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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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這一天,沈森已經等待多年,終於是到了能夠繼承千萬遺產的時刻了。

  因為之前楊雪欺負過沈暖,得罪了白桐。

  所以,沈森打算隻身一人去找沈暖,好打親情牌。

  他準備了一份文件,預備哄騙沈暖簽下。

  周六一早。

  他來到了白桐給沈暖買的別墅,林管家不認識他便沒予他放行。

  而他又拿不出他是沈暖父親的證據,雖然為了繼承遺產帶了戶口本,但戶口本上並沒有沈暖那一頁。

  於是,急得在別墅門口團團轉。

  這天天氣晴好,風和日麗。

  屋裡的沈暖也已經醒了。

  她給律師打了電話,約了跟律師一起去基金會提取這筆錢。

  換上一套低調的黑色運動服,紮起高馬尾。

  就要出門,卻看到樓下大門口,與林管家拉拉扯扯的沈森。

  林管家是中年女人,自然是不能接受油頭滿面的中年男人沈森觸碰她。

  被他扒拉了一下,她馬上尖叫起來,將守別墅的保安給呼了出來。

  不消一刻,沈森就被兩個人高馬大的保安給唬住了。

  「不是,我真的是沈暖她爸。你們信我一回啊。好歹去通知一下沈暖,叫她給我做個見證啊。」

  沈森急躁的不行,臉都漲紅了。

  別墅二樓,沈暖站在窗邊,透過樹葉間的斑駁縫隙,饒有興致的打量著沈森。

  距離也不算遠,她能聽到沈森的說話聲,知道他是被逼急了。

  虎落平陽被犬欺。

  沈森是怎麼也不會想到,有一天,他竟然會被別人家的保安攔在家門外吧?

  沈暖倒也沒有很高興,只是心有感慨。

  作為他的女兒,前世她言聽計從,為沈家付出一切。

  所有孝道,前世全部抵盡。

  這一世,她什麼也不欠他。

  而屬於她的一切,她是一定要全部拿走的。

  樓下。

  沈森與林管家磨了許久,林管家都沒為他放行。

  一是因為林管家不認識他,二則是因為,白桐當初聘請她時,與她交待過:沈暖的家人就別放行了,都不是些好東西。

  這是白桐的原話。

  林管家當然不能當著沈森的面,說人不是好東西。

  就只能咬定不認識沈森,不放行。

  僵持接近半小時……

  沈森終於爆發了。

  他直接掏出手機報警,惡狠狠地瞪住林管家,「我這就叫警察過來證明我的身份!你給我等著!」

  林管家倒也覺得,沒必要鬧到警局那麼嚴重。

  原來挺堅硬的態度,這才軟了些,「你要是報警,丟臉的可是你自己。看你穿得西裝革履,也是大派頭的樣,難道要因為這種事情進警局?」

  「我還不是給你們逼的!我女兒都不讓見,你們憑什麼啊!」

  沈森惱火大吼,「反正你給我等著看,警察來了,你就看我能不能進這家門!」

  一直鬧到沈森要報警,沈暖才現身。

  看到大門打開,沈暖從屋裡出來,就像看到救星似的,沈森立刻掛斷了電話。

  他高高揚手,「沈暖!沈暖啊!」

  沈暖瞟他一眼,逕自走向院落里的黑色大G,司機老鄭已經在車邊等她了。

  「不是,沈暖!沈暖你都看到我了,你也不管管嘛!」

  沈森與她有對上視線,可她卻忽視了他,怎麼能不氣人?

