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怎麼?商夏姑娘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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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亭里一片死寂,悶熱的暑夏讓人感到窒息。

  南黎國皇臉色漲紅,嘴唇顫抖,張了張嘴唇,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知道這個女人來之前一定是有所準備,但沒想到,她手中竟然握著如此之大的一個籌碼。

  她握住了老二的性命!

  有可能嗎?她有這麼大的本事嗎?

  南黎國皇定了定心神,沉聲說道:「商夏!你以為朕會信你的話?」

  商夏輕笑:「陛下信與不信,雷球就埋在那裡,不會因為陛下不信就消失,等到兩刻鐘以後,陛下就會看到一場精彩的焰火表演。」

  「你當我南黎國的監牢是什麼地方,想進就進,想埋雷球就埋雷球?」

  「對我來說,南黎國的監牢確實不過爾爾,陛下最好是看好自己的皇宮,免得被我鑽了空子。」

  「你放肆!」

  南黎國皇嘴都歪了一下,臉部肌肉狠狠地抽動著。

  他已經有多少年,沒遇到過如此狂妄的人了,而且,還是個女人。

  最為要命的是,他竟然分不清這個女人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戰九州看著從未如此失態過的陛下,想起他一次又一次地質疑商夏不過是個女人,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厲害,就陷入了一陣沉默。

  有些事情,沒有親身經歷過,永遠也不會相信別人所說的。

  如今,商夏以最輕最柔的話,雲淡風輕般地刷新著陛下的認知,於他來說,或許是好事一件。

  「南黎國皇還是好好地考慮一下,看到底要不要自己兒子的命吧。」

  商夏盈盈淺笑,談笑之間神態自如,她轉眸看向身旁站立的男子,柔聲吩咐:「小洲,擺上一個兩刻鐘的漏壺。」

  「是。」商洲手上變魔術般拿出一個漏壺,直接就放在了茶桌上。

  風吹草動,紗簾飄飄,國色牡丹隨著含了熱氣的風搖曳生姿。

  南黎國皇黑沉著臉盯著商夏,半晌後,還是忍不住下令:「傳朕命令,立刻讓人去監牢,將二皇子接出來。」

  商夏遞到嘴邊的茶停了下來,嗤笑一聲:「陛下的人除非是飛過去,否則……」

  「快去!」

  南黎國皇朝著遲疑的禁軍低吼一聲,看向商夏之時已是滿面怒容。

  商夏手臂一伸,親自提起茶壺,給南黎國皇倒了一杯茶,臉上笑意更甚,更冷。

  「這麼說,陛下是放棄二皇子了?」

  「朕是不信你。」

  南黎國皇閉了閉眼睛,從牙齒縫裡蹦出一句話。

  「陛下若想救二皇子,即刻讓人把商陽放了,這場交易達成,大家皆大歡喜。」

  「商夏,朕不受人威脅。」南黎國皇毫不妥協地說。

  戰九州不由一愣,陛下連自己最為看重的兒子也不救嗎?

  要知道,他們手段用盡,商陽卻是什麼也不招,留在他們手上除了引出商夏,也沒什麼別的作用。

  如今商夏就在這裡,陛下沒必要拿二皇子的性命冒險。

  商夏不說話了,轉眸看向沉默的戰九州,笑笑:「戰王,喝茶,喝茶呀。」

  戰九州有些不自然地輕咳一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只覺得嘴裡滿是苦澀。

  南黎國皇冷冷看著商夏,扯開唇角冷笑:「你以為傷了二皇子,你能逃得出去?」

  「不是傷,是死。」商夏收了臉上笑意,渾身氣息無形之中改變,給人一種比南黎國皇身上更加強大的威壓。

  她黑眸透亮,成竹在胸,「這世上還沒有我逃不出去的地方。」

  「真狂啊!」南黎國皇盯著商夏的眼神像是盯著不自量力的蠢蛋,「朕不信。」

  「只要戰王腿上的傷沒好,我便能逃得出去。」商夏眸光流轉之間,朝戰九州看了一眼,唇邊淺笑,「莫非,陛下又打算捨棄戰王了?」

  「你!」

  南黎國皇一陣氣悶,一時之間竟是啞口無言,這女人真是撿著戳人心窩子的話說啊。

  這女人就是這樣,一步一步揣摩著他長子的心思和想法,才將他蠱惑了嗎?

  南黎國皇看著商夏笑臉,第一次不敢小看一個女人。

  「戰王啊,我皇求賢若渴,正愁找不到像戰王這樣的人才呢,戰王若是肯為我皇效力,我皇定不會虧了戰王。」

  「商夏姑娘說笑了,天幽國皇有你和蒙世子,哪裡還用得上他人?」戰九州終於開口,冷冽的聲音如凍結冰霜,「商夏姑娘這等挑撥的伎倆,無論是本王,還是陛下,都不會上當的。」

  商夏哈哈一笑,目光看向一旁的漏壺:「時間過去一半了。」

  「陛下,我們的人馬剛出茶樓不久,便遭到黑衣人劫殺,一行二十人,全部……全部沒了。」

  南黎國皇面色就是一白,他回過頭來,神色兇狠地看著商夏,啞聲道:「商夏,你埋伏的人?」

  「怎麼?只許陛下包圍我,不許我包圍陛下啊。」

  對面女子輕笑一聲,就像是在說著什麼好笑的笑話,笑聲清冷如同銀鈴,又好似來自地獄的冷麵閻魔。

  南黎國皇目光掃過漏壺裡越來越少的沙子,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下一瞬,他「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慢慢地,他又拳頭緊握坐了下去,現在就算讓人再去接老二,也已經來不及了。

  而且,路上還有人截殺,他的口諭送到的可能性不大。

  南黎國皇不禁在想,這商夏到底是不是真的在監牢里埋了雷球?

