我看的，他跟我比乳母還親呢，他可離不了我……」
「可算給你找到偷懶的理由了。」商夏琢磨著，這還未出嫁的小姑娘，整日裡抱著個孩子，三姨娘陶氏怕是很快就要到她面前哭來了。
賀鐵星顯然也思考過這個問題，他看著商晴就是一陣不好意思。
「這段時間太耽誤晴姑娘了，回頭我多請個乳母照顧孩子，也就不勞煩晴姑娘了。」
「不行！這孩子親我，誰也不能把他跟我分開。」
商晴一臉警惕地看著賀鐵星，弄得大家一陣哭笑不得，好似這孩子不是賀鐵星的，而是她自己的一樣。
商夏倒沒想到商晴這麼喜歡孩子，一時也是一陣好笑。
「長姐，你可要給我做主啊，我就想要和天幽在一起。」
商夏：……
這主怎麼做？
陛下在望京城給賀鐵星賜了府邸，賀天幽是要住到賀府去的，難不成她要跟過去？
蕭曄忍不住打趣道：「晴姑娘這麼喜歡照顧孩子，要不要我和寧陽多生幾個，你也幫我們一併照顧啊！」
「好啊！」商晴一口答應下來，笑眼眯眯地說道，「多多益善，蕭將軍和寧陽公主快多生幾個吧。」
「蕭哥哥……」
嬌小的寧陽公主站在蕭曄身旁，羞得用拳頭捶蕭曄胸膛，這麼多人看著呢。
蕭曄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覺悟，反倒一把抓住寧陽公主的小手。
他低下頭，故作深沉，壞壞地問道：「怎麼？寧陽不想和蕭哥哥生孩子？」
「不是……這……這麼多人呢……」
寧陽公主有些想鑽地洞，用力拉了拉蕭曄袖子，讓他別說了。
蕭哥哥從南境戰場上回來後，天天嚷嚷著要和她多生幾個孩子，還每天都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的決心，她都快被他的熱情淹死了。
蕭曄大笑道：「哈哈，不說了，不說了，寧陽不好意思了。」
「哈哈哈……」眾人也跟著一陣大笑。
院子裡的氣氛一下子就熱鬧起來，蕭曄的神情卻又嚴肅起來，他抬眸看向商夏，感慨不已地說道：「夏夏，你好了就好，看著你好，我們也就好了。」
「主子，你可算是醒來了。」雷煜也連忙說道。
他的腿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雖然還未完全恢復，但也只是時間問題。
此時，雷煜和青瀾站在院子裡，兩人並肩而立，郎才女貌，般配得不像話。
青瀾臉上的鞭傷已經完全恢復，沒留疤痕，在瑜城的時候，商夏就特意吩咐游林子給青瀾用了不留疤的藥。
再加上青瀾這是新傷，游林子直接用的原先給小月研製的特效藥，對青瀾臉上的鞭傷來說，效果出奇的好。
「主子……」青瀾眼眶泛紅看著商夏，哽咽得說不出話。
她的嗓子被毒壞了，只能慢慢調養恢復，可沒人覺得她的聲音難聽。
「沒事兒了。」
商夏輕輕看著青瀾，主僕二人之間不用太多的話，已然明白對方的心意。
青瀾用力地點了點頭，咬了咬嘴唇，身旁雷煜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她的手。
這讓青瀾一陣安心，面上露出一抹絕美的笑容來。
雷煜和青瀾後面，站著商洲和龍曦月，兩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但一眼便能看出是一對。
他們身上的氣質如此契合，好似天生的一對神仙眷侶。
「姐，你要是再不醒來，姐夫就快崩潰了。」
商洲看了一眼商夏身旁面色越來越黑沉的宗雲蒙，完全理解他此時的心情。
攝政王大概是想和姐單獨相處一會兒，無奈被他們打擾。
「是啊，攝政王對夏姐姐一往情深，真是讓人羨慕。」龍曦月跟著說道。
商夏輕輕偏過頭看了宗雲蒙一眼，沒說什麼，心裡卻甜絲絲的。
不過，這男人的臉色著實不太好。
商陽站在商洲和龍曦月背後，一言未發，只看向商夏的眼睛一片發紅。
姐醒了！姐終於醒了！
醒了就好。