  他急得就要向沈暖衝過去,可是沒邁兩步,就被兩個保鏢攔腰推開。

  「別攔我呀,沈暖都出來了!我必須跟她見個面!沈暖,沈暖!」

  黑色大g緩緩駛出,繞過一圈之後,確實也來到了沈森身邊,也在他面前停了下來。

  後排座車窗緩緩降落,沈暖已換上一副淡淡的微笑臉,「爸,我今天有事,沒時間招呼你。你回去吧。」


  「不是,沈暖,沈暖你等等……」

  沈森急赤白臉的撲上去,雙手扒住車窗玻璃,幾乎半個腦袋都要探進去了。

  他的一隻手上還拿著文件夾,沈暖瞟了一眼,又裝作沒看到似的移走目光。

  「沈暖,你跟那幾人說說,我是你爸!你是我女兒!我們倆是父女!」

  或許是剛才受了太多侮辱,沈森現在急於證明自己的身份。

  沈暖掛起標準又客氣的微笑,「好,我知道了。那你退一下,我跟他們說。」

  「哎好……」

  看沈暖還是同以前一樣乖巧,沈森安心許多,也聽他的話退了兩步。

  沈暖視線穿過沈森,與林管家交代,「林管家,這位是我父親。請記住他的模樣。」

  「聽到沒有,我是她爸!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還敢攔我!」

  沈森頓時趾高氣昂,抬首挺胸起來。

  可是下一秒,沈暖又附上毫無溫度的一句,「舅舅說不讓家人找我,你們做的很好。以後看到他,也將他攔下,別讓他進門。」

  「什……」

  沈森大跌眼鏡,不敢相信她說了什麼。

  而當他轉頭想去質問沈暖時,黑色大G已經一腳油門駛離,留給他的是一道刺鼻難聞的尾氣。

  沈森就算是想追,可能那遙遠的距離,也是無力抬腿。

  他甚至反應不過來,沈暖剛才說了什麼?

  一向乖巧聽話的沈暖,竟然不認他這個父親,還將他拒之門外。

  這怎麼可能呢?

  沈森氣得胸口上下激烈起伏,腳邊的石頭看著都不過癮,叫他猛踢了一腳。

  「沈先生。」

  林管家見沈暖如此不客氣,那她也沒必要維持表面上的客氣了。

  也落井下石道,「事實上,我是為了保護你的尊嚴,才裝作不認識你,不讓你進門。」

  「白桐先生早就交待過,對於沈暖小姐的家人,全都不予放行。幾位保安人員,就是為了攔住沈小姐的家人而聘請的。所以,就算你報警,只要沈暖小姐不願意,你也休想進這道門。強闖,就是私闖民宅了!」

  沈森本來就怒火衝天,林管家這番話夾槍帶棒的,更是火上澆油!

  他臉色驟變,張牙舞爪著向她撲過去,「憑什麼!我是她爸!白桐他憑什麼不讓我看我女兒!你又憑什麼阻止!」

  當然,有兩位保安在,他就算是撲上去,也碰不到林管家一下。

  兩個保安將他死死攔住,叫他毫無招架之力。

  沈森臉色漲得通紅,紅到耳根都滴血,眥目欲裂,火氣大到直想要將這些人全都撕碎!

