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7章 高嶺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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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們,最近士氣有些低落啊。咱們必須要振作起來啊。

  怒求訂閱支持。

  ~~~~~~

  陽春三月。

  本該是春暖花開、萬物復甦、草長鶯飛之際,但此時,遼地的天,卻仿似比寒冬還要冷的更加透徹。

  在二月中旬、下旬時,原本已經稍稍有些解凍跡象的冰封,仿似在瞬間又開始往外蔓延,反倒是有了愈演愈烈的趨勢。

  尤其是北風又冷又干。

  仿似一碰到皮膚,就能把人的皮膚割開口子。

  陰鬱的天空下,仿若幽藍深淵的海面上,一隊十幾艘快船組成的船隊,正急速朝著西北方向飛馳。

  並不算寬敞的船艙內,已經點燃了五六個火盆,卻仿似依然無法驅散室內的寒冷。

  李元慶站在窗邊,靜靜的看著窗外生冷的大海,久久沉默不語。

  天作孽,猶可恕。

  人作孽,不可活!

  依照此時的天氣發展下去,今年,整個大明的乾旱,幾乎是已經是不可避免了。

  可笑崇禎皇帝和朝廷的大佬們,非但不將目光轉移到更為關鍵的民生上,做些真正有實際意義、真正給老百姓排憂解難的事情,反倒是像毒蛇一樣,死死的盯著邊關重地不放!

  他們真以為,除掉了他李元慶,就能天下太平,後金韃子就能不攻自破?

  他們皇明朝廷的威勢,就能威加海內?

  「呵呵。」

  李元慶不由搖頭失笑啊。

  他不由想起了當年那位大賢的《愛蓮說》:「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大多數的人,評價別人的事情,那簡直就是張口就來,絕對的磚家教授級別,但~,一旦具體到自己身上,卻瞬間又變成了鴕鳥,縮頭烏龜。

  就像是民間那句俗諺,「老鴰站在了豬屁股上-----看到別人黑,卻就是看不到自己黑。」

  不過,事情已經到了這般程度,李元慶也只能收起自己的所有憐憫,所有抱負,而只一路向前。

  這時,前方的陸地已經出現在視野,正縮在床上溫暖被窩裡的楊嬌~娘,或許是感受到了李元慶這邊的冷風,忙小心露出頭來,低低道:「元慶,把窗戶關一下。這天有些冷的嚇人啊。」

  李元慶一笑,關死了窗戶,來到床邊,大手伸進溫暖的被窩裡,握了握楊嬌~娘的小手,笑道:「嬌~娘,馬上就要上岸了。你先在這裡歇會,我去安排一下,到城中客棧就暖和了。」

  「嗯。」

  楊嬌~娘忙乖巧的點頭,「元慶,你去忙就是。穿的暖和點。」

  來到艙口,楊磊正快步朝這邊趕過來,看到李元慶,忙恭敬拱手道:「大帥,左良玉已經在岸邊等候多時。朱梅已經在城中置辦好酒宴,正在趕來的路上。」

  李元慶點了點頭,「兒郎們分批入城,主力天黑後再入城。緊密一些。」

  「是。」

  一刻鐘之後,船隊緩緩貼在近海浮冰層,左良玉早已經在此等候多時,忙快步上前來,恭敬跪倒在地上,「卑職左良玉,見過李帥。」

  李元慶忙笑著親手將左良玉扶起來,笑道:「左兄弟,辛苦了。」

  左良玉雖早就料到,他這般耗費心機,在寒風裡凍了這麼久,李元慶必定不會虧待他。

  但此時,等李元慶真正對他這麼柔和,他的心裡還是說不出的受用,忙恭敬拱手道:「李帥,能為您效力,是卑職的榮幸。」

  左良玉當然也明白李元慶的意思,忙快步上前,在前方給李元慶引路。

  腳下的浮冰此時還很結實,踩上去,讓人很踏實,李元慶估摸著,這浮冰怕至少還要有個三四十厘米,也不知道今年這天,究竟什麼時候,才會真正化凍。

  一行人大步走到岸邊,後續的戰馬也紛紛被牽過來,這時,前方高嶺堡的方向,一隊人馬,差不多百多騎,正飛速朝這邊迎過來,為首一人,正是朱梅。

  左良玉忙下意識的退到了李元慶身後幾步外。

  李元慶的嘴角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朝著朱梅的方向一拱手。

  朱梅忙快速翻身下馬,「李帥,如嬰~兒盼父母,見到李帥,我老朱這心裡,可就踏實了啊!」


  李元慶哈哈大笑:「能再次看到朱帥,元慶心裡,亦是踏實不少啊!」

  兩人相視一眼,不由都是哈哈大笑。

  寒暄幾句,朱梅笑道:「李帥,外面風大,咱們去堡內再談。」

  李元慶一笑:「誠如朱帥所願。」

  說著,毫不猶豫,翻身上馬。

  朱梅不由暗自點頭啊。

  也無怪乎,李元慶能成就今日之威名啊。

  僅是這份膽魄、這份從容,尋常人,怕是一輩子也學不來啊。

  朱梅原本有些陰霾的心情,登時一片明朗。

  有李元慶這種人中龍鳳在前面指引乾坤,他又何愁他的前程黯淡無光?

