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0章 歸隱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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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兒!朝兒!別衝動!再想想,想想……」

  在朝陽第N次衝進藥蘆要把蕭君澤煉了的時候,所有人都衝上來,堵在門口。

  「朝兒,要不再等等?等等?我看他還有救……」木懷臣顫顫巍巍的說著,他們的陛下啊,就算是不活也不能當個活死人啊。

  「朝兒,衝動是魔鬼,衝動是魔鬼……」扶搖也衝進藥蘆,跑到床榻邊,繼續掐蕭君澤。

  他醒著的時候扶搖不敢掐,現在可以隨便掐。

  「……」昏迷不醒但卻十分清醒的蕭君澤,掙扎著想要醒過來掐死這個王八蛋。

  「別說,蕭君澤活著的時候不找人喜歡,死床上還挺好看。」扶搖揚了揚嘴角,壞心眼兒的想脫蕭君澤的衣服。

  「陛下沒死,注意你的言辭!」扶搖話音剛落,劍就落在他面前了,就離他的咽喉有那麼一寸……

  而持劍的人,就是他自家媳婦兒。

  見謝御瀾一臉的護著蕭君澤,扶搖幽怨的看著謝御瀾,突然覺得蕭君澤昏迷也挺好的。

  「不許對陛下不敬。」謝御瀾再次開口。

  「媳婦兒,我就是看看他身上還有沒有傷口……」扶搖求生欲很強。

  謝御瀾的視線落在蕭君澤半開的衣衫上,臉色一沉。「為何陛下身上這麼多紅色瘢痕?」

  朝陽也慌張跑了進來,解開蕭君澤的底衣看了一眼,胳膊上,腰上,確實都是紅腫的。

  「外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怎又添了新傷?」朝陽也不解。

  她整日在這看著,也無蚊蟲叮咬。

  「……」昏迷中的蕭君澤無語凝噎,掙扎著把扶搖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但一想扶搖的祖宗十八代裡面也有他娘的祖宗,想想還是算了。

  這是扶搖趁機掐他掐的!

  行,他一筆筆都給扶搖記著呢。

  「難道是……屍斑?」薛京華下意識說了一句,驚慌的上前查看。「又不太像……不過,七日馬上就要到了,藥物真的很難維持了。」

  薛京華是醫者,她心疼朝陽,但也不得不讓朝陽清楚。

  朝陽坐在床榻邊,握著蕭君澤的手指。「你還有一天的時間……若是再不醒來,我便把你煉成蠱。」

  蕭君澤急的眼淚都淌出來了。「媳婦兒,我還能被搶救一下。」

  見蕭君澤落淚,朝陽的眼眶也凝聚淚水,伸手幫他擦了擦眼淚。

  薛京華深吸了口氣,示意所有人先出去。

  給他們一個空間吧。

  木懷臣和木懷成互相看了一眼,忍著淚意都出去了。

  謝允楠也安撫蕭憫彥。「會醒來的,你不要怕。」

  蕭憫彥點頭。「如果可以,我替我哥去死都行。」

  「別說傻話,就算能替,他也只會替你。」謝允楠搖頭。

  蕭憫彥紅著眼眶跑了。

  ……

  藥蘆。

  終於只剩下蕭君澤和朝陽兩個人了。

  這段時間,他們怕朝陽想不開,天天都來陪著。

  加上大家在歸隱山的住處還沒有修繕好,便都擠在這裡。

  很熱鬧,也很歡樂。

  這是朝陽曾經夢想中的生活。

  這是她想要的自由。

  「蕭君澤……你把我想要的送給我,可你卻不陪我了……」朝陽趴在蕭君澤懷裡,聲音哽咽。

  「你丟下我一個人……要我怎麼原諒你?」

  昏迷中,蕭君澤能聽見朝陽的聲音,他努力想要睜眼抱住她,可是……他做不到。

  他控制不了身體,好像他已經死了,身體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如果要一直這樣下去……他倒是寧願自己徹底死掉,不要這麼折磨朝陽。

  他知道只要他昏睡一天,對朝陽就是痛苦和折磨。

  「明日……若是藥物還不起效果,我該怎麼辦?蕭君澤……我想讓你陪著我。」可朝陽也知道,蕭君澤是帝王,煉製成活死人,會有損帝王的尊嚴。

  蕭君澤很想告訴朝陽,無論她想做什麼都可以。


  無論是生是死,他都會陪著她。

  ……

  窩在蕭君澤懷裡睡了一整夜。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朝陽的眼淚浸濕了蕭君澤的底衣和髮絲。

  陽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朝陽緩緩睜開眼睛。

  如果能做夢,那該多好。

  一直生活在夢裡也好啊。

  「朝兒……」在夢裡,蕭君澤會叫她的名字,把她擁入懷裡。

  他就站在窗邊,站在陽光下,回頭沖她笑。

  可夢境終究是夢境。

  蕭君澤還躺在她身側,沒有醒來的意思。

  「蕭君澤……」

  朝陽從驚慌到害怕,到失望,到絕望,再到冷靜……

  到現在時不時就會崩潰,她真的不敢想,不敢想自己會失去蕭君澤。

  「如果這就是對我們的懲罰……那我原諒你了,你不要睡了好不好。」

  「蕭君澤,等你醒來,我罰你……罰你一個月不許睡覺。」

  朝陽委屈的哭著。

  蕭君澤很心疼朝陽,但很無力。

  ……

  「朝兒。」門外,阿圖雅帶著孩子來了,聲音沙啞。

  她知道今天是最後一天了。

  朝陽沒有說話,安靜的坐在床榻邊,眼睛裡沒有光。

  「朝兒,他再不醒,你就改嫁吧,別要他了。」扶搖每日都來催朝陽改嫁。

  蕭君澤在心裡又默默給扶搖記在小本本上。

  別等他醒過來,醒過來骨灰給他揚了!

  「朝兒……」古雨和薛京華也進來了。

  他們知道,藥物維持不住了。

  蕭君澤,也便只能撐到現在了。

  門外,沈清洲眼睛赤紅,手裡抱著醫書,和白狸站在院落。

  他們不敢進去,不敢看見女兒絕望的樣子。

  他們翻找了這麼多日的醫書,依舊沒有找到徹底壓制和清楚蠱人毒血的辦法。

  蕭君澤的毒已經滲透的太厲害了。

  即使外傷都好了,內在也早已經七零八碎了。

  ……

  「你們都出去吧……」朝陽聲音哽咽。

  木懷臣沒有繼續阻止。

  如果將陛下的屍體煉製成蠱能讓朝陽好好活下去……

  那便是最好的選擇。

  阿圖雅沖薛京華搖了搖頭。

  尊重朝陽自己的選擇吧。

  陛下那麼寵他的朝兒,他怕是也願意留在朝陽身邊。

  古雨嘆了口氣,走了。

  朝陽的眼淚無聲的滴落,砸在手背上。

  ……

  床上,蕭君澤已經放棄掙扎了,雖然他覺得自己還能被搶救一下。

  但只要朝兒願意,他怎樣都好。

  把他挫骨揚灰他都願意。

  可眾人離去之後,朝陽並沒有動手將他煉製成蠱,而是冰涼的唇瓣貼了上來,吻住他的唇。

  蕭君澤隱約能感知到臉上的濕潤,是朝陽的眼淚。

  她在吻他,也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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