  ……

  將沈森甩開後,沈暖直接來到信託基金。

  律師已經在基金會等她了。

  她是來處理外公留下的千萬遺產的,昨天就已經打電話提前預約。

  所以今天,那邊有安排金融專員來接待她跟律師。

  這麼大一筆錢她要從基金會取出來,基金會必然是捨不得的。

  但是款項到期,她要拿走也沒有辦法。

  金融專員推薦她繼承遺產後,繼續投資基金會的理財產品,向她推薦了好幾款利率不錯的理財產品。

  但沈暖對這筆遺產另有打算,就沒有接受金融專員的安排。

  她帶的律師口若懸河,十分有經驗。

  金融專員顯然口功不如律師,一番唇槍舌戰後,終究是讓沈暖順利繼承遺產。

  外公存儲在這裡的金額是1300萬。

  當初不是以理財項目進行存儲,是以委託方式投入,因此不但沒有利息,還要扣除代管費,最後到她手中的金額是1250萬。

  之所以沒有存銀行吃定期利息,而轉為委託形式存入信託基金,就是不想讓沈森跟沈暖母親繼承這筆錢。

  外公雖然是逼沈暖母親平嫁了個門當戶對的男人,可沈森實在資質平平,再加上還有婚內出軌的德行問題。

  所以到臨終時,外公也後悔當年用門當戶對的婚姻逼走兒子,安排錯女兒的一生。


  這一千多萬的遺囑,外公留給沈暖,為的就是保障沈暖與她母親的人生。

  如果留給沈暖母親,其中就有一半會成為夫妻共同財產,而被沈森搶走。

  留給沈暖,就是原原本本,全部屬於沈暖的份額。

  而外公寄存的這家信託基金,是他人還在世時,一手成立的基金。

  後來與國家聯合,成為半官方、半私立的基金會,也是為了保證基金會能持續運營,不至於破產倒閉。

  除此之外,外公留下的遺囑視頻也保存在基金會,當年,由信託基金、公證所以及律師的三方見證下,存入這筆金額。

  沈暖來取走這筆錢時,也在工作人員的安排下,看到了外公留下的視頻。

  那段遺囑錄像里,外公西裝革履,形象端正,說起話來也是正經嚴肅,眉宇間刻著上位者的威氣。

  錄像里,外公提到這筆錢由沈暖專人繼承,除沈暖以外的任何人都沒有繼承的權利,也交代沈暖,不要將這筆錢交給沈森。

  這段錄像,沈暖前世沒有見過。

  但彈幕後的『她們』說,前世是沈森領她來取的錢,錄像也是沈森一人看到了。

  看過錄像後,沈森就毀了錄像帶,沒讓沈暖知道一絲消息。

  單憑這一點,沈暖就有足夠的理由去恨沈森。

  所以,前世做到這個地步的沈森,她現在不認了,又算什麼呢?

