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9章 春風得意馬蹄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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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小船遇到了一些事情……應該很快就可以處理完。

  欠下的幾章,小船會儘快補上。這麼多年,小船的人品,暫時還算是靠譜的吧……

  月初,跪求各種支持……

  ~~~~~~

  袁督師走出宮門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剛才,崇禎皇帝雖然邀請他留宿皇宮,給予他這極高的榮耀,但袁督師猶豫再三,最終還是矜持的拒絕了這個充滿榮耀和誘惑的美事。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在自己的專業領域,袁督師可以『恃才放曠』,但~~,在一些場面上的虛榮上,他自是要收斂一些了。

  袁督師雖然狂,雖然傲,但他可絕不傻啊。否則,在去年年初的時候,他也不會舔著臉子,挖空了心思,去給魏公公立生祠了。

  對於此時朝廷的風向,袁督師可能把握的不是太准,但~~,對於朝廷此時是什麼狀態,袁督師卻是盡在掌握。

  在此時這般狀態,他又如何肯因為一些不起眼的小事兒,毀了他這十餘年、才辛苦經營起來的『能臣』的名頭?

  不過,人逢喜事精神爽,春風得意馬蹄疾。

  走出宮門外,袁督師的心情,那簡直就像是老虎插上了翅膀,簡直要飛上天啊。

  他情不自禁的便哼起了南方家鄉的小調,整個人的步伐,都有些輕飄飄的飄飄然起來。

  心中暗道:「蒼天不負苦心人啊。我袁某人,終於熬到今天了啊。」

  不遠處,袁督師的十幾個家奴,也看出了自家老爺今天心情似乎是相當不錯,一個個弓著腰,諂媚的看著這邊,只等待自家老爺一過了宮城的警戒線,便趕緊過來討個喜,說不定還能討點喜錢。

  這時,袁督師身後卻想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有人喘著粗氣急急追過來,小聲呼道:「袁兄,袁兄且留步。」

  袁督師眉頭微皺,忙回過頭,看向來人。

  心中暗道:「在這皇宮重地,誰人敢這般失禮?」

  但片刻,等他看清了來人的臉,卻忙掛起了笑臉,小聲笑道:「許兄,您有事情知會小弟一聲便可,何須這般急切、親自過來?」

  袁督師早在十幾年前,便與許譽卿有舊,得到過許譽卿的拂照。一直以來,與許譽卿都保持著斷斷續續的聯繫。

  以袁督師的性子,這已經是相當了不得了。

  更不要提,此時許譽卿的身份,那可是天子身邊人啊。

  許譽卿喘著粗氣,半晌才平息下來,兩人一邊往前走,許譽卿一邊有些急切的小聲道:「袁兄,你今日,你今日在皇上面前,為何會為自己套上枷鎖?」

  「枷鎖?」

  袁督師登時被嚇了一大跳,忙小心道:「許兄,何出此言那?」

  許譽卿小心掃視左右,見已經出了宮城的警戒線,忙小聲道:「袁兄,你,你為何會對平遼之事,對皇上許諾時間?而且,才,才區區五年?」

  袁督師此時也明白了許譽卿的意思,心裡一塊石頭卻落了地,不由低聲笑道:「許兄,小弟當是什麼事兒呢?原來是此事兒啊。此事,不過是小弟當時的權宜之計。若小弟不給皇上期待,遼地之事,怕就不會這麼順利啊。」

  許譽卿一時不由大為搖頭。

  雖然他早就猜到了,這是袁督師想『糊弄小孩子』,但等袁督師親自說出來,他還是被嚇了一大跳,背後的冷汗都滲出來。

  忍不住低聲道:「袁兄,你糊塗,糊塗啊。皇上乃聖明之君,人中龍鳳,若他日,皇上追求起平遼的期限,你又該如何應對?」

  「呃?」

  袁督師登時也愣住了。

  此時,袁督師雖已經為官多年,但整個核心,卻一直是在遼地、這种放逐之地。

  但許譽卿走的卻是堂堂正正的傳統『大道』。

  對這其中的貓膩,對個中關節,他自然是感同身受、心有戚戚。

  看此時袁督師還有點懵懂的樣子,他已經完全明了,他這個小師弟,明顯還是雲山霧繞啊。

  但袁督師畢竟不傻,一看許譽卿的表情,他便已經知道,他在有些地方,必定是犯了忌諱,忙小心道:「許兄,我聽人說,前面有一家牛肉鋪子,小菜很不錯,咱們去喝一杯?」


  許譽卿此時雖是皇上的身邊人,是天子近臣,但給事中的位子,其實就相當於後世的顧問、幕僚,甚至是秘書的活計。

  表面看似是風光很甚,但實質上,沒有半分實權。

  許譽卿和袁督師都已經過了不惑之年,都到了人生的鼎盛時期,若說是許譽卿沒有抱負,這又怎的可能呢?

