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被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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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方毅和王玉安正在末尾的一間牢房內。

  紀如月待靠近,刺耳的鞭笞聲此起彼伏,穿透厚重的石牆,受刑之人卻未曾發出一聲乞憐。

  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血紅的痕跡在黯淡的燭光下顯得尤為觸目驚心。

  「紀姑娘?」許方毅應聲回頭,見到紀如月來時,聲線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王玉安:「你來這幹嘛?」

  紀如月的突然出現令兩人頗感意外。

  許方毅下意識地向左跨出一步,修長筆挺的身量試圖遮擋住眼前殘酷的景象,「這裡太過污穢,你不必涉足此地。」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幾分關切與保護之意。

  紀如月卻是沖他搖搖頭,直直繞過他,走到王玉安身側站定。

  抬眸看向眼前的刺客,話卻是對王玉安說的,「殿下怕事久生變,此人不必審問,殺之。」

  王玉安目露不解。

  「此乃死士,論你如何審問都未必會開口,即使開口之言也不可信......」

  紀如月耐著性子,把跟瑞王說的話又說了一遍。

  許方毅立馬會意。

  她...這是在護自己!

  王玉安斂眸思索了片刻,似想到了什麼,面色轉冷,「那今日便到這,走吧。」

  紀如月深深地看了許方毅一眼,朝他比了個口型:儘快。

  「這邊便勞煩許大人了。」

  許方毅心似被人狠狠揪了一下,她竟說動了瑞王?

  瑞王此番受傷如此重,心中怒意不言而喻。

  她竟為自己做到這般…

  藏在袖擺下的手緊握成拳,「嗯,不必客氣。」

  紀如月靜靜跟在王玉安身後,再次路過那幽暗潮濕,伴著哭喊哀求聲的通道。

  不過一小會,她只覺渾身不適。

  王玉安臉色並不好看,語氣中也帶著不悅,「去馬車上等著。」

  紀如月一愣!

  王玉安見她這模樣,都氣笑了,「怎麼,你邀某去紀府相護,此時便不記得了?」

  紀如月長長的羽睫輕顫,「是。」

  王玉安冷哼了一聲,心不甘情不願地去見瑞王,還得替她善後。

  王玉安這般聰明的人,又哪會想不到她為何如此做派?

  竟為個男人做出此等糊塗事!

  王玉安眼眸深了深,加快了腳步。

  紀如月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以為他去回稟瑞王。

  他叫她等著,她等著便是。

  總歸鳴豐閣已為他備下,他想住便住,左右不過兩日光景。

  約莫兩炷香的功夫,王玉安黑著張臉回來了,也不騎馬,也不吭聲,直直上了紀如月的馬車。

  紀如月正倚在軟墊上,有些昏昏欲睡。

  他上來的猝不及防,她連動作都未曾收回,整個人懶懶散散的,手杵在小几之上,露出一段藕臂,那肌膚雪白細膩。五官精緻如畫,眼神鬆散隨意,少了平日那份嚴謹,整個人似鮮活了過來,嫵媚入骨...

  王玉安也是一怔!

  人已上車,再下去顯然是不合適的,只得沉著臉坐下,眼神都不抬了,「某思緒有些亂,抱歉。」

  紀如月立馬坐好,「先生,你…」

  「某累了,走吧。」王玉安耳根微微發紅,還不等她說完,便直直打斷了。

  紀如月無法,只得吩咐青竹駕車,回紀府。

  車廂內的氣氛有些莫名,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一般。

  青竹應聲後,熟練地揮動韁繩,馬車緩緩啟動,車軲轆在青石板路上滾動,發出沉悶而單調的聲音。

  車內兩人誰也沒先開口,沉默了半路…

  最終還是王玉安沒忍住,他是越想越氣!

  「紀如月,你知不知曉你這般做,當得忤逆。」

  紀如月微愣,抬眸看著他,心中惴惴。

  眼前人應當是氣急了,喚她時都連名帶姓了。


  但此時還有心問責,想必未曾在瑞王面前多言。

  「我不明白先生說的意思。」

  「好,你若再說聽不懂,我便帶你去殿下面前說。」

  她想裝傻,王玉安卻直接點破了。

  紀如月:「......」

  王玉安拿扇子戳了一下她的額間。

  紀如月不防,整個人被戳得向後靠了靠,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許方毅乃知府,濟州城知府,官拜正四品!且他出生四儒許家,你可知許家是何種身份?那是百年世家、書香傳世!」

  「你呢?你不過一個未造冊的九品小知事,區區商賈之女!你為他做到如此?你憑什麼?」

  王玉安直直看著她,聲線清朗,呵斥聲中有著明顯怒意。

  紀如月張了張嘴,心中啞然。

  果然,被他看穿了呢!

  神色一轉,眸底泛起一絲無奈與可憐,「先生所言,我都知曉。」

  「那你所作為何?」

  王玉安好像想到某種可能,瞳孔縮了縮,「你…」

  她心悅許知府???

  王玉安想不到別的,更難理解她的所思所想,明明是自己好不容易才求來的庇護,不好好依附著,竟為個男子動這般小動作?

  再說那人何須她護?她以為她是誰?

  紀如月眉眼低垂,心中已明了。

  紅唇緊抿著,無聲搖頭。

  「你…你莫要痴心妄想,你別忘了,你已為人婦!」

  「並非先生所想,許大人待我紀家有恩,疫災期間數次相護。且許大人大義無雙,是名好官!」

  王玉安又被氣笑了。

  「好好好,他是好官。但你可知你此舉是欺瞞、戲耍了殿下,你這是忤逆!」

  紀如月卻還是搖頭,「殿下救我紀家與水火,信我、用我,我斷不敢忤逆殿下的。」

  紀如月眼眸清澈地看向他,「先生莫氣,且聽我說。」

  「我此番猜想確實為了殿下,許大人還有大用,若殿下氣憤之下殃及許大人,我之前所做的一切便白費了,拉攏他並非易事。」

  王玉安一怔,眼眸閃了閃,「你是說…」

  紀如月心中無奈,面上神色卻越發真誠。

  確實是她做了如此多事,拉攏了許方毅。可惜,她是為自己,而非瑞王!

  「先生,公主此計定有高人指點。你想…他們若是刺殺成功,便是替她除去最危險的瑞王。若不成功,後續種種,定會讓瑞王與許家離心......」

  話鋒一轉,紀如月將話頭引到了慕容靜身上。

  王玉安此人心思複雜,最是警惕。

  如此,便夠了!

  直到馬車停在紀府門口。

  王玉安神色已恢復如常。

  「明日你需帶上我行事。」

  紀如月身子僵了僵,待眼前之人更警惕了一分,面上卻依舊溫和有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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