  錄像帶,沈暖取走了。

  1250萬,沈暖要了。

  因為金額龐大,錢走轉帳途徑,需要24小時。

  沈暖在這裡辦完流程,就算是了結了這件事。

  ……

  下午。

  她又去電子商場找了傅涼,讓傅涼將錄像帶里的視頻提取出來,刻成光碟。

  特意派人將一張光碟送去沈森家裡。

  好叫沈森清楚,她已經把遺產提取了,並且,一毛錢都不會給沈森。

  做完這一切,沈暖就在地下商場等傅涼下班了。

  晚上是她的生日會。

  林琪跟陳靜想要給她過生日,免不了又要去她的大別墅里開一場party。

  沈暖自然希望傅涼能跟她一起過生日,留在這裡,也是為了等傅涼下班。

  傅涼今天沒有維修任務。

  他在拆店裡回收的機器,將能用的零件拆出來。

  這也不是陳師傅給他頒布的任務,是他個人想法。

  夏天要過去了,空調銷量跟維修進入淡季,最近陳師傅這裡生意不太好,多的活都是水電維修。

  傅涼活少了,自己的想法就多了。

  他最近一直在科技論壇上逛,結交了些科技大神,時常有交流。

  他也開始研發東西了。

  至於他在研發什麼,沈暖就不知道了。

  一下午。

  她就見傅涼在拆拆拆,捲起袖子,一截結實的臂腕露出,手上脈絡清晰,一舉一動極有男人味。

  身材也很完美,腿長腰細,肩膀又寬,偶爾站起來走過時,她還能聞到淡淡的機油味。

  男人跟這種氣味搭上邊,就會有一種糙糙的性感。

  當然前提是,臉好看。

  「小丫頭,眼睛都長阿涼身上了。」

  陳師傅端兩瓶汽水來找他們,由於沈暖的痴太明顯,忍不住打趣。

  傅涼剛抱起一台廢舊電視,就因為陳師傅的話,僵在那裡。

  他當然知道,沈暖一直在盯自己,已經是極力勸自己忽略她的眼神。

  結果別人一下戳破,難免叫他尷尬。

  沈暖倒是很自然的轉頭看向陳師傅,與人招呼,「陳師傅,你怎麼過來了?不看店嗎?」

  她跟傅涼現在待的是裡屋的倉庫位置,店面在前方。

  倉庫無窗無風,空間雖大,可是擺的電器實在是多,下腳地就不多了,某種程度上也算狹小。

  空氣又不流通,還挺悶熱。


  像陳師傅又胖又怕熱的,有了傅涼後,他自己幾乎就不進倉庫了,要倉庫拿東西,都叫傅涼跑腿。

  「這不是怕你熱著嘛,給你送冰涼汽水來了。」

  說話間,陳師傅已經將汽水遞給沈暖,還招呼了傅涼,「阿涼,手裡停一停,來休息休息。」

  「不了。」傅涼拒絕。

  陳師傅沒再阻止勤勞的他,只是跟沈暖聊起了天,「小丫頭,我們阿涼勤勞能幹,又高又帥,是個潛力股吧。」

  「是啊。」

  沈暖供認不諱,「阿涼他以後肯定是會出人頭地的,我百分之百相信。」

  陳師傅本來還只想打趣打趣她,沒成想,她接應的那麼自然,逗得他朗聲大笑。

  傅涼將電視放到一邊,背向他們坐在小凳子上,舉起螺絲刀拆解廢舊電視。

  「那你要是看上阿涼了,就早點預定啊。這樣好的男人,等以後流入市場,可是很多女人家搶著要的。」陳師傅繼續打趣。

  沈暖也是沒半點不好意思,咬著吸管接話,「陳師傅是覺得,阿涼以後,會被很多女生追求嗎?」

  「那是當然!」陳師傅道。

  沈暖笑說:「可是,我也是潛力股啊。也有很多人追我啊,為什麼不是阿涼預約我,是我要預約他呢?」

  陳師傅一愣,又被她逗笑,樂不可支。

  他們聊了一陣,陳師傅就出去了。

  待沈暖回頭看向傅涼時,他的耳根子,後勃頸子已經紅得能滴血了。

  她忍俊不禁,「阿涼,你要預約我嗎?」

  傅涼臉熟得像紅透的蘋果,額間冒汗,又慌又急,「我……我不跟你開這種玩笑。沒意思。」

  「阿涼要是預約我的話,我會給你一個號哦。」她道。

  「我不要。」他紅臉嘴硬道。

  「真不要?」

  「不要……」

  沈暖咬著吸管,舌尖在吸管頭舔了一圈,「歐陽寺可是想預約到沒資格呢,這麼好的機會,你都不要啊。」

  傅涼咬緊牙關,當她問第三次的時候,他回答如舊,「不要。」

  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沈暖也沒想到。

  她知道傅涼喜歡自己,可這麼不進取,也確實叫人失望。

  飯都餵到嘴邊了,嘴唇卻邦邦硬,死活撬不開。

  她要不是重生回來,還有微觀世界的金手指,是真會被他不斷退縮的態度傷到。

  沈暖吸了口汽水,盯注傅涼的背影,那雙紅到滴血的耳根,終究還能給她帶來幾分安心。

  小靈通突然響起。

  粗劣金屬質感的音樂,打破這一刻稍顯尷尬的氛圍。

  沈暖從兜里摸出小靈通,看到是陳靜的來電,隨手接起,「陳靜?」

  「沈暖!要死了!」

  電話那頭,傳來陳靜咋咋呼呼的聲音,「車禍了啦!大型車禍!怎麼辦啊,沈暖!」

  那頭聲音嘈雜,但陳靜崩潰的哭腔還是能蓋過轟隆隆的雜音,沈暖也緊張了起來,「什麼車禍?你說清楚點?」

  「阿寺,阿寺他們車禍了……」

  電話那方,陳靜正在車禍第一現場,看到熊熊燃燒的麵包車,她淚流滿面。

  「他們都上去救人了,大人讓我別添亂,我急死了,怎麼辦啊沈暖……」

  陳靜去找歐陽寺,是想邀他去給沈暖過生日。

  可是歐陽寺因為上次跟沈暖鬧了矛盾,就拒絕了陳靜,說要帶他的樂隊去廣場演出。

  麵包車裡裝的是他跟幾個兄弟,還有樂器,司機跟車都是他花錢租的。

  陳靜邀不動決心堅毅的歐陽寺,就只好目送他離開。

  結果,車子開出後不久,就被一輛大貨車撞飛幾十米!

  大貨車翻了,麵包車被撞下高坡,熊熊燃燒。

  路過行人跟公路上停車的車主都在第一時間趕去救人,陳靜也是要去的。

  可她跑到那後,就被好心的成年人攔下,讓她別去添亂,已經有人在施救了,人越多越亂……


  陳靜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好心人在狂砸車窗,在失火的車裡撈人。

  她確實也不敢上去添亂,可又很想做什麼?