  來到堡城裡,並沒有去客棧,朱梅直接引領著李元慶,來到了堡城中部的一座大宅內。

  這大宅從外面看,簡直毫不起眼,但內部,卻是相當精緻,看得出,朱梅是個很懂生活之人,對此次李元慶的來訪,也極為重視。

  來到主廳,分賓主落座,俏麗的小婢奉上了香茗,朱梅又令他的嫡子去催菜,這才屏退左右,笑著對李元慶拱手道:「李帥,山雨欲來風滿樓啊。值此之交,我老朱真沒想到,您能來的這麼快。」

  李元慶淡淡品了一口茶水,笑道:「能得朱帥相邀,那才是元慶的榮幸。能與朱帥結下這份弟兄情,元慶在此落難之時,才會有了這麼多選擇啊。」

  朱梅不由哈哈大笑:「李帥,您這般抬舉我老朱,我老朱可是要無地自容了啊。只可惜,在此事上,我老朱非但不能為李帥分憂,反倒是為李帥平添了不少麻煩。」

  李元慶笑道:「朱帥,自家弟兄,不說兩家話。寧遠的具體形勢,還請朱帥教我。」

  聽李元慶說起了正題,朱梅的臉色也凝重起來,仔細解釋道:「李帥,那袁蠻子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藥。自年前開始,居然想對我動手。原本,我還以為,是我老朱哪裡不小心得罪了他。但到後來,我才想明白。這狗雜碎,是想挑軟柿子捏啊。他想往軍中,安插他自己的人手,當的是個好算盤啊……」

  李元慶與朱梅見面的次數雖不多,但兩人的脾氣卻很接近,或者說,兩人都屬於玲瓏之人。不論做什麼事情,都會給自己留餘地,更會給別人留餘地。

  尤其是有了利益牽扯,分出了高下,再加之李元慶此時的真誠之後,朱梅也沒有絲毫保留,當即將他掌握的情勢,仔細對李元慶分析一遍。

  李元慶聞言,沉思半晌,這才緩緩點了點頭。

  在歷史上,袁督師充任薊遼總督之時,更多的,還是依靠的將門的勢力,他的確也曾提拔了不少他的人,或者叫新人,但卻幾乎沒有觸動關寧將門的利益。

  但此時~,或許是蝴蝶扇動了翅膀,有了他李元慶的榜樣,袁督師也開始意識到,想要說話更好使,他必須要加入他自己的一些成分。

  不過,關寧與東江和遼南不同,東江、遼南,都有新的領地,若是要新增加官職,雖也需要費些力,但卻並不用費大力氣。

  但關寧這邊卻完全不同,那簡直是『一個蘿蔔一個坑』。

  換句話說,他袁督師的人要上來,就註定,有別人的人要下去。

  尤其是油水豐厚之地,這個競爭,就更激烈了。

  在這般狀態下,袁督師想要達成目的,必定要浪費一番腦筋了。

  而朱梅作為遼西這幾個總兵之中,勢力最弱小的一方,或者說最好說話的一方,莫名的,就要被充當這個『墊腳石』了。

  否則,無論是趙率教、左輔、亦或是祖家,袁督師根本就沒有動手的餘地。

  退一萬步說。

  若是能掌握一個總兵的實力,對袁督師而言,怕心裡已經是踏實不少……

  「朱帥,袁蠻子這事情,還真是讓人不好評價……不過,朱帥,袁蠻子如此明目張胆,您想必也有應對之策吧?」

  朱梅不由苦笑:「李帥,遼西的局勢,您也不是不清楚。他袁蠻子尚方寶劍在手,我老朱又能多說什麼?尤其是這事兒,他還拉攏著不少文官一起鬧,根本就不給我反抗的機會啊。李帥,終日打雁,卻被雁捉瞎了眼睛。我老朱也沒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也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啊。」

  李元慶緩緩點了點頭。

  如果是袁督師一人,朱梅想鬧,說不定還好搞一些。


  畢竟,以朱梅的資歷,無論是趙率教,左輔,還是祖大壽這邊,都要給朱梅些面子。

  但~~,若是袁督師把利益又分給了麾下文官,那~,朱梅可就是小胳膊擰不過大腿了。

  說到底,遼西雖然荒蠻,但有著朝廷的強有力支撐,有土地就有銀子。

  從別人手裡收小份子錢~~,顯然是不如自己直接吃下去、全都咽到肚子裡了。

  「朱帥,您感覺,此事~,還有沒有迴旋、或者說,談一談的餘地?」李元慶不動聲色道。

  朱梅眉頭緊緊皺成了『川』字,思慮片刻,才道:「李帥,這些時日,我也一直在思量此事。坦白說,若我老朱被擠出了遼西,怕~,以後,就永遠不可能再有回來的機會了。我也想與袁蠻子好好談談,但袁蠻子卻好像鐵了心,一直不給我這個機會。即是如此,事情,我也只能做好最壞的打算了啊。」

  李元慶緩緩點了點頭,片刻,卻忽然一笑:「朱帥,事情雖是有些遭。但~~,實際上,還沒有遭到完全不能收拾的地步。朱帥,您~~,對山海關感覺如何?」

  「山海關?」

  朱梅一愣,片刻,眼睛裡卻是閃過了一抹精光,大喜道:「還請李帥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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