一群人後面，尤孔、三姨娘，商老太爺和商老夫人派來的人，還有二房商二爺和三房商三爺，擠滿了整個院子，而且，還有裴然等朝廷命官前來探望商夏。
龍瑜回到望京城後，就奉命回歸了自己的丞相職位，他和谷滅、竹篾每日忙得不可開交，但是每天都會抽空過來。
這會兒，三人得到商夏醒來的消息就連忙趕了過來，卻發現他們連門都擠不進來。
傅晨風和紫珠更是站在三人後面，一陣哭笑不得，看望商夏姑娘的人太多了，他們連見一面都不得。
他們還在想著擠進去，怎麼著也看商夏一眼，卻在此時，裡面的人被趕了出來。
攝政王宗雲蒙黑著一張臉，神色不滿地盯著滿院的人，表示關門謝客。
「夏夏身體還未恢復，任何人不得打擾。」
宗雲蒙神色冷酷地扔下一句話，攬著商夏回了房，「砰」的一聲將房門關上了。
「散了吧，散了吧，大家都散了。」江弋扯著嗓子喊道。
主子的人緣也太好了。
江弋並不知道，商國公府門外，望京城的百姓們也都紛紛前來詢問商夏的身體狀況。
宗寰站在不遠處柳樹下，看著商國公府門前熙熙攘攘的百姓，許久，才轉身準備離開，他身後，傅晨薇不知何時已站在那裡。
「陛下，有空聊聊嗎？」傅晨薇看著眼前男子，聲音輕柔地說道。
宗寰愣了一下之後，停住腳步，對著傅晨薇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兩人也沒刻意找地兒，就在河邊柳樹下走走。
黃昏的夕陽下，微風輕拂過湖面，蕩漾的水波反射著天空中的最後一抹夕陽。
傅晨薇扣著手指，看著眼前曾和自己肌膚相親的男人，突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
兩人之間的氣氛逐漸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宗寰主動開口：「傅榮將軍在戰場上犧牲，朕深感抱歉。」
「爹爹身為虎威大將軍，戰死沙場，也算是全了自己的心愿。」
「傅榮大將軍為朕，犧牲許多。」宗寰由衷地說道。
若不是傅榮顧全大局，他沒那麼容易親政，也沒那麼容易扳倒太后。
傅榮的大義滅親，至今讓他深為佩服。
傅晨薇微微一笑，大氣地說道：「臣子為陛下效力，是應該的。」
宗寰深呼吸一口氣，傅晨薇真的太適合做皇后了。
有她治理後宮，後宮定會一片安寧。
如果當初，傅晨薇沒有打掉肚子裡的孩子，他們之間有了唯一的聯繫，或許他也不會廢了她的皇后之位。
可傅晨薇為了他，犧牲了太多。
傅晨薇想要的，是一份愛情。
但他能給傅晨薇的，卻只是一個皇后的位置。
因為他的愛情，早已在那個醉酒的夜晚，給了另一個女子。
哪怕此生不能得到她，只要看著她好好的，他就滿足了。
「陛下心裡，還是放不下商院長吧？」傅晨薇一邊往前走著，一邊笑問道。
「是。」宗寰坦然而殘忍地回道。
傅晨薇心裡忽然就有些酸澀，她以為自己已經不愛了，沒想到心裡還是會難過。
她忽然想起商院長曾經對她說過的話，沒有那樣的期待，也就不會痛苦。
原來，她一直在期待……
傅晨薇本也以為自己能夠保持本心，永遠只做一個稱職的好皇后，不要期待一個帝王的感情。
可隨著他們一次又一次的結合，她終究還是迷失了自己。
陛下長得如此俊朗，他對自己所愛之人如此深情，如此溫柔。
他和她在一起，也會痛苦地叫著院長的名字，她以為，他終有一天，也會像愛商院長一樣愛上她。
可她錯了！
商院長那樣天下無雙的女子，傾城絕世，又本領滔天，是她永遠無法企及的高度。
所以，她永遠也不會取代商院長，成為陛下心頭的那個人。
「陛下，晨薇想問您一句話。」
傅晨薇極力忍住想哭的衝動，咬唇看著眼前俊朗無比的男子。
宗寰點了點頭，聲音平靜輕柔：「你問。」
傅晨薇抬起眸，目光迷離看著眼前之人：「您就從來……從來沒對我有過哪怕一絲感情嗎？」
「從未。」宗寰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回道。