  這時候,腦子裡只能想到比她聰明許多的沈暖。

  於是她在電話里問:「我該怎麼辦啊,沈暖……如果是你的話,你現在會這麼做啊?教教我,教教我!」

  她都已急哭了。

  沈暖不知全貌,也給不了她好建議,只能說:「你馬上打電話叫救護車。他們有四個人,你叫四輛救護車,多了總比沒有的好。然後,車內失火的話,最怕燒傷,你去問現場車主,有沒有水?」

  「水越多越好,沒有破皮的話,澆水降溫,傷口就別澆水了。切記,不要輕易搬動身體,如果有骨折會造成二次創傷。聽明白了嗎?」

  「好,好……那,那我先打求救電話,先打電話……」

  陳靜有些語無倫次,「沈暖,你快來吧,你也一起過來,我害怕……我怕我處理不好,我不會……」

  她邊說邊哭,其實思路已經有了,但就是慌手慌腳,只怕做錯哪個步驟。

  沈暖鼓勵她,「我現在過去肯定來不及,我直接去醫院找你們吧。別哭了,趕緊行動起來,打電話叫救護車錯不了,救護車早到一分鐘,比什麼措施都有用!」

  「好,好那我掛了,沈暖,沈暖我……算了我掛了……」

  陳靜哭哭唧唧,話里是滿滿的不自信。

  電話掛斷,沈暖也惴惴不安了。

  但說實話,她人不在現場,也做不了什麼。

  而她要是現在趕過去,救護車必然也比她到得快。

  她應該是要直接去醫院等最為合適。

  只是目前不知道他們會被送往哪個醫院,所以,還得等陳靜那邊回應。

  「歐陽寺他們出車禍了,我一會兒要去醫院看他們。你要一起嗎?」沈暖問向傅涼。

  他轉過頭,「需要我嗎?」

  「說實話,不需要。」

  沈暖心裡是希望,她做什麼都能帶上阿涼,想跟阿涼多多待在一起。

  可是,歐陽寺出事的話,他要是見到阿涼,心情指定不會好。

  想了想,沈暖也就直說了,「確實也沒有需要你的地方,你就別去了。我一會兒過去就行了。」

  「好。」

  傅涼點頭,「有需要我,你可以叫我。」

  「應該不需要。就是,今天晚上的聚會,估摸是要取消了。」

  事發緊急,應該也不會有人想要慶祝了。

  想著,沈暖又給林琪打了電話,告知了歐陽寺的情況。

  林琪也被嚇一跳。

  大家都是好朋友,林琪也表示,一會兒要趕去醫院看看。

  如此。

  大概等了有二十多分鐘,陳靜的回電來了。

  她那邊救護車已到達,陳靜也陪上了救護車。

  除歐陽寺以外,其他三位小弟都有嚴重程度不等的外傷、燒傷。

  陳靜現在之所以能冷靜下來,就是因為歐陽寺沒事。

  歐陽寺因為坐在車尾位置,燃燒從車頭起,他沒有一點燒傷,看起來也沒有骨折,生龍活虎。

  從車裡出來時,別人都嗷嗷嚎叫,只有歐陽寺能說能走,自稱沒有傷痛。

  救護車來了三輛,也不是故意只來三輛,而是那家醫院能調出的救護車只有三輛。

  索性歐陽寺也沒什麼大礙,他隨便蹭了一輛救護車坐進去,陳靜也是。

  他們傷員多,陳靜怕到醫院自己跑不過來。

  於是也急催沈暖趕緊來醫院。

  她給沈暖打電話時,歐陽寺就坐在她身旁。

  聽到她是在跟沈暖說話,歐陽寺還有脾氣,伸手去奪手機,叫她別告訴沈暖。

  陳靜哪管他。

  她只覺得沈暖最可靠,這電話當然是打給沈暖沒差了。

  「你說你把她叫過去幹嘛。到醫院了就有醫生了啊,她能幫上什麼忙?」

  待她掛斷電話,歐陽寺就開始責怪了。


  「當然有她能幫的忙啊!我們傷者這麼多,醫院流程那麼多,我一個人怎麼跑的過來啊,肯定要沈暖一起效率才高啊。」陳靜反駁。