  南黎國皇沉思間,商夏又開口道:「不瞞陛下說,這些人死與不死,並沒什麼關係,兩刻鐘之內,他們除了長翅膀飛過去,是趕不到監牢的。」

  南黎國皇一下子就有些慌了,他恨恨地看了商夏一眼,深呼口氣:「好,朕答應你放人,但那商陽被關在戰王府,朕得讓人去把他帶過來。」

  商夏只抬眸看了南黎國皇一眼,便明白了他心中所想。

  好啊!這老傢伙想拖延時間……

  不然,他不會一開口就提小陽還在戰王府。

  「可以。」商夏莞爾一笑,一雙黑眸定定地看著南黎國皇,「不過,我必須得告訴陛下一聲,我手中的籌碼還遠不止月華公主和二皇子,我希望陛下能夠信守承諾,讓我手中更重要的籌碼不要被用到才好。」

  商夏身旁,商洲聽著商夏的話就有些入迷,別說是南黎國皇了,就是他一直跟在姐身邊,也分不清姐說的這話到底是真是假。

  姐手中還有更厲害的籌碼嗎?

  他怎麼不知道?

  「去把商陽帶過來。」南黎國皇面色陰沉地吩咐。

  戰九州點了點頭,立馬讓人去做。

  商夏警告道:「我最多給你們半個時辰的時間,半個時辰之後若是見不到人,我便只能讓二皇子灰飛煙滅了。」

  「好,一言為定。」

  南黎國皇黑沉著臉答應下來,暗中卻在琢磨著,等把人帶到這裡來,他同樣能在這兒殺了商夏和那人。

  商夏算了這麼多,有沒有算到自己逃不了?

  戰九州一直沒說話,南黎國皇能想到的,商夏早就想到了。

  商夏既然敢來,又敢讓人把商陽帶到這裡來,就不會毫無準備。

  可有些事情,總得讓陛下試一試。

  半個時辰的時間不到,商陽便被人帶了過來,商夏一眼看過去,只見意氣風發的青年,如今奄奄一息,幾乎只剩下了一口氣。

  商陽頭髮糟亂,嘴唇乾裂,臉上滿是血痕,身上衣服破碎,血跡斑斑,渾身大傷小傷無數,腿上更是站立不穩。

  商洲看到商陽,眼睛立刻就紅了,連忙過去扶住他。

  商夏輕輕從商陽身上收回視線,看向戰九州的目光就如淬了冰。

  「戰王好手段啊,把人折磨成這樣?可問出什麼來了?」

  「商夏姑娘說呢?」戰九州反問道。

  商夏輕輕點著頭,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隨手就將手裡的茶杯扔了出去,噼啪一聲摔在了地上。

  南黎國皇面色又是一沉,還沒人敢在他面前摔東西。

  戰九州輕輕一笑:「怎麼?商夏姑娘生氣了?」

  「放他們兩人離開這兒,等我收到他們安全的信號,二皇子便平安無事了。」

  商夏似乎失去了和他們周旋的耐性,語氣生硬冷冽,直接得不帶一絲感情。


  戰九州抬眸看了眼南黎國皇,南黎國皇沉著眸,兩人都沒有說話。

  最終的決定權在南黎國皇手上。

  商夏冷笑一聲,周身氣息漸漸凍結,一股強大的氣場無形之中散發開來。

  「怎麼?不放人?陛下剛剛不是答應了要拿我的人來換二皇子一命麼?還是說,陛下一開始就沒想放了我的人?」

  南黎國皇坐著一動不動,目光掃過早已停止的漏壺,手指輕輕捏著茶杯邊緣,一副不著急的模樣。

  「兩刻鐘已經過去了,商夏姑娘也沒發信號阻止自己人動手啊,可我們並沒有見到哪裡有雷球爆炸,商夏姑娘莫不是一直在誆我們?」

  他就覺得,要在守衛森嚴的監牢底下埋雷球,是不可能的事情,商夏為人狡猾,很有可能是在嚇唬他。

  「陛下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讓自己兒子下黃泉?」

  「商夏,你威脅朕!」

  南黎國皇眯起眼睛,五指猛地收緊,將手裡的茶杯捏碎了。

  商夏視而不見,冷冷問道:「陛下到底放不放人?」

  「不放。」南黎國皇冷冷看著商夏,語氣之中滿是威脅,「你若敢傷我兒子一根汗毛,我滅了你的國。」

  商夏沒再說話,只是看著南黎國皇冷笑:「陛下眼中,自己兒子的性命也不過如此。」

  「來人,給我拿下這個妖女!」

  南黎國皇一聲令下,周圍無數金甲衛頃刻間從茶樓四周包圍上來。

  他就不信這個女人有本事帶著個渾身是傷的屬下平安離開。

  「砰砰砰——」

  突然之間,大地上一片震顫,天空之中好似接二連三的雷鳴炸開。

  眾人抬眸看去,只見皇城監牢所在的方向火光沖天,濃煙滾滾。

  南黎國皇腦子轟的一聲炸開了,耳朵一陣嗡嗡作響,這女人……這女人……竟然真的在監牢里埋了雷球,炸了監牢?

  他的兒子,死了嗎?

  他最為寵愛最為看重的兒子,就這樣被炸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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