  只可惜,他此時的位置,並不足以讓他施展他的抱負。

  這也是此時士大夫階層的一個……一個很大的悲哀……

  哪怕你才高八斗,驚世絕倫,擁有治世之才呢。

  想要達成抱負,達成所願,施展自己胸中的溝壑,卻也必須要循序漸進,一直熬到某一個節點。

  從某種程度上而言,這自然是一件好事,循序漸進,不疾不徐。

  但須知,人生最鼎盛、最美好的年華,不過是而立、不惑、知天命。

  一旦等到入閣,或者說熬到巡撫、經略,那卻至少要五十五、六十,甚至是七老八十。

  哪怕是活到了這個時候,但~,大明官場的整個大環境,怕也是能把石頭的稜角都磨平、給磨成鵝卵石了……更不要提,是人呢……

  更不要提,這只是在順風順水、最理想模式的狀態。你必須能熬到這個時候,而且不會被路上的坑坑窪窪絆倒……

  但大明讀書人數以萬萬,最後,能走到最後的,又有幾人呢?

  但~~,這卻並不是說,你有才,你有本事,能有力,就沒有了施展的餘地,那~~,卻就必須要想辦法,『圍魏救趙』,換個途徑,或者說,換種模式了。

  某種程度上,這也是大明的黨爭禍亂,如同雨後春筍、火後野草,『野火燒不盡、吹風吹又生』的核心原因了。

  此時,雖然袁督師在人情世故方面,的確是有些……有些讓人心裡不是特別爽利,讓人不是特別舒服……

  但許譽卿已經與袁督師相交多年,自然也懶得理會袁督師在這些小節上的不足,用力點了點頭。

  袁督師登時大喜,趕忙指引著許譽卿,走向了他的馬車。

  這種事情,如果是放在萬曆末,哪怕是天啟末,怕不消片刻,消息便會通過錦衣衛,直接通傳到天子的耳朵里、或是魏公公的耳朵里。

  可惜啊。

  時光流轉,世風日下!

  大明整個大勢的傾頹,財政的入不敷出,尤其是崇禎皇帝剛剛對閹黨一系,進行了沉重而又果決的打擊,錦衣衛這邊,已經開始走向極大的下坡路,在此時,各人自保都來不及呢,又哪裡有心思理會這邊?

  事實上,大明的政治體系雖然看似有些紛亂,亂的讓人看不清,但實質上,其整體架構,還是非常清晰的。

  簡而言之,可以分為兩個大部分,內廷,外廷。

  從土木堡之變後,大明從鼎盛走向式微的平緩,『惡太監』,的確是出過,但怕是絕沒有史書上說的那麼……那麼『惡』。

  不論是當年的劉瑾,還是到後來的馮保,王安,哪怕是之前的魏公公。他們其實皆是人中龍鳳。

  是宮廷深不見底的污穢中、大浪淘沙沉澱而出的精華。

  正如那句老話,『事物都是相對的』。

  有作用力,必然就會有反作用力。

  無論是誰當值,誰施政,必定也無法讓天下所有人都滿意。

  如果劉瑾、魏公公這些人,搖身一變,換成閣老的身份,哪怕他們做錯事,哪怕他們做錯了大事兒呢?

  怕~~,底下的『徒子徒孫』們,也必定會扯著嗓子,為他們搖旗吶喊,「做得好,做得漂亮!恩師威武。閣老英明……」

  但~,若是魏公公、劉公公這種人,哪怕是稍稍走錯了半步,怕也會被人無限放大,噴出翔來。

  甚至,哪怕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兒,也會引發成致命的導~火~索!

  說到底,還是那句老話:『屁股決定腦袋』!

  『城頭變幻大王旗,各人先看盤中餐……』

  但與皇帝對閣老相比,顯然,內廷要更容易控制。

  因為,內廷的太監,哪怕再大呢,也不過是皇室養的老狗而已。

  魏公公權勢滔天,為何~,崇禎皇帝只是略施小計,便將魏公公嘣的兵敗如山倒、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無怪乎,就是因為,崇禎皇帝名真言順,而是魏公公,只是一條養了些小狗的老狗……

  可恨啊。可笑啊。

  後世,僅是因為此,便有人將崇禎皇帝吹成了天下少有的不朽明君……

  殊不知,這根本就是不對等、不在一個層面上的戰爭……

  內廷,外廷。

  本是相輔相生,左右平衡,帝王掌控天下的平衡點。

  可惜啊。

  種種原因作祟,到了明末,尤其是萬曆末之後,其中關節,越來越猖獗,越來越畸形,越來越無法控制,最終,導致其成為了大明最大的毒瘤。

  此時,袁督師已經與許譽卿來到了一間小酒館的的內堂小包廂里坐下。

  喝了幾杯酒,簡單吃了幾口菜,袁督師忙小心請教道:「許兄,那小弟該對此事如何應對?」

  許譽卿此時已經沉澱下來,淡淡品了一口酒,緩緩道:「袁兄,皇上乃是聖明之君。你行事的風格,便不能再跟之前在遼地一樣。須更清晰條理,找准核心。袁兄,你想,今日之事,若傳到了朝廷,你又當如何應對?」

  袁督師腦門子上,冷汗都開始滲出來。

  到了這時,他已經抓到了核心點。因為他的莽撞,他已經在不經意間,把他的後路都給堵死了啊。

  此時,皇上是信任自己,但~,重重糾結混雜,若皇上不信任自己了呢?

  「求袁兄教我!」

  袁督師此時也顧不得面子、里子了,趕忙恭敬對許譽卿拱手。

  事實上,這也是袁督師最大的優點,在狂傲之餘,卻又非常善於變通……

  許譽卿淡淡一笑:「袁兄,此事的確是有些困難,但~,卻並非是不可處置。你只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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