  歐陽寺聽了煩,「我沒事,我跟你一起跑啊。你給她打電話,叫她別來了!」

  「我不。」陳靜拒絕。

  而且陳靜不理解,「你那麼喜歡沈暖,幹嘛這麼躲她。就算當不成情侶,你們也是朋友呀。大方一點嘛!」

  「我跟她的事,你少囉嗦!」

  歐陽寺將她給凶了,完後,他又突然抱住腹部,面色痛苦一分。

  陳靜見他難受,也著急起來,「怎麼了?你哪裡受傷了嗎?怎麼回事啊?」

  倒是只痛了一會兒就緩下去了。

  「沒事,一點小傷。跟強子他們比不得,強子燒成那樣,也不知道以後怎麼辦?」

  歐陽寺嘆出一口氣,神情凝重。

  坐在最前排的莊強燒傷嚴重,雖然第一時間抬手護住了臉,但燒傷面積仍然廣。

  脖頸、前胸、手臂都被灼的褪了皮,手臂最為嚴重,都出現流血創面了。

  發生車禍誰都不想,夥伴受傷比自己重,就更難受了。

  尤其,歐陽寺還是組織這場局的領頭人。

  他早就知道,今天是沈暖生日了。

  就是怕沈暖邀請自己,自己沒理由拒絕,這才趕緊找事情整起來,顯得自己很忙一樣。

  誰知道,最後會落個這樣的結局。

  歐陽寺現在,是腸子都悔青了!

  ……

  為了彌補自己犯下的過錯,救護車抵達醫院後,歐陽寺跑前跑後,竭盡全力。

  陳靜叫他也去做個檢查,他非是不聽。

  似乎只有現在多多賣力,才能夠緩解他內心的愧疚。

  與沈暖匯合時,陳靜都急死了。

  她拉住沈暖的手,火急火燎去找歐陽寺。

  「你快去勸勸阿寺,他現在在醫院跑來跑去,替受傷的人忙活。我說我來,他還不願意,非要自己跑。可是我覺得他也應該去檢查一下才對。」

  「哎,總之我擔心他!你快幫我勸勸他!」

  陳靜本來是擔心自己一個人跑不了醫院繁瑣的流程,沒有想到,從救護車下來後,歐陽寺就直接接過了這活兒。

  陳靜又勸不住歐陽寺,就只好先去跟沈暖匯合,將沈暖叫來勸人。

  很快,她們倆就在收費排隊窗口遇到了歐陽寺。

  隊伍很長,歐陽寺排在中段,一手捂著小腹,一邊等待。

  他自認為傷勢不重,只有肚子隱隱作痛,可能是車輛翻下山坡時,小腹撞到了什麼吧?

  但他沒見血,沒燒傷,已經是萬幸。

  「歐陽寺。」

  沈暖叫著他的名字跑來。

  聲音不算響,卻有一種直擊靈魂的動魄。

  只有再次見到她,歐陽寺才能意識到,多日以來一直逃避其實都是無用功。

  沈暖出現的那一刻,他是一點恨意,一點厭惡都沒有了。

  她落在眼裡,還是像光一樣耀眼。

  「歐陽寺,你怎麼樣?」她問。

  歐陽寺捂在腹部的手下意識落下,扭頭道:「我一點事都沒有。」

  「行了,你別逞強了。我們來了,你也去看醫生吧,這裡交給我們。」

  陳靜從他手裡接過一系列單子,想將他推出長隊伍中。

  可歐陽寺像是非要證明什麼似的,偏是不走。

  嘴裡還堅持道:「我沒事!有事的是他們,你們去急診室看他們去啊,管我幹嘛呢!」

  「歐陽寺!」

  直到沈暖生氣的開了口。

  歐陽寺才像是被人治住了一般,猛地鎮定下來。

  「你過來,我看看。」沈暖道。

  「我沒事。」歐陽寺撓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沈暖直接抓住他的外套,將他從排隊隊伍中扯了出來,陳靜自覺頂上。


  雖然挺順利,但不免讓陳靜想到,自己剛才那麼使勁都不能夠把歐陽寺從隊伍里頂出來,沈暖這小手一拉,他就直接邁出來了……

  簡直看人下菜,厚此薄彼!