空氣中安靜了一瞬，就像是有什麼東西無聲破碎，再也無法癒合。
「我明白了。」傅晨薇失魂落魄地點著頭，眼淚不爭氣地順著眼角流下來。
傅晨薇用力擦去眼淚，強迫自己朝宗寰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隨即，轉身大步離開。
同是愛而不得的可憐人，慶幸的是，她沒陛下陷得深。
商夏的目光輕輕朝著兩人看來，小月猝不及防看到自家小姐眼神，臉色不禁更紅了。
商夏微微一笑：「你還不快答應？莫非想讓游公子去死？」
「不想……」小月猛地搖頭。
「那就是答應了？」
小月：……
小姐這話有坑！
商夏笑得狡黠，蒼白的臉上都多了一抹血色。
這丫頭早就喜歡上游林子了，只是不好意思承認罷了。
她性子靦腆溫吞，若沒有人推一把，怕是永遠都不好意思承認。
游林子連忙捂著胸口：「啊呀，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
游林子死是不會，不過是真的累了。
這段時間，他一直緊繃著一根弦，如今夏夏好了，他也可以放鬆下，好好地休息休息了。
江弋覺得自己在這兒有點尷尬。
游林子現在還躺在地上，江弋用手托著游林子的頭。
江弋想了想，直接將游林子的身子一挪，將他整個人推到了小月面前，把他的頭擱到了小月手裡，就連忙撤身。
小月驚了一跳，又怕磕著游林子，連忙伸手扶住游林子的頭。
她這會兒不但臉通紅，燙得厲害，只覺得整個人都燒得慌。
「小丫頭，你到底答不答應我啊？」
游林子額頭上滲出一滴滴冷汗，臉色忽然間白得嚇人。
小月看他這樣就有點著急，連忙抬眸看向自家小姐。
只見商夏朝著她微微點了點頭，小月也就害羞地點了點頭。
游林子眼睛一亮，連忙抓住她的手問道：「你答應了？」
「嗯。」小月扶起游林子，不好意思地說，「游公子你快起來吧，地上涼。」
游林子興奮得想站起身，卻真的昏了過去。
「啊！游公子！」小月嚇得大叫。
「沒事兒，我就是累了。」游林子還有一丁點神識，微微睜開一條眼縫，「別擔心，我睡一覺就好。」
宗雲蒙過來把了把游林子的脈，開口道：「師弟確實是累了，扶他回去休息吧。」
小月這才鬆了口氣，江弋忙幫著小月將游林子抱回了房。
院子裡終於清淨了。
宗雲蒙目光深深看向商夏，低頭就要吻她，吻到地老天荒的那種。
忽然，院子門開了，沒有江弋鎮守的院門外，站滿了人。
此時，眾人魚貫而入。
商耀率先從門口走了進來，朝著商夏嘿嘿一笑：「大小姐，大家在門外聽說你醒了，都想來看看你。」
不等商夏開口，商晴就抱著個小嬰孩兒走了進來。
「長姐，天幽想見見你。」商晴說著，將賀天幽抱到了商夏面前。
襁褓中的嬰孩兒揮舞著小手，朝著商夏咯咯發笑。
不過三個多月的孩子，看起來白白胖胖，精神十足，一看就是被照料得極好。
兩人身後站著賀鐵星，男人臉上的傷疤顯得有些猙獰，但他眼神中，又分明透著一絲柔和。
商夏輕輕逗了逗小傢伙，笑道：「天幽長得和賀將軍真是如出一轍。」
商晴連忙興奮不已地說道：「可不是嘛，長姐，你瞧這小嘴、小鼻子，還有眼睛，都太像賀將軍了。」
「你最近練功是不是偷懶了？」商夏轉頭看向商晴，「光顧著逗趣孩子了不是？」
「咳咳……」商晴避開偷懶二字，吐了吐舌頭，「長姐，天幽一出生就是我看的，他跟我比乳母還親呢，他可離不了我……」
「可算給你找到偷懶的理由了。」商夏琢磨著，這還未出嫁的小姑娘，整日裡抱著個孩子，三姨娘陶氏怕是很快就要到她面前哭來了。
賀鐵星顯然也思考過這個問題，他看著商晴就是一陣不好意思。
「這段時間太耽誤晴姑娘了，回頭我多請個乳母照顧孩子，也就不勞煩晴姑娘了。」
「不行！這孩子親我，誰也不能把他跟我分開。」
商晴一臉警惕地看著賀鐵星，弄得大家一陣哭笑不得，好似這孩子不是賀鐵星的，而是她自己的一樣。