  陳靜雙手環胸,眯起了眼睛。

  「我真沒事……」

  歐陽寺在沈暖面前,有種要強不強的感覺。

  沈暖一個眼神,他就強不起來了。

  「車禍後,不是說人沒事,就真的沒事的。」

  沈暖的手伸到他身上,撩起衣袖,四處查看。

  當她摁到他腹部時,歐陽寺不可遏制地發出一聲低呼。

  「這裡疼是嗎?」

  不由分說,沈暖直接將他扎在褲子裡的衣服撩了起來。

  歐陽寺急得大叫,卻見沈暖表情突然凝重,隨即扣住他的手腕,馬上診脈。

  「走,去急診。快!」

  她直接叫上陳靜,「陳靜,你也去。快!」

  「不是,我沒事……」

  歐陽寺還想為自己辯解,馬上就被沈暖扼住手腕拖走了。

  索性,收費處離急診很近。

  沒有幾分鐘就到達了,沈暖讓陳靜去找護士掛號,她直接領著歐陽寺沖入急診外科病房。

  「醫生,我朋友剛經歷重大車禍,疑似內臟破裂。他情況很急,麻煩先給他處理。」

  歐陽寺的脈象紊亂,有大出血之相。

  看他面上毫無反應,其實情況已經很差了!

  急診醫生也是見過形形色色生死場面的人,即使周邊圍繞了許多病人,聽沈暖這樣大吼大叫,也是分析到……如若屬實,她那裡情況會更嚴重。

  於是,馬上就繞過了許多病人,逕自走到歐陽寺面前。

  歐陽寺至今還以為,他身體挺好,沒什麼問題。

  可是急診醫生上來給他查了血壓,又一次摁了腹部後,歐陽寺不僅是疼得叫出聲來,整個人也開始頭暈目眩了。

  「歐陽寺,歐陽寺,阿寺……」

  沈暖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可是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遙遠。

  天旋地轉,眼前一寸寸地黑了下來。

  不過幾分鐘,歐陽寺就失去意識,渾然栽倒!

  「讓一讓,人都讓開!快!」

  急診醫生也急聲大吼,馬上扶住歐陽寺,對他一系列搶救措施……

  ……

  陳靜給歐陽寺掛了號,又給所有人的卡里都交了錢。

  待她辦完這些回來時,才聽到歐陽寺被送進搶救室了。

  陳靜急匆匆跑去看,可是搶救室的帘子被拉上。

  她什麼也看不到,只能聽到匆匆忙忙的腳步聲從中傳出……

  「怎麼回事啊?這怎麼回事啊,沈暖?他不是沒事嘛,他是車禍中唯一沒事的人啊……現在是怎麼回事啊?」

  陳靜又慌又怕,緊緊握住沈暖的手,眼圈通紅。

  沈暖是她的精神支柱,似乎有沈暖在身邊,她就不會那麼怕。

  可是,沈暖的表情凝重的像沒有色彩的灰白電視。

  「車禍中,最危險的是看不見的傷。」

  沈暖眉頭緊顰,語氣沉重,「他是腹部鈍擊傷,這種,可大可小。歐陽寺只以為自己是簡單的腹痛,事實上,他血壓驟降,已經是內出血的徵兆了。他肯定內臟破裂,腹內大出血……時間還是耽擱太久了,剛才已經出血性休克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啊……阿寺不會死吧?沈暖,你說阿寺他會活著吧?會吧?」

  陳靜哪懂什麼醫學常識,她只知道,沈暖是救命稻草,沈暖的話從來沒錯過。

  拜託,沈暖別再說什麼嚇人的話了。

  「我也希望,他能好好的。」

  沈暖給不了百分百的肯定。

  她以前聽師傅說過這種案例,結局不是好的。

  但歐陽寺發現的倒也不算太晚,馬上就被送進搶救室了。

  希望是來得及吧。


  「沈暖你別嚇我……天哪,不該這樣的……」

  悲傷洶湧襲來,陳靜難過的眼淚直落,不停用衣袖擦拭,「我就不該讓他跑來跑去,就該下了救護車,立馬讓他去看醫生。都怪我,我一點都不懂,我要是害死了阿寺……我,我這條命,我賠給他算了……」

  沈暖心情沉重,也有反思自己的過錯。

  如果不是上周,歐陽寺與她鬧矛盾,這周他一定會來給她過生日,也就不會發生這場車禍。

  而且,她心中總是惴惴不安。

  總覺得,這不是簡單的車禍。

  「車禍到底是怎麼回事?報警了嗎?」沈暖問她。

  陳靜哭成淚人,搖頭直道,「我沒有報警,我只顧他們了。他們傷得一個比一個重,坐在最前面的司機,當場就被燒死了……我在那現場,怕都怕的要死!根本就想不到這些……」

  最基本的處理方式都是電話給沈暖,由沈暖教她的。

  「我去報警。對了,我剛才已經電話通知歐陽寺的爺爺奶奶,他們一會兒就來。」

  沈暖畢竟是成年人的芯子,比陳靜要理智沉穩。

  很快,她就找個安靜的地方去報警了。

  而她要做的不僅僅是報警,她還準備去車禍現場看一看。

  總是有種預感,讓她覺得這場車禍並不簡單。

  不要多久。

  歐陽寺的爺爺奶奶匆匆趕到,歐陽寺的父親就是本醫院的醫生,因為值班來不了。

  此刻,能做主的監護人就成了爺爺奶奶。

  陳靜本來已經止住哭泣了。

  爺爺奶奶到了之後,她又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本來就擔驚受怕的爺爺奶奶,更是給她誇張陣仗攪得心驚肉跳。

  奶奶身體不好,差點捂著胸口撅過去。

  好在爺爺是老中醫,立刻掐著她的人中,叫她清醒過來。

  陳靜給奶奶也嚇的眼淚嘩嘩,只顧著哭,話都說不利索。

  「你說你這孩子,好人都給你哭沒了,到底怎麼回事?別只顧著哭了!」

  「對,對不起,我實在是太難過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陳靜因為說不出歐陽寺還活不活著,所以,組織不出語言。

  索性這時,沈暖回來了。

  沈暖思路清晰,三言兩語將歐陽寺跟其他三位朋友的情況解釋清楚。

  其他三位朋友有不同程度的燒傷,骨折,歐陽寺是腹部鈍擊傷,內臟出血,情況更危險。

  大家都在接受治療,只有歐陽寺進行了緊急手術。

  歐陽寺的手術危及生命,情況不容忽視。

  而最可憐的,是當場被火燒成黑炭的司機。

  司機是歐陽寺請的人,車也是司機本人的車。

  發生這種事故,後續免不了財產扯皮之類的。

  沈暖也將這些全部告知到位。

  「我剛剛已經報警了,警方現在在事故現場搜查證據,目前看來是貨車全責。我是想去到現場再看看情況,爺爺奶奶留在醫院可以嗎?」

  「這,這怎麼說也是我們大人來處理這些……」

  爺爺歐陽雄見沈暖一副大人做派,感到羞愧,「沈暖啊,事故現場就別去了。血淋淋的,你一個女生瞧了也不好。就交給警方吧,警方會調查清楚的。」

  歐陽雄騰不開身去事故現場,就只好放了那邊,先抓醫院這邊。

  沈暖還是個孩子,他當然不會讓她去做太複雜的事。

  「好。」沈暖答應下來。

  但只是口頭答應,轉眼,她就將兩個老人跟陳靜留在醫院,自己跑去車禍現場了。

  事實上,這場車禍確實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引發車禍的大貨車司機被警方帶走,以『接電話沒注意前方為理由』將這場車禍解釋過去了,也做了相關筆錄。

  由於造成多人傷亡,被定性為大型事故,司機將被追究刑事責任,人也被收監了。

  與此同時。

  司機的妻子被人找到,那人送上一大袋現金。

  整整三十摞,堆迭在茶几上,總共三十萬。

  這筆金額,是司機開二十年車都賺不到的錢。

  那人還與妻子說:「除卻這筆錢外,傷亡賠償,我們一力承擔。」

  妻子紅了眼眶,捂住洶湧澎湃的心臟。

  這錢,只能說是……及時雨!(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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