商夏倒沒想到商晴這麼喜歡孩子，一時也是一陣好笑。
「長姐，你可要給我做主啊，我就想要和天幽在一起。」
商夏：……
這主怎麼做？
陛下在望京城給賀鐵星賜了府邸，賀天幽是要住到賀府去的，難不成她要跟過去？
蕭曄忍不住打趣道：「晴姑娘這麼喜歡照顧孩子，要不要我和寧陽多生幾個，你也幫我們一併照顧啊！」
「好啊！」商晴一口答應下來，笑眼眯眯地說道，「多多益善，蕭將軍和寧陽公主快多生幾個吧。」
「蕭哥哥……」
嬌小的寧陽公主站在蕭曄身旁，羞得用拳頭捶蕭曄胸膛，這麼多人看著呢。
蕭曄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覺悟，反倒一把抓住寧陽公主的小手。
他低下頭，故作深沉，壞壞地問道：「怎麼？寧陽不想和蕭哥哥生孩子？」
「不是……這……這麼多人呢……」
寧陽公主有些想鑽地洞，用力拉了拉蕭曄袖子，讓他別說了。
蕭哥哥從南境戰場上回來後，天天嚷嚷著要和她多生幾個孩子，還每天都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的決心，她都快被他的熱情淹死了。
蕭曄大笑道：「哈哈，不說了，不說了，寧陽不好意思了。」
「哈哈哈……」眾人也跟著一陣大笑。
院子裡的氣氛一下子就熱鬧起來，蕭曄的神情卻又嚴肅起來，他抬眸看向商夏，感慨不已地說道：「夏夏，你好了就好，看著你好，我們也就好了。」
「主子，你可算是醒來了。」雷煜也連忙說道。
他的腿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雖然還未完全恢復，但也只是時間問題。
此時，雷煜和青瀾站在院子裡，兩人並肩而立，郎才女貌，般配得不像話。
青瀾臉上的鞭傷已經完全恢復，沒留疤痕，在瑜城的時候，商夏就特意吩咐游林子給青瀾用了不留疤的藥。
再加上青瀾這是新傷，游林子直接用的原先給小月研製的特效藥，對青瀾臉上的鞭傷來說，效果出奇的好。
「主子……」青瀾眼眶泛紅看著商夏，哽咽得說不出話。
她的嗓子被毒壞了，只能慢慢調養恢復，可沒人覺得她的聲音難聽。
「沒事兒了。」
商夏輕輕看著青瀾，主僕二人之間不用太多的話，已然明白對方的心意。
青瀾用力地點了點頭，咬了咬嘴唇，身旁雷煜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她的手。
這讓青瀾一陣安心，面上露出一抹絕美的笑容來。
雷煜和青瀾後面，站著商洲和龍曦月，兩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但一眼便能看出是一對。
他們身上的氣質如此契合，好似天生的一對神仙眷侶。
「姐，你要是再不醒來，姐夫就快崩潰了。」
商洲看了一眼商夏身旁面色越來越黑沉的宗雲蒙，完全理解他此時的心情。
攝政王大概是想和姐單獨相處一會兒，無奈被他們打擾。
「是啊，攝政王對夏姐姐一往情深，真是讓人羨慕。」龍曦月跟著說道。
商夏輕輕偏過頭看了宗雲蒙一眼，沒說什麼，心裡卻甜絲絲的。
不過，這男人的臉色著實不太好。
商陽站在商洲和龍曦月背後，一言未發，只看向商夏的眼睛一片發紅。
姐醒了！姐終於醒了！
醒了就好。
一群人後面，尤孔、三姨娘，商老太爺和商老夫人派來的人，還有二房商二爺和三房商三爺，擠滿了整個院子，而且，還有裴然等朝廷命官前來探望商夏。
龍瑜回到望京城後，就奉命回歸了自己的丞相職位，他和谷滅、竹篾每日忙得不可開交，但是每天都會抽空過來。
這會兒，三人得到商夏醒來的消息就連忙趕了過來，卻發現他們連門都擠不進來。
傅晨風和紫珠更是站在三人後面，一陣哭笑不得，看望商夏姑娘的人太多了，他們連見一面都不得。
他們還在想著擠進去，怎麼著也看商夏一眼，卻在此時，裡面的人被趕了出來。
攝政王宗雲蒙黑著一張臉，神色不滿地盯著滿院的人，表示關門謝客。
「夏夏身體還未恢復，任何人不得打擾。」
宗雲蒙神色冷酷地扔下一句話，攬著商夏回了房，「砰」的一聲將房門關上了。
「散了吧，散了吧，大家都散了。」江弋扯著嗓子喊道。
主子的人緣也太好了。
江弋並不知道，商國公府門外，望京城的百姓們也都紛紛前來詢問商夏的身體狀況。
宗寰站在不遠處柳樹下，看著商國公府門前熙熙攘攘的百姓，許久，才轉身準備離開，他身後，傅晨薇不知何時已站在那裡。
「陛下，有空聊聊嗎？」傅晨薇看著眼前男子，聲音輕柔地說道。
宗寰愣了一下之後，停住腳步，對著傅晨薇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兩人也沒刻意找地兒，就在河邊柳樹下走走。
黃昏的夕陽下，微風輕拂過湖面，蕩漾的水波反射著天空中的最後一抹夕陽。
傅晨薇扣著手指，看著眼前曾和自己肌膚相親的男人，突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
兩人之間的氣氛逐漸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宗寰主動開口：「傅榮將軍在戰場上犧牲，朕深感抱歉。」
「爹爹身為虎威大將軍，戰死沙場，也算是全了自己的心愿。」
「傅榮大將軍為朕，犧牲許多。」宗寰由衷地說道。
若不是傅榮顧全大局，他沒那麼容易親政，也沒那麼容易扳倒太后。
傅榮的大義滅親，至今讓他深為佩服。
傅晨薇微微一笑，大氣地說道：「臣子為陛下效力，是應該的。」
宗寰深呼吸一口氣，傅晨薇真的太適合做皇后了。
有她治理後宮，後宮定會一片安寧。
如果當初，傅晨薇沒有打掉肚子裡的孩子，他們之間有了唯一的聯繫，或許他也不會廢了她的皇后之位。
可傅晨薇為了他，犧牲了太多。
傅晨薇想要的，是一份愛情。
但他能給傅晨薇的，卻只是一個皇后的位置。
因為他的愛情，早已在那個醉酒的夜晚，給了另一個女子。
哪怕此生不能得到她，只要看著她好好的，他就滿足了。
「陛下心裡，還是放不下商院長吧？」傅晨薇一邊往前走著，一邊笑問道。
「是。」宗寰坦然而殘忍地回道。
傅晨薇心裡忽然就有些酸澀，她以為自己已經不愛了，沒想到心裡還是會難過。
她忽然想起商院長曾經對她說過的話，沒有那樣的期待，也就不會痛苦。
原來，她一直在期待……
傅晨薇本也以為自己能夠保持本心，永遠只做一個稱職的好皇后，不要期待一個帝王的感情。
可隨著他們一次又一次的結合，她終究還是迷失了自己。
陛下長得如此俊朗，他對自己所愛之人如此深情，如此溫柔。
他和她在一起，也會痛苦地叫著院長的名字，她以為，他終有一天，也會像愛商院長一樣愛上她。
可她錯了！
商院長那樣天下無雙的女子，傾城絕世，又本領滔天，是她永遠無法企及的高度。
所以，她永遠也不會取代商院長，成為陛下心頭的那個人。
「陛下，晨薇想問您一句話。」
傅晨薇極力忍住想哭的衝動，咬唇看著眼前俊朗無比的男子。
宗寰點了點頭，聲音平靜輕柔：「你問。」
傅晨薇抬起眸，目光迷離看著眼前之人：「您就從來……從來沒對我有過哪怕一絲感情嗎？」
「從未。」宗寰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回道。
空氣中安靜了一瞬，就像是有什麼東西無聲破碎，再也無法癒合。
「我明白了。」傅晨薇失魂落魄地點著頭，眼淚不爭氣地順著眼角流下來。
傅晨薇用力擦去眼淚，強迫自己朝宗寰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隨即，轉身大步離開。
同是愛而不得的可憐人，慶幸的是，她沒陛下陷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